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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近代现代)——未悄

时间:2024-07-17 10:09:56  作者:未悄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半身麻木,反倒叫上半身的触觉和痛觉都加倍敏感。
  淤青、擦伤这样的小伤,放在以前,恐怕连注意到都难。
  可现在却煎熬得他睡不着觉,辗转反侧,还得小心不再碰着伤口。
  他疼。
  可是,究竟是哪里在疼呢。
  他摸索着从床头柜翻出来含安眠效用的止疼药,吃糖豆似的咽下最大剂量。
  长期服药叫他的耐药性下降得严重,这个剂量足以放倒一个普通的健康成年男人,却只能叫他迷迷糊糊睡一会儿。
  ……也只有一会儿。
  多年的军队、战场生涯叫他永远紧绷,哪怕在入眠时神经也不会放松,有一点儿怪动静就能惊醒。
  身体是醒过来了,但是大脑还没有。
  对于岑寻枝的潜意识来说,他长年独居,这个家里除了静音、且绝不会在入睡时间俩打扰他的机器人,根本不可能再有别的脚步声。
  除非,有谁入侵他的住宅。
  岑寻枝一睁眼,床头立着一尊黑漆漆的影子。
  投射在墙上,像有犄角的怪物。
  入伍多年的习惯让他夜夜在枕头下压一把枪,这时候本能更是让他举起来进行射击——
  等他弹坐起来才发觉,这个黑影好像……太小了点儿。
  抱着枕头的小兔兔看见枪口对着自己,吓呆了。
  *
  几分钟前,独坐在小花园里哭唧唧的小兔兔忽然感觉到一阵……精神波动。
  这对于小於来说非常陌生。
  按理来说垂耳兔一族仅能和植物产生和搭建沟通渠道,和其他高等级智慧生命是不会有的。
  起码在生命的前三年中,从来没有察觉过。
  然而此刻小於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是某个人的思维、情绪、意识,朦朦胧胧的一团雾,挣扎出千丝万缕的痛苦。
  兔兔幼崽警觉地翘起耳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耳朵上的每一根绒毛都张开了,试图在空气中捕捉到那微弱的信号源。
  最终,他锁定目标。
  ——是从一楼主卧方向传来的。
  他才决定要做一只勇敢的小兔子,如果mama遇到麻烦,当然要去帮忙。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儿打鼓,所以小於特意爬上客厅沙发,拿下那个KFC说过岑寻枝最喜欢的抱枕抱在怀里。
  既是给自己壮胆,也是等会儿见到mama,可以把它给他。
  很没安全感的小兔兔以前也很想要一个玩偶,或者抱枕,但一直没能拥有。
  他推己及人,认为mama一定也会很需要它的。
  现在,小崽儿抱着靠垫,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其实没见过枪,并不知道这个黑漆漆的玩意儿有什么用。
  可是兔兔的本能叫他觉得危险。
  更危险的,是成年人的眼神。
  那是一个战士面对敌人才会有的,坚定,沉着,甚至是——残酷。
  小孩生长在绒绒球星,那里的兔兔居民们和星球本身一样,温和柔软,没有棱角。
  哪怕姊妹们不怎么喜欢他,也从不曾有谁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就好像——好像他是苜蓿园里的害虫,一定要将他消灭那样。
  Mama要吃掉他吗?
  自己……是要被吃掉了吗?
  如果是mama的话……
  幼崽愣愣地站在那儿,连逃跑都不会,已经完全傻掉了。
  还是岑寻枝先反应过来,幸好他没有立刻扣下扳机,否则就出大问题了。
  那口堵着的气舒了出来,他放下枪,短短几秒钟倏然紧张又倏然松弛,头疼得厉害。
  他撑着没在小孩儿面前表现出来,可也不想看幼崽眼底点点泪光。
  好像吓到小东西了。他想。
  正常人的道歉方式,应该是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别害怕;最好再抱到怀里揉一揉哄一哄。
  岑少将的道歉方式,是呼出一口气,声音喑哑冷淡地警告:“以后不要晚上进我房间。”
  方才还被魔咒瘴住的小兔兔像是重新被激活的玩具,很缓慢地眨了眨眼。
  以后……
  小孩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还有“以后”吗?
  “以后”,自己也会住在这里吗?
  Mama这是想要他了吗?!
