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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玄幻灵异)——红祭

时间:2024-07-17 09:55:07  作者:红祭
  哪怕所长并未出现在舞台上,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将除他以外的一切变成了空白,只有他的所在之处被架在高台之上,其余人只能俯视着他,并为此感到惊叹。
  太美了。
  那种美丽,就是一种摄人的利器。
  即将是皇后,也在努力地歌唱着,竭尽所能地卖力表演,只想让高台上的那一位多看她一眼,歌者们都投入了自己此生最完美的一次演出之中,然而高台上的所长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单眸落在舞台上,看似在观赏,歌者们的演出、皇后的歌声,却一丝都没有落入他的世界。
  男人的手微微抬起,这是他坐在这里到现在为止做的最多的动作,然后,他看见了时间。
  演出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所长的手搭在一旁空缺的座位上,眼睛微微眯起:而他所要等待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为什么?
  所长喃喃自语,他身旁的气息变得有些危险起来,男人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一向唯我,且性格恶劣至极的人,却在此刻选择了等待。
  等待一个注定不会来的人。
  所长的目光深邃,犹如一颗从水中捞出的血色宝石,变得越发鲜红、夺目。他在来之前,为舒莫准备了一份礼物,这也是他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
  按照计划,他会在和舒莫一起看完演出,带着他去庄园教他骑马,想到黑发青年说自己从未骑过马,所长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舒莫不会的事,他会一点点地教导他,对方学不会也不要紧,所长可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前,然后载着他一起骑马。
  然后,所长会将自己准备好的戒指掏出来。
  接着向舒莫求婚。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所长的性格向来如此,喜欢的东西就要绝对掌握;想要的东西就要归他所有,并被他握在手心,遇到感兴趣的人,就要将其一口吞噬,紧紧缠绕。
  更何况,他也不能一直让舒莫只当一个实验所的员工,那样太委屈他了。
  在和舒莫有了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后,所长当然要将他牢牢抓紧,这跟舒莫是何身份,没有多少关系。
  准确来说,舒莫是不是所谓的圣者,所长的态度都没有多少变化。
  顶多是舒莫在回来后,变得更加强势了一些。
  拥有了力量的人,是会下意识拥有更多自信的。
  这样的舒莫在面对所长时,反而像是一颗被擦拭了灰尘的宝石一般,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色彩,所长自然而然地被他的光芒所吸引,接着感到了一丝可惜。
  可惜他所准备的药,已经派不上用场。
  但没有关系,所长会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舒莫和他结婚,那么他在另一个层面上,也是所长的所有物。
  至于舒莫愿不愿意。
  他会愿意的。
  所长做好了准备,甚至于想过很多情况,他猜想过舒莫的反应,也猜想过对方会拒绝。
  同时,他也猜想过……舒莫拒绝他的邀请。
  但他却没有猜到自己会怎么做。
  男人的心思深沉,将一切可能都思索过,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反应,否则,他现在就应该直接回到实验所,而不是继续坐在这里等待。
  所长在缓慢地思考着,而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尊敬的日柱2大人,您……是在等待什么人吗?”
  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是一道女声,这不是舒莫的声音。所长没有转过身,却还是看见一道穿着白袍的身影走了过来,审判所的新任圣女站在所长的身侧,望着面前这位实验所的所长。
  同时也是高塔内地位最尊贵的、仅次于日柱1的日柱。
  日柱2,尤加厄莱拉。
  实验所的所长,在审判所和日冕即将开战时,并未选择任何一方的中立派。
  所长从最开始,就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的阵营,这原本会是一个极为棘手的敌人,又或是他们应该争夺的同盟,但审判所和日冕却对所长的中立表示沉默。
  因为作为日柱2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新柱神,而哪一方败了,所长也可以继续做日柱2,新神和旧神之间的斗争,似乎永远不能影响他,他只需在旁观望,就可以稳坐一方。
  这样的所长如果加入任何一方,都会对另外一方造成致命的打击,但他却始终没有站队的意思,这个男人既无肆意杀生,以虐杀为喜好的恶习;又自身已经站在了权力和财富的最巅峰,在无法更进一步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吸引他,也没有东西能威胁他。
  他坐镇着实验所,日冕和审判所都不愿意轻易打扰他的情况下,所长却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歌剧院内。
  并且看上去……还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是个机会,圣女走上前,她刚刚上位,需要一个盟友,女人的神色温和,像月光般轻柔、和煦,不会给人任何的威胁感,只会给人带来一丝亲切。
  但她说了这句话后,所长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舞台。
  圣女继续浅笑着:“真是荣幸,能够偶遇到您,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神使大人寻找到了您所需要的‘奇迹之石’,如果您在演出后有时间的话,我可以随时将这颗奇迹之石带给您观赏。”
  一直沉默的所长终于抬起脸,他望着身后的人,说道:“滚。”
  “审判所的神使,也不敢轻易打扰我。”所长说:“你算什么东西?”
