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红日(近代现代)——肆六

时间:2024-07-18 09:33:21  作者:肆六
  曹雁禾将手里的牛奶水果往病床旁的柜台上一放,转头看了眼鞠平山,微闭双眼,脸色苍白双唇没有一丝血色,眼圈凹陷得厉害,再加上颧骨突出,看着只剩一层皮包着骨,与昔日傲气强硬的鞠平山差别甚大。
  他伸手拢一拢被褥将鞠平山裸露在外的手盖上,过了好一会才返回位置上坐着。
  陪护的黄阿姨轻手轻脚走到床沿边上,弯腰伸手轻轻去拍鞠平山的肩,“老鞠,你俩徒弟又来看你了?”
  鞠平山是有意识的,眼皮微颤,不停抖动,徐徐抬眸睁眼便瞧见坐在床尾的曹雁禾和隋谦宇,手指颤抖虚晃抬起,艰难又缓慢,不足十米又轻轻放下,他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力气。
  “你要起来是吧?”黄阿姨凑着耳朵去听,鞠平山气息不足,从鼻腔闷声出气,大口呼吸,勉强从口中说出字“….起…起…扶我…起。”
  “唉好,我把床摇起来。”
  说着准备去摇床尾的摇杆曹雁禾却先她一步。“我来吧。”
  床尾咔呲咔呲,摇了几圈挡头才慢慢升到合适的位置,曹雁禾固定位置抬头,正巧对上鞠平山的目光,暗淡无色,像是深渊空洞。
  曹雁禾铭记得鞠平山对他的恩,这个恩除了学艺恩情之外还有鞠平山当年拿出的五万块钱,他一直都记得,如今看着病床上的鞠平山,说不难过其实是假的,心里说不出酸闷,空落落的。
  “…你们…来了。”
  鞠平山太虚弱,说句话都要喘好大口气,声音不着浮力点,又弱又轻,听得攘攘散散。
  “我俩来看你,身体好些了没?”隋谦宇翘着二郎腿,看着病床上的鞠平山。
  鞠平山气弱,想说太多话一时之间都说不出来,只能轻轻说一句:“好….”
  “最近吃得多了些,身体也比前些天好得多。”黄阿姨在一旁替他回答。
  “能吃饭就成,就怕吃不下,不吃饭那就好不成。”隋谦宇嘴痒想抽烟,捏了捏裤兜里的烟盒,忍住没拿。
  “那可不是,只要能吃饭这身体就好得快,不吃饭花再多钱治那都是白搭,今儿一早老鞠还吃了不少呢,看着是越来越硬朗了。”阿姨嗓门大,笑起来露出前排四颗大牙。
  “饭是钢的,比那些补品管用。”
  “可不是,那东西又花钱又浪费,还不如多吃一口饭来得实在。”
  鞠平山虚晃的手抬起,手指颤抖得厉害,没找着依靠点,又虚力的缓慢落下。
  他想开口说话,话到嘴边瞧了一眼旁边的黄阿姨,又没说下去,曹雁禾知道他想说协议的事儿,碍于旁人在没敢说,曹雁禾便借着让阿姨去买些流食将人支走。
  房间只剩师徒三人,说起话来也轻松了许多。
  “你是不是想说协议那事儿?”曹雁禾开口直白。
  “….嗯,我..放心..不下落落。”
  隋谦宇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在手里转,语气淡淡:“那协议..我俩都不打算签。”
  鞠平山一听,不乐意了,想奋力起身却又伤了身,咳了小半天,曹雁禾赶紧上前在他胸口上顺气,人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隋谦宇赶紧解释:“不是说我们不照顾落落,她是我俩看着长大的,我们能忍心把她一个人扔下吗?我们的意思是不想要你那店,你自个留着将来再给落落。
  鞠平山想开口,又咳了起来,曹雁禾又伸手给他顺顺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就怕自己走了我们就不管落落了嘛。”
  所以他想用一纸协议来拴住这个人,以此来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
  曹雁禾语气认真,“我俩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觉得我们会干那种没品还丧尽天良的事吗?”
  “我隋谦宇要是干出这种缺德事儿,就一辈子讨不着媳妇,死了下地狱。”
  曹雁禾剪了头发,剃短了,发尾也不杵着衣领了,边上用推子推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人本来就好看,剪了头发更是好看,肖玉词下午放学一进门就一眼瞧见了他,忙碌的搁厨房里做饭。
  屋外阳光炙热,屋内开了电风扇,一进门就是一阵凉风哗哗的往身上吹,清凉舒爽,将一身燥热吹个干干净净。
  “剪头发了?”肖玉词将带回来批改的作业本放在茶几上,抬头望着正在切菜的曹雁禾。
  萝卜切了滚刀,正切到最后一块,收刀倒入锅,铁勺进去搅了一搅,香味更浓,他闷哼小鸡啄米似的嗯了一声。
  肖玉词笑了声,夸他,“真帅,本来就好看,现在更好看了。”足有炫耀夸赞的语气。
  “我经不住夸,会膨胀的。”
  曹雁禾汤勺舀一小勺浓汤,乳白浓郁,吹冷往肖玉词面前凑,“尝尝,够不够味儿?还要不要加盐?”
