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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古代架空)——六渡

时间:2024-07-17 09:59:17  作者:六渡
  因子虚:“……”
  勾个鬼引,谁勾引谁。
  有些人就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是他无法,因子虚点了点头。
  勾引就勾引吧。
  天大的屎盆子都往他脑袋上扣过了,还怕这个?
  权持季终于满意了,俯身一下,挨得那么近,呼吸间的气息都打在因子虚脸上,他说:“原来你是个活狐狸,真小倌。”
  想勾引就能勾引到。
  “这件事,我应了。”权持季笑得并不真诚:“不过小哑巴,你最好老实一点,毕竟就算你审问到了真凶,如果隐瞒的话,估计你也没这个本事给忍冬找回公道。”
  阳长错愕。
  一屋子老狐狸眼观鼻鼻观心,大气儿不敢喘。
  论权位,阳长并不怕权持季,他好歹是有点品阶的御医,他的姓命可不是权持季想取便能取的,他与权持季相交一场,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憋不出什么好屁,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阳长去问也是白搭,但是他还是不明白,怎么能真就答应了一个哑巴小倌这么无理的要求。
  喻白川与众妓则是觉得权持季头顶一望无际绿油油,脑子空空如也不中用,就怕一时忍不住嗤笑便脑袋落地。
  “走吧。”权持季对阳长他们招了招手,刚拔起一腿,眼神顺势落到了因子虚头上:“明日午时,这里接你。”
  他的下属们火速架起了知画,喻白川差点就忘了跟上,即使迈了两步也免不了一步三回头,他实在是好奇因子虚那个扑街又惹出了什么夭蛾子。
  对于老鸨来说,今天真是万分惊险,一眨眼自己的宝贝头牌知画就没有了。
  但她是个有眼见的,等权持季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后才着急忙慌扯过因子虚的宽袖就走,目眦尽裂,恨不得将因子虚剁碎了喂狗。
  到了隐蔽处,因子虚偏头,脸上差点中了杨妈妈的一记耳光,只能歪着脖子轻笑一声:“杨妈妈,怎么了?还动手打人呢。”
  杨妈妈开始质问因子虚:“你究竟要干什么?为何装成我饮春坊的头牌?为什么要装成哑巴?又为何说与忍冬有关系?”
  因子虚于她而言可比权持季可怕多了。
  权持季起码看得到身份,看得见目的;可因子虚没有来历,只有满口谎话,谁知道因子虚会不会给自己耍阴刀子,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这真的是个意外啦。”因子虚摊了摊手,无辜地耸了耸肩,低头对老鸨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分明是不怀好意:“妈妈这么害怕做什么?难道忍冬之死真的另有隐情?”
  因子虚坦然道:“是,在下确实没句实话,但那又如何?若妈妈想要戳穿我,大抵也少不了一顿拷问吧。”
  他亮出了自己雪白脖颈上明晃晃的两个牙印,那都是权持季啃的。
  因子虚又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让那两枚圆润鲜红的牙印暴露得更加明显,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您说,若是我们对着吵,那位大人会信谁的呀?”
  杨妈妈一听气得牙痒痒。
  因子虚他就是一只活狐狸,蛊惑人心的把戏一套又一套,玩的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妈妈是干这一行的,最是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您说男人嘛,能有多少个美人面前是公正不阿讲道理的?”
  “你!”杨妈妈怒意顿起,一拍桌子,吼道:“你可知道我饮春坊是朝廷里的哪位贵爷罩的?我这里的恩客这么多,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因子虚忙双手合十:“啊对对对……”
  他阴阳怪气着:“富豪乡坤公子哥们放弃名声,鄙视流言蜚语,只为了救一个艳所的老鸨。”
  说得动情,因子虚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可歌可泣!”
  他倚着墙,抬眼用足跟劈碎了一条长凳,重心顺势往小腿处一靠,手撑着膝盖不屑道:“你们饮春坊谁罩的我能猜到,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在在下眼中顽劣小儿,不过如此。妈妈是觉得自己很值钱?很漂亮?很招人稀罕?在下觉得就算是现在把你杀了都没有人在乎你的哦。”
  “对了。”因子虚灿烂一笑:“在下奉安城坎儿街寿材铺小老板,妈妈若想早见黄泉,烦请照顾生意,在下一定感激不尽。听闻杨妈妈也是独身一人,不如在下扎个纸人烧化,祝妈妈一路走好?”
 
 
第31章 骗子
  “你饮春坊何德何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妈妈应该清楚,钱财有多来历不明不用我说吧,现在抓走的还只是知画,若是妈妈你也走了那会牵扯出什么样的大案子?”
