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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不会放过你(玄幻灵异)——一节藕

时间:2024-07-18 09:05:03  作者:一节藕
  江橘白往前迈了一步,发现两只脚腕之间的绳子长度只勉强够他迈一步出去。
  “这是什么?”
  妇人抬起头,回答道:“这代表新娘栓住了新郎的心呀。”
  江橘白怀疑是这群鬼主要是为了栓住他,栓个屁的心。
  “新郎官该出去了。”绿衣服的妇女像一台复读机般一样重复说。
  几人扶在江橘白的左右,嘴里念着让江橘白感到头皮紧绷的祝福词。
  他迈过门槛,听见左边妇女说:“过门槛,有吃又有穿。”
  出了室内,江橘白才发现头顶的天灰扑扑的,这不对,他们这地方,就是因为日照足,所以栽种的水果味道才特甜,像今天这么阴沉的天,一年到头都难以见着几回,要么就直接下雨了。
  他面前的不远处,乌泱泱站了一群穿红着绿的“人”,江橘白各种洗脑自己那是人那是人那是人,心底还是不免泛起恐惧来。
  他完全知道,这里面其实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他自己,现在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人。
  江橘白飞快低了一下头,又迅速抬起头。
  幸好,他的脚尖还是冲前的。
  少年着红色立领宽袖短衫,款式粗看简单,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衣服上尽是精美细致的刺绣,花鸟栩栩如生;短衫配着暗红色长裤,暗色中和上衣的艳丽,整体风雅又不失气度,但这个被半路抢来的小新郎官分明年纪还小,沉稳不足,看着倒是肆意张扬,眉眼更是妆都压不住的绝艳之姿。
  半路,放着一只熊熊燃烧着的火盆。
  右边的妇人扶着江橘白的手肘继续向前,嘴里缓慢念着,“跨火盆,年年春,三年两个胖男孙。”
  看样子,是让他跨这火盆了。
  可那火盆里的火苗快及半人高,这要怎么跨?
  见新郎官迟疑,几个妇女登时一齐变脸,脸上的五官扭曲变形,眼珠逐渐往外凸,她们几人用力抓住新郎官的臂膀,拖着他往前。
  “跨火盆,年年春。”
  “跨火盆,年年春……”
  她们最终反复喃喃,江橘白闭上眼睛,被她们从火盆上架了过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顺利跨过了火盆,毫发无损。
  跨过了火盆,江橘白才看清立于群鬼之中的新娘,她穿着大红戏服,长裙及地,朱钗满头,殷红的唇,黑幽幽的没有眼白的瞳孔,看得使人心头发毛。
  只有她是嘴角上扬的,其他人都是木然的表情。
  外院有吹吹打打的铜锣喇叭声,时而高亢,时而低缓。
  江橘白鞋底踩到了坑坑洼洼的地面,脚下触感从坚实变得柔软,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踩的是一只又一只麻袋,他每踩下去一次,沿着鞋帮边缘就会受力渗出乌黑色的血迹。
  江橘白浑身冰凉,“这是什么?”
  “姑爷,这是米袋呀,踩了米袋,象征着你要给我们老李家传宗接代呀。”妇人下半张脸笑意盈盈,上半张脸冰冷麻木,掐着嗓子说话的细声很是刺耳。
  米袋里,装的不是米吧。江橘白心想。
  终于走到了新娘面前,一股阴气直击心脏,对方从衣袖中探出青白的手指,拉住了江橘白手中大红花另一头的红绳。
  新娘冲江橘白“甜甜”地笑,“小白,拜了天地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你认识我?”江橘白只想拖延时间,他才不想跟这女鬼拜天地。
  “你是江家村的,是不是?”新娘估计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俏皮,可鬼身不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她的嗓音尖细,就像指甲刮挠着黑板,“你是你们村最帅的男孩子。”
  “好了,不说了,”新娘望着江橘白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种急切,贪婪,和被叫做食欲的东西,“我们该拜天地了。”
  “等、等等。”江橘白朝院子里看去,阿爷不是给他做了契?不管是契神还是契鬼,高低是契了,对方到底来不来的,不然他就真只能跟女鬼拜天地了。
  毫无动静。
  江橘白沮丧回头,一回头,他的心跳差点当场停止。
  刚刚还美艳不可方物的李梓雅忽然周身冒着黑气,她的身体变得肿胀,浑身缠满了井里的水草。
  “难道你想悔婚?!!”她声音尖厉地质问道。
  门口众“人”都将脸朝向了江橘白,同时换上同一副愤怒到脸部开裂的神情,仿佛只要江橘白点头,它们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冲天的怨气几乎将要吞没了江橘白。
  江橘白掐着手心,挤出笑容,“不是,我是想说,你的头发好像乱了,要不要重新弄一下?”