  肖玉词也没伸手接,弓腰就往勺嘴上凑,尝了一口,点点头,“味刚刚好,不用加。”举起大拇指一顿夸赞“好喝。”
  “也就你给我赏脸,我妈老说我做的东西缺盐,不够味。”
  “阿姨口味重,我比较喜欢清淡一点,你做的就刚好。”
  锅里烫冒得正盛,差点扑了出来,曹雁禾揭了锅盖,白色气泡慢慢焉了下去,转为扑腾翻滚的小水花,大火转了小火,慢慢炖出味。
  洗净瘦肉切片备用,大蒜生姜也都切成了沫装盘备用,只等着汤熬好炒菜,曹雁禾开水润一润手,洗洁精揉出泡沫,反复搓洗,化解手上黏的一层油,冷水冲净,甩一甩水珠,剩下的水渍都往围裙上擦干净。
  肖玉词卷脚蹲在茶几旁,背抵着沙发腿,一只手压平作业本,另一只手捏着红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错的居多,高锰酸钾这种常讲题都能错,肖玉词讲了不下四五遍,甚至还下载了实验视频,放在多媒体教室的投屏上给他们看了几遍,还是会有错。他改了一本,七道题全错,连蒙也不能错得那么离谱,翻开名字一看,李绪征,哟!还是个刺头。
  不是逃课就是上课睡觉,对得起这个分数。
  曹雁禾取了围裙,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瞧他眉头紧锁,咬着下嘴唇一脸沉思,问他:“怎么?又遇见难题了?”
  肖玉词侧头看他,问:“你说,扬昌这帮学生到底什么个水平?该用啥方法去教?”
  曹雁禾双手交叉握着,弓腰手肘撑着膝盖,眼神黢黑,定定看着他,微神一想,说:“你觉得他们是个什么水平?什么地方教起来最困难?”
  肖玉词摸了摸下巴想,“最困难?基础差,不愿学,没有积极性。”
  “基础差可以教,不想学得靠个人觉悟,他要是不想学,你怎么教都是白搭。”
  肖玉词仰头靠在沙发垫上,目光直对,正巧看见曹雁禾的下巴,轮廓清晰,弧度流畅,阴影下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紧一松,随腔调滑动。性感!
  人又会做饭又长得帅,万千少女的理想型。
  但是没看他和那个女生走得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肖玉词轻叹一声,“我觉得主要还是他们太盲目,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是要继续学习还是读专科学技术?就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混到毕业又再想接下来的路。”
  “很正常,你往扬昌周围到处走一遭,谁不是混日子吃喝等死,传下来的风气就这样,改不了。”
  “也不一定,你瞧赵鹏宇,他不就知道自己想要干啥?还有你,”肖玉词抬头望着曹雁禾,说:“你也知道自己想做啥。”
  曹雁禾闷笑一声,从胸腔发出来的笑意,想鼓一样抨动人心,“往前倒退十几年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急不来。”
  肖玉词突然也意识到,如果他不按照肖克的意志去师范,让他自己做选择,他也是迷茫的。
  【作者有话说】
  单机人更得慢,没有动力。
 
 
第19章 
  扬昌的南边盘根错节,民房高低错落,依旧白墙青瓦,却多了些黑痕与斑驳,密密匝匝严丝合缝,抱团扎堆,光从外面照进来都得卡着缝。
  这里地势低洼,时常雨水积累,路面的石砖都泡得发白,头顶是密集黑黑压压的一片黑线,从电线杆连接到每家每户,把顶上的天空遮掩起来。
  在扬昌是挺鱼龙混杂的一个地儿,当地简称“卧龙居”,卧虎藏龙之地。个个单领出来全是鬼才,出了名的几个凶悍之人都住这,脾气又怪又臭,简称“龙虎”人才。
  肖玉词踏青石一路走来,往里越走巷里的恶臭越是浓烈,像是东西烂臭的味道,又像是发霉变质的腐臭味,散也散不去。
  他捂住口鼻越走越快,想将这股味儿抛掷身后,越是如此,它越是像条猛兽穷追不舍,直到走出这条巷尾转了弯才慢慢淡去。
  沿路过来人烟稀少,路上都是玩耍的小孩,直往前走了五百米才搁巷子里看见一家小卖部。
  卖东西的是个妇人,头上拴着花绳,瞧见肖玉词上下打量一番,清风朗月,秀气斯文,看着不像本地人,摇着扇子问:有啥事呀小伙子?”
  “请问这儿有没有能上网的地儿?”
