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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求学日常(近代现代)——纵风流

时间:2024-07-17 10:05:43  作者:纵风流
  想到这里,赵自牧心里又复杂起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福贵:“……啊?”
  这一刻,因为惊讶,福贵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赵自牧忍不住想,这个样子的福贵像极了他幼时家中养的那只土狗,一样的憨厚可爱。
  赵自牧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容不过刚刚浮现在脸上,赵自牧忽然间便意识到自己现在笑起来好像不太符合场合,他便有将自己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
  赵自牧想了想这件事复杂的前因后果,用最简单的逻辑对福贵解释:“我娘只和我说过,我的未婚妻比我小四岁,但是在我们定亲的时候,她还在她娘的肚子里,未曾有姓名。后来,我娘和泰水大人失去联系,我们便已然不知那姑娘的姓名了。”
  赵自牧算了算,幽幽地说:“如你所言,那姑娘如今都十九岁了,只怕早该嫁人了。”
  两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福贵问他:“以后你会和那个姑娘成亲吗?”
  严肃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赵自牧很快答道:“不会,现在都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了,我不会为包办婚姻买单,我娘和我提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履行这门婚约。她之所以和我提起这份婚约,不过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了那个姑娘,而那个姑娘又恰巧有麻烦的话,让我顺手帮一把那个姑娘。”
  说到这里,赵自牧甚至感觉到了几分好笑:“不过就我现在这个样子,真见到了人家姑娘,没准还要靠人家姑娘赏我一口饭吃呢。”
  说着,赵自牧忽然问:“你呢?如果你见到了你的未婚妻,你会娶她吗?”
  赵自牧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福贵怎样的回答,但是显而易见的,当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赵自牧感到了难以言说的紧张。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福贵不放,生怕露掉福贵任何一个表情。
  在赵自牧紧张到心脏都要不跳出来的时候,福贵终于开口:“也不会。”
  福贵带着几分自嘲地笑笑:“我什么能力,能娶人家姑娘?”
  这话说的赵自牧其实不是很爱听,他不愿看到福贵这样的自轻,下意识说道:“你怎么了?你很好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好的人。你善良,正直,有同情心……这都是很美好的品质。如果那个姑娘能够和你成亲,那肯定是那个姑娘的幸运。”
  福贵:“……啊?”
  赵自牧一脸认真:“我认真的,在这个世道上,一个有同情心、有责任感的爱人可比空有钱财的人更值得托付终身,你真的很好。”
  说道这里,也不知怎么的,赵自牧竟然红了脸,说了一句:“若我是个姑娘,我必然要和你成亲。”
  福贵:“……”
  杨顺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福贵和赵自牧一起相顾无言,赵自牧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红晕,福贵机械地拿着抹布擦着已经锃光瓦亮的桌子——活像是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样子。
  杨顺德都被自己的脑补笑到了,他好奇地说道:“你们俩干什么呢?奇奇怪怪的。”
  福贵幽幽地看了杨顺德一眼:“我和自牧在难过我们的未婚妻。”
  杨顺德撑着下巴:“怎么,你那二十多年未见的小媳妇有着落了?”
  福贵摇头:“你做梦呢。”
  杨顺德扬了扬眉,很快反应过来:“呦,难不成自牧兄也有一个二十多年未见的小媳妇?”
  赵自牧有点手痒。
  杨顺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坐在福贵和赵自牧对面,自顾自地说:“还是你们有未婚妻的好,不像我,连媳妇都得自己找。”
  福贵:“……哦。”
  赵自牧:“……哦。”
  杨顺德全当没看见福贵和赵自牧的冷脸,他还在一旁笑呵呵地说:“珍妮小姐说要和我领结婚证,但是我觉得还是再等一等,等我再攒点钱的,总要给她一份说得过去的彩礼。”
  福贵摩拳擦掌,他勾住杨顺德的脖子,带着几分威胁:“你再给我说一遍。”
  即便被福贵威胁,杨顺德依旧大言不惭:“我说,我有老婆!”
  福贵:“……”
  福贵招呼赵自牧:“揍他!”
  赵自牧拖着病恹恹的病体加入战场:“好嘞!”
