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琨玉心跳得很快,嘴唇又肿又红,亮晶晶一片。
他的手紧紧抓着九方渡胸口的衣襟,重重喘着,不懂情趣的问:“九方兄,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你我本就是夫妻,这样有何不对?”
听九方渡这样说,燕琨玉即使心里觉得奇怪,也没有再问了。
“这么会迎合,裴叙也对你这样过?”九方渡声音低沉,眸光紧盯着他。
燕琨玉不过愣住片刻,九方渡眼中就如同冒火,他赶忙摇头:“那是我的师尊,我怎么敢。”
“是不想还是不敢?”九方渡刁钻道。
燕琨玉不知这两个词的区别何在,只能顺着九方渡:“不想,也不敢。”
闻言,九方渡面上才缓和些:“我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你只能留在我一人身边。”
此时的燕琨玉,一时上头只觉得心动,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在之后的日子里会成为他的噩梦。
灯火映在两人身后,九方渡看着燕琨玉,视线又落在了那张翕动的唇上,便想要凑过去继续吻。
燕琨玉身子一软,装虚弱倒在了九方渡肩膀上。
“九方兄,让我缓缓好不好,真的喘不过气了……”
燕琨玉别无他法,只能冒险试着服软。
刚才那强制的吻,让他嘴唇发麻,舌尖也隐隐作痛,可心却是热的。
在真气周转的经脉中,燕琨玉感觉,自己心跳每快一分,真气流失就快十分。
他咳嗽几声,最后竟然真的趴在九方渡身上虚弱到起不来。
“九方兄,那个巫师或许说得也是真的,这次的伤有些难捱。”燕琨玉粲然一笑,逞强道。
九方渡神色晦暗难辨,搂着燕琨玉的腰身,半晌才道:“我让你活,阎王也带不走你。”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九方渡一字一句道。
外面风有些冷,九方渡看燕琨玉披着他的外衫在发抖,拢了拢燕琨玉身上的外衫,“回客栈,你该休息了。”
就这样,燕琨玉才从九方渡怀中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恍惚。
九方渡醒来后,似乎像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可燕琨玉却又看不透。
刚才被九方渡抱在怀里没注意,这船只已经到了宽阔些的河域,河岸两边的灯火也疏了,应该是到了下一个小镇。
两人一同回了客栈内,只想过外面景色宜人,却没想到流光客栈里面古色古香。
正入门是一对假山流水,屋子里飘出淡淡的沉香气,雕楼画栋。
本以为船上的客栈不会多大,没想到推开门,竟别有洞天。
刚才带他们上船的人就在大堂中坐着喝茶,看他们进来才起身,堆起笑脸迎人。
“外面有些冷了吧,我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上好的房间,就在二楼,两位跟我来……”掌柜做出邀请手势,走在了前面。
到了房间,意外发现屋子里摆满了断袖之好所需要的器具,其中一串木头珠子挂在墙上,燕琨玉还好奇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这是做什么用的呀,九方兄。”燕琨玉的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开口道。
九方渡淡淡一瞥,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走到燕琨玉身边,紧挨着他:“一会你便知,不过那尺寸只怕会弄疼你,你又要抱着我哭哭啼啼说受不住。”
燕琨玉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也没明白一串珠子怎么能弄疼他,直到九方渡的手贴在他的身后……轻轻一按……
“嗯!”燕琨玉反应剧烈地跳开,整个人栽在床榻之上,手中的长珠已经丢到一边去了。
原来……原来竟是那种污秽之物!
