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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近代现代)——肆六

时间:2024-07-18 09:33:21  作者:肆六
  “小与,得叫人啊!”曹雁禾提醒。
  小与立即反应,“哥哥。”
  曹雁禾一听,伸手一把钳住他的后脖子,“叫我叔,叫他哥?”
  小与嗷嗷直叫,两肩耸起,不是疼,是痒,“挨着辈分,我不就叫你叔吗?”小与眼睛一转又说,“而且他看起来比较年轻,就得叫哥。”
  肖玉词听得乐,一把拍开曹雁禾的手,将小与揽入自己怀中,“叫哥没错,就叫哥。”
  小与鼻子翘得老高,一山还比一山高,一物且降一物,曹雁禾难得有人能管得着,他妈也不行,偏就肖玉词一语降住,也挺怪,就是莫名其妙能压他一头。
  曹雁禾挺直腰背,朝肖玉词挑眉一乐“那我辈分大你一轮,你也叫叔?”
  肖玉词眼神一瞟,故作玩笑,“行啊,叫叔也行,过年给红包吗?”
  “给。”曹雁禾一乐,向他靠近,“到时候叫叔我就给你。”语气轻吐围绕在肖玉词耳边。
  肖玉词也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错,好好一高冷形象的人,怎么到他这活脱脱一小痞子流氓,逮着暧昧的话说,也不管不顾对方死活。
  他也不应他,揽着小与从他身侧一过,瞥他一眼,“想得美。”
  楼下吃流水席,中午吃到下午,隔一小时摆几桌,肖玉词吃了中午那餐,没地儿可去又回了家,曹雁禾是村里男人,常萍得让他去帮助,顶着烈日底下又是烧火又是端盘,都是糙活,费力不费脑,唯独头顶太阳晒得闷热,其余能忍。
  肖玉词无聊,在房间里翻来走去,摸着手机玩消消乐,过了几关有卡住了,试了两次没过,兴趣减了大半,讪讪放下手机,望天望地,四周眼睛遛了一遍,在陈旧木桌书本夹层里看见一张片纸的轮廓。
  肖玉词手指轻拿抽出,一张塑封好的照片,边角泛黄老旧,微微卷曲,他甩手抖了抖,仔细一看,是个小孩照片,抱着生日蛋糕,脸上肉实憨厚,朝着镜头笑得开心。
  有点眼熟,眉眼,鼻子,嘴巴,仔细看,和曹雁禾很像,肖玉词心里一锤定论,错不了,就是曹雁禾,五官长开了,但是大体模样不变。
  照片背后有字,写着“祝定定四岁生日快乐。”
  肖玉词来回揣摩,那会儿他还没来曹家,拍照片的就是他亲妈?
  时间太久了,照片模糊泛黄,连记忆都化淡了,更何况是感情。
  小与冲着过来,在楼下门外朝二楼窗外叫唤,肖玉词这会儿正半迷着眼快进入梦乡,一会又是武侠梦踩着楼顶一蹦一飞,一会又是梦见曹雁禾,迷糊间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在梦里寻半天未果,猛地睁眼再听,楼下传来小与的声音。
  他揉了揉眼皮,趴在窗外朝下看,小与朝他猛摇手,手掌放嘴两边护着脸颊喊道:“肖哥,接亲的回来了,我叔问你去不去看看?”
  “到了吗?”
  “没,到村口了马上进来。”
  “我去,等我,我马上下来。”
  这会又是穿鞋又是洗漱,不到十分钟就搞定,冲到楼下时小与真蹲着逗蚂蚁,一根棍子往地上扒来扒去,瞧见肖玉词就放下,高高兴兴叫了声“哥”。
  “走吧!”
  小与还没动脚,往肖玉词身后的屋子看了看,小声问他,“我姨奶没在家?”
  往天这会都在门口骂骂咧咧,嫌人吵嫌人烦,总要说上好几个理由,其实就是她病了心里不得劲,也没几个人放心上。
  肖玉词朝后看了一眼,摇摇头,“在的,可能睡了,没见着人。”
  更不敢见人,昨天夜里两人偷偷摸摸回来正巧碰见出门去厕所的樊芬,几人对视一阵,尴尬至极,曹雁禾二话不说拉着肖玉词的手往楼上走,樊芬后反应过来说了一句,“大晚上不归家呢这。私会情人去了?”
