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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近代现代)——未悄

时间:2024-07-17 10:09:56  作者:未悄
  说这个,小孩儿可不怕了。
  他瞄瞄监护人,又瞄瞄医生,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问:“小於能听见草草的声音,mama就会不痛吗?”
  其实从「沟通」到「治疗」、尤其是「治愈」,中间隔着七八头十个步骤。
  但对于幼儿来说,也没必要解释那么详细。
  只要让他知道,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休斯点点头:“是这样哦。”
  岑寻枝的眉头始终紧锁,他总觉得这有诱骗和拐带童工的嫌疑。
  他伸出手,在小孩的头顶上摁一摁:“如果你觉得害怕,如果你不想,都可以拒绝。”
  他的嗓音与语调都比往日要柔和,叫休斯忍不住侧目。
  岑寻枝瞥了他一眼:“怎么?”
  休斯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举起双手:“我不敢说。”
  岑寻枝:“是吗。那就别说。”
  休斯:“。”
  小兔兔的目光在两个成年人之间来回逡巡,小奶音细弱,但很坚定:“小於愿意的。”
  大人们一起看向他。
  小兔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我想要帮mama。所以,小於不会害怕。小於……很勇敢!”
  他以前就跟自己保证过,不能总是哭,不能总是眼睛红彤彤。
  要勇敢,做厉害的兔兔,这样才不会被mama丢掉。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可还是叫岑寻枝听了心里发酸。
  他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只不过顺手捞出一个小孩,甚至都没怎么给过笑脸和温暖的拥抱。
  即便如此,幼崽还是心心念念想着他。
  自己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这么多天真纯洁、不求回报的……爱呢?
  休斯摸着小胡子,满意地笑了,捏捏小孩的脸蛋,和想象中一样手感软糯糯,像刚出炉的麻薯。
  “真是个乖崽儿,不枉你妈千里迢迢把你送……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提了!”
  小於看着他们打闹,或者说看着自家监护人单手绝对压制医生叔叔,忍不住跟着笑了。
  *
  小孩子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双手乖乖放在膝上。
  不管是在岑寻枝的办公室,还是在花店,他总是被人抱到大人的椅子上。
  那么高、那么高,小孩儿往下看直发晕,不i恐高都要恐高了。
  没想到,医生叔叔家里有专门为小患儿准备的儿童椅。就算是很小只的兔兔坐在上面,脚也能挨着地。
  所以,小於得出结论:医生叔叔真的是个好人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个结论并不能消除小孩的紧张。
  为了防止其他精神力影响实验结果,休斯清了场,房间里只留下小於,连自己都得通过监控摄像来观察后续。
  对于幼崽来说,最依赖的mama和熟悉的机器人管家都不在,还要去面对把自己吓晕过去的植物,实在是个很大的挑战。
  “小於不怕。”
  “小於是勇敢的兔兔。”
  “为mama。小於不怕。”
  “不怕,不怕……”
  休斯去准备道具,回来途中发现岑寻枝把他的PADD抱到腿上,KFC也弯腰在旁边聚精会神看。
  “哎哎哎,你们可别捣乱啊。”
  医生一手夹着玻璃瓶,一手拿回自己的PADD,正巧屏幕上播放着小朋友自己安慰自己的片段。
  幼崽学着家长的样子,摸摸自己的头,喃喃着:“小於很棒。小於勇敢。”
  然后又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胳膊拍了拍,继续自言自语:“小於是厉害的兔兔!一点也不怕……不怕不怕。”
  小脸坚毅得仿佛随时能上战场。
  可给屏幕外的老管家心疼坏了,直抹眼泪:“我们崽崽真是很好很好的宝宝。”
  岑寻枝静静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
  但休斯清楚,他内心绝不会像表露出来的那样没有动容。
  毕竟,这位作风强势、性格冷漠的指挥官,其实心软得很呢。
  “好啦,我进去了。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凯旋吧,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他潇洒一挥手,也如同出征。
  岑寻枝转移到光脑前,监测着房间里面发生的一切。
  那全神贯注的架势,跟从前看作战图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场小小的仗。
  休斯走进去,带着一脸面对低龄病人特有的假笑和开场白:“小朋友,感觉怎么样?”
  坐在椅子上的小朋友点点头,算作“还不错”的回答。
  休斯没有立刻拿出实验用的绒绒草,而是掏出一台进阶版的三录仪:“来,放松,不要紧张,叔叔先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记得立刻告诉我,好吗?”
