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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不会放过你(玄幻灵异)——一节藕

时间:2024-07-18 09:05:03  作者:一节藕
  江橘白落在后面,他也只当没看见,反正来时是他带路,江橘白已经知道怎么回去了,回去也不需要他特意带路。
  所以当江橘白悄无声息消失在他身后小路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看着幽深没有尽头的小路,两旁山林朝中间拢紧,他打了个寒噤。
  还是年轻人胆子大。
  江橘白在看见徐逵的身影在拐角的地方消失后,停下脚步,掉头往回走。
  但却不是往徐栾的坟走,而是那两个小土堆。
  脚下的小路绵软,风声从小路尽头呼啸而至,地上的香纸散发出厚重的气味,仿若堵住鼻息了。
  桃花不再,绿芽展开成了满树宽厚的绿叶,米粒大小的果子在枝头簇拥着。
  江橘白潜意识里感到了危险,可潜意识里,他想过去看看。
  耳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催促着,召唤着,让少年过去。
  后山侧边的小路远不如刚刚来时的路好走,乱石密布,山石里挣扎出交织成网的荆棘,江橘白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尖刺勾住他的外套,撕出细小又尖锐的声响。
  山下徐家院子里敲起了锣打起了鼓,低声的吟唱徐徐传来。
  越来越近的两个小土堆。
  快要接近了,江橘白才看清了前方根本不是两个小土堆,而是一整群,起起伏伏如缩小版的山峦。
  少年停下脚步。
  徐栾忽然挡在了他的前方,“可以回去了。”
  “徐栾,你看那里……”
  那里……
  江橘白的声音消失在齿关,他闭上嘴,屏住了呼吸——桃树很快就度过了它的四季,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模样,桃树底下,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男孩,他身形影绰,半透明,脸色惨白,嘴唇也是白的,只有一双眼珠漆黑无光,死盯着江橘白。
  江橘白的视线越过徐栾的肩头,在那个小男孩出现之后,接连,每个小土堆前面都出现了眉眼差不多年龄各有大小的小男孩,都穿着红衣,用同一种无神的表情但怨气冲天的眼睛看着江橘白。
  “徐、徐栾,那是……”
  江橘白的目光从前方放到了徐栾的脸上,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跟你长一样的?”
  少年没得到答案,后脑勺一痛,整个人软倒在地。徐栾接住他。
  鬼祟怀里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胸廓规律的起伏着,皮肤白皙,颈项细弱却又透露着无穷的生命力。
  晕倒后,这具身体任其摆弄着。
  徐栾长叹一口气,他多么想将对方拖进自己的坟墓中。
  他不想去追究动机和缘由。
  他跟怀里的人早在结下契约的那一刻,就该是一体的。
  -
  江橘白乍然醒来,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一旁的徐逵一跳。
  徐逵真被吓得跳了起来,爹呀妈呀的叫了一通,“你他妈的能不能有个前奏?”
  “我怎么回来的?”江橘白甩甩脑袋,他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行军床,他回到徐家了,徐栾送他回来的?
  “我妈打牌回来,拿着扫帚打算去把后山路上的纸钱扫一扫,她刚一从后门出来,就看见你晕在了路口,”徐逵说完,面色变得怪异,“让你乱跑,你肯定是撞上什么东西了。”
  徐逵想起之前家里地下室发生过的怪异事件,那几个死状凄惨的江家村人,徐逵不是无神论者,他觉得镇子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江橘白点了下头,“是撞上了。”
  “……”徐逵又被吓了一跳,他捂住耳朵,“别和我说别和我说!去找你阿爷说,我听不得这个。”
  徐逵像一头大猩猩一样跑了出去。
  偌大堂屋只留下了江橘白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地面,表情呆呆的,他本来就算不是特别聪明,以前他觉得自己笨,学习太差,可最近在徐栾的引导下学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算笨,可也没那么聪明。
  江家村和徐家镇的异常远超江橘白的想象,看似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世界,一早就是扭曲的。
  那一片小土堆,有多少个,一个两个三个,他当时顾不上数,只是被数量震惊到了,可能是七八个,可能是十来个。
  跟江家村路边那个女生的坟包一样,那些小土堆,难道也都是坟包?
  未成年的,是徐家的后代吗?
  可他们为什么会肖似徐栾?