  曹雁禾没搭理她,继续往楼上走,“她说话就这样,别放心上。”
  没放心上,这会没人看着,曹雁禾手还攥着他的手指,感受到指尖的温热,他顿了顿点点头,心里雀跃蹦腾,任由他紧紧抓住自己。
  直到现在任能感受到曹雁禾手上的触感,粗糙又宽厚。
  小与嘿嘿一笑,“还好睡着了,不然又得说好一阵。”
  虽都说樊芬嘴贱凶恶,但是换她角度一看,丈夫儿子全死了,亲孙子也走了,唯独还剩两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经历数至亲的生死离别,再钢铁的心也得软一软,烂一烂。
  接亲队伍来得及时,肖玉词前脚刚到,后脚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于是大家整装待发,礼炮,拉花,红扇,红拖鞋,还有一群看热闹的,拥挤着走到门口,小与最是激动,拉着肖玉词的手急攘攘往前走,“快走,快走,哥,咱去前面近点看。”
  肖玉词无奈任由他拉着走,突然身后多了一只手掌扣住他的手腕,牢牢抓住。
  小与力气不大,突然一顿往后一看,曹雁禾拉着肖玉词的手摇摇头,“前面太挤了,就在这看吧。”
  “叔,这能看见啥?全是人,新娘头发丝都看不清。”
  “是你矮,我看得很清楚。”曹雁禾反驳他。
  小与又朝肖玉词问,“哥,不理他咱们去前面看。”
  肖玉词也嫌前面挤得慌,他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摸远了看一会就成,是在没必要去人挤人,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去了,就在这看。”
  小与也不失望,一副明了的表情,“好吧,那我自己去了?”说话自个跟泥鳅似的,往人群里窜来窜去,朝中间缝里挤,不一会就没见人了。
  人全朝前面去看了热闹,门口摆饭桌处没了几个人,两人找一高处站着,往门口看,扎花的婚车终于到了门口,前前后后来了六辆,新郎先下车,干干瘦瘦一小伙,个儿不算高,穿着一身略宽松的西装,像是租的,有点不合身。
  新娘还不能下车,当地人得看时辰,得到了那个点才能下车,没等多久,车门旁边站了俩妇人,打红伞换红鞋,再由新郎背着过家门。
  这是传统马虎不得,新人不知,全由一旁得道的妇人指导,肖玉词第一次见,看得认真仔细,偶有不懂问题,还会问一句身旁的曹雁禾。
  新娘穿了秀禾,盘发插簪,一群人密集围作一团,攘攘闹闹,瞎起着哄,一路簇拥到了堂屋,肖玉词站在一侧,冷不丁被人挤了一下,啥也没看见。
  曹雁禾问他,“还去看吗?”
  “人太挤了看不见。”
  曹雁禾笑了笑,“我举着你?”倒也不用。
  两人终究没去看,只知堂屋一阵欢声笑语,曹雁禾说进门要敬公婆茶,红包改口,女方家一次,男方家也要改口的。
  其实婚礼习俗大差不差,唯一就是流水席临安还真没,一般都是酒店宴请宾客,肖玉词跟着姚晶去过,没啥意思,吃完饭就走了,再没后续。
  小与挤着人群,朝缝里又钻出来,咧个大牙笑嘻嘻,朝肖玉词晃了晃手,“哥,我要了两个红包,嘿嘿。”一路小跑,耳鬓泌汗,一手夹着红央央的红包晃呀晃,跑到肖玉词面前展示炫耀,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喘气。
  肖玉词兜里还有一包卫生纸,抽出一张递给他,“擦擦,全是汗。”
  小与高兴,乐呵乐呵,胡乱一通在脸上擦干净汗水,说了声,“谢谢。”
  为了俩红包挤得汗流浃背,乌泱泱一片人,都找不出缝钻,偏就这小子能如鱼得水窜个满屋跑,还顺带要了俩红包。
  “里面到哪步了?”曹雁禾问他。
  小与说:“到敬茶了。”
  “还没结束?”
  “没。”
  “你就当人宾客面去找人家要红包?”
  小与截然了当,“对呀,我趁着大家起哄顺带要了红包,我就要了一个,嫂子就给了我俩。”手指比了个二的数值。
  曹雁禾伸手揉他头发,笑了笑“那你挺牛。”
 
 
第41章 
  下午饭吃了半碗,实在没胃口,闷燥天气最是喜凉,太阳底下火烤似的,吃炒菜没啥胃口,就着素汤缓缓咽下。
  没过一会撤了场,热闹氛围说散就散,只剩一地白色污染垃圾,面太广剩下几人扫了好久,收拾完已经乌漆嘛黑。
  曹雁禾伸个懒腰,领着肖玉词往小路走,说是小路,其实就是往田地里钻,收了秋,一片田地抽干水种的玉米,早就熟了收回家,只剩麦秆干枯泛黄一捆捆拴好放在田地里。
  这会肖玉词在前,曹雁禾在后,电筒打光,朝着绿叶竹林中走,“今儿没见你吃多少?晚上要我煮面给你吃不?”
  肖玉词背光,带个眼镜,度数虽低,但在夜里就是弱视,得仔仔细细看清,“我不饿,吃不下。”
  天天就逮着他吃饭多少的问题,是嫌他太瘦?