  因子虚好像是饶有趣味地歪了歪脑袋:“在下倒是知道饮春坊。”
  他话头一顿,倾身用袖掩面,附在杨妈妈耳边低语:“私藏朝廷重犯呢,可是要掉脑袋的呢。”
  这老匹夫说出来的话真叫人毛骨悚然。
  因子虚话音未落,杨妈妈已经噤声,因子虚真的把她的路都堵绝了。
  而且,因子虚怎么知道?
  这饮春坊迎八方来财,不管官爷还是匪爷,一应招待,雄海大启西临和北安,四国中的鱼龙混杂都在饮春坊客流吞吐之中。
  所谓富贵险中求,手若太干净,哪里有钱拿?
  “可惜了这饮春坊到底还在大启境内,杨妈妈还小心点儿好。”因子虚摘了帽子,乌泱泱乱发倾泄,乱糟糟刘海下他眼神精明,恍如老狐狸,并不客气道:“在下看,既然妈妈没话要说,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妈妈把在下的衣裳拿回来罢,在下先行告退了。”
  杨妈妈忿忿。
  面前这好端端芝兰玉树无风自香的美男不仅把自己倒腾成了这副鬼样子,还把她好不容易压下来的忍冬一案搞成一团乱麻。
  杨妈妈看着因子虚换上衣衫时露出的雪背,恍惚间有种大厦将倾的错觉,直觉告诉她——这回饮春坊真的摊上事了。
  “哦,对了……”因子虚回避,换好衣裳上又变成了那个油腔滑调的丑八怪,他立于门槛,乱发糊脸,破衣服不整齐的下摆一块又一块地翻飞起来,叫花子一样汲着破鞋,露出的大脚趾尤其张扬,看起来竟有了几分潇洒,道:“忍冬确实是官家女。”
  最后这一句话对杨妈妈来说简直是醍醐灌顶。
  原来忍冬真的是官家女,怪不得那小蹄子一死就有这么多个贵爷找来了。
  大事不妙,对饮春坊来说这兹事体大。
  杨妈妈心道:大难临头,得跑!必须得跑!
  杨妈妈试探道:“你也是官?”
  因子虚愣了一下,迟钝地扯了扯嘴角,笑意扭曲:“在下哪配?在下是商。可是妈妈别忘了,官商勾结,最是难缠。”
  他从狗洞爬出了饮春坊便伸了个懒腰,贼眉鼠眼地左右一打量,果然看见了权持季那些蹲在饮春坊门口长街上乔装打扮的下属们,不由地啧啧两声,心中嗤之以鼻:饮春坊里与外人互通私情的倌儿姐儿可不少,这儿哪里少了狗洞可以钻,权持季手下那些饭桶们单盯着这两扇破门有什么用?
  他洋洋自得叉腰,半点没为自己钻狗洞的行为羞耻,甚至沾沾自喜了起来。
  权持季找了衙门后就被谄媚地安排了住处,连带着因子虚也得了安置。
  也许是因老板脏得显眼而突出,叫人过目不忘,他大摇大摆进了屋,守卫连通报都懒得通报,推门之前,因子虚先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喻白川!我!回!来!了~”
  门吱呀一开,里面的却不只有喻白川。
  屋里张牙舞爪的阳长,面无表情正倾茶的权持季还有表情一言难尽的喻白川……三人的视线整整齐齐落到他身上,两声冷哼在因子虚耳边响起。
  因子虚后知后觉,他好像把喻白川和阳长卖了的这档子事还没解释,他一撇脚蹄子,默默地将自己转了个身子,脚尖的运动轨迹迅速而又圆滑,电光火石之间,因子虚一溜烟跑了出去。
  权持季看着因子虚那“哒哒哒……”加速的腿,冷笑一声:“因老板这腿法,果然跑得快。”
  因子虚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权持季那伙侍卫拖了回来,狼狈地栽到权持季面前,只能开始尬笑:“今儿吹的什么风哈哈哈……”
  那笑声越来越悲怆:“你们来的真……整齐。”
  权持季倾茶的手一顿,手中的半杯茶又自然而然地泼到了因子虚脸上,他看着因子虚一脸狼狈可怜样,居高临下:“今天因老板大气,将人带到了饮春坊,只是后面惹了大祸,不知躲哪里了。”
  因子虚忙作掩面叹息状,语气要哭了一样:“长得太丑,没爷要,这不,被赶出来了。”
  权持季:“……”
  他觉得合情合理。
  阳长忍不住捂住肚子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没爷要,哈哈哈……”
  只有喻白川保持着一言难尽的表情。
  因子虚那哪是没爷要啊?分明是差点被权持季强要了。
  因老板没半分脸热,悄悄地挪到椅子边,想给自己一个稍显体面的坐姿。
  只可惜权持季冷冰冰的眼神准确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他眯眼,懒洋洋道:“跪好。”
  因子虚:“……”
  有些人的冷酷就是这么痛彻心扉,感觉就像寒冬腊月里一个饥肠辘辘的倒霉蛋还在啃大冰碴子,这种寒冷,不单单凉在身体,更在心灵。
  因子虚迅速跪得端庄乖巧,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的地板。
  权持季不厚道地问:“在饮春坊那边把阳长大人都卖了,该得了点消息吧。”
  因子虚声音弱弱:“饮春坊……人手紧张?”