“我不行的。”燕琨玉红了耳垂,鼓起勇气拒绝道。
这珠子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若去处真是九方渡所说的,那简直称得上严刑。
“今夜不用它欺负你,怕什么。”九方渡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起了些捉弄的心思,“用手足够让你受不住。”
听九方渡这样说,燕琨玉晴天霹雳,那张脸毫不掩藏地垮下来。
想到明日还要回李伯那里,小声打着商量:“明日还要走半天山路,能不能今日先别……”
“不能。”九方渡毫不留情拒绝,“我去找掌柜送水过来,你将它拿好。”
九方渡走到燕琨玉身前,将一块火魔石放进他掌心。温热的石头传递来的温度刚刚好。
手掌的冰凉被驱散,燕琨玉的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眼皮却越发沉重,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变轻盈,周围的声音逐渐变得细小模糊。
直到手中的火魔石坠地,燕琨玉倒在了床上。……
九方渡在大堂点了些吃的,回到房间时,屋子里静悄悄的。
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他微微蹙眉,等走过屏风,却看到离开前原本坐在床沿等他回来的人,此刻竟栽在床上,手垂在床外像是晕过去了。
“燕琨玉!”九方渡心中一紧,两眼再看不到别的。
他快步过去,握住燕琨玉的手掌,感觉到对方正在消散的真气,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灵力输给他。
忽地耳边听到窗户打开后的风声。
“九方,好久不见了。”
九方渡脸上表情凝固,浑身血液都僵了。
他缓缓回头,看到那坐在窗沿上的‘人’,正温柔地微笑看他。
“怀夕……仙君。”字字艰难,九方渡握住燕琨玉的手腕,脑袋混沌。
第47章 一起睡嘛
坐在窗沿的并非真的人,而是怀夕仙君三魂化作的神识。
九方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怀夕即使只剩下三魂,还是能够这么快塑造意识。
不过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就这么炼造出神识了。
‘怀夕’低头看了看自己化成神识的身体,此刻好像随时都会随风散去一样。
“这就是裴叙为我选的容器吗?若是没他从中作梗,将我魂魄打碎到只剩三片,三百年前我就能重塑人身,将天庭的人杀个干净。”
坐在床榻上的九方渡这才放在燕琨玉的手,替人盖好被子。
起身时,视线短暂却幽深地在对方脸上停留,再转头看向‘怀夕’时只剩一片清明。
“仙君,之前你说要练的永芳经已经突破了四层。”九方渡声音有些沙哑,曾期待了五百年的时刻,九方渡竟然没觉得多高兴。
“你做的很好,这具身体很快就要属于我了。本以为这个剑修资质太差,至少还要等上百年才能化形,还好你一直将自己的灵气渡给我,让我轻松不少。”
话音落下,九方渡瞳孔微震动,藏在袖口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白。
他僵在原地,脑海中一遍遍是怀夕刚才的话。
所以,那么他渡给燕琨玉的灵力,其实都是以另一种形式给了怀夕?
他从未想过会如此。
“他不过是个五灵根废物,不如趁此机会,换个容器如何。”九方渡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怀夕’温柔一笑,关切似的:“九方,你还是和当初一样重感情,怎么,看来是与他成了亲,不舍得了?若是九方说不舍得,那确实是要换的。”
前世的九方渡留在仙君身边的时候不过是少年那段时间,青涩稚嫩,事事对仙君没有隐瞒。
“不过玩物,谈何不舍。”九方渡声音阴冷,面上看不出一点刚才在甲板上动情的痕迹。
对面的‘怀夕’见状才收回紧盯着九方渡的视线。
“这具身体确实差了些,不过换新的容器会更麻烦。而且,就算我离开他的身体,不用他做容器,他一样也活不成了。”
九方渡眉头微动:“仙君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忘了告诉你,练永芳经的没有活过三年的。这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心法。
传说不周山上有一朵灵芝草可以人起死回生,每日都需要服用,可惜那东西早就被不周山上的妖兽吃了,更别提每日服用。”
话说到最后,结论还是两个字——无解。
“是吗……那日后仙君也可以像今日一样化作神识,随意从他身体里出窍吗?”九方渡没接怀夕的话茬,反而问起别的。
怀夕摇了摇头,再说话时身体已经愈发变得透明。
“我的神识维持不了太久,你平时多给我灵力,我会快点化形,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平了昆仑!”
不知为何,此刻他脑中想起的竟然是今夜,燕琨玉站在烟花下,凑在他耳边傻笑着说要和自己做普通夫妻。
怀夕仙君灵魂彻底消失,那人缥缈的声音还回荡在房间中。
“九方,别忘了,你身上的仙骨是谁舍命给你的,可不能枉费我为你偷了百根仙骨挨个试验的结果!!”
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九方渡站在房间中央,脸色阴翳,连同周围空气都冷下来几分。--
燕琨玉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出了窍,好久好久才回到自己身体里。
身体逐渐有了重量,能感知到周围的事物,他缓缓睁开眼,只以为自己刚才是太累睡着了。
屋子里有一股很淡的苦杏仁香。
燕琨玉意识逐渐清晰,在被子里蹭了蹭,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袍不知何时已经被脱掉,只剩里衣。
他这才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荡荡没有温度。他一睁一闭掀开眼皮,睫毛颤动着,撑起身体探出床榻之外去看。
九方渡正负手站在窗户边上,低头不知看什么。
那人身上的黑色右衽暗纹长袍都没有脱下,不知站了多久。
燕琨玉以为又是自己睡姿太难看,害得九方渡睡不着,只能在地上干站着。
“九方兄?”燕琨玉轻声唤了一句。
窗边的人动了动身子,猛地转回头:“玉儿?”
