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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古代架空)——六渡

时间:2024-07-17 09:59:17  作者:六渡
  化完油彩出门,因子虚几乎是大摇大摆。
  路过石桥,抱着油烧,到饮春坊附近的酒家吊了一壶酒,边注意小伙计生疏地往黄酒里掺水边把目光望向对面的饮春坊。
  知画死了,杨妈妈收拾收拾早跑了,饮春坊反而更热闹了。
  谁死了都可以是谈资,反正这世上是不缺的就是人命。
  因子虚远眺正出神,身侧突然站了个人。
  他留目一看,右眼皮不吉利地跳了一跳,身侧的人duang duang~的胸肌有点眼熟。
  这么优质的宽肩窄腰好身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因子虚呆愣愣一抬眼,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皮,心里一吓:冤家路窄天要亡我,怎么又是权持季。
  权持季习武之人,脚步总是放得很轻,庄琔琔还小,体重没有二两重,两人都是走路不见声儿的背后灵。
  因子虚蹭蹭蹭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惧意从发抖的脚底慢慢涌上头顶,带来一阵头皮发麻。
  权持季俯下身子,飞扬狠戾的眼一眨不眨地锁在因子虚面上,薄薄的唇瓣一勾,笑意不达眼底。
  因子虚吓得脚下一滑,直愣愣地倒在后边酒柜上,背在木质柜台重重一靠。
  心里吓道:不会,认出来了吧。
  他偏过脑袋,心虚地把头埋在酒碗里,咕嘟咕嘟地灌。
  权持季分明就是奔他而来,竟直直伸出一臂,指向了因子虚的方向。
  因子虚:“!!!”
  他腿软,已经迈出一脚准备要跑了。
  却只见权持季弯下腰,指着自己对庄琔琔解释道:“这是凉都大戏丑角的扮像,与京中请的戏班子是不一样的,脸谱画的是筝型粉面,年到了会有大戏和悦神舞,到时带你看看。”
  庄琔琔点头:“哦哦。”
  因子虚:“……”
  原来他只是一个借机“父慈子孝”的耙子罢了,这真是……太棒了!
  权持季继续:“你不要看不起戏子,三百六十行,并无高低贵贱,无论哪行哪业,都要勤学苦练。”
  庄琔琔:“知道了先生。”
  许是因子虚对权持季育儿事业的配合,权持季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往柜台倒酒的伙计吆了一声,拎了满满当当的一坛黄酒塞到了因子虚怀里。
  因子虚又吓了一跳,不敢说谢谢,也不敢摔坛子。
  权持季悠闲地靠着方桌,嘬饮黄酒,张扬明媚地问:“你是年节游唱的吗。”
  因子虚掐细小嗓子,生怕叫权持季听出来什么:“是。”
  “你的声音,好尖。不像唱丑角的。”权持季耳朵更尖,开始审视起因子虚的扮像来,他俯身,高大身型把因子虚罩了一个完全,因子虚目光所及,都是权持季。
  因子虚的反应速度极快,圆谎能力突出,当机立断尖着声音,道:“年到了,练太多了,有点哑。”
  权持季又找到一个可以有助于庄琔琔德育的点,赞扬道:“琔琔,瞧见了吗,这就是匠人。”
  庄琔琔看向因子虚的眼神头一次是快汹涌泛滥的敬佩之情。
  “……”因子虚摸了摸脖子,心下煎熬,只想溜。
  权持季问他:“今年除夕还会有悦神舞吗?”
  因子虚一愣,回道:“年年有的,小孩子都爱看。”
  他自己也爱看。
  好久没看,甚是想念。
  “大人也爱看。”权持季突然浮起明媚的笑意,灼得因子虚眼热。
  因子虚想:权持季长得……确实不错。
  一碗黄酒下肚,权持季又牵了庄琔琔走,脚步比来时轻快,因子虚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没心情再去查情况了,提腿就往回跑。
  权持季想到了那书生。
  每年凉都除夕之夜都有盛大的祭神游行,舞狮跃虎,老头遛猴,戏倌在数牛拖行的祭车上咿咿呀呀。
  直至零点更声敲起,万众沸腾中,仙人样的舞者登台一舞悦神。
  传说,除夕之夜万民共舞,保佑凉都的月神下界,附身于舞者,与你执手起舞的可能就是下界的月神。
  还有一说,在祭车上跳舞的舞者在零点的更声中将手中花球抛出,人头攒动讨那花球,谁幸运夺了花球,便可与祭车上的舞者共舞一曲。
  月神会佑他所得皆所愿,祝他心愿成真。
  书生咬着竹柄的扇子,用一种饱含热忱的眼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权持季,跃跃欲试地抱住权持季的肩膀:“小碧螺春,我的好凸碧啊,你一定想抢到花球,对吧?”