  其实也不瘦,就是眼看着瘦,上秤份量还是很重,来扬昌几个月足足长了十斤。
  “是不是特无聊我们这?”
  肖玉词拨开草林,踏左脚,“也没,就方言有些不能听懂。”
  “哪句?说了什么?”曹雁禾问他。
  肖玉词想了一想,“就今天…你二叔问我,有没有婆娘,我没听懂。”肖玉词用的方言描绘,地方口音他也说不准,带着调,尾字音向下转。
  他扭头看曹雁禾,“啥意思?”
  曹雁禾笑得乐,“问你有没有老婆,你怎么回答?”
  “我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点头咯。”肖玉词往前走一步又说,“我说他怎么看着我笑,原来以为我有老婆了?”
  “这下全村都知道你结婚了,没人敢来要你联系方式,多好?省心。”曹雁禾耸耸肩,脸上笑容不减。
  “怎么我来一趟就结婚了?是不是下次来就该当爹了?”
  “没准下次来就真结婚当爹了。”
  虽知他在玩笑,可是心里泻了气,连带着动作也一顿。
  没话说,只能尴尬一笑。
  夜里又失眠,不知是两个人睡不习惯还是认床,辗转反侧无论数羊还是数星星,无一成功,他又问曹雁禾,“睡着没?”
  床一侧躺着的某人摇摇头,“没睡着,你又失眠了?”
  肖玉词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看他,“嗯,我又睡不着。”
  其实曹雁禾也不困,闭眼思神,肖玉词左右翻转他都知道,只是没打扰,看他得翻到什么时候,没想到半小时不到,他最终缴械,开口叫他。
  “要我唱睡眠曲?”
  肖玉词点头,“也行,唱来试试吧!。”
  曹雁禾手指往他眉心轻轻一弹,“想的美。”
  肖玉词抬手揉了揉,“就唱一句也行,我不会笑你的。”
  “我怕你会爱上我。”
  没见人怎么不要脸。
  话题戛然而止,曹雁禾见他没说话,又闭眼静躺,又过半分,他又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曹雁禾没动,“嗯”了一声。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又觉话题太突兀,加了句,“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理想的对象?”
  他太好奇,太想知道他的感情。
  曹雁禾想了想,认真回答,“…这问题要搁我十七八岁那会问我,我肯定会说长得漂亮,乖巧,文静,孝顺的。”他侧翻身看着肖玉词的眼睛,“现在我二十八岁,要说喜欢的,没有,理想型,没有,就按照我自个本心,喜欢就是喜欢,不打马虎。”
  喜欢就是喜欢,不打马虎。
  我对你龌蹉惶恐的喜欢,也能被你知晓吗?
  悠长绵延夜色,风影汇入玻璃窗,照一片灰白落在实木桌前,肖玉词就躲在那阴暗底下,心思如晦。
  他扯嘴一笑,借着夜色掩饰心里惶恐慌乱,心中一阵酸楚,想起前不久时在彭媛媛桌上看见的张爱玲语录汇本,原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遗憾,然而最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遗憾我对你的爱,只能言在心里而不是嘴上。
  先前觉得爱情是肉麻之事,男人心里最是厌烦扭捏作态,可到了今时今日,他倏然觉得,男人女人,陷入爱情,毫无例外。
  他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又顿了顿,然后又说,“喜不喜欢的,还不是得看你。”
  “看我?”
  肖玉词点头,手指朝曹雁禾的心口处指了指,“看你的心,嘴会骗人,可是..心不会。”
  他欲将手收回,反被曹雁禾一把我住,攥在手心,“心也是会骗人的。”肖雁禾嘴角一勾上扬,笑得深沉闷哼,他又将肖玉词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没?喜不喜欢它都在跳。”
  肖玉词一下乐了,猛地抽回手,“废话,不跳就死了。”
  曹雁禾翻身平躺,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想那么多干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人到了这岁数,柴米油盐虽没老一辈吃得多,磕磕绊绊二十几年,爱情遇见无数,但是称心的不多,偶有芸芸众生遇见合意的类型,可是相处了发现,其实并不尽然。
  每每提到爱情,总是回避的话题。
  可是到了肖玉词这儿,他觉得聊点也行,聊爱情,聊喜欢,聊天真。
  总觉得与他在一起,就乐意聊。
  曹雁禾转头看他,光烁曝在头顶,隐隐发光,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想这么多干嘛,快睡。”
  “我还是睡不着。”肖玉词闷着气,气什么?不知道。
  “那我唱歌给你听吧。”
  “..嗯..唱吧!”
  曹雁禾伸手一抬一放隔着被子轻轻拍在他的胸口。“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肖玉词闭着眼,听着前半句没觉得不对,到了后面这词,嚯?占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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