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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古代架空)——六渡

时间:2024-07-17 09:59:17  作者:六渡
  “甲大人和乙大人是多年的宿敌,两个人勾心斗角,把对方查了一个底朝天,甲大人查到了乙大人喜欢小男孩,他笑啊,天天明着暗着挖苦甲大人。直到,他出了点问题。于是他收养了一个小孩子送给乙大人,至于这个孩子。我们就姑且叫他‘假儿子’吧。”
  “此时故事发生了个转折,后来乙大人说,其实他不喜欢假儿子,他喜欢甲大人。但是甲大人怎么可能把自己送给乙大人,于是甲大人说,如果他不喜欢假儿子没关系,他可以准备假二儿,三儿……但求乙大人放弃他的□□花。”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不不不,当然不可能,故事就该是一波三折最好。最吓人的是,假儿子虽然被送给了乙大人,但是假儿子喜欢甲大人,他喜欢的甲大人却教他如何拴住乙大人,于是假儿子拴住了甲大人,注意是字面意思啊,栓。哎呦,但是假儿子没有府宅,所以他把甲大人抓到了乙大人府里藏着,待要夜夜笙歌时,乙大人看见他们了,乙大人怒了。他没想到,甲大人拒绝他以后还和‘用来拒绝他的’假儿子在自己的宅子里搞……”
  喻白川:“……”
  如果时间可以回溯,他必不会再叫许沉今滔滔不绝讲“甲大人”“假儿子”和“乙大人”的故事。
  许沉今鬼扯了整整一旬,喻白川的听客都去关心假儿子了,喻白川只能装孙子。
  所谓听客就是衣食父母,你爹妈没了当然要去找个说法。
  喻白川悄悄跟着许沉今,看见那穿着华丽的小公子招摇过市,最后在许宅停下脚步,迎面一群花团锦簇的男男女女,好不养眼,他们一头扎在小公子的怀里,那貌美的少年却没什么反应,并不急着跨进门框,反而懒洋洋的斜眼朝着掩下喻白川的茂密榕树轻笑一声:“出来吧,先生一路辛苦了。”
  喻白川一愣,看见许府刷的朱红的门匾,许沉今倚着坐镇的石狮子,兀自笑得惊心动魄,他款款走近,一截玉白的指头暧昧地覆上了着喻白川的一缕雪白发丝,声音如吹面杨柳风,赞道:“真真是很能唬人的长相,像雪魅,像梨花妖。”
  喻白川这才知道,这个少年就是朝堂之上的大红人“许沉今”,但他想不到,传说中高堂舌战群儒的许相会是这样子纨绔的性子,舌战群儒竟是靠胡说八道练出来的。
  谁家好丞相会在破破烂烂的小茶摊上对着一群长脖子草民编排“甲大人乙大人和假儿子”。
  喻白川见了许沉今被吓得外酥里嫩,他结结巴巴地抬眼,终于和许沉今对视:“许相身份尊贵,日日叨扰,为了什么。”
  许沉今:“喻白川是吗?你口无遮拦,胡编乱造,病恹恹的不知道到底还能活多久……”
  喻白川:“……”
  他痛定思过,自己就不该多问的。
  有些大人的恶趣味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有喜欢撕帛碎画的,有好男风的,有爱捆绑的,现在有个喜欢和病秧子抢饭碗的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还未等喻白川心里劳骚完,许沉今话锋一转,不正经地咧着嘴角:“你这个鬼样子,本官很喜欢,瞧瞧这能编会骗的嘴,啧——本官甚是满意。”
  喻白川默了:“……”
  只能说:许相的喜好,果然异于常人。
  半响后他才回过神来:“为何?”
  许沉今回头朝屋里走了过去,晃了晃自己腰间别着的折扇,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喻白川:“……”
  天机不可泄露?听起来就像一个玄乎乎的老道。
  许沉今还是那般笑得貌美如花:“比起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这句话儿,天机不可泄露更适合先生来说。”
  好像是一道灵光从天劈到喻白川脑袋里,他好像是明了,甚至是醍醐灌顶。
  第二日,喻白川起了个大早侯在许府外门对着护卫振振有词。
  许沉今大早上逗着鸟,被府门外的喻白川吵得脑疼,他慢吞吞地踱出来,肩上毛绒的氅裘上还落着雪白的梨花,颜色就像是喻白川的发。
  许沉今颔首,饶有兴味:“来这所谓何事?”