  随着岑寻枝的起身,墙根的灯带自动唤醒,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暖色光。
  这让岑寻枝将小兔崽子变换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那句话是有歧义的。
  该撤回。或者解释。
  可看见那双紫色的眼睛,喉咙好像被堵住了。
  岑寻枝一生无所畏,哪怕当初面对巨型异兽,战友全都倒下、身后没有任何支援,他自始至终也没有退缩半步。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惧怕幼崽明亮的眼眸。
  怕他和它们叫他反反复复想起往事。
  怕自己的怯懦无从遁形。
  小於抱着差不多赶上半个他高的抱枕,小心翼翼试探着往门里迈了一步,小奶音里全是不掩饰的期待和惊喜:“Mama……”
  又来了。
  岑寻枝条件反射皱眉:“别这么叫我。”
  他反感这个称呼,倒不是性别混淆的问题,更多的是因为它意味着依赖。
  这个孩子很明显对他有很深的雏鸟情结,而他畏惧这种关系的建立。
  “M……”
  小孩张了张嘴,茫然地发出半个短促的音节。
  记起成年人方才严厉的语气,又闭上嘴,只拿大眼睛瞅着他。
  这一回少了怯意,期待不减反增。
  但期待的意味,和之前不大相同。
  岑寻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自己到现在都没告诉过小兔崽子要用什么称呼。
  他平日里收到最多的叫法,在舰队里是军衔,在边防局是职位,还有一部分懒得区分的直接管他叫岑Sir。
  既然没有认定范围内的亲近之人,那么没谁可以对他使用亲昵的称呼。
  比如仅仅是去掉姓氏,单独呼唤他的名字。
  另一边,幼崽也在认真思考问题。
  Mama不让叫mama,那应该叫什么呢?
  Papa吗?
  还是叔叔?
  在崽崽的认知中,papa应该是mama的一部分衍生品:如果没有mama,那也没有papa。
  叔叔……
  虽然羊叔叔让自己这么叫,可是,可是新mama看着年轻又好看,叫叔叔好像太老气啦。
  (尽管被禁止叫mama了,可在小兔兔心中,mama的地位是不会变的哦。)
  这几个都不行的话,还能叫什么——
  诶?
  小幼崽自认为找到了个绝妙的称呼,小手捏捏抱枕,眼睛亮晶晶:“哥哥?”
  他说得很小声,哪怕在寂静的夜,也只是柔柔吐出的两个音节,软得像踩在棉花上。
  可打在岑寻枝身上,比子弹还要疼。
  他僵住了。
  从头到脚的血液仿佛被冻结,眼前漆黑一片,瞬间抽干了灵魂。
  成年人那般颓丧的模样把小孩子吓了一跳,小於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触发岑寻枝创伤应激的开关,竟然是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称呼。
  男孩忘记了此前的惧意和忐忑,丢开抱枕连忙扑过来,满眼担忧:“哥、哥哥,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细瘦的小胳膊被大掌握住,铁钳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一抬头,对上成年人情绪翻涌的双眸:“……不要。再也不要……这样叫我。”
  这是和不久前“以后不要晚上进我房间”类似的句式,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前者是命令,是警告。
  可后者……
  三岁的小家伙懵懂也敏感,从这样一句断了三次才续完的话里,竟然听出哀求。
  岑寻枝那样紧紧攥着他,不是憎恨,不是厌恶。
  ——是痛苦。
 
 
第12章 
  小於看见过的,早些时候偷偷在主卧门外,窥探到的那些画面。
  看见岑寻枝比沮丧和黯然,还要颓靡的失态。
  还有后来在花园时感受到的波动,和现在一模一样。
  Mama很难过。
  小孩子想。
  他感受到的那些波动,就是mama的伤心吧?
  新mama难得主动碰他,明明盖着被子,手却很凉。
  幼崽从皮肤的相贴中更近地接触到了岑寻枝的精神力波动,读到了更多属于成年人的情绪。
  尔后,被那沸腾的恶意——对自我的痛恨——吓得眼泪直掉。
  ——糟糕,不可以哭的!