  徐栾又为什么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看徐栾的样子,不像是害怕,也不是忌惮,仅仅只是不想他走过去而已。
  “吱呀”~
  身后的门被拉开了,是江泓丽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扶着肚子,看起来满面愁容。
  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江橘白看过去,发现是徐游。
  “徐老师?”看见老师,江橘白的第一反应是站起来,立正。
  徐游看见江橘白,比江橘白还要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说来话长,”回答问题的人是江泓丽,她温柔地笑着,“我们算了徐栾和小白的八字,意外地合,专门请小白来参加我们家徐栾的七日祭,能抚慰徐栾的亡魂呢。”
  徐游哑然,显然是不太相信这种事情,“您还信这个啊。”
  江泓丽笑了笑,没说话。
  江橘白以前也不信,甚至因为江祖先的神神叨叨而对这种东西产生厌恶。
  他看着徐游,说道:“徐老师,我爸妈让我送条鱼给你。”
  免得他往徐游家里跑一趟了,他不喜欢跟老师呆一块儿,虽然没做什么坏事,可还是忍不住心虚害怕。
  “好啊,什么鱼?”徐游答应下来。
  “草鱼。”
  徐游跟江泓丽道了别,江橘白跟在他身后走,
  少年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目送徐游的江泓丽,有些好奇,“徐老师你跟江阿姨认识啊?”
  “嗯……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后来成了大学同学,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徐游走在前面,见自己两旁无人,慢下来,回头招呼落在后面的江橘白,“走快点。”
  同学?
  江橘白又回头。
  完全看不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江泓丽太显老态还是因为徐游太显年轻,江泓丽看起来更像徐游他母亲那一辈的。
  但江橘白不会明着说出来,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哦。”
  吴青青的电动车停在路口,那两条鱼还在,挂在车上,左边一条,右边一条。
  江橘白小跑过去,把小的那条取下来,递给了徐游。
  徐游看了一眼那条大的,“那一条呢?”
  “那一条给陈老师。”
  “陈芳国?”
  “陈白水。”
  以为是送给陈芳国时,徐游的笑还是情真意切的,带着对小孩子的揶揄,然而在江橘白说出陈白水这个名字时,他笑容明显淡了许多。
  “陈老师都不是你的班主任了,你怎么不送你现在的班主任呢?”徐游好奇地问。
  江橘白哪里懂人情上的弯弯绕绕,“我爸妈让我送的。”
  “……”
  意识到少年心性上的单纯,徐游脸上的笑意再次加深,他一手拎着鱼,一手拍了拍江橘白的肩膀,“不错,是要多听大人的话,大人不会害你。”
  “回去吧,外边冷,老师先走了。”
  徐游开着车来的,一辆黑色小轿车,江橘白直到看见徐游开着车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回院子里。
  江祖先敞着衣袍从台阶上急赤白脸地朝他跑来。
  -
  关于在后山坟地遇到的奇怪现象,江橘白毫无保留地全说给了江祖先。
  江祖先听完后,脸色略沉。
  他摸着下巴,沉思揣摩着。
  江橘白啃着厨房阿姨送来的蜜瓜,看了他几眼,“你别想了,你想不明白的。”
  “想都没想你怎么知道想不明白。”
  “你水平不够。”
  “你水平够。”
  “我又不是专业的。”
  “我也不是。”
  江祖先的耍赖让江橘白无语住了。
  片刻过去,在江橘白制造出来的“咔嚓”“咔嚓咔嚓”声中,江祖先说道:
  “他们是徐家的人。”
  “这个不用分析吧。”
  江祖先眼皮抖了抖,接着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用一连串的小动作掩饰尴尬。
  “他们跟徐栾应该有亲属关系,但能肯定是独立的个体,否则徐栾不会拦着你过去。”
  “这个没错。”江橘白点头肯定了江祖先一回。
  “你说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基本都在你和徐栾的年纪之下,那应该就是你们这一辈甚至下一辈的,”江祖先的面色正经沉了下来,“徐家这么多孩子夭折,为什么村里镇上没一个人提起过?”