  这台专业版的三录仪比平时的家用健康检测仪器要大很多,小於有点儿怕,但还是要勇敢面对,咽了咽口水,声音弱得像小鸟:“好……”
  休斯已经根据梁施搜索来的垂耳兔各项生理数据重新校准了这台三录仪,以后就是小於专用版了。
  他上上下下扫描一遍,除了小孩体重过轻、还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其他一切正常。
  休克带来的后遗症,已经基本消除了。
  小东西看着瘦弱,体质意外得不错。
  看来每个小生命想要在忽视中存活下来,都要学会挣扎出自己的优势吧。
  休斯检查完他的各项体征数据以后,又聊天似的问了他一些问题,把控一下小於的心理健康程度,以及对自我精神力觉醒的认知。
  和克里斯汀这种专门研究一个方向的医生不同,休斯是个全能型的,尤其在战后决定去当星际游医,更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患者可不会按照教科书上去生病。
  内科调养,外科手术,心理测量,精神力修复——凡是高等智慧种族能生的病,他都能涉猎一点儿。
  说是天才医者,不愧其名。否则岑寻枝也不会这样信任他。
  前期问诊工作完毕,休斯揉揉小兔耳朵——他早就想这么干了——看着幼崽白净的小脸蛋上因为痒和害羞浮出的红晕,心情大好:“现在就要正式开始了,小家伙,准备好了吗?”
  小於立刻从一只小宝宝变成了一位小战士,拳头握得紧紧的,神情坚毅,奶声奶气:“准备好了!”
  他以为医生叔叔会从背后搬出巨大的绒绒草,结果休斯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
  里面有两三株绒绒草幼苗,这时候还不是成体的翠绿色,和花茎一样仍是淡淡的奶白。
  小苗儿们有气无力趴在瓶子里,看起来随时有可能不行了,奄奄一息。
  幼崽好奇地望着它们。
  他对绒绒草的印象还停留在秘密花园那一堆张牙舞爪的璀璨的绿,乍一下有这么小的苗苗,看起来还完全无害——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呀。
  小兔兔都做好被怪物植物啊呜一口吃掉的准备了。
  “来,试试看,碰一碰瓶子。”休斯递过来,见小孩儿还有些发怵,安慰道,“瓶盖是封死的,它们不会钻出来,别怕。”
  在医生叔叔的鼓励下,小於一边念念有词给自己打气,一边小心翼翼伸出食指,贴上玻璃瓶壁。
  就是那么轻轻一碰,却发生了不得了的变化。
  色泽浅淡的小苗儿们忽然发出明亮的绿色光芒,原本无精打采的它们仿佛受到了召唤,一个个跃起,使劲儿往小幼崽的食指碰触的地方挤。
  小於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叔叔,叔叔看!”
  休斯同样惊讶极了。
  要知道,这几株珍贵的幼苗已经在他的实验室苟延残喘很久了,死也没死掉,活反正也不大想活着,每日就是这样半死不活僵持着。
  而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了什么?
  幼苗们只是见到了小兔兔摁过来的手指,就完全恢复了活性?!
  休斯猜到小於对绒绒草有影响——可这影响也太大了吧!
  绒绒草苗苗们再也不像在实验室那样(不尖叫)(扭曲)(阴暗地爬行)
  它们正在(尖叫)(怒吼)(狂喜乱舞!)(狂喜乱舞!)(狂喜乱舞!)
 
 
第28章 
  无论是当面见证,还是通过屏幕围观的大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绒绒草有多难伺候,身为最需要它续命的病人,岑寻枝再清楚不过。
  它们曾经在赛瑟纳林也是漫山遍野,生命力极顽强,一阵风能吹出一大片新草丛来;
  不知何时起,不仅原有的植株大片大片病死,还怎么都培育不出来新的幼苗。
  仅存的那些放在联邦高级实验室里,由一批顶尖科学家、植物学家7*24守护着,夜以继日,殚精竭虑,调用一切最好的环境以供它们生长。
  然而绒绒草实在是太娇贵了。
  浇水多了,嗝屁。
  阳光少了,生病。
  今天有虫,不行。
  明天太吵,出大问题。
  实验室忙活那么多年,抢救的成熟植株,基本没几个抢救回来的;重新培育的幼苗,要么夭折,要么病歪歪得根本没法入药。
  究竟怎么拯救绒绒草,进而拯救整个联邦公民的精神力,成为赛瑟纳林近百年来最头疼的议题。
  不夸张地说,要是某天突然有谁解决了这个问题,别说颁奖了,这样的联邦英雄就算需要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东南或者北方星团,恐怕议会也会全体投票通过的。
  现在,这位联邦英雄就站在他们面前。
  既没有深厚的学识,也没有夺目的履历,更没有镀金的实验室——
  联邦大英雄,竟是一只小小小小的垂耳兔。
  这只小兔子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正新奇地用手指引导着苗苗们。
  手指划拉到左边,幼苗齐齐向左探头。
  手指拨弄到右边,幼苗又争先恐后冲过去。
  小幼崽发现了这其中的有趣之处,他只需动动手指,便能指挥几棵小草跳起欢快的舞蹈——还有比这更好玩的游戏吗?
