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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近代现代)——肆六

时间:2024-07-18 09:33:21  作者:肆六
  看着满地的残骸,肖玉词蹲在地上捡起来,一一装进袋子里,对面的少年见状,也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
  “真是不好意思。”少年将水果袋递给肖玉词。
  “真的没事...”
  话还未说完,一道浑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掺杂着不耐烦的语气。
  “张晓伟,我让你去拿个东西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下午的街道很是槽杂,光与影沿着地平线无限延长,将两人的影子亲密的拉到一块。
  “...曹哥,我这耽误了一下,东西已经拿到了,我现在就给送过去。”
  张晓伟马不停蹄跑得飞快。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肖玉词转头透过电扇细长的铁片看见曹雁禾,这个动作并不能看全曹雁禾,眉毛和鼻子看得隐隐约约,要不是受到局限,肖玉词也不想如此看人。
  “啊...是你啊!好巧!”
  肖玉词对他的印象是长得挺好看的一个人,就是脾气比他家养的猫还怪。
  姚晶养了一只狸花猫,花花白白的确可爱,高兴的时候与你缠绵亲近,不高兴时你连它毛都摸不上。
  “我们昨天见过,你还记得不?”肖玉词自告奋勇的介绍,试图唤起曹雁禾的记忆。
  “记得。”
  曹雁禾点点头,上下打量一番,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读书人还是挺有力气的。
  肖玉词两双手都塞得满满的,腾不出空闲。
  “需要帮忙吗?”曹雁禾问肖玉词颠了颠重量,轻松的提起来,笑着说“不用不用,这才多少点东西,我自己可以的。”
  他看起来很纤瘦,常规的T恤在他身上显得很宽松,任凭风一吹,轻易鼓起小包。
  肖玉词抬起右脚借力将快掉落的风扇往上一送,牢牢抱紧。
  “…你确定能行?”
  “能,怎么不能。”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表示自己可以。
  曹雁禾瞧着好笑,又不敢笑出来,摸了摸鼻子说“那行吧!你自个小心些。”
  肖玉词点点头,虽然是关心但是为什么听着把他当小孩?
  门面狭小的铺面,门口左右两边停放着摩托车和电瓶车,把中间的道挡得严严实实,曹雁禾侧着身子拐进门面里,一个年轻男子正双手撑着地面仔细观察摩托车的前轮。
  这个人正是刚刚与肖玉词撞在一起的张晓伟。
  “唉哥,我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了,这车除了启动扣板有点松之外其他没什么问题。”
  张晓伟看见曹雁禾,立马从地上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得意洋洋的报告自己所学,挺着胸脯等着邀功。
  曹雁禾对车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笑道“不错,确实有进步。”
  “嘿嘿”张晓伟挺直身板“还是曹哥你教的好”
  “别拍马屁了,我让你去拿的东西呢?”
  “哦!刚刚谦宇哥来过,他给拿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张晓伟狐疑的眯着眼又问道“哥,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信封里到底装着啥见不得人的?你和谦宇哥神神秘秘的,肯定有问题。”
  “有啥问题。”曹雁禾用手拐杵着张晓伟,不让他靠近“我看你一天到晚吃饱了闲得慌,是不是想加班?”
  张晓伟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想...我这不问了还不成嘛!”
  曹雁禾咧嘴一笑“那还不去忙?”
  唬得张晓伟一溜烟就跑了。
  隋谦宇算是曹雁禾的同门师兄,两人都跟着鞠平山学修车,只是曹雁禾跟着鞠平山的时候,他已经出师开了店,隋谦宇比曹雁禾大了好几岁,留着络腮胡,成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穿得像个花孔雀,但是一遇正事却是比曹雁禾都要镇定三分,扬昌这家店便是他与曹雁禾一起合开,自己也在卉南开了两家修车店,如今安安生生做了个甩手掌柜,小事不找他,大事找不着他。
  肖玉词选了些好的水果送给彭媛媛和谢竟南,破了点皮的留下来自己吃,总归是花钱买的,扔了可惜。
  他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安装好风扇和床罩,又跑去澡堂里洗了个澡,等收拾完躺在床上已经是晚上九点,月光照得外面通亮,星光依稀。
  姚晶在六点左右发来两条短信,肖玉词太忙没有注意到,直到刚拿出手机才看见。
  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简短的一段话。
  ——玉词,过得好吗?
  ——不要怪你爸爸狠心,你是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和做的事负责,现在的你还不够成熟,等到哪天你能想明白自己想做的事,想爱的人,而不是和你爸爸赌气,到那时妈妈会无条件支持你的选择,祝愿你一切安好,我的儿子。
 
 
第03章 
  彭媛媛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她住的地方靠窗位置用一米高的木制架子摆着这些花花绿绿的草啊花啊!喜爱得不得了,谢竟南说她这样摆在房间夏天全是蚊虫,彭媛媛瞪他一眼反驳道“我就喜欢,你管得着?”