  看见李梓雅浮肿青白的脸上出现疑惑的神色,江橘白趁热打铁,“你看,谁家新娘结婚不是漂漂亮亮的,我看你们还请了摄像,难道你想自己顶着乱糟糟头发的样子被记录下来吗?”
  若是李小毛听见江橘白此时此刻温柔能滴出水来的语气,想必隔夜饭都能给抠出来。
  江橘白自己也恶心,但人在鬼屋里,不得不说点甜言蜜语。
  “是吗?”李梓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恢复正常,又露出笑容,“还真是呢,那我去重新弄一下,你等我哦。”
  看着新娘回房的背影,江橘白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这口气还没舒完,三秒钟不到,李梓雅迈着轻快的步伐出现了,“好啦,我们继续吧。”
  这么快?!
  江橘白被推着往厅里走,他打算再耍一回刚刚的招数,“你的衣服好像也……”
  “小白,你觉得我这里有问题,那里有问题,你是对我整个人都不满意吗?”李梓雅压低声音,一双眼睛充满怨恨地瞪着江橘白。
  “……”江橘白定了定心神,他忍着女鬼身上的腐肉气味,凑近对方,“你不相信我?”
  李梓雅眼中怨恨散去,转而变为惊慌,“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江橘白冷哼一声,将手中花球重重地掷于地面,“你要是这么不相信我,这婚不结也没什么了不起。”
  说完,他直接朝外面走去,将一众“人”等都抛在身后。
  乍然,身后传来凄厉的尖叫声,仿佛有人生剜了她的心头肉,回音飘荡在院落中,几方阴森森的房子里都传来成群的低泣声。
  “呜呜,呜呜呜……”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去死!”女鬼突然移动到了江橘白的身前,她一身红衣仿若被水泡褪了色,四肢变形,脸上出现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她流的也不是眼泪,而是污血。
  江橘白强忍作呕的冲动,冷着脸,“我想冷静冷静,拜天地的事情,等会再说。”
  听见对方还愿意给自己机会,女鬼抬起头,“六个时辰后,好吗?我一定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之后,那时候肯定已经天黑了,是更利于鬼新娘活动的时间。
  江橘白点了下头,“都听你的。”
  很快,江橘白被送回到了刚刚他呆过的房间当中,见那几个盯着自己的妇女都在门外,他立刻在房间里一通翻箱倒柜。
  这好像是女孩子的卧室,还有化妆镜和很多不认识的瓶瓶罐罐,但现在四处都贴上了“囍,床单蚊帐也都换上了鲜艳的大红色,暗沉的灯光,让整个房间都显得十分诡异阴森。
  江橘白伏在镜子面前,用纸巾用力擦着自己脸上的腮红和口红。
  什么玩意啊。
  只是他刚擦到一半,他的头就被一股莫名的力给抬了起来,对着镜子,江橘白看见自己口红擦得嘴角都沾上了,好似被人蹂躏过的可怜模样。
  很快,他看见一双从他双肩后面伸出来的手臂,手指细长,但骨节分明,很明显是属于男性的手。
  那双手是人类不可能拥有的青白,从后而来,顺着少年的脖颈向上,宛若寒冰的手指顺着少年的眉骨,眼角,鼻梁,一直往下。
  江橘白一动都不敢动,他知道这不是那鬼新娘。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镜子,终于在自己的背后看见了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微微弓着腰身,从上至下,它正在打量自己。
  对方拥有一张与手臂颜色同样的青白的脸,本应该全部存在的五官,却只剩下两瓣比常人更加红润的嘴唇,可这样的红润,出现在它的脸上,却红得鬼气阵阵。
  “漂亮的小孩。”它嘴唇牵开,温和地轻叹。
 
 
第12章 落魂5
  江橘白的头被定住,他感觉似乎被从头到脚地抚摸了一遍,从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嘴张大一种凭他自己无法达到的程度,似乎有什么东西强迫他张开了嘴——他的口腔也被“检查”了一遍。
  他会以为是身后的“人”做的。
  可镜子里的模糊身影,连一丝晃动也无,做这一切的似乎另有其“人”。
  他知道自己的身后就是徐栾,他见过徐栾,在徐栾的房间里,徐栾的尸体就躺在他自己的床上。
  但问题是,徐栾的脸在他的脑海里却是模糊的,只有轮廓,没有五官,就跟灵堂里那张遗照一样。
  感觉,不是江橘白忘了徐栾的样子,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徐栾长什么样子。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身后的身影在刹那间消失。
  能动了。
