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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近代现代)——肆六

时间:2024-07-18 09:33:21  作者:肆六
  彭媛媛往前摸了摸,跟见古董似的,两眼放光,“这东西你从哪儿搞的?用来打人啊?”
  “嘿?什么叫打人啊?这叫惩罚。”郑辉瞪着眼,反驳她。
  “别人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到您这儿棍棒底下出好学生了。”
  郑辉也不虚着,笑着应她,“这就一工具。”手里掂了掂,比掌心小一圈,足厚三个豪,不轻也不重,“吓唬人的,不敢真打,打坏了还得我的锅,比不上我们那会儿读书,真棍真棒实打,打手心,不伤骨头。”
  肖玉词一旁搭腔,“真的?我上学那会儿还没被打过。”
  “真的,那会儿不听话的都打,打多了就怕了,听话了,然后成绩就上去了。”
  肖玉词手心一紧,握了握又松开,得亏他生得晚,没打过手心。
  说到成绩,郑辉又冷不丁想起肖玉词的小考,“你们班那个考试…怎么样?”
  肖玉词照实讲,“还成。”
  有些老师喜欢藏着掩着,好与不好也不透露,就让你猜,没个准确,就是猜,就得让你摸不清猜不透,考试再杀个措手不及。肖玉词到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考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现在不仅学生之间搞竞争,老师也是。
  彭媛媛一旁很是着道,桌上合着文件夹双手奉上,“这儿,肖老师们班的考试成绩。”
  郑辉先是诧异,然后又抹嘴一笑,做成了纸质的,多少年没老师做了,一般都是期中统一做一张纸质成绩单,平时没几个老师做,费时又费力。
  他随意翻开一看,没吹牛,确实还成。
  “你们班这个李绪征。”郑辉双眼一眯,“考得还可以啊!”
  肖玉词看过,确实有进步,这小子表面朝自个嘻嘻哈哈,也没看他平时有多正经,没想到这回考试给他个措手不及,比上次提升了十几名,刚卡及格线,一想到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再一看他这次成绩,嘿!藏挺深。
  “我也挺意外,真没想到他能考出这个成绩。”肖玉词也不掩饰,面上笑得乐,嘴唇抿成弧线。
  “我带他那会可不这样,就交白卷,挂一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交白卷是他李绪征。”郑辉“啪嗒文件夹放桌上,眼里直看肖玉词,大手一抬覆在他的肩膀,拍一拍,笑着说:“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教育不是死的,一成不变会滞后,时代一变,以前我们教书的那些方法都落后了,所以还得是听国家的,叫啥?”他一顿,忘了怎么说,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引进新鲜血液,得新老结合推陈出新。”
  肖玉词片刻一静,话没说错,也没全对,真不能将一鼎锅全给老师背,学生不想学,高矮胖瘦都没撤,别说这些年龄大的老师,新来的也是束手无策。
  去年临安有一场教师培训,培训时间挺长,两天,早九晚五,跟上班似的,全坐大讲堂听培训,手机没收,无法,玩不成,就干坐无聊,刚开始还成,能坚持,下午周围一圈坐熟之后,开始聊学生,聊高考,肖玉词听了一些,抱怨学生顽固,家长不管,又聊到新老教师更替问题上,又好又坏,新教师亦是如此,新老交替必然,但要说谁在谁之上,未必就是谁赢。
  下午放学,肖玉词留最后一个走,特地等下课铃一响,把李绪征留在最后。
  “有事儿啊?肖老师。”李绪征双肩挂成单肩,双手又往裤兜一插,吊儿郎当,腿抖得跟麻痹症似的。
  肖玉词瞪他一眼,“站好。”
  李绪征全身一抖擞,站定,跟站军姿似的,双手绷直放大腿外侧,“怎..怎么了?”声音倏然又小,往肖玉词耳边问,“杨成那傻逼二百五又来找你了?”
  “不是。”双手推开他半手之距。
  转眼聒噪变为平静,大部队铃响完毕蜂拥离去,仅剩二人一左一右,门神似的站着。
  “我看了你这次考试,还不错。”夸赞不是重点,话走偏锋,先铺垫后再交代,是习惯,“我想了一下,如果你真得考高中,假期时间荒废不得,我在临安有一套以前用过题本,还不错,到时候我给你寄到扬昌。”
  虚惊一场,李绪征见他说话一顿,大气不敢出,以为宣布什么大事?就这?
  “寄给我干嘛?给我也不会做。”
  肖玉词咬牙,手指捏住他胳膊处的软肉,轻轻一拧,“做都没做就不会做?先知啊?怎么不预测你中考题会不会做?”
  李绪征疼得嗷嗷直叫,“做做做,我做还不成?”摸了摸拧红的肉,“不过我假期不在扬昌,我妈让我去卉南,去我姨妈家,跟我哥学习,让他给我补补课。”
  “这不挺好的?”