  就在这时,其中一棵小苗儿用叶片戳了戳玻璃瓶的内壁。
  “嘿,嘿,能听见窝嗦话嘛?”
  听起来是个很稚嫩的声线,不知是本来讲话就大舌头,还是玻璃瓶隔得模糊不清。
  小於呆了呆。
  这个声音……是在跟自己说话吗?
  本来瓶子是在休斯手上的,小於踮起脚,主动问:“叔叔,我可以拿着吗?”
  休斯还处于这小东西能吸引绒绒草的震惊中,话都不知怎么说,点点头把瓶子塞到他手里。
  幼苗只是普通的枝叶重量,但为了金贵,瓶身和里面铺的营养液、以及微型生存环境控制,都用了上好的材料,玻璃瓶比想象中沉。
  幼崽为这沉甸甸的重量惊奇地瞧了眼医生,尔后珍重地把它捧在手心,稍微用了点儿力气举起来,小脸贴上去:“你是在问我吗?”
  休斯瞪大眼睛。
  这孩子已经开始跟绒绒草沟通了吗?
  联邦实验室不是没有招揽过可以同植物交流的异能者,可他们没有一个能对上绒绒草的波段;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娇气的小草们根本不爱搭理人。
  但从小於的话来判断,应当还是绒绒草幼苗主动找他说话的。
  休斯和房间外的岑寻枝、KFC一样,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成熟期的绒绒草可以长到半人高,幼苗期的却只有手指那么高,可以放在手心里跳舞。
  平日里研究它们的成年赛瑟纳林人的脸孔放大时,迷你的幼苗会感到恐惧和厌恶。
  但比他们娇小得多、也可爱得多的小垂耳兔贴上来,就只想让苗给一个亲亲。
  呼唤小於的那一棵扭了扭,试图把另外两棵挤到旁边去:“就似泥!似泥。泥是一只小图图嘛?”
  幼崽既时刻谨记监护人“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垂耳兔身份”的嘱咐,又意识到现在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个都见过了他的兔耳朵,咬了咬嘴唇:“我是。”
  “喔!窝的老天椰!泥真滴是图图!”那棵幼苗激动极了,“窝的祖辈告诉窝,如果有一天见到一只图图,那窝就不会死了!”
  它兴奋起来枝叶乱颤,打到了同伴。
  另外两棵早就想离小兔子近一点儿了,这时候借机捶它,把它挤出了C位。
  “泥嚎泥嚎!”
  “窝的天呢,真的是图图!”
  “窝都多少年没见过图图了!”
  “泥才出生多久……”
  隔着玻璃瓶,它们说话的声音都失真,腔调和口音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也可能是因为没有任何人教过它们该如何正确发音,无师自通成了这样。
  “嘿!泥们是不是以为窝嚎欺负!”
  最先出声的那棵羞愤交加,冲着同籽姊妹们扑过来,发誓要抢回能和小兔兔说话的C位。
  三棵幼苗你的叶子缠着我,我的根茎拦着你,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休斯蹲下来,眼睛盯着扭打成一团的绒绒草幼苗们,轻声问:“小家伙,它们跟你说什么了?”
  “它们……”小於迟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兔兔。”
  “就只有这个问题吗?”
  小於点点头。
  还没说别的呢,它们就打起来了。
  休斯仍然目不转睛,这么些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活跃的绒绒草,全都是些看起来随时可能不行的。
  正因如此,听KFC说在岑寻枝的后花园里,那些绒绒草都过来探头探脑、还能把小於给吓晕过去,他着实难以想象。
  “这样,宝贝儿,叔叔也有几个问题想问它们,可惜叔叔不能直接跟它们对话。你愿意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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