  “可能觉得不吉利?”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村里镇上都信奉鬼神之说,夭折的孩子通常被视为讨债鬼,连块碑都不会给立。
  “吉不吉利是另一回事,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孩子的夭折,好像没一个人知道,”江祖先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眼前全栋亮起灯通体光芒璀璨的富丽堂皇的洋楼,“就算不知道死亡,那出生总能晓得,徐家这样的大富户,有孩子出生,肯定会摆流水席……徐奎徐栾出生都摆过,徐栾出生还摆了一个月的流水席。”
  “一个月?”江橘白差点被蜜瓜汁给呛到,“这么夸张?”
  “我呢?”
  “什么你?”江祖先莫名其妙。
  “我生下来摆几天?”
  江祖先想了一会儿,才说:“你出生时辰不对,身体差得很,你妈生你真是鬼门关走了一趟,你自己又走了一趟,到了满月之后才……”
  “几天?”
  “一天吧。”
  “不过你奇怪得很,你从小就病病哀哀,九岁那年还重病了一场,说眼睛看不清东西了,我们带着你四处求医问药,连山里的老中医都去寻过,都没什么效果。”
  “我知道,你们说了几百遍了,后来自己就好了。”
  “实在是蹊跷。”
  “这你也说过。”
  江祖先:“我等会去后山看一眼。”
  江橘白本来还是调侃的心态立马就变了,“你去?你准备怎么做?”
  “找出他们的来源所在。”
  “下一步做什么?”
  “当然是超度他们,你以为这么多阴魂在后山滞留是什么好事?”江祖先把眼睛眯成两条缝,“不过说来也太怪,这种阴魂聚集的地方多是阴盛阳衰之地,并且,阴魂的滞留他们会给附近的人家带来病痛灾厄,轻则家中人小病不断,重则危及到生命。”
  “但徐家风水这块没得说,阴阳调和得近乎完美。”
  “你又说那一片种了不少桃树,槐树招鬼桃树辟邪,徐家镇少有桃树,如果不是有意为之,又怎么会有人在那里种下数量不少的桃树?”
  江橘白忽然坐直,眸光犀利,“说不定是有人作阵诅咒徐家。”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夭折,就连徐栾也中招了。”江橘白觉得自己的猜测准没错。
  “狗屁!”江祖先两个字直接否定,“你会把你自己的孩子埋在诅咒自家的阵里?倒反天罡!”
  “……”
  江橘白被劈头盖脸批了一顿,他默不作声啃了几口蜜瓜,“你要去你去,我不去,徐栾不让我去。”
  “他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你还真把自己当他下的崽了?”
  “不听他的,他会找我麻烦。”江橘白惜命,而且徐栾杀不了他,只能玩他,玩不死,玩得半死,江橘白想都不敢想被鬼玩得半死是什么感觉。
  “你也别去,这是徐家的事情,你别插手。”江橘白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去了,我回头就让吴青青不给你饭吃。”
  阿爷连跟李梓雅交手都能败下阵,更别提跟那群怨气冲天的野鬼对上。
  江祖先也知道自己那两把刷子是纸糊的,“但我这心里过不去呀。”
  江橘白知道,他要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自己死活,当年那碗符水就泼不到吴青青身上,吴青青后面也就不会死活看不顺眼老爷子。
  “那你暗示徐美书,让他自己请人做法事驱鬼。”
  “那徐美书请我,我该如何是好?”
  “你还挺自恋。”江橘白冷笑一声,低头啃了口蜜瓜。
  爷孙俩在院子里吵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位大婶兴冲冲地从大门里跑出来,她双手不停在围裙上搓着,激动得热泪盈眶。
  江橘白认识,这是徐逵他妈,是个热心肠的人。
  徐逵他妈从爷孙俩身后一路小跑到自家丈夫旁边,哪怕是压低声音,说的话也叫旁边的人听见了,听见的人中也包括了江橘白和江祖先。
  “小丽怀孕了!已经一个月了!”她富态的脸上挤满了笑容,“老天开眼老天开眼,不然他们俩夫妻真是没一点盼头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江橘白停下了和江祖先的争吵,他咽下嘴里残留着蜜瓜甜味儿的唾沫,茫然四顾。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挺惊讶的,惊讶的是徐栾的七日祭都还没过,七日祭,七个七日,七七四十九天。徐栾去世也才一个多月。
  算是喜事吗?
  看徐逵他妈喜笑颜开的样子,应该算吧。
  但江橘白高兴不起来,他又不是徐家的人,他算是徐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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