  谢竟南无法斥驳只好无奈妥协,偶尔还会帮忙把它们搬出来晒晒太阳。
  一个满嘴抱怨却身体力行,一个万般吐槽却欣然接受。
  下午的阳光不似午后的火辣,撒在身上是暖洋洋的,落日藏一半在山头,一半将天空染得通红,粉艳艳一片,尤其美丽。
  肖玉词下午没课,难得的睡了个午觉,电风扇嗡嗡的开着,吹着凉风倒是睡了个舒服觉,再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钟,被外面劈哩叭啦的响动声吵醒。
  谢竟南一边抱怨一边老老实实搬动盆栽,彭媛媛站在身侧不停指挥“这个放这儿,唉唉唉...那个你别给我碰碎了,小心点行不行啊!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
  放这也不是放那也不是,谢竟南抱着花瓶傻站在原地,拧着眉头“到底放哪儿呀?我的姐姐,你这半天动动嘴皮子倒是不累,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就放你左手边吧!那个千头菊的旁边。”彭媛媛指了指架子上的空位“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虚,你到底行不行啊?”
  谢竟南一下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怎么就不行了?这句话可不兴说哈。”
  肖玉词一出来正巧看见这一幕,捂嘴笑了起来,引得两人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他今天没穿他那天天标配的衬衫,白色宽松背心搭配黑短裤,平时上课不是白色,蓝色,就是条纹和格子的衬衫,幸亏他不是刻板的人,并不会把扣子扣到最后一颗,有时会在里面穿件体桖然后敞开衬衫当作外套。
  姚晶从小对肖玉词的教育就是以身作则,作为老师,自身形象是个榜样,从小培养的行为习惯刻在了DNA里,就算此刻身处离家十万八千里的穷山僻壤,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不会轻易改变。
  “唉?你在房间呢?还以为你下午出去了。”彭媛媛向肖玉词望去。
  晚霞披光抚在肖玉词的肩上,头顶稀碎的发丝映着余光微微闪亮,他生得本就白净,此时更像落入人间的精灵,连光都弗照他半分,光影打得恰到好处。
  “没有,睡了个午觉。”肖玉词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又在摆弄你的花花草草了?”
  谢竟南摆正花盆,拍了拍手上的干泥“可不是嘛!一有时间就得抱出来晒晒,稀罕得跟个宝。”
  嘴上虽然不饶人,但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这花啊!就像人,娇贵得很,要晒太阳要浇水,得用心去养它才能开出漂亮的花,让人看了心情也好得很。”
  彭媛媛拎着宝蓝色的喷水壶,低头浇灌花苗,噗呲噗呲按压,水滴沿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像棉花轻轻落在嫩绿的枝芽上。
  谢竟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叉着腰走到彭媛媛身旁,伸出被花盆磨红的双手,“我也很娇贵的,我也需要人疼。”
  换来的却是更红的一道印子,彭媛媛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找疼,不是需要疼。”说得咬牙切齿。
  得,真是一对冤家!——扬昌七点有一节晚自习,半点八结束,因着学生大多都是住校,宿舍灯光暗人多,又挤又闹;学生自主留在教室写作业,后来差点出了安全问题,便改成强制性的自习。
  明月勾勒一身清冷,星光伴着孤灯,拉长一双又一对的影子,指针滑动到八点半,哗啦啦喧闹沸鼎的人声盖过响铃,人潮慢慢疏散肖玉词才慢悠悠走出教室。
  路灯稀疏撒下一片暖光;抚在肖玉词半身,黑黢黢的一片密林之下响起呜呜的哽咽声,清风一卷,恐怖气氛拉到极点。
  沿着教师宿舍的路段除了老师很少有人走,此时廖无人迹,实在想不出声音从何处而来。
  “有人在?”肖玉词叫唤一声,无人作答。过了一会。
  黢黑的树林中走出一团黑影;微卷着背,双手紧紧拉住皱巴的衣角,低着头走进灯光之下。
  这不是上次拉架不小心给肖玉词一拳的小家伙吗?全身上下干巴巴的,瘦得没几量肉,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宿舍??”肖玉词轻声问。
  捏着衣角的手更紧了,赵鹏宇半天才开口“没啥子,老师,我现在就回去。”
  他挽袖擦干眼角的泪水,转头就走,却被肖玉词叫住。
  “你...”肖玉词顿一顿,话到嘴边又变成来另一句“晚上注意点安全,不要乱跑了。”
  “嗯。”
  他不再说话,转头就跑。
  肖玉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脑海中都是黑夜里单薄的身影,实在睡不着,起身去了隔壁。
  彭媛媛屋内的灯光大亮,人似乎还没有睡着,肖玉词心下一紧,泯着唇上前敲响了门。
  “谁啊?等一会。”
  光线随着房门拉开悉数照在肖玉词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更是透亮,像是冬天一层薄薄的细雪。
  “肖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彭媛媛穿着蔚蓝色的睡裙,外面搭了件外套。
  “进来说吧!”
