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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心火(推理悬疑)——池塘怪糖

时间:2024-07-17 09:54:03  作者:池塘怪糖
  陈闻费劲地摸到灯,只开了几个,比起往日的金碧辉煌,现在只剩凋零。像中世纪的落魄贵族,虽然凋零,却仍有不肯折服的气势。
  他们爬到四楼,进入密室,还是陈闻离开时候的样子。
  洛译看到了那里面放着的文件,足足有一百多页纸,每一页都是一张卖身契,每一页都是那个淫/乱又繁华的时代下透明的眼泪。
  在这叠卖身契里,他们找到了程艳和廖丽萍的资料,甚至还找到了程花。程花的时间比程艳早一些,在98年就来了——那时候仙苑正是鼎盛时期。
  洛译说:“对上了,程艳和廖丽萍的签约时间是00年5月。只是怎么还有程花的?”
  陈闻想了想说:“程花可能说谎了。”
  “你的意思是……”洛译诧异,“她把她自己的亲妹妹卖了??”
  陈闻伸出手,碰了碰洛译手上的纸。
  顺着对方所指,洛译低头看到,就在他拇指捏住的地方,有一个介绍人的签名,落款是程花。
  想起程花在市局接待室里趾高气扬地指责家人卖女儿的时候,难道没想过她的作法和她憎恨的别无两样吗?还是说她当时骂得那么起劲,那么难过,实际上也骂了自己。
  除了卖身契外,就是正常的员工记录,没别的。
  以前的仙苑的确很鱼龙混杂,林德伟来玩,认识廖丽萍,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
  这一切又是怎么发展到嘉澜酒店的呢?
  不能仅仅因为两家老板都是陈宏业就能关联上。
  洛译说:“再去找程花问问。”
  陈闻拉住了他:“现在问不出来的。”
  且不说程花之前的行为是违法的,就拿死在她酒吧里的两个人来说,她此刻也是被某股势力威胁捂嘴的状态。洛译只派了人盯着,确保程花不会逃跑或出事。
  想让程花开口,还是得先找到凶手,找到威胁程花的人,穿药厂工作服的人。
  洛译将三人的资料叠好收进口袋,然后手臂被陈闻拍了拍,对方递过来另一个女生的资料。他细细看了一眼照片和名字,对应上了,是嘉澜酒店的客房部经理,朱悦。
  原来朱悦也是从仙苑出去的?还在嘉澜谋了份那么体面的工作?
  洛译喃喃道:“看来这个人和陈宏业关系匪浅啊。”
  忽然,整个房间的灯都黑了。
  陈闻急忙抓住洛译的手臂,转着脑袋四处查看。
  四周很安静,根本没有人。
  洛译安慰:“好啦,应该只是跳闸了。”
  陈闻没有松开手,仍由洛译带着他往外走。外面的屋子有昏暗的光线从窗户照进来,隐约能看到模糊的桌椅,绕着走出去,走到了走廊上,才是黑天暗地。
  洛译按了按墙上的开关:“果然,你看,就是跳电了。”
  陈闻似乎松懈下来。
  不知怎的,洛译觉得陈闻有些可怜,怎么只是断个电,都像惊弓之鸟一样,害怕有人要害自己?他甚至想起那个被缝在身体里的GPS,是不是也是为了突如其来的危险准备的?
  黑暗中,洛译指尖摩挲着,然后反手握住了陈闻的手。
  察觉到一旁的身体稍稍愣住,洛译故意嘲道:“你不会是怕黑吧?”
  陈闻:“……我怕你。”
  洛译:“哎,怕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吗。”
  他们牵着手往下走,楼道没有窗户,黑成了一团浆糊。除了彼此的温度外,再没有可以确定存在的参照物,按理来说是很恐怖的场景,却有些紧张与局促。
  忽然,脚下噔的一声闷响,陈闻没有踩结实楼梯,径直摔在了洛译身上。
  “……好痛。”陈闻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吧?”虽然洛译才是被压的那个,但他是真担心,摔坏了这位金枝玉叶。
  黑暗中,陈闻小心翼翼地用手撑着地板,往旁边挪着身子。幅度有些大,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又是咚的一声,还来不及思考,他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拽住,再次拉了回去。
  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光,在他们之间扩散。
  洛译将陈闻拉回去,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只是微微的触感,在已经入夏的夜里,都翻起阵阵燥热。
  很快,手机亮光又熄灭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眼睛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姿势,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陈闻轻声喊疼,然后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地板,找到手机,点开:“差点都忘了手机有灯,现在可以看清路了。”
  他尴尬地从洛译身上怕了起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洛译其实没想什么,那时候的本能反应就是,不想陈闻离开,想要更靠近一些。尽管他会用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阻止自己,什么喜欢就得负责,什么把好感扼杀在摇篮里对两个人都好,真是那样的话,刚刚又算什么?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矛盾这些小情小爱。
  翌日。
  洛译早起溜了一圈跳跳,满身是汗,这狗狗真是精力十足。他正准备回家洗个澡,然后出门吃早饭上班,一通电话打过来,说陈闻住的小区又有人跳楼。
  深蓝色牧马人飞速赶到。
  陈闻住的小区是陈氏地产下的一个普通小区,靠近新市中心,附近有市立医院还有江城一中,有大型商超,人民广场,总之是个非常繁华且富足的地带。在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这让洛译诧异,怎么会在这里又死一个,还又是跳楼?
