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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看着望月芥羽，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沉默下来。
现场的其他人都很茫然，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哑谜。
但是看着琴酒突然陷入了沉默，他们的内心又有一些忐忑。
琴酒这是……会答应吧？
现场的氛围也因为琴酒的沉默陷入了凝滞的状态，整个山顶上，除了海边的风声，只有头顶的螺旋桨还在工作着，其余人都陷入了绝对的安静里。
就连空气都带上了几分冰霜。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琴酒终于轻声说道：“好啊。”
望月芥羽垂下眼，拔出了自己的西格绍尔，将枪丢在地上，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那我过来了。”
琴酒望着他，鼻腔中轻轻应了一声。
于是在众人复杂而担忧的目光中，望月芥羽慢慢走近了琴酒。
男人站的位置特别靠近崖边，几乎是踩在了摇晃的落石边上，海岸上吹来的风将他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男人那头修长的银色头发也在风声中飘扬起来，带上了几分摇摇欲坠的危险。
可是只有琴酒怀中的柯南知道，男人其实站的很稳，即使是在这簌簌的海风中也没有产生任何的摇晃，甚至在和对面对峙的时候，心跳都没有发生过特别的起伏。
这就说明琴酒全程没有丝毫的紧张——也就是说，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可能都在琴酒的预料之中。
哦不，其实他也有心跳异常的时候——
柯南看着慢慢向他们靠近的红桃K，不明白为什么红桃K靠近琴酒的时候，琴酒的心跳会比刚才急促。
难道琴酒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吗？
柯南睁大了眼睛，虽然不敢说话，但是他努力挤动着眉眼，试图让这个红桃K产生警惕。
然而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几乎将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了琴酒身上，一步一步朝着琴酒走来。
柯南有些泄气。
看我一眼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面前的这个红桃K，也在加速跳动着自己的心脏，完全顾不上其他人。
望月芥羽不知道琴酒是否真的要杀柯南，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成功。
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最近更是在高强度地准备着最后的计划，其实此刻他的神经已经绷紧到衰弱的地步。
可是他不能退，也不敢退。
当对上那一双平静中蕴藏着狠戾和疯狂的绿色眼眸时，望月芥羽的内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们本应该是两个平行线上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误差，最后“叛逆地”纠缠在了一起。
明明是红黑分明的阵营，他们却彼此越界，成为了跨越肉体和爱欲，真正在灵魂上契合的伴侣……
只不过，很多事情，早在他们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这一点，他应该早就知道的。
望月芥羽最后在琴酒两米左右的位置站定。
两个人对视着，又是一阵沉默。
“我过来了。”望月芥羽低声说道。
琴酒：“嗯。”
可是男人的手臂仍旧没有放松，牢牢地扣在柯南的脖颈上。
“你明明可以逃走的。”
琴酒听到青年的话，只是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然后问道：“然后呢？逃一辈子吗？”
他可不会做这么窝囊的事情。
望月芥羽没有说话。
不过他也知道，琴酒是不会逃避的。
“把柯南交给我。”
望月芥羽伸出手，语气终于强硬了几分。
男人看着他，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良久，眼神是望月芥羽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郑重……还有他读不清的决然。
男人低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打的赌吗？”