  杨顺德:“???”
  杨顺德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你们俩不厚道!”
  杨顺德刚一离开帐篷,还没来得及抬头,便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他抬头,见是莫令仪和王杞。王杞两手空空,莫令仪的手上却带着一个小纸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杨顺德捂着被撞疼的头抱怨:“你打铁去了?疼死我了。”
  王杞嘲笑他:“谁让你走路不看道,活该。”
  杨顺德又要和他吵架,莫令仪已经一步跨过两个年纪加一起不超过十岁的大朋友,先对着走出来的福贵和赵自牧说:“自牧兄,我们来看你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小纸包:“给你带了好东西。”
  赵自牧下意识想要拒绝,福贵却已然先他一步将东西收下:“什么好东西?”
  福贵打开纸包,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红糖。
  福贵问:“哪来的?”
  莫令仪说:“家里给我寄过来的,我不爱吃这个,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不爱吃或许是实话,但是红糖珍贵,赵自牧领这份人情:“多谢。”
  “说这些做什么,见外了不是。”莫令仪跟着福贵和赵自牧走进帐篷里坐下,说道,“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着急复工,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王杞也在一旁帮腔:“少上几天工饿不死,但是身体熬坏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赵自牧裹着被子,一脸的无奈:“平日里我的身体还算不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竟然发烧了。”
  “天气变冷了,你又往北走,凡尔登可是比巴黎冷得多。”莫令仪说道,“可能是不适应气候,过几天就好了。对了,医生怎么说?不是肺炎吧?”
  福贵说道:“不是,克里斯汀小姐说他应该只是普通的感冒,我觉得可能是着凉了,吃几天药看看再说。”
  提起这件事,杨顺德忽然问:“阿德尔摩那个老王八没为难你吧?”
  “……”福贵沉默一瞬,才说,“我想套他麻袋。”
  杨顺德:“……”
  赵自牧:“……”
  莫令仪:“……”
  王杞:“……”
 
 
第09章 法兰西
  在一瞬间的沉默下,福贵慢悠悠地补充道:“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麻袋好贵,我还要留着装行礼。”
  杨顺德:“……”
  赵自牧:“……”
  莫令仪:“……”
  王杞:“……”
  杨顺德下意识皱起眉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那老王八果然又找事了,烦死了。”
  王杞愤愤不平:“他自己是医生,又不允许我们华工间有自己的医生,又不给我们看病,我看有病的人是他才是吧?”
  华工中会些简单的医术的人不是没有,但问题是会医术也没有用。在这里,即便诊断出来得了什么病也没有药物医治,药物只能从医务室里拿。但是阿德尔摩作为医务室的医生却不想给华工治病,也不愿意给华工开药。
  然而,面对这样的歧视,他们却丝毫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人能为他们主持公道,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毕竟,他们的合同只有几个月了。
  现在是1921年9月3号,而他们是1916年12月1日签的劳务合同。合同期为五年,也就是说,1921年12月1日他们的合同就期满了,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五年都忍下来了,还差这三个月?忍过这三个月,他们就可以回家,并且得到存在银行中的六百大洋,这笔钱足够他们买上几亩田宅,后半生衣食无忧。
  可是如果在这期间闹事,他们被开除,这六百大洋就取不出来了。
  为了自己的未来,有些苦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福贵摸着下巴问:“要不我们悄悄的?”
  杨顺德一拍大腿:“我觉得行。”
  王杞挠挠头:“麻袋怎么办?”
  莫令仪拿出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从工地上借一个?借完了我们就还回去,动线还挺合理。”
  福贵默默点头:“我可以去拿,但是我们别把麻袋弄坏了,不然还回去的时候不好办。”
  赵自牧:“……”
  赵自牧往前拱了一下:“带我一个。”
  福贵有些担心:“你行吗?”
  “……”赵自牧怎么也不可能说不行,“区区风寒而已,如何不行?”
