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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穿越重生)——卿言何欢

时间:2024-07-18 09:51:53  作者:卿言何欢
  他想了想,道:“干脆我们一人读一段好了。”
  方婷婷指了指自己,“我也能读?”
  宋尔眼角漾出笑来,“又不是不识字,怎么不能的?”
  他睨向陈月儿,“不答应的话可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陈月儿被她这一眼端的有些怵,开口就投降了。
  三人都同意了,宋尔便开口读了第一段,“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②”
  陈月儿两人在她出声之后就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外面纷纷扬扬的雪,那样昏昧的光线下,晚意而萧索,分明与诗中的意境完全不同,两人却惬下了。
  而外面的人听着屋子里的响动,不由得越凑越近。
  王薇拉着快要贴到门上的郭蓉,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赶紧小声道:“你做什么呢?”
  郭蓉耳朵动动,“里面好像在念什么雪啊雪的。”
  门是有缝隙的,王薇稍微走近就听到了漏出的两句诗,蓦的,就愣住了。
  郭蓉还是很在意朋友的,她见王薇神色不对扯了扯她的袖子,声音也很小,显然知道自己扒门听小话不是什么好习惯,“薇薇,你怎么了?”
  王薇被扯的回了神,冰凉的雪落在她的眼睫上,恍惚有泪水留下,她垂下眼帘,说“没什么,里面在读诗,一时听进去了。”
  “你想听吗?”
  郭蓉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
  “我……”王薇顿了下,又扯了道勉强的笑,“走吧,没什么可听的。”
  可郭蓉跟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还不至于真话假话都分不出来,没等王薇抬步就敲了门。
  “哎。”
  王薇没来得及阻止。
  “谁啊?”
  里面传来陈月儿的声音。
  “是我,郭蓉。”
  陈月儿放下书有些不解,“她……怎么会过来?”
  “怕是有什么事儿,”宋尔起身准备去开门。
  “你坐着,门口风大,”陈月儿把她按下,自己过去了。
 
 
第30章 
  外面雪太大,为了防止风灌进来,她直接带上门出去说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郭蓉没管把自己往后扯的王薇,顶着一脑袋雪花上前一步,“我们听到屋子里有读书的声音,想问问能不能一起?”
  雪粒儿打着旋儿扫进脖子里,冷的陈月儿缩了下脖子,她合掌哈了口气,没立时答应,“这是盈盈带来的书,我进去问问她,你们先等下好吗?”
  郭蓉听到是宋盈的书,脸色有些讪,想到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话,觉得希望可能不太大了。
  等对方进去了,她才挨到旁边,握住了王薇收紧的手指,“薇薇。”
  “嗯?”
  王薇抬目。
  郭蓉趴在她耳朵边儿道:“要是她不许的话,我们就自己攒钱也买一本。”
  王薇伸手把郭蓉的帽子戴好,“我不一定要听那些诗的,你攒的钱都放好,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门忽的又开了。
  这次陈月儿只探出了一个头,就在王薇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对方却说让她们进去。
  她怔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郭蓉却已经拉着她往门槛里跨了。
  “先在门口把雪掸了,我们等会儿坐炕上读,”陈月儿说着拿了条干毛巾帮着一起弄。
  虽说几个人已经一个屋住了好几天,但实际上都有自己更要好的朋友,算起来并没多熟,王薇客气的道谢。
  “谢什么的,”陈月儿领着她们走到炕边坐下,“你们不介意屋儿里冷就行。”
  王薇连忙摆手。
  宋尔看她这样紧张,温声道:“我们刚刚正好读到徐先生写的《雪花的快乐》,每人才读过一段,还没读完,你要试试吗?”
  “我?”
  王薇声音里透着些不自信。
  宋尔则是直接把书递了过去。
  王薇望着那本算不上厚的诗选,却迟迟没去接,她低头看看自己布满茧子的手,心头一蛰,“我洗洗手再读,可以吗?”