  “有啊,搁前头几百米路,看见一棵老槐树转了弯就是了。”举着扇子指了指前头的路“你去那儿干啥?乌烟瘴气的,就是个黑网吧,专是一些混混爱去的地儿。”
  肖玉词笑一笑“我去找人。”
  “哦”妇人拖长尾音哦了一声。
  肖玉词也是黑抓黑,一路沿着询问摸到的地儿,搁哪七叠八叠的屋子后头,不熟路还不好找。推开生了锈的红铁门,和平常住的地儿没有差别,进门上二楼,拳头大点的地方,隔出一间小卧室,门口堆满黑色垃圾桶,吃的喝的杂七杂八,又臭又乱,脚都没地挪。
  李绪征出了名的混,刺头子,平时就跟个杠子一样,嘴上叼根烟,双手插裤兜里,一副老子最屌的样子。连了两天没上课,肖玉词向人一打听,就爱往黑网吧打游戏,放学问着路一个人就摸着来了。
  “上啊,你他妈上啊,打团呀,躲在里面吃屎呢?”李绪征嘴上叼根烟,没点燃,手指霹雳吧啦在键盘上敲,朝旁边位置上一个小红毛柺了一手肘。
  “我他妈没血了,回城呢。”
  “靠,打团呢你没血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马上,在回血,你再多撑几下,爷爷马上来。”红毛跟装逼似的,脸翘老高,耳机挂在脖子上,须长的几根红毛一抖,挡住了眼睛,他伸手一拨,拂过头顶往脑后捋直了头发。
  李绪征被对方射手摆了一道,蹲草丛埋伏,等着李绪征一过来就给砍了人头,窝火气一上来,甭管他三姑四姨,埃着骂了个遍:“啊…妈的,对面射手要不要脸?玩不起搞偷袭,去你大爷的,有本事单挑啊!我操。”
  红毛摇着打野跑到李绪征尸体前,“哪儿呢?偷袭你的败类在哪儿?爷爷给他一炮。”
  “上路,跑上路去了。”
  红毛朝上路走,刚碰上对方射手,打了几滴血,对面打野辅助悄悄从后面偷袭,没几下直接送人头。
  “我操。”
  红毛鼠标一扔,啪嗒一声砸在键盘上。
  李绪征朝红毛冷笑一声“葫芦娃救爷爷呢?一救一个坑。”
  “出师不利,我他妈哪知道他们还有后手。”红毛点了根烟,又接着说:“靠,对面整队绝对认识,跟商量好了似的,一打一个准。”
  红毛愤愤抱怨,心眼子跟窟窿眼一样大,记恨在心。
  李绪征又重新复活,刚摸上鼠标,游戏就结束了,毫不意外掉了一颗星。
  他伸手搭上红毛的肩,拍了拍,“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瞧你认真干什么?”
  “我知道,没气,我气啥?”红毛掸开李绪征的手,迎面展示一个笑意,“倒是你,你那学校好久没去了,老师不会打电话告家长吗?”
  “什么年代还告家长?我们新来的那个班主任,跟个黄毛小子一样,我还不信他能跑到网吧逮我?”
  红毛凑了张脸过来,笑得贱兮兮,“你们新来的那老师,长得怎么样?帅不?”
  李绪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帅,贼帅。”
  这话不假,李绪征见着肖玉词第一眼就觉得帅,明目张胆的帅,像月亮一样的帅。
  红毛仰着脖子朝门口一点,“有门口那个帅哥帅吗?”
  李绪征顺着视线转头一看,身体一定,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反应过来立马将头往后转,祈祷肖玉词没见着自己。
  “上网吗?三块钱一个小时,十二块钱五个小时。”
  收银是个胖胖的男生,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眼睛都不抬一下,垂眼张口就说,得亏来的不是警察,不然这管理体系,轻轻松松就给一锅端了,省得祸害人。
  肖玉词摆摆手,“不用,我是来找人的。”
  男生一听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肖玉词,上下打量一番,确定没什么威胁才问他:“你找谁呀?”
  肖玉词没回答,环顾了一圈,搁那边边角角看见了李绪征,李绪征明显也看见了他,唬得脸色一白转头躲藏。
  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
  “找我学生,我看见他了。”
  李绪征嘴上的烟杆一扔,撒腿拎着书包准备跑,红毛见了问一声:“你干啥呢?征哥。”
  “我班主任,我操,你快给我打掩护,我先走了。”说完像一阵风哗的一下从红毛身边跑过去。
  肖玉词见他要跑,三两步跨追过去,“李绪征,你站住。”
  屋里面积不大,除了前门就剩一扇窗,前门肖玉词守着他没敢冲,挨着窗户手掌一撑跳了下去,肖玉词心提到了嗓子眼,收紧一缩,揪成一团,慌不择乱的跑到窗户边一看,李绪征扛着书包脚刚碰地,撒丫子就跑。
  我靠,下面还有一层平房。
  肖玉词镇定过来撒腿就往外追。
  跟着李绪征七柺八柺,把巷子都穿了个遍,穿过小买部,穿过人群,在拐角处才将人揪住。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