  一到现场,已经拉满了警戒线。
  有人和他汇报情况:“昨天晚上11点接到报警,是住在隔壁楼的路人。她说她下班回来,听到小孩子在哭,哭的很伤心,就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发现小孩的妈妈躺在这里,全都是血。”
  洛译抬头看了看附近,有监控。他问:“监控看了吗?”
  “看过了,监控拍到了死者坠楼的画面。她的小孩……就在边上。”
  洛译诧异:“她孩子就在边上?几岁啊?”
  “五六岁吧。”
  陈闻也过来了。他住的楼在小区另一边,离这里不远。
  死者住的这栋楼有八层,是复式,每两层楼是一家,死者住在最上面。
  他们一同走上楼,陈闻说:“我认识她。”
  洛译愣住:“谁?”
  陈闻说:“她叫方怡,是个钢琴家。”
 
 
第062章 
  陈闻给洛译解释,死者叫方怡,是江城里很厉害的钢琴家,经常在市音乐厅举办演奏会。但洛译后来才知道,方怡已经很久没有举办演奏会了,因为生了孩子,要在家里当全职主妇。
  陈闻说:“她老公姓武,是福金矿业的老总。”
  洛译微微挑眉:“这么厉害。”
  在很久很久以前,江城还不是城,还是县的时候,起码得追述到七八十年前,那时候的江城被大山环绕,离嘉澜江还很远,所以特别穷。是武家村的武家人发现了福金山里有金矿,才养富了江城,让江城得以从县变成市。
  当然这样的财力雄厚的矿业世家,和陈家王家不是一个阶级,他们掌握着江城二分之一的财富,无需像陈王二家那样,还要在各种黑白道之间游走,所以近几十年,武家也不参与任何斗争。
  好吧,说通俗一点,武家早就洗的不能再白,毕竟到现在武家都传了四代,根正苗红啦。
  到了七楼,武家的大门敞开,里面已经有警察在问话。
  武总是个约摸四十岁的年轻男人,高大威武雄壮,衣着得体,脸色带着愁容。
  “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武总难过地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昨晚我在外面应酬喝酒,回来晚了点,她就发脾气嘛。两夫妻的哪有不吵架的?哎,总之我也不对,不该和她吵,都是我不对。”
  陈闻拉了拉洛译的衣袖,示意对方往旁边看。
  武家很大,武总坐在客厅,客厅装修比较贵气,到处都金灿灿。另一边却完全不同,墙上画着彩色画,还有身高刻度线,显然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放着很多玩具乐高,还有一架三角钢琴。
  在旁边,有一扇门,开着。门边站着一个小孩,正恶狠狠地盯着武总。
  完全不用猜,这孩子就是武总的儿子,叫武遇。
  两人走过去,蹲下身,想和孩子打招呼。
  可无论说说什么问什么,武遇从头到尾只会回复一句:“他在说谎。”
  陈闻和洛译都惊讶了一下。
  洛译悄声说:“昨晚,他妈妈死的时候,他好像就在旁边。你说……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啊?”
  陈闻说:“先带孩子离开这里吧。”
  他起身走到武总旁边,稍稍介绍了下自己,说:“武总,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带武遇出去吃个早饭,可以吗?”
  武总先是一惊,看了眼武遇,感受到对方凶狠的眼神,又有些无奈:“真是麻烦你们了啊,这孩子脾气犟,随他妈妈……哎估计昨晚也吓到了,真不好意思……”
  于是,陈闻和洛译把武遇带了出去,在小区门口找了个早餐摊子,点了碗担担面。
  武遇一直低着头,不和他们说话。面上来了,香气扑鼻,可武遇动也不动。他们两个都没成家,完全不懂如何哄孩子吃饭,尤其是洛译,干着急,还问武遇喜欢吃啥子,想吃啥子随便点。
  陈闻说:“这里没有你爸爸,你别害怕。”
  武遇稍稍抬头,四处看了看,像是确定了什么,才回过头,但还是不说话。
  陈闻对洛译解释:“有一种说法是,人在熟悉的环境里,会感到放松,但不尽然,也可能会感到压抑。所以我把他带出来,带离那样的环境,他会好受一些。”
  陈闻摸了摸武遇的头发。
  武遇闪躲开:“……妈妈呢?”
