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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穿越重生)——蓝溪恨水

时间:2024-07-17 09:50:16  作者:蓝溪恨水
  但这话又要怎么开口。
  魔主大人,我看你和我长得挺像的,你该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魔主却开口了,“我叫濮阳殊,你叫什么。”
  这个时候才记起来交换姓名么。
  苏茗:“苏茗。”
  苏茗想了想,又道:“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
  然后他发现眼前人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随即又亮了起来。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濮阳殊道:“嗯。”
  啊。真是认识?
  苏茗:“那你为什么要问我的姓名,弄的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濮阳殊道:“我以为,你失忆了,不是这样么。”
  或许你只是伪装失忆,故意不肯认我。
  苏茗莫名一冷,道:“是这样。我也许是失忆了,也许……”
  他的记忆,严格意义上是没有缺失的,十六年前,他渡劫失败,来到此方境界,被鸢尾宗宗主捡得,当了十六年的植物人,如今方醒,逻辑严丝合缝没有疏漏。
  但是,十六年,十六年前的濮阳殊理应受人欺凌,孤苦无依,但他的命数却发生改变,那个改变他命数的人,有没有可能是自己。
  再思索一下吧,思索一下濮阳殊身上的传言,思索一下自己对濮阳殊的……亲近感。
  苏茗斟酌道:“我们在十六年前就见过,我也许还和你相依为命一段时间。”
  濮阳殊一愣,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欢畅。该说不愧是他的哥哥么,是这么的聪慧,轻而易举的便猜出了这样的事情,猜出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已经在月影岚那里拿到了他的讯息。
  拿到这个消息,他便迫不及待的想找到他,借诸多动物的眼线窥伺着他,如果不是那个侍卫多管闲事,自己说不定能借着那只黄莺的眼睛守候哥哥一宿。
  但那只黄莺被守卫端走了,所以他才想逗逗他的。
  于是他弄了迷香,又刻意被他发现,就是为了……为了和他说几句话,或者过两招。
  他的傀儡术也修炼的炉火纯青了,可以依凭眼神发动,哥哥现在的这具身体,修为并不高,只要他愿意,他大可以操纵哥哥的心智与身体,让他给他讲故事,让他抱着自己睡。
  但他没想到,比起自己从未施展在哥哥身上的术法……或许还是自己的眼泪更管用一些。
  以前也是这样,只要自己要哭不哭,他就总对自己没什么办法。
  濮阳殊道:“哥哥,你虽然没有想起来,但是,你猜测的却很对,我们确实相依为命,相依为命了整整十年。”
  “哥哥好聪明。”
  他笑着说。
  “那我……”
  “十年来,你都寄居在我的身体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些谜题便解开了大半。
  “哥哥想听,我可以把我们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尽数讲给哥哥。只是,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
  濮阳殊真是手快,转瞬之间居然已经滑到了被子里,用被子蒙住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纯无辜的扑闪闪眼睛。
  苏茗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低头试图卷走一床被褥,“床太软了,我不喜欢,我还是去睡小榻吧。”
  “哥。”一道幽冷声音却从床上传来。
  苏茗顿了一下道:“我又没有说假话,而且,你都这么大了……不合适。”
  “哦。”
  还“哦”呢。
  苏茗卷过一层被褥,却发现自己居然拽不动了,他狐疑看向濮阳殊,濮阳殊却已经乖乖闭上了眼睛。
  他悄悄把手探向濮阳殊盖着的被子,一把将被子掀开来,只见濮阳殊的右手正牢牢的攥着被褥的一角,这样的事情一出,他自然没办法继续装睡,于是睁开了眼睛,手却没有松,依旧顽强的拽着被角。
  苏茗:“……”
  无语,无语的很,你是小学生么。
  “松手。”
  “不松。”
  “松手。”
  “不松。”