  李绪征又忍不住双手插兜,也不知跟谁学的,二痞流氓似的,再夹两烟,不像学生,倒像混混,他垂低脖子,没说话。
  肖玉词先是抿嘴,然后陷入沉默,有些话他说了不算,是外人,单拎着老师的身份去讲教,去劝说,不妥当,一次还成,次数一多,像大海撞冰,没化水,全“啪哒”一声,溃散了。
  “应你心吧,劝不动,爱学学,不学拉到。”
  肖玉词真心气不顺,心房像鼓膜,噗呲噗呲跳,仿佛能一跃龙门,得道飞升似的,李绪征其一,其二是身后的人。
  “你再跟过来,我他妈打死你。”
  肖玉词没说假话,他现在真能把人打死。
  杨成眼睛底下挂个嘴,非要作死一路叭叭叭,从校门口跟了一路,说话痞里痞气,字字难听,差没把“咱们就搞基不搞情”挂嘴上。
  真是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杨成视线一移,先看他脸,再看胸,一路向下,盯脚稍,又直直看他眼,“你见我就跑,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话昨天都说清楚了,你还跟我做什么?”
  杨成往前向他靠近,“昨天我没说清,你要觉得咱们发展太快,可以先试试做朋友嘛!”
  “做朋友也不必。”往后一退。
  杨成快一步拦他,“怎么就不必,你得给我一个机会是吧?还没开始就一杆子把我打死。”
  别说一杆子,在肖玉词心里,是给他判了刑的,无期的,出不来那种,随他使劲蹦跶,也没用。
  “没机会,实话说吧,我看你就烦,咱俩也没机会,你别再来纠缠我。”
  四下无人,说话也不忌讳,杨成随步一踏,越过两人之间鸿沟线,伸手拉他,一把锁住,手腕一紧,冰冷汗渍毛孔冒出,手腕通红一片,他越挣扎扭捏,越是紧扣。
  “你放开我,我他妈叫人了。”
  “叫啊,叫人来看看咱们俩男的搞基。”眼神盯人发麻,索性不管不顾,“反正我就一混混,没什么名声,你不一样,你是老师,正经职业,要是让人知道了你是这种人?你觉得你在扬昌还能待?”
  去他妈的,强上不行,改威逼利诱了,挺行。
  肖玉词眼神冒火,鱼死网破是吧?牛逼,他不叫,他咬,趁杨成没防备,往他胳膊肘一口下去,咬狠了,口腔一股血腥,杨成嗷嗷叫,没管三七二十一,往他小腿一脚,踢挺狠,连退两步,跌坐在地,一时半会起不来。
  来啊!互相伤害!
  杨成捂着胳膊,疼得跺脚,“我操你妈,咬我,老子今天搞死你。”说着扑上前,扯他衣服,干什么?荒郊野岭强暴?
  肖玉词手肘发力,推他,双脚双手并用,打人时不慌,这下他真慌了,搞什么?来真的?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会去告你的,我爸是教育局局长,他要是知道了,你一辈子就待牢里出不来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抖,尾字颤音带着哭腔,打他不哭,骂他不哭,可要真强的,他得哭死,得怕死,肖克怎么看他?姚晶怎么看他?曹…曹雁禾怎么看他?他是同性恋,还被人/强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脖颈皮肤一凉,亲他了?哭得更惨。
  杨成没真想强他,就吓唬他,见他哭得稀里哗啦,兴趣更烈,“你跟我谈恋爱,我就放开你。”
  “..呜呜..谈..”哭得气喘,“谈你妈呢?”
  “我操…”
  话刚出口,拳随风来,又挨一掌,力气更大,人是卧坐,往一边倒,摔进石子里,磨得脸疼,“我去你妈,又是谁啊?”猛一抬头,谁?肖玉词老相好。
 
 
第51章 
  “谁打谁?老实交代。”
  一排三座,齐刷刷,右边一人隔两座,青口白牙,脸上渗红,鼻青脸肿的,看似三人群架,实则一人挨打,脸颊连着手,一身青紫,单看就知谁打谁?但是按规矩,是得问一问,缘由所定。
  杨成牙口碜雪,张嘴呜呜呀呀话都说不清,“打随?泥看看斯打随?”
  警察坐对面,一身警服,威严正装,想笑,没敢,严肃得不行,“这…”指了指杨成,“什么情况?为什么打人?”
  曹雁禾横眉瞪怒,瞥一眼,翻个白眼,“他该打。”
  警官拍桌锤问,“这是警察局,为什么打人?好好交代。”
  肖玉词心随警察掌心“啪嗒”一跳,汗如汨水,往发丝中间渗缓缓流出,“…是他先欺负人,所以才动的手。”
  “他怎么欺负人了?”