  江橘白立刻就抬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腮帮子,他压下心底的不适,站起身,身后的木门嘎吱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是刚刚第一个对他发飙变脸的鬼妇人,她托着一个餐盘,餐盘中间放着一只瓷碗,瓷碗里不知道是什么,但热气腾腾的。
  “姑爷啊,”她脚后跟冲前,迈过门槛,浑身阴气浓重,“该吃饭了。”
  江橘白戒备地朝后退了一步,"我不饿。"
  “这可不是普通的饭,这是新郎饭,”鬼妇人居然没跟刚刚一样发脾气幻化回鬼貌,“这是我们这地儿的习俗,这刚过门的新人,身上带了煞气,雅雅说你身上的煞气格外重,比她见过的所有新郎官都重,得吃这口新郎饭,冲冲你身上的煞气。”
  我身上的煞气再重都没你们这儿的煞气重。
  江橘白很想这么说,但不敢。
  他左右看了看,房子被布置得红通通的,一点都不喜气,反而阴森森的透着冷。
  “你放这儿吧,我饿了就吃。”江橘白指了下自己看见的那张空桌。
  鬼妇人死盯着江橘白,“那可不行,我得盯着你吃完,不然我怎么去给雅雅回话。”
  “吃吧。”她将碗和托盘一齐放到江橘白身后的梳妆镜上。
  江橘白没有转身,但是能感觉到,对方一直阴恻恻地盯着他。
  算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
  虽然这也太早了点儿。
  认个鬼父,什么几把用都没有。
  江橘白在红木凳子上又坐下来,他低头看了眼碗里的饭菜,悄悄舒了口气,还好,真是饭,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白米饭上盖着一勺西红柿炒鸡蛋,红黄搭配,撒上葱花,旁边还有几块鸡肉丁和一小撮白菜,搭配上至少还是挺好看的。
  江橘白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他确实饿了,闻到饭菜香味,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少年抓起筷子,端起碗,大口往嘴里刨着饭。
  吃完后,江橘白随便在桌面抓了块红布擦嘴,问:“你叫什么?”
  “你叫我兰婶儿就行了。”兰婶收拾了碗筷,她看见碗里的饭菜都被吃完了,露出满意的笑容,连眼神都不像刚刚那般阴森了,她惨白着一张脸笑,“那你休息,等到了拜堂的时间,我再来叫你。”
  吃完这碗饭,江橘白在凳子上静静坐了一会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陡然被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腮红和嘴上的胭脂明明在刚刚就被他抹掉了,可现在又出现在了他脸上,并且比抹掉之前更要鲜红艳丽。
  江橘白抬起手,试着用手背重重地在唇上抹下了一道。
  他垂下眼皮。
  再抬眼时,他的唇色重新鲜红如血。
  江橘白不再纠结妆容,估计他此时的身份在这座鬼屋里已经确立,他更改不了自己此时的形象。
  他拉开门,准备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跑出去的路。
  院子里静悄悄的,阒无人声。
  没有了新娘和新郎,那群观众也没有了,整个院子显得十分荒凉,枯黄的落叶铺满了整个院落,寂静凄凉。
  四周的房子并不高,可阴沉的天衬着鲜艳的红绿色,宁静之中透露出浓浓的诡异。
  江橘白走在走廊里,柱子上缠着密密麻麻的蛛网,底部的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地面上还散落着岁瓦片。
  现代社会,很少有这么朴素雅致的房子和院子了。
  怪不得是福书村,绘画世家。外面现在早已经住起了小洋房,大别墅。
  如果这房子里还有活人,也能称得上是一座处有特色的世外桃源。
  可惜李家人全都死了。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屋。
  一阵一阵的风从走廊尽头吹进来,刮出一阵一阵的窸窣声。
  -
  李家的房子修得十分宽阔,弯弯绕绕的走廊多又多,又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风经常将某一处刮得嘎吱作响,江橘白提着心吊着胆。
  终于,他看见了一扇看起来像是出口的木门。
  江橘白心底一松,小跑到木门后面。
  他双手将门拉开。
  良久,江橘白的心跳才恢复正常,他摸摸脸,看着化妆镜里的镜子,打量了一周红得憋闷的新房。
  他打开的不是房子的出口?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房间里?
  江橘白终于明白,靠他自己,他根本逃不出这个鬼新娘的手掌心。
  而徐栾,就是他那鬼父,也就出现在那么一会儿,就又不见了。
  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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