  “那我们计划一下。”福贵压低声音,“我知道,他每周会在星期六的晚上去镇上的小酒馆,一般要十点甚至十一点才能回来。而那个时候……”
  星期日是休息日,这个休息日即便是劳工也拥有。因此周六下午六点下班之后,很多清扫队的工人就不会住在营地了,本地的会回家和妻儿团聚,非本地的工人也会去外面的酒馆等地方放松一天。
  没人会把宝贵的星期天浪费在营地里,以往杨顺德会在星期天看望自己的女朋友珍妮小姐,福贵也习惯找一家咖啡馆点上一杯咖啡,在咖啡馆里浪费一天,为了蹭咖啡馆里的免费报纸——
  事实上,正是靠着这些免费的报纸和随缘可能遇到的好心人,福贵才学会了简单的法语和英语。
  但阿德尔摩的习惯却很特殊——他喜欢在星期六的晚上去小酒馆待到深夜,再乘着月色回到营地,星期天直接睡一整天。
  这个奇奇怪怪的习惯整个清扫队都知道,但是由于阿德尔摩出身很好,据说是美利坚一个大资本家的儿子,他不但对华工充满歧视,对其他欧洲工人也并不友好,没人愿意和阿德尔摩交流,因此也没人询问阿德尔摩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阿德尔摩为什么这么做不要紧,他们只需要知道,阿德尔摩在星期六回到营地的时候是晚上十点甚至十一点,那个时间点不但夜黑风高,而且还没有多少人——
  这简直太适合做点什么了。
  福贵去库房找了个麻袋——这种麻袋平日里是用来装沙石的,质量很不错。而且数量很多,平日里没有人会专门清点这种损耗性物品,多一个少一个都不会有人发现。最重要的是,这种麻袋谁都能拿得到,没有明确的指向性。
  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好物。
  当然,更重要的是,入库清点是顾为光在做。虽然顾为光真的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但正直的人也会被骗——在福贵的三言两语下,顾为光眯着眼打量了他许久,终于是帮福贵找了一个还没有入库的麻袋。
  他甚至还体贴地说道:“这种麻袋很粗糙,不会留下指纹。”
  福贵:“……”
  福贵尬笑起来。
  顾为光挥挥手轰他走:“快滚。”
  就这样,星期六的晚上,福贵趁着夜黑风高无人注意,从库房里顺了一个麻袋出来。等他回到莫令仪精心设计好的目的地后,就看见杨顺德和风寒好的差不多的赵自牧正蹲在地上吹冷风。
  杨顺德选的地点是一块工地附近,这里堆满了修铁路需要的钢材和木材,高高摞起的建材配合着周边的树木能够很好的隐蔽身形,在黑灯瞎火的晚上,肯定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藏着几个彪形大汉。
  福贵悄悄摸到他们身后,问:“莫令仪和王杞呢?”
  “放风去了。”赵自牧小声说,“莫令仪去看阿德尔摩什么时候回来,王杞在观察有没有别人来。”
  福贵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又在心里推演了几遍一会儿的行动,力求在一会儿的行动中速战速决,麻袋套一下就准,他们打一顿就跑。
  然而今晚也不知为何,阿德尔摩迟迟没有来。他们都没有手表,无法知晓准确的时间。长时间等待让福贵不由打了个哈欠。他眨眨眼,带着几分迷迷糊糊的劲说:“阿德尔摩怎么还没有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顺德也直挠头:“不应该啊,现在还没到十一点吗?我怎么觉得时间都过了?”
  赵自牧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确定地说:“若是我没有看错,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杨顺德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天,但除了黑漆漆的夜幕和满天繁星之外,杨顺德什么也没看出来。杨顺德挠挠头,问:“你这时间准吗?”
  赵自牧也不太确定:“我不是专业的,就和同学学了两手,但经验也不是很足。”
  但此时此刻,三人都有点信赵自牧的判断,毕竟他们等待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长了,长到不对劲,远远超乎他们的预料。
  杨顺德忍不住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莫令仪和王杞问问情况。”
  杨顺德摸着黑悄咪咪地离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这里没有蝉鸣和蛙声,有的只有不规律的风声。周遭太过精密,这让福贵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早知如此,还不如回去先睡一觉——这人今天抽什么风。”
  赵自牧想了想,还是问道:“今晚阿德尔摩要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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