柯南：？为什么两位聊起来了。
望月芥羽眸光闪动——
「要打一个赌吗？」
「哦？」
「赌谁先开枪。」
海岸上，又刮来一阵风。
空中的直升机轻微受到影响，灯光稍微偏移一瞬，所有人的眼前猛地一花——
一道黑影骤然窜出，扑到了悬崖边男人的身上。
那道身影极快，在场好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柯南都感觉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黑影。
随后枪声响起，头顶的光线再一次聚集到这里。
琴酒神情未变，只是脸上多了一道血迹，原本禁锢着柯南的手臂无力下垂。
柯南趁机抓住机会，疯狂挣扎着，成功摆脱男人的禁锢，顺利跳落在地面上。
“柯南——”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也冲了上来。
然而他们还没有冲到跟前，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射过望月芥羽的胸口，直接击中了柯南的后背。
“唔——”
柯南只觉背心一痛，直接摔倒在地。
安室透眼疾手快地将小孩拖回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以防继续有子弹射击过来。
诸伏景光抬起手想要射击琴酒，可是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人，他又迟疑地放下手。
如果现在开枪，他肯定会击中红桃K。
而就在诸伏景光犹豫的时候，空荡荡的海岸上，再一次传来四声枪响。
枪响彻整片山头，就连天上的阴云都被吸引过来，彻底笼罩住月色。
望月芥羽摸着手上湿漉漉的触感，猛然抬头。
强光下，两人四目相对。
第一枪是他开的，抢过伯莱塔，对着琴酒腹部一枪。
第二枪是琴酒开的，毫不犹豫地转过枪口，射穿了他的心脏，将子弹精准打在了柯南身上。
而后面四枪，他们各占两发。
就如同他们之前一样，势均力敌。
可是——
那可是琴酒啊。
琴酒的枪，怎么会允许落在别人的手上。
而且……琴酒这样是打不死他的。
——他明明知道。
眼前的男人仍旧面容冷峻，只是刚才的争抢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而胸口涓涓不断涌出的鲜血，也在迅速掏空着他的生机和力气，男人的脸色迅速灰败了下去。
“为什么？”
望月芥羽动了动唇，却先被男人用唇封住。
男人的唇仿佛冰块一般，冷得惊人，直接将人的心冻得发寒。
冰冷的双手最后一次抚摸着望月芥羽的脸颊，和往常一样温柔。
“你赢了。”
男人低声说道。
随后他后退一步，在望月芥羽惊愕的目光中往后倒去。
而他的身后，是悬崖和大海。
海风猎猎吹着，男人的帽子掀起，飞向天空，仿佛一只飞往大海的海燕，消失在天际的那一端，那道身影在风中漂浮着，随后在众人的眼前彻底融入黑暗，只留下最后一抹银白的光泽。
望月芥羽看着那一幕，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了出来，他伸出了手，跟着扑上去，试图去抓住那一抹留不住的银白——
“不要——”
可是指间滑落，他什么也没有抓到。
第577章 不圆满的结局，终究走向终点（5）
东京。
忙碌了一夜的渡边鹤子终于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黎明前的那抹红晕。
小助理急匆匆地抱着文件走进来，声音带着喜色：“他们成功了！乌丸集团的重要高层已经全部被抓获，今天股市一开，我们绝对可以一举拿下！”
渡边鹤子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伊東森跟着走了进来，面上带了几分放松的笑容，他的目光仍旧紧随着渡边鹤子，声音中带上几分骄傲：“不愧是渡边小姐，直接带我们吞下了乌丸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相信用不了多久，渡边财团就可以成为樱花排名第一的财团！”
面对着伊東森的夸赞，渡边鹤子没有进行回应，也没有往日的那些复杂情绪，只是将目光投向天际，眼底带着几分忧虑。
因为乌丸集团的事情，她并没有跟着去鸟取，而是选择留在东京，和黑田兵卫联手将整个乌丸集团彻底颠覆。
而现在，他们这里已经成功，可是那边还迟迟没有消息……
渡边鹤子总感觉心底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
渡边宅。
渡边小白放下画笔，慢吞吞走到落地窗前，眼眸中倒映着黎明的红霞，也倒映着一夜未眠的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玻璃上摩挲着，仿佛在隔着玻璃抚摸天空的红云。
少年人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和伤感。
“……今天的黎明，好美。”