  “噗嗤。”身旁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日冕组织的女猎人抬起头,她在今天也刚好来这里观看表演,现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女人顿时消声了:“对,对不起,所长大人。”
  女人慌张地站起身,吓得都有点哆嗦:“我只是觉得她说的话很有趣。”
  男人望着他,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满是悄无声息的阴翳之色:“希的部下也应该好好管教了。”
  “或者说,他没有好好教育过你们?”所长说道:“如果他不愿意,那么我可以代为教导。”
  “这就不劳烦您了,大人。”女猎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赶紧让开了身子,走到所长的身后乖乖站着,两个人如同遇到了地位尊贵的长辈般不敢再搭话,期间和圣女用眼神搏杀了无数次,恨不得用目光将其杀死。
  她们一起出现在这里,既是意外,又不是意外,但这对所长来说都毫无意义,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女猎人狠狠揪着圣女的手臂,对方也不甘示弱,用小腿踢了她一脚。
  所长的存在都快被她们遗忘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她们都差点要出门约架的时候,蓝发男人才突然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很淡,却如同惊雷般响起,两个人今天出现的目的,都是绝不能让另外一方拉拢到这位日柱,但在所长突然轻轻开口,对着空气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的时候,圣女和女猎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突然一起选择了告退,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因为对方说的话是:“你为什么还不来?”
  所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没有去管身后的两个人,甚至是不在乎其他的任何人,他面无表情的脸仿佛染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阴翳般,手搭在扶手上,将座椅捏得咔咔作响。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周围的观众为之一震,在看到这股气势的源头时,所有人都面带冷汗地迅速离开,即使是歌剧院的工作人员都不敢有任何上前询问的意思,他们甚至只能祈祷歌剧院不会在今天毁于盛怒的日柱之下。
  没有人敢喧哗,甚至没有人敢闹事,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赶紧逃离了现场,整个剧院很快只剩下舞台上的歌者和皇后还在继续演出,在所长出声前,他们甚至不敢停下。
  “为什么要骗我?”
  随着咔嚓一声,所长脚底下方的地板缓缓开裂,优美的歌声在一瞬间带上颤音,接着又迅速稳定下来,所长双腿交叠,姿态懒散地靠在座椅上,很短的一段时间里,歌剧院里就空无一人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剧院,压抑、恐怖的气氛不断溢出,所长却只是在疑惑,单纯的疑惑。
  舒莫在畏惧他吗?
  所长想。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然后,男人面无表情地勾着唇,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不,不会的。
  因为舒莫从头到尾都并没有真的在意过他,那个满口谎话,口口声声说崇拜他的骗子,实际上从未真正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即使所长做了再疯狂、恐怖的事,舒莫也从未真正思考过所长的用意,以及纠结他的偏执:因为舒莫并不在乎他。
  那个满口谎话的、应该会寻找借口或其他理由,来躲避这次邀请的家伙,却突然开口答应了所长。
  然后,对方欺骗他,接着独自一人留在了实验所里。
  所长闭上了眼睛,但在某一个瞬间,他的怒火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却又很快熄灭,在燃烧的过程中逐渐化为灰烬,所长的理智很快就压过了一切:舒莫不会来的,他不可能来。
  因为他要留在实验所里,借着这个理由支开他,让所长待在剧院里,好做他想要做的事。
  男人甚至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舒莫的想法: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那么就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因为所长几乎不会离开研究所。
  “骗子。”所长垂下眼睛,接着准备起身,却在那一瞬间突然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已经确定舒莫不可能来的情况下,他却下意识地望向了剧院的入口,仿佛在期待着谁的出现。
  ……也许舒莫只是晚来了一步?