  宋尔并不是很细腻的人,可对方的眼神太过于零落,以至于让见到的人忍不住生出种酸涩来,他拉住她的胳膊,直接把书放在了她的手中,“不用洗的,你的手又不脏。”
  “就是啊,”郭蓉也道:“我们不是才刷过碗吗,那时候就洗过了。”
  书页细腻,一行行的诗句经心而浪漫。
  与她现在的生活仿佛是云里天上、黄土地下。
  王薇光是看着,就已经生怯了。
  要是她没什么思想,也没有读过太多美好的、足够发人深省的文章,可能也就认命了,可她偏偏上过学,学的是如何站起来,如何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一腔热血的来到这里,以为是以身报国,可没想到会……回城无望,黄土朝天,更甚至于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结婚、生孩子、种地。
  她不敢往下想,怕自己窒息。
  也因此即便是捧着书,也不敢读出声。
  陈月儿伸手在她眼神晃晃,“喂,你怎么了?”
  王薇神思不属的回了神,她扯了下唇,笑的却很难看,“我听你们读就好了。”
  陈月儿看了看宋尔,有些不解。
  宋尔摇了摇头,没再勉强,“好,那我们读,你听。”
  王薇这次“嗯”了声。
  郭蓉本就是陪着她过来的,这时候自然没说什么不好。
  宋尔没去拿王薇手中的书,只垂眼思索了下,就开了口。
  “阔的海,空的天
  我不需要
  我也不想放一只巨大的纸鹞
  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风
  我只要一分钟
  我只要一点光
  我只要一条缝”
  他读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随后语气兀的压重。
  “像一个小孩爬伏、在一间暗屋的窗前
  望着西天边不死的一条缝,一点光,一分钟。”①
  这首诗有些沉,沉得差点划不开前路。
  王薇在她读完后轻声道:“那一条缝,一点光,一分钟,会有用吗?”
  宋尔抬眸看过去,“希望怎么会没用呢?”
  对于处在黑暗里的人来说,一点光亮就是救命稻草了。
  方婷婷本是个安静的性子,可这时候瞧着她也说:“我以前读过《飞鸟集》,里面有一句是说:当你为错过太阳哭泣的时候,你也将错过群星了。”②
  她话音不大却很坚定,“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里,我们一直是在错过的,但从来奋力挣扎的人都不会太差。”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
  王薇抓着手中的书,力道有些大。
  连纸张都皱褶了也没发现。
  连陈月儿都发现了她情绪上的不对,只一来不清楚原因,二来两人算不上熟络,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郭蓉倒是能猜到一些,但也没法去改变现状,能做的就只有陪伴。
  王薇望着被自己捏皱巴的书页,指尖颤了颤,“对不起……”
  “没事儿的,”宋尔安抚道:“正好你要结婚了,我也没什么送的,这本书就当做是我的礼物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换别的。”
  王薇粗糙的指腹摩擦着那道褶皱,过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说出“不喜欢”。
  后面又读了几首,慢慢的,天晚了。
  宋尔先送郭蓉两人出去,这才回到炕上。
  刚坐下就见陈月儿瞪着他。
  宋尔被看的满脸茫然,“怎么了?”
  “就你会大方,”陈月儿替他抱怨,“那本我看是你常翻的书,里面还夹了书签,怎么就给出去了?”
  宋尔听完这才明白过来她是为什么不高兴,朋友为自己着想总是令人愉悦的,他笑了笑,解释道:“一本书要是能够换来一个人找到自己的方向,也是很好的,何况我都看了不止一遍,里面的都会背了。”
  陈月儿看她是真的不在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你说……她是怎么了啊?”
  “我以前看见她的时候,总觉得温温柔柔脾气很好的模样,从没见过这样……”
  “拧巴。”
  她想了许久,才找到了这样的形容,“明明想读,握着书却始终不张嘴。”
  宋尔不愿意刻意探究旁人心底的事,“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
  陈月儿点点头似是感同身受,也没再问下去了,“那我也回了?”