  事到如今,好像只有三种解法。
  一、把濮阳殊赶出去,自己独占被褥。
  二、自己孤零零的缩到小榻上,没有被子。
  三、和他一起睡。
  苏茗松开被褥,幽幽的看着濮阳殊。
  濮阳殊也幽幽的看着苏茗。
  实话说,真的……好幸福。
  幸福的让人怀疑,这样的日子,是否只是上天施予的一个玩笑,是一场注定破灭的梦幻泡影。
  濮阳殊往后退了退,给苏茗留出了足够的地方,“哥哥,你生气了。”
  他轻声道:“可是我真的很想你,这六年,我没有一刻是不想你的。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可你都不肯入我的梦,我数次为你招魂,但是都杳无音讯……”
  濮阳殊微微敛下了眼睫,逐渐的,便有水光渐渐自眼眶里浮现。
  苏茗:“……”
  他呵呵了两声,把被子掀开了,钻了上去,只觉得自己的心冷冷的。
  “哥哥,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别说了。”
  苏茗面无表情的伸出双手,捏住了他的脸颊,濮阳殊明显一愣,但也没有拒绝,任凭苏茗用手捏着他的脸。
  苏茗看他一动不动任人蹂躏才觉得有些解气,但他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弭。
  于是他冷笑了两声,“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他正欲收回手,他的手却被濮阳殊握住了,“哥哥要是想捏,可以多捏一会儿。”
  目光清亮,眼神诚恳。
  你以为你是解压玩具么,还多捏一会儿。
  濮阳殊的手却还覆着苏茗的手。
  苏茗低声道:“真不知道是我捏你,还是你摸我。把手拿开。”
  濮阳殊没有照做。
  苏茗看了他的眼睛,感受着他的手的温度,有些不自在,“你的手很热,拿开吧。”
  他试图把他的手从濮阳殊手中抽开,濮阳殊却握的更有力了,然后苏茗感觉到濮阳殊掌心的温度一下子低了下来,甚至变得有些冷。
  催动功体,的确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不觉得这有点小题大做么。
  濮阳殊看着苏茗有些无措的神情,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被注入了一汪活水,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心头蠢蠢欲动,他的手是冷的,但他的心却是这么热,热的想再靠近他一点。
  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自己的心,就再也不会那么……孤冷。
  他突然,很想亲一亲他的眼睛,让他的眼,盈满自己的影像。
  让他的眼底,只有自己。
 
 
第77章 
  “好了,就这样,睡觉吧。”
  苏茗已经裹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哥,可是……我想抱着你睡。”
  苏茗睁开眼睛,盯着濮阳殊,濮阳殊垂了垂眼睛道:“我们以前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么睡的。”
  “你不是说,那个时候,是我寄居在你的身体里么,那叫没有办法,能叫同床共枕么。”
  “怎么不能算了。算的。”
  然后苏茗就感觉他缓缓的抱住了自己,动作像是一只迟缓的八爪鱼。行吧,抱吧抱吧,又不会掉一块肉,实话说,他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是怀着一点犹疑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认了一个弟弟,还和他相伴了十年?而且,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兄弟之间互诉衷肠的桥段?
  自己明明一点儿记忆都没有恢复啊,但自己却见不得濮阳殊的眼泪,由此可见……他们的确是这个关系,与此同时衍生出来的却是更多的问题,算算时间,自己应该是六年前的时候与濮阳殊脱离,但是,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变数,这六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都是需要了解的事情。
  哦,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听这里的人说,你要娶亲了。”
  “哥哥不问是如何与我分离的?”
  又是同时出口的言语。
  “那你说吧。”
  “不是那样!”