  “他…”一口老气咽死,怎么说?说他强暴我?笑话,强暴谁不好?强暴男人,简直败类。
  “他把人拦小路上骂。”曹雁禾开口。
  “什么?”警察一口含水,还没咽下,险些喷出,“就骂人?还特地拦着骂?”曹雁禾点头。
  “真的假的?”问杨成。
  杨成眼皮垂低,抬不高,挤眉弄眼看人,听他们胡吹,没办法,又不敢反驳,点点头。
  警察是个四十多岁男人,手里揣一保温杯,水流随他手肘摇晃,先是盘手又转为背手,又问一遍,“你先骂的人?”
  “…麻斯麻了,捺他们打也打咯嗦。”
  打了,扯平了,也别再扯什么犊子了。
  曹雁禾打人,手起利落,狠劲也大,人滚进草丛,他二话不说拎起就揍,专打脸,狠了劲打,肖玉词人还未定神,只见一团黑影咻的从面前飞过,揍得杨成嗷嗷叫,再回神,曹雁禾?他怎么在这?当下不是担心把人打死,而是心里“轰隆”一声,全完了。
  狼狈一茬接一茬,不知谁偶遇见了,打电话报了警,三人光荣进去喝茶,一人坐一椅,挨个审问。
  事情就是这样,见不得光,要想事罢,只能说谎,签了和解书,谢竟南来领的人,先问肖玉词,他没说,又想问曹雁禾,那脸色跟锅底似的,黑得吓人,抑制心里好奇,把两人送回家才离去。
  这种情形,实在眼熟,周身如冷空气蔓延,上回还是肖克,发现他和男人谈恋爱的事,当天夜晚一夜无话,以为是小震,结果天一亮,就把人安排到了扬昌,不是不发火,是闷着发,阴他一招。
  这种最是可怕,还不如当人面吵一架多好,这样也死得明明白白。
  他坐于沙发前,异常冷静,出气儿也不敢大声,等他先问,结果一坐好半天,没开口没动静,一回头,人进了厨房,开始做菜。
  “你…你不问我?”他迫于好奇,实在等不了他开口。
  曹雁禾手一顿,“问你什么?”
  “杨成….还有我。”
  “你们….”曹雁禾又低头洗菜,“算了,没什么好问的。”
  店里来一林肯,胎心爆了,张晓伟从头围到脚,蓝色喷漆,车头到车尾,擦得噌亮,看了又看,进去坐了会又出来。
  “这车可真得劲,等我有钱了也搞一辆。”
  曹雁禾瞥他一眼,“四十几万,你有钱?”
  “现在是没钱。”摸了摸头顶软发,“以后,以后整一辆。”
  “得瑟,现在没钱,以后更别想有钱。”
  张晓伟吸口气,又说:“没准我那天买彩票发财了,别说四十万,我买一辆百万的,往街上一开,多拉风。”
  梦想还是要有的,不能做井底的癞蛤蟆。
  曹雁禾扳手一扔,哐当一声,咂铁皮块上,双手朝衣服上抹,抹机油,抹灰尘,抹个假干净,伸手掏烟,点了根。
  “有心事啊哥?”张晓伟盯他关节,吃烟时候微弯曲,吸一口腾云驾雾,燎燎生烟。
  曹雁禾性子算冷静的,他自个也这样认为,可是昨儿见杨成压着肖玉词,亲他。大脑还在死机,身体先一步动作,将人死死按着揍,按理说不年轻了,也不冲动,可是心乱如麻,悸动与不安,先占了他的理智,然后就不再理智,湫着衣领,揍出血,还不够解气,更气自己,气自己什么?还没找到答案,于是他冷静下来之后,一夜没与他说话,不是怪他,是怪自己,错不在他,在曹雁禾,心里一直这样想。
  “问你个事儿?”他抽口烟,舌点味蕾,全是苦。
  “哥你说,保证知无不言。”
  曹雁禾咽口气,“…男人也会….喜欢男人吗?”
  “啊???”张晓伟张嘴咋呼,“你…?”张晓伟手指指他,半截话没说出口,一掌堵住。
  “不是我…”他咳了一声,“是网上看见的,好奇。”
  张晓伟若有所思,眼睛猴精,“真的?”
  “真真真,贼他妈真。”松开手掌往张晓伟衣袖上抹了抹。
  “这叫同性恋,外面多得很,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
  “谈恋爱?”他问一句。
  “看你,就跟男人女人谈恋爱一样的,有谈恋爱的也有找鸭子的,外头多得很,又乱又脏。”
  他也没真见过,上网看的,都这样说。
  曹雁禾陷沉思,嘴唇抿着烟,任他烧,没氧气烧不断根,静着静着落了半截灰,“那..这玩意天生的还是后天的?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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