  只见喻白川伸出一个手指头遥遥指着他的天灵盖,语气就像是一个白胡子老道,有模有样地伸出一只手,手指头胡乱地掐了两下,袖子里飞出去了两个用来算命的假铜钱,他的眼睛飞快地望地上铜钱一扫,玄乎乎地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许沉今抚掌大笑:“孺子可教。”
  就这样,许沉今为喻白川包装了一个身份:他是神仙的好朋友,是未卜先知的大国师,是代表老天爷来保护人间的。
  许沉今说:“你这病生的真好。论骗人,你就多了一点优势。”
  喻白川总是假笑客套道:“再有优势也不敌许相。”
  许沉今真的能轻易拿捏人心。
  喻白川是不齿成为这鸡鸣狗盗坑蒙拐骗之徒的,但是许沉今他……给的太多了。
  华服美玉,高官厚禄,如花似玉的宰相笑眯眯地托着腮,算计着又该怎样打着神像的名号拖人下马。
  尽管许沉今变成了因子虚。
  但是一个人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并不会改变,就比如,因子虚算计什么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盘着食指上的金戒指。
  喻白川把药罐子里药汁倒了干净,药渣子留在罐子里扔到因子虚面前:“老板,他认出我了,还会认不出你吗。”
  因子虚拿过罐子继续烫着手,将指尖都熏出了一点薄粉,轻笑:“为何认得出?”
  许沉今是天之骄子,因子虚是烂人一个,谁认得出?连因子虚自己也认不出了。
  因子虚微笑,相当淡定地断言道:“凭着在下现在这副姿色,权持季他们凭什么认出我来?”
  果不其然,夜半三更,家鸡野狗都乱叫,阳长怕寒了身子,他揣着手,对着坎儿街唯一茶水铺子的那块烂招牌,喋喋不休着:“那个因老狗,果然有问题。”
  权持季倒是发觉了适才阳长的视线一直落在棺材铺的那个病秧子伙计身上,他回忆着:“那个伙计怎么了?”
  阳长冷笑一声:“那间破铺子里面最值钱的就是那个病伙计了。”
  “名贵药材吊着的命,明明是伙计,老板穿的形同乞丐破破烂烂,他却一身金贵,还有走狗为他东奔西跑。”阳长挑眉,孩子气的笑,好像是在提问似的:“你知道许沉今身边的那根神棍,天生顽疾如雪白发的国师喻白川吗?”
  权持季捅了捅耳朵:“知道,你是说那个病秧子是前国师喻白川。”
  阳长肯定地点了一点头:“是,所以……姓因的那家伙有问题……”
  阳长坚定自信有把握地点头:“那个姓因的腊肠嘴泥巴狗十有八九就是喻白川的走狗!!!”
  阳长越想越觉得自己真聪明,大叫道:“真正知道许沉今消息的是喻白川,因子虚就是一个可怜的幌子,乱吠的家犬罢了,黑七抓错了人。”
  权持季问:“怎么是那病秧子指使的?他算什么东西”
  阳长幽幽地:“那姓因的就是个东西了?”
  权持季:“……”
  他忍无可忍评价道:“因子虚性味低下。”
  顿了一会,权持季又说:“黑七比因子虚还要蠢。”
  阳长默了:“……”
  权持季口下并不积德:“你也一样。”
  阳长揣在袖子里的手一抖,回过神来,骂骂咧咧着:“你聪明,你伟大,你在穷乡僻壤里找男妻。”
  顿了一会,阳长好像找到了什么话头一样,三两步噌噌的追上前面的权持季:“你好男色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用来诓陛下的?”
  权持季无言:“……”
  阳长自顾自推理:“营里面全是好男儿,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说话啊!”
  权持季盯着他,一字一顿:“没有虚言。”
  阳长眼睛一亮:“那你喜不喜欢营里的?”
  权持季面不改色:“夜里熄了火烛,都一样。”
  阳长一听,头就这样一斜,嘴角歪了歪,嘴唇抽搐半晌:“什么叫都一样啊?怎么能一样啊?谁告诉你一样了的。”
  落下的远月映着权持季挺直的腰背,权持季的声音暧昧地落在夜风里:“因老狗告诉的。”
 
 
第10章 祝你早日魂飞魄散
  阳长脑海沸腾,心道:因子虚是懂得安慰自己的。
  但是谁家老实商人一见面就和人聊什么“夜里熄了火烛都一样。”
  最后,阳长拍板定案,正气凛然地想:因子虚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教坏了庄琔琔怎么办?