  宋尔道:“快九点了,再不睡明天怕是起不来。”
  陈月儿“哦”了声,闷闷道:“总觉得还没尽兴。”
  宋尔轻轻笑开,“你要是想的话,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行的。”
  “说话算数?”陈月儿道。
  宋尔点头。
  把人送走后,他又过了会儿才睡下。
  **
  第二天,同一个时间,叩门声响起。
  宋尔这次利索的下了炕。
  外面的雪还在下,雪越积越深,踩下去时都快到大腿了,他一脚深一脚浅,跟拔萝卜似的把自己薅到了门口,开门后再次被背了回去。
  “门口的雪太多了,一会儿我给你清清。”
  江柏边走边道。
  “好哦,”宋尔趴在他背上说。
  等到了屋子里,江柏也没歇一下,直接就开始干活了。
  把隔板加上,又用了大半晌的时间接上烟道和炕。
  等东西都弄好,他捡起两根柴火,填进了灶膛里,“我把火生起来,你去坐炕上试试热不热。”
  宋尔应了声,听话的爬上了炕。
  江柏把火烧的旺了些,同时跑到外面看了看,等瞧见烟道处的烟气后,放心的回了屋,“烟道能用,炕呢?”
  时间太短,宋尔感受不大出来,他把掌心贴上去摸了摸,语气有些迟疑,“有点儿?“
  江柏又添了两根柴,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才又问:“现在呢?”
  感受着身下逐渐上升的温度,宋尔赶紧说:“热了。”
  因着炕道设的近,屋子又不算大,不用太长时间炕就暖和起来了。
  他眼角笑开,“你也过来试试。”
  江柏抬步就要走过去,可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想到这是宋尔的床。
  一个属于女孩子的床。
 
 
第31章 
  不论出于什么,江柏都不应该过去。
  “不用了。”
  似是不想让对方觉得敷衍,稍顿之后又添了句:“你觉得暖和就行。”
  宋尔贴着身下的炕,往日泛青气的指尖儿也跟着催出血色来,他望向不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从炕上跳下去,扯着他的胳膊就把人拉了过去。
  明明江柏的力气比他大那么多,若是不愿意是怎么也不可能被拉动的。
  宋尔把他按在炕上,“不许动。”
  江柏很高,眸色也不似普通人的褐,就算是坐到那里压迫感也没少太多,可当宋尔说不动的时候他就真的不动了,很端正的坐在那里。
  细瞧的话,却能看出脸上绷的到底有多紧。
  宋尔没注意到这个,他转到旁边跟着一起坐下,“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江柏其实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话,只是下意识的应了声。
  “江柏,”宋尔偏目看向他。
  男人抬眸。
  宋尔想说谢谢,可这两个字跟江柏真切做出的事比起来又太轻太轻,在口中碾了又碾,才道:“我欠你的,好像很多。”
  他说着这样负担的话,可望过去的眼睛却很亮,仿佛满天星河汇聚,才渡成了这道眼波。
  两人离的并不远,足够江柏看清倒映在宋尔眼中的自己,那样温驯,又那样陌生。
  “那你……要还吗?”
  他说的缓慢而迟疑。
  似是捕猎者陡然生出的心软。
  宋尔手指搭在炕边,“不要。”
  江柏又不说话了。
  宋尔胳膊攘了下他,“诶,你怎么又这样了。”
  江柏的心神被扯弄着,连带眉骨也压了下去,“不知道……说什么。”
  宋尔脑袋微微凑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要?”
  人都有好奇心,可江柏的似乎天生就对外面的感知淡薄一些,他摇了摇头,“你愿意说的话,我会听。”
  言外之意就是不愿意的话,也不会勉强。
  宋尔手指轻轻在炕上点了点,“一个救命之恩就还不完了,何况还是两个,你这辈子恐怕都是我最大的债主了。”
  人的一辈子太长,中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可在他嘴里居然把这辈子都给算了进去。
  窗外的雪没停,无声也惊风。
  江柏从来没想过,今年会是这样的一个冬天。
  他的手放到左边的心膛,用一种柔和的不像自己的语气道:“那不要的意思、是赖账吗?”
  “不可以吗?”
  宋尔说着这样的话,笑问他。
  “可以,”江柏说的很快,莫名让人觉得很急于认领债主这个身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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