  权持季抬眼:“先生,这不是你出这主意的理由。”
  书生要他挤到前排,在大家屏息准备抢花球的时候大叫一声“走水啦!!!”
  据书生所说,这就叫“声东击西”。
  据权持季理解,这就叫“缺德玩意”。
  好一个好主意,放了一个月的大米饭都没它馊。
  权持季道:“先生,那时很闹,这个主意没有用。”
  书生立刻把嘴一扁,抱头鬼嚎:“啊啊啊啊啊啊!”
  他只是想要心想事成罢了。
  权持季看书生抓狂的样子,嘴角情不自禁浮起笑意,书生垂头崩溃,他的脖子后面是权持季趁书生醉酒时重重嘬咬出来的牙印。
  剔透白玉上的一点胭脂色……
  权持季舔了舔后槽牙,疯狂的占有欲在胸口叫嚣,眼睑下至发狠地泛红,他好像要爱惨了书生不设防的模样。
  他侧过身道:“你想要什么?和我说不就行了,要抢什么花球?”
  权持季不信神明,只信自己。
  “你这破小孩,我是为了你好不好?”书生抬眼一瞪,胡说道:“你想想我升官发财,你不就鸡犬升天?我娶个漂亮老婆,你不就多个漂亮师娘?有我一口肉吃还少得了你一口汤吗?”
  权持季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要娶老婆?”
  书生表情坦荡荡地骗小孩:“我要娶十个,伟大吧,一天换一个漂亮师母陪你玩。”
  权持季冷笑:“你敢。”
  书生若敢,他便把书生锁起来,脖子手腕都拴好,像军中的俘虏一样,锁得严严实实,除了他谁都不能见。
  到权持季能行人.伦的时候,便将他锁于被衾,撕咬吞食,让他目光迷离,将书生画在纸上的画儿通通在书生身上用上一遭。
  书生笑够了,猛地用扇子敲了敲权持季的脑袋:“你该骂我,人呢,绝不可以做三妻四妾的负心汉,知道了吗。”
  权持季:“……”
  所以呢?这家伙还是在没个正形逗小孩。
  书生自说自话:“你看那个花球多大多好看呀,红红哒像个大苹果,你不喜欢吗。”
  权持季:“还行。”
  书生继续喋喋不休,满意地眯眼点头:“嗯,我就说你喜欢,我也喜欢。”
  权持季牵着书生的手,脚步一顿,满是嫌弃:“你是大人了,还有,看路。”
  书生白他一眼:“大人也可以喜欢大苹果一样的花球,还有大人和你说话的时候别扫兴。你这破小孩忒无趣。”
  流动的灯海里权持季紧紧抓着书生的手,彼岸的烟火已经灿烂,白面书生的那双桃花眼好像养育星辰大海一般熠熠生辉,鼻梁上不合时宜地落了一点雪,他一抖,比权持季更像个孩子。
  尽管权持季对他以不正当手段抢花球的行为表示鄙夷,但架不住书生对抢花球伟大事业的殷殷企盼,硬是被书生拖行两里地,跟着数牛拖行的祭车走了大半个凉都。
  书生时不时吆个好,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又蹦又跳的。
  更声一闹,万民同嚣,城中河曲是泛滥涌动的花灯之海,积攒了一年的欢乐在这一切就像火折子迸出火花一样燃烧,沸腾。
  “凸碧,祝多喜乐,常安宁。
  岁无忧,久安康。
  韶华常在,明年依旧,相与笑春风。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过尽千帆仍有梦,眉眼清扬是少年。
  恭贺新禧,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书生在闹闹的烟火声把权持季的手塞进自己袖间:“里面有个小布包,那是你的压岁钱,快,祝我新年平安喜乐。”
  权持季被那袖里温度烫了一下,呆呆傻傻道:“平安喜乐。”
  少年清瘦的腕子上脉博坚定,皮肤细腻又炽热。
  那点铜臭沾了他的温度,切切实实灼得权持季眼热,他咬唇,怔怔地看着那书生笑眼明媚,被人群挤着挤着,神采飞扬地回过头来:“凸碧,快点!抢花球!”