他仰起头，看着那抹曙光，试图将它永远记在脑海里。
而在他看不到的云层上面，一架从中东洲返回樱花的飞机划过天空。
坐在飞机上的苍井十和艾特在乘务员的提示中缓缓醒来，苍井十悄悄掀开一点窗户遮光板，看着东边的霞光，轻轻赞叹：“终于赶在最后的时间回来了，这完成任务后的天，都比以往的好看。”
艾特跟着看了一眼，眼底带上了几分洒脱：“嗯。”
或许是再难一见，所以才格外珍惜吧。
……
离开鸟取的路上，樱木十一开着车，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爆炸声以及枪响，目光最后落在她身后的后座车厢里。
少女闭着眼，肌肤雪白如玉，黑发乖顺地贴合在脸颊上，仿佛只是睡着一般。恍惚间，樱木十一觉得她似乎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
女人慢慢勾起嘴角，眼底带着缱绻的温柔，抬头去看天端的那抹曙光，踩油门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朝着天际初开的那道光亮驶去。
“天亮了，妹妹。”
她低声说道。
该带你回家了。
……
鸟取的某个宾馆里，吉川大树拉着青木和長谷川山，一脸的便秘：“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的痔疮手术怎么办？”
青木面色古怪：“你不是没有吗？”
吉川大树：“可是松田觉得我有。”
青木：“你总不能硬上手术台吧。”
医生也没有能割的啊。
吉川大树：“不行，我不管，你们必须留下陪我，帮我打掩护。”
長谷川山：“我该回去喂猫了。”
青木也一脸的头疼：“他说不定已经回东京了。”
吉川大树一脸的幽怨：“没有爱了吗？”
青木耸肩，掏出平板看了一眼，随后蹙眉：“松田阵平的运动轨迹不太对啊……”
吉川大树瞬间吊起心脏：“什，什么？他怎么了？”
青木来回翻弄了一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吉川大树，古怪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会来医院看望你了。 ”
因为这个倒霉蛋……又进医院了。
吉川大树一拍脑门：“我就知道！”
松田阵平这个倒霉蛋，什么时候才能够转运啊！
“所以这里完全不需要我们打掩护了。”青木摊手，“大家的时间都不多，我们还是各回各屋，早点做好准备吧。”
長谷川山一直没有说话，不过看上去很是赞同青木的观点。
吉川大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挥了挥手：“那算了，你们先走吧，我最后再去看一眼松田。”
青木拍拍他的肩膀：“难得啊，先去见好友，再去见老婆，松田阵平知道了，一定会感动的不行。”
吉川大树翻白眼：“你可拉倒吧。”
于是在吉川大树的驱赶下，另外两个红桃被一同赶了出来。
青木看一眼身边的長谷川山，打了一个哈欠：“那三哥，我们直接回去？”
長谷川山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听到青木的话，他却先摇了摇头：“先等一下，确认老大那边事情处理完毕后，我们再回去。”
青木倒也没有异议，直接说道：“那我们就先各自回房间吧，老大的效率一向很高。”
只不过对象是琴酒……
青木的脑中闪过那道高大冷毅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情突然跟着低落下来。
……终究是，不合时宜的相遇。
……
“扑通——”
望月芥羽落入水中，伸出手想要去拉那个男人，可是漆黑的海水中，他什么也没有抓到。
“gin——”
黑发的雀斑青年张了张嘴，气泡从他的口中涌出，青年蜷缩着身子，原本伪装的黑发在海水中露出银色的狼尾短发。
青年半阖着眼睛，试图继续往周围看去，可是很快，他的眼前就一片模糊。
海底仍旧在涌动着暗流，基地的淹没并没有让海底停止躁动，大量的暗流向他扑来。
望月芥羽在海浪中挣扎着，忽然听到头顶传来直升飞机的声响，一束光照射在他面前的那块海域上，并迅速朝着他的方向移动。
望月芥羽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潜入海底，随后一股巨大的暗流袭来，将他卷入更远的地方——
海水中，除了漆黑，就是冰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另一边荒无人烟的海滩上。
望月芥羽低咳几声，将嘴里的海水全部吐去，慢慢爬起身，踩着浪花走到沙滩上。
这是山脉另一半的沙滩，已经完全脱离了北部山脉的范围，警方暂时还不可能搜查到这里，此刻正是一片空寂。
只有那个恢复了银发的青年，跌跌撞撞地走在沙地上，背影格外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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