  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心肝”才针对因子虚的,只是生怕教坏了权将军的心肝宝贝庄琔琔。
  对!!!都是为了庄琔琔。
  权持季自顾自着把玩着身侧的弯刀,思绪扩散到了久远的地方。
  他幼年流落在凉都,幸得一个瘦弱书生收留,不幸的是,那个书生画春画,好笑的是人家不画龙阳,更叫人啼笑皆非的是书生临摹着权持季画那画里的女子,最叫权持季难以忘怀的是书生长得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皮囊,桃花眼含情带笑。
  书生的春宫画得僵硬滑稽,可权持季却切切心神荡漾,每每想起,耳后总情不自禁地烫。
  如果说权持季钟爱龙阳,他这辈子心心念念的却只有那个不正经的小书生,但要说权持季不好龙阳,他却偏偏对那个不知下落的小书生念念不忘。
  不知是什么时候造下的孽缘潜滋暗长,权持季轻笑一声,心道:终究是有缘无分。
  或许这就是权持季要亲自教导养育庄琔琔的原因:故人不见,他成了故人。
  他养大庄琔琔,就像书生养大他。
  阳长啧了一声,慢悠悠地抬起腿,并不打算追上权持季,只是扯着嗓子像一只早起公鸡一样地叫:“找到了许沉今你又打算怎么办?皇城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想扎根在皇城的人都会死。权持季,你在执着些什么?”
  阳长虽然还是少年的年纪,却早就在宫里练了剔透的性子:“你能杀了一个许沉今。陛下也有办法在你身边放下赵沉今,钱沉今,孙沉今……天家从来不缺借口,你只是借刀杀人的那把刀罢了。”
  坎儿街夜里风大,空气也燥,昏黄的纸灯笼被权持季提到了颊边,他躬身,高大的身形盖住了阳长的影子,说话的时候,嘴里总是呵出一口白气:“可是除了这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皇城,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虽然庄琔琔被权持季耳提面命早早就寝,但是不过七八来岁的小孩总是精力充沛,趁着权持季把因子虚扔回去的功夫爬起来到院子里和那只秃毛的野猫大眼瞪小眼,两腮被糕点塞得鼓鼓囊囊,指缝里的吃食漏下来喂给了猫。
  权持季一回来就看见院子里这一大一小屁股墩,他提起腿来对着庄琔琔就是结结实实一脚:“三更半夜未就寝,眼睛还想要不想要?”
  庄琔琔捂着腚,一下子抱着猫滚到了权持季的旁边:“先生。”
  权持季看向他怀里的那一只狼狈的秃毛丑猫,问道:“那丑东西哪里来的。”
  庄琔琔说:“厨房里捡的,在两只死老鼠旁边的,我以为它死了,但是把他胃里的东西弄出来后它就活蹦乱跳了,我等阳长大夫回来给它看看。”
  权持季大手放在庄琔琔的脑袋上,皱眉:“行了,回去睡觉。”
  阳长看着庄琔琔不舍的眼神,眉毛跳了一跳,满是不满地抱着胸:“……”
  权持季叫他:“你去厨房看看。”
  销金寨的庖厨和柴堆就是在同一处的,两人悉悉率率地推门。
  阳长错愕地看着权持季塞到他怀里的丑猫,叫了一声:“你干什么?真叫我给一只猫看病。”
  权持季嗯了一声,连眼睛都不抬,只是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脚边的死耗子:“把猫治好了给庄琔琔养着玩。”
  阳长忿忿不平:“……”
  他,堂堂礼部太医院七品御医,现在连一只野猫都要他来管了,再跟着权持季乱跑,自己早晚变成庄琔琔教习嬷嬷。
  权持季下蹲,指尖往米缸里一插,捞起了一把晶亮的米,笑了笑:“坎儿街因老板,心挺脏啊。”
  阳长也凑过来看说道:“精米啊!药死个黑七,真舍得下血本。”
  权持季观察着:“你在太医院有没有听说过,用毒水养大的稻谷。”
  阳长抬起了点精神语气里满是不屑:“那一般都是用来药皇子才想到的法子,黑七也配?”
  权持季说:“所以,你猜对了,只有在皇城混过的人才知道。”
  阳长打了个哈欠:“喻白川?”
  权持季笑,手心的细米随手一扬,沾了劣势炭火烧出的灰,他饶有兴趣的·样子“看不出来,原来棺材铺里那两小子这么有耐心,这可是养好久才能长一茬的谷子,所以他多早就动了杀心。”
  阳长没什么好脾气的样子,拎着权持季的耳朵就开始吼:“所以呢?你要和他们一起去凉都?那两个东西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权持季无所谓:“军里就缺两尊大灯。我会去盯着他们的。”
  ……
  权持季说到做到,天一亮就去拜访那棺材铺子。
  奉安城黄沙夜里刮,白日也剐。
  权持季没把寿材铺子那扇用棺材板改来的拦风门板掩好,因子虚睡个大早起来,棺材铺子灌进了扎脚的沙。
  因子虚赤着脚对着风把沙子往外面扫,动作甚是标准,头埋在胸前,笤帚用力挥着。
  他眼角余光看见了权持季的鞋,叹了一口气,撒气似的,笤帚挥得更加用力了,黄沙劈里啪啦地往权持季的脸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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