  祭台上的舞者飞扬着水袖,花球在他柔软的肩臂上好似倘佯,突然被高高掷起,人群波浪一样上涌。
  那一刻,花球万众瞩目。
  书生广袖翻飞,玉白小臂骨肉亭匀,伸手触星辰一样。
  但是,摸空了。
  被个卖肉的大汉凭借体积优势夺了花球去。
  书生一脸懊丧。
  却见那大汉爬上祭车,代表祝福的花生红枣接二连三地抛了过去,其乐融融里汉子将手一摆:“我的心愿是为凉都百姓再讨个彩头!”
  言罢,壮汉又把花球高高地抛了上去。
  书生振奋,万民沸腾:“抢花球咯!”
  带着火红流苏的花球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在数百只高高举起的手上颠沛,最后直挺挺地栽到了一个簪花姑娘的怀里。
  欢乐的快哨声炸开。
  书生突然大吼:“姑娘,你的愿望是什么,在下帮你实现,你再抛一次。”
  少年身量颀长,白衣墨发,正深情款款眯眼一笑,明明冬日,却好像春暖花开,比起祭台上的舞者,他才像那混迹在人群中的月神。
  那簪花的娘子小脸飞红,圆润的婴儿肥上有质朴可爱的神采,娇憨应道:“我想要个如意郎君。”
  权持季立马警觉:“!!!”
  什么郎君?
  他警告一样瞪了一眼石化在当场的书生,用力捏了捏他的虎口。
  书生脑筋绞动飞快,吃力地抱起权持季,道:“不行啊,在下孩子都这么大了。”
  权持季:“……”
  他心中无奈:满口胡言的大人。
  那簪花娘子也不再对着书生胡闹了,捧球高高一抛,向书生方向砸去。
  看吧,好看的人就是这么有优势。
  书生仍在沾沾自喜,权持季的脸已经黑了:这和抛绣球有什么区别?
  书生都已经准备好迎接要砸到他身上的花球了,结果:身侧的小孩突然伸出手,眼疾手快地给它抢了下来。
  书生无奈:“……”
  权持季把球举了起来:“给你。”
  下一秒,权持季天旋地转,竟被书生用力举起塞到了祭车上,一屁股墎坐了下来。
  头戴面纱的舞者弯腰,邀请权持季共舞。
  书生在下面大叫:“凸碧,好生呆着吧。拿一个小破孩的花球,这像什么话?”
  祭台上的红枣花生硌脚,舞者的轻纱盖了他的眼睛,他怔怔出神,隔纱望见书生向他挥了挥手。
  “凸碧啊,祝你平安喜乐,又不止平安喜乐。”
  舞者躬身问他:“汝有何愿?”
  权持季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下一秒,大家都哗然了。
  这回呆住的人是书生,他的脸色红了又绿,绿了又红,无数的想法在脑中对撞,终于彻底傻住。
  凸碧才多大?
  这样的愿望可不兴许啊。
  书生声嘶力竭地跳脚:“这不中啊!不作数!!!”
  众人窃笑。
  书生回过神来,觉得他应该负起教育这破小孩的责任,他将两脚一岔,气势汹汹地爬上祭台:“你个破小孩,下来吧你。”
  权持季:“还没跳舞。”
  书生:“跳个der舞。”
  权持季弱弱的:“花球红红哒,就像个大苹果,我很喜欢。”
  书生:“……”
  得!终是自己说出的风凉话吃到了自己身上,拔凉拔凉。
  书生认了。
  在跳跃欢乐的人群中书生灰蒙得像一只愤怒的秃头山鸡,喔喔喔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养的小鸡崽!喔喔喔……
  还没养大呢,就要被拐走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儿大不由娘!
  游祭的人群散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炮竹,血绒一样,踩上去吱呀作响。
  书生难以启齿一般回头盯着权持,莹润长颈上落了雪也不知抖:“凸碧啊……那个……小碧螺春,你知道吗……”
  书生终于下定决心,絮絮叨叨道:“你这个年纪的喜欢不是喜欢,是欣赏,知不知道,是欣赏!像你对我的那种欣赏。”
  权持季:“……”
  他心智近妖,还不知道他对书生是喜欢还是欣赏吗?
  是喜欢,是爱意波涛汹涌却只能困在孤井中不得宣泄,是欲壑难填。
  这边在阴沉着出神,那边书生突然将腰一弯,明媚的桃花眼眨了眨,花灯荧荧的赤光从下往上打到书生的脸上,映入那片波光粼粼的眸海中,书生八婆道:“所以……那个小女孩是谁?”
  权持季:“你看路。”
  书生却打破砂锅问到底:“是谁?”
  权持季恼了:“没有。”
  书生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呆萌了起来:“???”
  不是,那你许愿念什么酸诗?
  书生意味深长:“回去抄书去吧,破小孩。”
  无缘无故念什么酸诗?浪费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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