“九方兄,你怎么不来睡,是我的睡相差,又让你不舒服了吗?”刚睡醒,燕琨玉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委屈似的,怪可怜的。
“燕琨玉。”九方渡又叫了一声他名字。
不像是叫人,更像是确认身份。
燕琨玉不知为何还是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答应道:
“嗯是我……怎么了九方兄,你走了床上好冷,你来和我一起睡嘛?我保证不打扰九方兄,不乱动……”
听到燕琨玉软喃,撒娇一般邀请他,九方渡心事短暂地抛之脑后了。
“好。”他答应道。
回到床榻上,九方渡刚躺下,才说过不抱着他睡的人,像是只粘人的猫儿贴上来。
九方渡面上丝毫看不出厌烦,其实也从未有过。
“明完该回轩辕丘了,回去前你想去何处,我可陪你一日。”
说完下一秒,九方渡听到的却是燕琨玉均匀的呼吸声。
他转头看去,燕琨玉脑袋紧贴在他颈窝间,呼吸绵长。
九方渡眉目间的愁色淡去几分,可燕琨玉身上温度却不高,九方渡将人揽住怀中,下意识地想要为他渡灵力御寒。
手掌举在半空生生忍住,收回。
最后只落在了燕琨玉的腰间,纵情地拥抱他,粗粝的指腹不着痕迹地拂过对方的手腕,又到后颈。
一寸寸,绯红一片。
他垂头看,满眼怅然。
“你绝不会死,本尊保证。”九方渡哑了嗓音。声音微微发颤。
第48章 真相大白
燕琨玉早早醒来,房间有阳光刚好照进来,能听到外面叽喳的鸟叫,还有不太清楚的说话声。
果然还是在九方渡怀中,不过是九方渡侧身双臂紧紧将他揽在怀中。
燕琨玉贪恋此时的温暖,小幅度在九方渡胸口蹭了蹭。
又不太老实地揭开九方渡领口的布料,想看看他身上的伤愈合得如何。
“一大早,又在乱摸什么?”九方渡声音从头顶传来,手上又无意识地将燕琨玉抱得更紧。
“再胡闹,便自己去墙上挑个喜欢的,把昨夜未做之事补上。”
闻声,燕琨玉余光看了眼墙上的东西,手像是被烫到似的赶忙收回了,“我看看九方兄的伤势如何了。”
九方渡反倒扯开燕琨玉的领口,燕琨玉打滚睡了一夜,身上缠绕的绢帛已经松开了。
能看到里面的伤口,不知是不是昨日九方渡给燕琨玉渡了不少灵力的原因,伤口已经愈合了。
两人在床上又腻歪了会,燕琨玉肚子叽里咕噜发出控诉时,两人才收拾下楼。
去楼下吃早饭,九方渡又问道:“今晚该回轩辕丘了,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埋头喝粥的燕琨玉闻言抬头,含糊不清道:“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九方兄,你找到回去的路啦。”
“齐眉派来的信鸦已经先找到了我们。”
燕琨玉早就知道会有一天还要回轩辕丘。
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想到在外面这半个月时光,虽然受了伤,可每一天都充实又快乐。
这样的生活让他开始对自己一直以来飞升成仙的坚持都有些动摇。
燕琨玉知道自己无法留在这里的,心中怅然难免。
这时一边的掌柜突然走过来。
“二位若是还想在宁兴镇停留一日,不如去乡间看看,现在正好是三月,有不少文人都在水滨进行除秽仪式,在水边宴饮,踏青,我看二位气质不凡,不知对这种活动是否感兴趣。”
九方渡装着心事,提不起兴趣。转眸看向燕琨玉,那人目光熠熠,全神贯注地听掌柜介绍除秽仪式。
待掌柜一走,便转头看向九方渡,小心看了眼对方的眼色,问:“九方兄,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燕琨玉伤势刚好一些,昨日因真气无法御寒而冻得发抖,九方渡其实并不想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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