  所长望着门口渐渐出现的一道人影,眼神却彻底冷了下来,那是实验所的猎人,对方顶着所长的压迫以及剧院的压抑气氛赶了过来,就是因为实验所出了问题:
  “所长大人!”这名猎人说道:“实验所被人入侵了!”
  “是始教,是之前的始教。”男人说道:“他们冲进了实验所,猎人们正在拦截他们。”
  所长望着他,不知为何,男人的目光很平静:“让我想想。”
  “他们是来释放五级污染物的,对吗?”所长说:“除非你们都是废物,否则他们不可能进入五级污染物的迷宫内,也不可能在里面找到路。”
  猎人一愣,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点不太敢继续说话。
  “哦?他们进入了迷宫?”所长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脸上甚至并无怒色,他只是突然伸手,从衣兜里取出了一条烟,随着“啪”地一声轻响,一缕火焰从他的指尖升起,男人将烟点燃,放到嘴边抽着,他这一次,并未拿出自己的烟枪。
  烟雾扩散开来,遮掩住了所长的表情,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那就不怪你们了。”
  “是有人里应外合,才让他们进入了迷宫。”
  “舒莫在哪里?”所长说道,望着他的表情,猎人犹豫了一瞬回答:“舒莫大人,在控制暴乱的污染物。”
  “哦?那看来,夕有些等不及了。”
  所长微微眯起眼,他手上的烟燃烧地很快,男人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随手弹着手里的烟灰,猎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甚至不清楚远在剧院里的所长是怎么知道实验所的状态的。
  而男人甚至没有给出更多指令,在说出那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便不再发言,良久,所长才说道:“让猎人和实验员们都退出去。”
  “?”
  猎人猛得抬起头,心想,所长疯了?
  “现在就去。”男人的眸光冰冷,猎人颤抖了一瞬,接着命令实验所里的所有人都退出实验所,这样一来,实验所里就只剩下了冲入其中的始教成员,以及无论是饲养员,还是猎人们,都在收到命令后匆匆忙忙地离开,只有欧亚还犹豫了一瞬,但舒莫并不在这里,为了护住其他人,舒莫指挥着污染物们,挡下了始教的成员。
  舒莫也收到了命令,但他没有离开,其他人也始终没有见到男人的身影,始教的成员刚刚进入实验所,收到神谕的他们,刚准备撬开五级污染物收容室的大门,就被突然出现的黑发青年挡住,再然后,实验所的猎人和实验员们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下一群人在面面相觑。
  身穿黑色大衣的舒莫坐在收容室的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而出,均匀地覆盖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体都在隐隐发光般,连那双绿眸都隐约让人不敢直视。
  始教的人望着面前的这位圣者,隐隐有些畏惧,他明明都没有做,只是很轻地看了他们一眼,刚刚从收容室内逃离而出的猩红王冠就微微一颤,接着沉默不语地漂浮在黑发青年的身后。
  始教的人看着面前的人,舒莫的外表也是完美的、俊美至极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平静之色,英俊到近乎邪气的脸庞白得几乎发光,在阳光下呈现温玉般的色泽。
  “你也是实验室的员工。”其中一位始教成员摘下自己的兜帽:“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吗?”
  “也许,”出乎意料的是,舒莫居然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他们是急着回家吃饭吧。”
  始教:“……”
  始教:“这位圣者大人……”他们面面相觑,最终选择对着舒莫躬身:“请原谅我们的不敬,但您是污染物的救赎者,作为圣者的您,为何要加入实验所,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伟大的存在受苦,被囚困于牢笼之中?”
  舒莫望着他们,黑发青年似乎也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回答道:“没有啊,我看它们很喜欢待在收容室里,毕竟,外面那么危险,能够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不是很好吗?”
  “你说对吗?猩红。”
  舒莫转过脸,看向身后的猩红王冠,猩红王冠沉默不语,接着,在所有始教成员的注视下,这浑身沾染着猩红色彩的王冠缓缓漂浮着进入了自己的收容室,随着咔嚓一声,收容室的大门啪地一下关上,猩红王冠还反锁了房门。
  “你看,它们是自愿待在收容室里的。”舒莫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始教成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个刚刚从自己的收容室里爬出的狰狞怪物刚刚发出近乎疯狂的狂笑声,黑发青年的眸光从它身上扫过的那一瞬间,怪物的身体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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