  看看杨妈妈出的那个馊主意,拿客人来接客!饮春坊不是人手不够是什么?
  “哦?”权持季又轻轻晃了晃杯子,作势要去泼他:“因老板若再有心开玩笑,我看你这舌头也不用要了。”
  因子虚向后一缩,只能把从那几只白面馒头公子哥那里套到的消息合盘托出:“梁家那个与忍冬私奔的叫梁本善,为人软弱谀媚,对稍有权势富贵的公子点头哈腰。他才学不高,科考数次不第,连个秀才都是买的。今年却突然中举,说什么自己要当大官了,再过两日,忍冬死了,他傻了。”
  权持季似是不满:“没有别的?那许沉今的下落呢?”
  因子虚硬着头皮:“没有。”
  权持季突然起身,脚尖踱入因子虚视线,只见他抬腿,脚面勾起因子虚毛茸茸的下巴,道:“因老板这张嘴呐,真是不吃点好果子就吐不出好东西。”
  因子虚以身作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忙轻轻地给自己的脸蛋子来了一下,“呸”了一声,灵性道:“在下这脑子一见了先生就慌乱,欣喜若狂下口不择言,该死该死,不过,难道先生就没有错吗?”
  权持季:“……”
  因子虚继续:“如果先生离在下远点,想必在下这嘴定然不出差错。”
  言下之意:你滚蛋啊。
  因子虚继续笑眯眯的:“真真是见了先生,在下高兴。”
  假装高兴。
  “哦。”权持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道:“那因老板觉得,我在人间,你去地府,这够远了吗?”
  因子虚膝盖“蹭蹭~”往后退,他老实了,嘴也不贱了,忙摆手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权持季见因子虚又要开始油嘴滑舌,似是厌烦一样捏了捏鼻梁:“因老师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总要装傻把事情变得麻烦,是什么恶趣味吗?还是黑粮卖多了,觉得消息就像黑粮一样,贮藏一下,价钱还要涨涨。”
  他慢慢地对着因子虚吁出了一口气,冷屑:“小心玩脱手。”
  因子虚一哽:“先生冤枉在下了。”
  “最好是。”权持季把挂在椅侧的裘衣披到肩上,捧着手炉望了望天,劲腿停到因子虚面前,恹恹道:“行了,起来吧,陪我去审问一个女人。”
  因子虚:“……”
  审问一个女人?
  知画?
  好一个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
  好在阳长嘴快,先因子虚一步问道:“你不是答应了你那小哑巴让他去审知画吗?”
  权持季理直气壮,看着阳长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是说让他审啊,但也没说我们不能先审一遍。”
  因子虚弱弱:“这样不太好吧……”
  阳长嫌恶地呲牙:“你就不怕你那小情人和你置气?”
  权持季突然一笑:“那小哑巴现在还不是我的情人吧。”
  他就是没心肝的恶劣小人。
  权持季道:“就算他气了恼了又怎么样?我也没有随便到他凭着一张脸就可以到我面前颠倒黑白的地步。那哑巴到底诚不诚实还有待考量。若他的德性真有了问题,我对他也就没兴趣了。”
  阳长咋舌:“你眼睛都要贴人家脸上了!没兴趣?谁信!?”
  权持季声音低沉:“我只对他的脸感兴趣,若忍冬一案他玩的是脏的,那便划花他的脸,因为他配不上。”
  配不上长得这么像书生的那张脸。
  而且,那哑巴太怪哉了。
  热池里面的一面之缘会不会另有隐情。
  因子虚料想权持季没那么傻,但如此一来因子虚也不在乎,他需要的不是什么审问知画的唯一权利,他只是需要和知画独处。
  而权持季能知道的那点关于自己的东西或真或假,都是碎片,要是深想一下,还可以把权持季那小脑袋瓜子逼疯。
  因子虚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下一秒就被权持季一把提溜了起来,塞到骡背上,大声尖叫了一声,嘴里扯出了一抹白气。
  说话不算数的人并不少见,说话不算话还舞到正主面前的却并不多见。
  因子虚好不容易才在摇摇欲坠的跛脚骡子上稳住重心,抓住骡子上花花绿绿的鞍子,艰难地爬了一下,直到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问道:“只带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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