  苏茗自黑夜中睁开眼睛,好吧,这一个晚上是别想睡一个好觉了,“那,你先说吧,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于我,还有,这六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濮阳殊:“……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吧,哥哥不是很关心我的婚事么。”
  婚事,本来是打算趁哥哥或者装傻或者失忆的时候先行订下名分的,不料哥哥这么聪明,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便猜测出自己与他的真实关系,他都不太明白哥哥这么快就对号入座。
  现在还过问起自己的婚事,过问起自己婚事的时候依旧如此古井无波。
  “婚事,不是你自己要订的么,我问你,你干嘛这么情绪激烈的说‘不是这样’,难道你的婚事不由你做主,还有人逼迫你不成。”
  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这就是长兄如父的感觉么,听说自己的弟弟要娶亲了,所以心绪复杂?但自己的心里好像没有多少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苏茗沉默了,这种感情,似乎不太健康啊。再回忆起濮阳殊对自己的过分亲昵,他心头的不妙预感更甚,他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兄弟情呢。濮阳殊现在是二十三岁,六年前的他也就是十七岁,如果他们两个人……
  不会吧,失忆前的自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吧,这不就是衣冠禽兽么。
  听到苏茗的言语,濮阳殊也警觉了起来,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从他的心头升起,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哥哥失忆了,忘记了他们的过去,但他却猜测出他们过往的关系,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妄想,他觉得哥哥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寻常,六年前的相处虽然也是这样,但是那时候的哥哥毕竟存有记忆。
  濮阳殊艰难的思考着,每一次,面对哥哥,面对与哥哥相关的情感,他总是这么稚拙,然后他听见苏茗若无其事的声音。
  “你都这么大了,成婚就成婚吧,俗话说长兄如父,到时候领过来让我把把关就可以了,别的都没有什么所谓,你喜欢就可以,当然,感情不是这么随便的东西,你要是真心喜欢那个人,就不能再……这侍君殿,肯定要解散吧。”
  濮阳殊在被褥里悄无声息的动了动手指,正在演练自己即将出口的话,闻言便风淡云轻道:“好啦,哥哥,别吃醋了,我当然只有你一个人。侍君殿只是一个名头罢了,明天就可以解散,我说的成亲……也是和你成亲啊,你第一天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侍君殿的事情生我气,所以我才想用成亲讨你欢心的。”
  “咳咳,咳咳咳。”苏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濮阳殊心头一紧,神情却很淡定,适时的装出担忧的神情,“哥哥,怎么了,不舒服么。”
  不舒服么,确实不舒服,是心很不舒服,一种名叫心虚的感觉迅速席卷了苏茗的全身,他又咳嗽了两声,“好啦,别开哥哥的玩笑了,你喜欢谁,带到我面前就是了,哥哥不会阻拦……不会阻拦……”
  濮阳殊思绪一明,表情却一变,变得很认真,他也坐了起来,看向苏茗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六年前,你不就已经同我许下永不离弃的诺言了么,我也说过,我只要哥哥成为我的妻子。六年过去了,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哥哥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呢。”
  濮阳殊注意着苏茗神色的细微变化,又轻轻道:“哥哥在伤我的心的同时,难道没有在伤自己的心么。”
  这句话是不是有些多余,自己说的是不是有些太过火了,濮阳殊在反思这句话,苏茗却是被这一句话会心一击!他的脸色变幻着变幻着,终究化成一种平静的木然。
  他木然的躺了下来,背对着濮阳殊。
  “我先……思考一下。”
  濮阳殊也躺了下来,心想自己的说法仔细想来根本没有疏漏,除非苏茗去问月影岚。
  就算问了月影岚又怎样,他大可以说是他们两人在秘密谈情,谁也没告诉,简直是万无一失,除非,哥哥突然恢复记忆。
  但是,如果哥哥恢复记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些东西了。
  像是有一盆凉水突然浇在濮阳殊的心上,他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均是一夜无眠,濮阳殊对未来忧心忡忡,苏茗则是对现状深感崩溃,“我是个禽兽”这五个大字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他还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因为他仔细的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发现自己的心可能并不单纯。
  先不说别的,就说他对濮阳殊究竟是不是纯纯兄弟情,一般的,知道自己的弟弟要成亲,心中有些酸涩其实也还是正常的吧,但是,但是……
  算了,还是别弟弟弟弟的了,背德的感觉更强烈了。
  不对,他和濮阳殊又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同父同母,他们甚至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论年龄,濮阳殊他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六年前他也十七岁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吧,他又不是什么孩子,还会被人骗么,会被自己骗么。
  自己也不是骗人的人啊,自己也是很认真的啊,自己如果真的喜欢濮阳殊想和他在一起还订下永不离弃诺言的话,自己毫无疑义也是认真的啊。
  苏茗成功的进行了自我开解,并且成功的念头通达了,于是他在天亮的时候睡着了。
  在睡梦的模模糊糊中,他突然想到那样的一句话,硬币下落的那一刻,硬币的正反面其实已经注定,当他开始为自己找补的时候,左一个是六年前的濮阳殊都十七岁了,右一个是自己好像从来没喜欢过谁自己的喜欢是认真的,这不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决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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