  两人不知如何回答,洛译将担担面推到武遇面前:“先吃点吧,一会再带你去找妈妈呀。乖宝宝要吃饭才行哦。”
  武遇还是问:“妈妈在哪?”
  武遇不过才五岁多,说起话来很费劲,有点自闭症的倾向,一直在述求,却不与人对话,沟通费劲且无效。
  陈闻朝洛译摇摇头,示意他别问了,问不出来的。
  一顿早饭吃的没滋没味,洛译打电话问情况,得知死者尸体已经收走,还得知——“她身上也有殴打伤?”洛译微瞪双眼,“服了,这年头家暴率怎么那么高?”
  没想到,低着头沉默许久的武遇,终于因为洛译的话而动了动,喃喃道:“……爸爸、爸爸打妈妈……他坏……”
  洛译忙拦住:“你说爸爸打妈妈?昨天晚上,爸爸打妈妈了?”
  武遇皱着眉头,仿佛没有听到,只是不停重复着“爸爸打妈妈”这句话。
  洛译很生气,直接把武总带回了局里。
  虽然最后经过查验,方怡的确是跳楼自杀的,但武总的家暴行为也是导火索,无数的悲剧因此而生。
  回到局里,李宣接手了小武遇,她可比这俩臭老爷们会带孩子,至少懂得哄孩子——让孩子玩手机分散注意力。这世界上就没有不爱玩游戏的孩子,如果不玩,那一定是类型不对。
  小武遇在消消乐和打方块之间选了打方块,因为打方块会有音乐声。
  他们发现,武遇在音乐方面的天分极高,应该遗传了他妈妈。这又让人惋惜,他妈妈也是个很出色的钢琴家,可惜早早嫁了人,退隐了。从方怡变成了武太太,从钢琴家变成了孩子妈,最后泯然众人。
  李宣从小就有歌星梦,爱唱歌爱音乐,最见不得这些,眼泪噼里啪啦掉。
  要说武总,经过三代洗白,已经没有暴发户模样了,在外人眼里,识大体有礼节,能管理整个矿业公司,非常厉害。这样的人,居然会家暴,真是匪夷所思。
  李宣对此很不爽。
  那时候小武遇在休息室睡着了,她去审讯室外看洛译审人,陈闻也在。
  她说:“你知道家暴最可恶的是什么吗?”
  陈闻侧耳倾听。
  单面玻璃前,她恨恨地盯着武总,通红了眼眶:“如果只是打架斗殴,经过伤情鉴定,受害者可以依法申请赔偿。但是……如果施暴者是家人,就算申诉,也只能得来一句敷衍的道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陈闻拿起水壶,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就算是家人,也没有伤害的权利。”
  李宣摇摇头:“我对这一切真是……麻木了。”她耸耸肩,“要是家暴者都被判刑,要是强/奸犯都被阉割,就不会有人敢犯罪了吧。”
  陈闻目光微转,思考片刻:“法律是把双刃剑,如果真这么判决,就会有人反其道行之。通过家暴而诬陷一个人被判刑,通过仙人跳让一个人失去为人的自由,又该怎么判定?”
  李宣向来都是恩仇必报的爽快性格,像武侠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陈闻的回答不禁让她思考,在这个时代,惩戒制度太轻,家暴成本太低,确实很难阻止家暴的产生。想要真正改变,不能光喊口号,还得从思想根源上挖起,还得有立法、执法部门的配合。
  所以,多么难。
  她皱眉道:“那么复杂吗?”
  “也没那么复杂。”陈闻顿了顿,“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们只能约束自身,无法要求他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思想觉悟,不然这世界也不会如此糟糕。”
  陈闻垂下眼,有些落寞。
  谈这么广大深刻的社会命题,他不是思想觉悟高,他只是,无可奈何。
  身在江城这样的网内,每个人都希望有一天能变好,但这也只是个伪命题。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当然,更多的人一辈子离这些都很遥远,只需要驻足每一天的柴米油盐,就可以说过得安逸了。
  李宣喝了口水,摆摆手:“不说这些没意义的了。诶我问你,你觉得程艳是自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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