  总是哭,新mama就不要他了。
  小兔兔赶紧用没被抓住的另外一只手擦掉眼泪。
  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
  更多的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冒出来,像一口温热的泉。
  他愣怔片刻,终于明白哭泣的原因。
  不是因为自己害怕和疼痛,而是岑寻枝正在通过他们相贴的皮肤,将那些平日里锁死在最深处的消极情绪源源不断传递给他。
  换句话说,真正想要哭泣的不是孩子,而是大人。
  赛瑟纳林人祖上与人类同根同源,精神力却并不如人类发展得那般完善,联邦也没有成熟的灵宠和疗愈师体系。
  大多数人精神力受伤、甚至受损,只能靠捱,靠自我修复。
  岑寻枝是赛瑟纳林人中罕见的高阶精神力,在抗击异兽战役中,他的精神力和肢体一样受到重创,至今没能找到任何行之有效的治疗办法,全靠吃那些作用微乎其微的抗焦虑、抗抑郁药。
  那些药物的主要作用是治疗心理疾病,而心理疾病和精神力疾病并不完全重叠。
  可在没有专业疗愈师和精神力分支机构的联邦,它们常常被混为一谈。
  岑寻枝倒不是很在乎区分这些东西,毕竟他的精神状态和精神力状态一样混乱,一样烂。
  心理医生告诫过他,不能长期压抑自己。
  极端的情绪必须用合理的手段发泄出来,否则一直憋在心里,只会愈演愈烈。
  到最后,是毁灭他人还是毁灭自己,只在一念之差。
  岑寻枝漠然地想,发泄?
  用什么发泄?
  是让他这个残疾的废物和谁打一架,还是暴饮暴食,又或者疯狂购物?
  理智到近乎苛刻的岑寻枝的人生中,根本没有“发泄”这个概念。
  所以他也不曾流泪。
  岑寻枝的灵魂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深陷应激发作的折磨,另一半冷眼旁观。
  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他都像监护玻璃外的医生,同情又可笑地看着病房里发疯的另一个自己。
  ……可是这一次,好像又有什么不同。
  无边无际的浓稠苦海中,有一个幼小的身影蜷伏在岸边,使劲试图用那双小手抓住溺水的他。
  ——这样不自量力,竟然想救他。
  那小兔崽子才多点儿大。
  一只手就能拎起来,还没毛绒玩具重。
  手也很小一点点。
  成年人的掌心就放得下小孩的双手。
  吃草的素食动物就是弱小,连晚餐自告奋勇端盘子都差点举不动。
  就凭这样的小孩儿,这样幼嫩、柔弱的小东西,也想要拯救一个困在泥潭里、且没有丝毫求生欲的大人吗?
  别痴心妄想了。
  PTSD发作时,就是溺亡。
  岑寻枝一直在发抖,眼神失焦,原本清亮的眼眸攀上可怖的血丝。
  他被困在海中,不住地下沉,最后一点氧气也要被截断。
  小兔兔被成年人突兀的病情搞得六神无主,他替他流了很多眼泪,再怎么擦都是徒劳,像坏掉的水龙头。
  小孩下意识开口呼唤,想要叫成年人回来。
  从那个束缚中的迷宫走出来。
  “Mama……”
  幼崽颤栗着,带着明显的哭腔,趴在岸边用力朝他靠近。冰冷的海浪卷湿了他的衣摆。
  “Mama……”
  浪在退潮。
  海消失了。
  那细弱的童音像是小鸟从远处衔来的一颗种子,落在岑寻枝荒芜的土地中。
  在他,在他们都不知道的角落里,岑寻枝那损伤极为严重、奄奄一息的精神力,得到了久违的,几乎是救命的甘霖。
  那近乎枯死的精神力重新奋力伸长朽坏的枝桠,去获得更那清甜的治愈力。
  岑寻枝心念一动,居然真的将自己从溺亡中拯救出来。
  他眨了下眼,模糊的、黑沉沉的世界,缓慢清晰。
  小於边哭边擦眼泪,兔子眼睛变得红红的。
  他以为是自己擦得勤快或是憋得努力,已经没有之前哭得那么凶了;并不晓得是因为同他意外产生连接的成年人情绪稳定了下来。
  男孩才发现,本来是mama攥着自己的姿势,现在变成了他双手抱住mama的胳膊。
  Mama盯着他看。
  可好像眼神又和之前的空洞不同了。
  变回了他喜欢的,乍一看冷冰冰、其实壳子里有个很温柔的mama。
  小於疑惑,mama回来了吗?
  是听见自己的呼唤,所以回来了吗?
  看起来没有别的答案,小孩的神情愈发欣喜。
  自己果然是对mama有用的崽崽!
  小兔兔正“沾沾自喜”,双脚突然离地——
  “诶诶~?!”
  成年人不容置疑地一把拎起幼崽,塞到被窝里。
  算了。
  既然这么好用。
  就当做异型安眠药好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KFC一起光临主卧。
  机器人踩着静音的轮子滑进房间,栩栩如生的人造脸孔在看见床上一幕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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