  “不进去了”肖玉词摇头拒绝了她。
  半夜三更上女孩子的房间总归是不礼貌的,若被有心人看了去明天指不定三人成虎,十个嘴巴也说不清。
  “没多大事,就说几句话”他皱着眉,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下午的事。
  彭媛媛拧着眉,脸色阴郁。四下无人,浅浅一声叹息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孩子挺可怜的,他爸妈在外面打工出了车祸,留下他跟他妹妹两个人,家里还有一个奶奶,老人年纪大了又照顾不了人,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撑起家。”
  “那..他没有别的亲戚吗?”
  彭媛媛叹口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要你遭了难,家里亲戚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你赖上。”
  流言就像流感,传得迅速,传得夸张,哪怕是芝麻的小事都能滚成大球,密密严严,毫无击破的方法。
  有人说他的父母是在外面欠了高利贷被人撞死了,也有人说是他父母在外面犯了事被人报复了,等等,层出不迭。
  一张嘴堵不住悠悠众口,哪怕解释千万遍,只要别人心里认为是这样的,那就是你解释一辈子他们心里终究还是会默认他们自己的想法。
  索性就不解释了。
  “这样总归不是办法,他不过是个半大点的孩子,能懂什么事?”
  本就还是读书玩闹的年纪,却要比别的孩子先一步成长去承担家庭的重任。
  彭媛媛无奈叹气“肖老师,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在城里长大不知道,在扬昌赵鹏宇这样的孩子又何止他一个,就算你解救了一个赵鹏宇,还有千千万万个赵鹏宇,你又拿什么去解救他们?”
  肖玉词低头陷入沉默,是啊!这个时候突然犯什么圣母心,短暂的帮助又能得到什么?让旁人感激还是让旁人羡慕你又无忧无虑的生活。
  人在遇见创伤的时候,别人只能拉你一把,要走出来终究是要靠自己。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直到彭媛媛再次找上肖玉词。
  那是傍晚,肖玉词正在宿舍批改作业,正是头疼的时候,屋内的门被拍得砰砰响,打开门一看,彭媛媛抚着门框喘气,面色焦急。
  “肖..肖老师,出..出事了,赵鹏宇不见了。”
  肖玉词一听暗想不妙,这孩子肯定是早就做好打算离家出走了。
  “你先别着急,我陪你出去找找,现在这么晚他应该不会走太远。”肖玉词左右顾不上形象,随便搭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月下乌云密布,一方霁星也被遮蔽得严严实实,不见光亮,狂风来得迅猛,路边的路边的香樟树被吹得摇摇晃晃哗哗作响。
  彭媛媛打电话叫来了谢竟南,连门口保安都一起惊动,几人分头在镇上四处寻人,夜里回荡着几人的叫喊声。
  肖玉词不识路,只能在自己熟悉的片区里来来回回叫赵鹏宇的名。
  再往前就是老街,这个时间点乌漆麻黑连个路灯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肖玉词摸索着往前噗呲一声踩进泥坑,沾染了一脚的黑泥。
  他低头看了眼,忍不住闷闷骂了个脏字。
  闪电在黑湫湫的空中劈出一道白光,一时之间天光大亮紧接着伴随轰隆一声,在空荡的街巷震耳欲聋。
  肖玉词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沿路边走边喊,左右顾盼,依旧是没有回应。
  大雨很快来袭,风也刮得厉害。
  这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是大晴天,一到夜里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倒像是招摇舞爪吃人的野兽。
  偏偏这时候手机没电关机了,失去了唯一的光源,肖玉词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
  来得太急忘了给手机充电。
  他瞎摸着往前走了几步,庆幸这次没有踩进任何泥坑里,瞎猫碰上死耗子,竟都是走在平滑的路面。
  他又慢慢移了几步,还在庆幸时一束亮白的光线直射入眼,肖玉词抬手挡住眼睛,慢慢适应着睁开双眼,只见前面背光站着一个高个男人。
  曹雁禾刚离开修车店,没走几步就看见摸摸索索的肖玉词,穿着灰色睡裤,搭了件花白衬衫,头发乱蓬蓬,与前几日见到的形象实在差别太大,曹雁禾看了好久才敢确定这是肖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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