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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穿越重生)——蓝溪恨水

时间:2024-07-17 09:50:16  作者:蓝溪恨水
  今天,他们高床软枕,睡着绸缎料的被子,用着最好的伤药,拥有众多的奴仆。
  濮阳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苏茗挽剑花,问濮阳潜的那一幕。
  “你,在乎他的在乎?”濮阳潜说。
  “不,只是让他放下戒心。不管怎么样,一个悖逆之子,总是不惹人喜欢。他难道喜欢悖逆的孩子?当然是勇敢、有天赋、又对他有孺慕之情的孩子,更能得到他的重视。”
  也不排除濮阳潜有病的可能,就是喜欢悖逆之子。
  “我感觉到,伤口似乎被处理过了。床很软,周围还有许多人。”
  濮阳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帷幕。
  “少主,我们来服侍您。”一个青年靠近濮阳殊,一招手,便有一队侍从鱼贯而入,手里捧着许多不明用途的器皿。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应对,于是把自己的意识沉到最底,推送苏茗出来。苏茗便得到了身体的操控权。是那银枪让他开窍了吧,居然学会了如何操控身体。
  苏茗镇定的扫过一个个器皿,他的观察力还是很出色的。一个浅浅的铜盆,浸着热水与毛巾,还漂浮着玫瑰花瓣,想来是用于净手。
  有一盏绿茶,放在自己的手侧,相近的托盘上还有一个茶盂,想必是用来漱口。
  他依次洗漱,又用一旁雪白的毛巾拭了拭唇角,下了床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居然是一件绸缎中衣,云一般流泻下来,十足柔软。
  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异。而是询问起为首的那个少年,“……我的剑呢。”
  少年名叫顾雪卿,乃是濮阳潜的义子,是濮阳潜百般培育用来辅佐少主的,原先是准备配给濮阳昭,未曾想濮阳殊却是异军突起。
  论天赋,濮阳殊自然不及濮阳昭,但他却得到了镇阁之宝的支持。还是两件镇阁之宝。在这样的光辉下,濮阳昭竟也算不得什么,米粒之光怎堪与皓月争辉?
  顾雪卿自然不是来给濮阳潜做下人的,某种意义上他是奉濮阳潜的命令来考教濮阳殊。如此一看,眼前这孩子竟是不卑不亢,温和有礼。
  那样的小院里,竟也能长出这样的英才?
  而且,那可是龙胆朔寒枪与湛卢饮雪剑啊。
  他的眼里别有深意,带着打量的探究,苏茗不喜欢他的视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他就对眼前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家主大人给您安排了新的院落。至于枪与剑……它们都很暴戾,不允许别人动它们。所以,它们还停留在原地。”
  世人皆知龙胆朔寒枪暴戾,却不知湛卢饮雪剑的脾性竟也与其枪一般无二,该说是此剑太骄傲了么。
  此后,濮阳潜与苏茗就分两次把那刀和剑带了回去。值的一提的是,那刀剑似乎分别对他们很有意见,具体表现在,苏茗拿龙胆朔寒枪时,枪会轻颤;濮阳殊拿湛卢饮雪剑时,剑会低吟。比起对别人的反抗,它们的这种反抗可以算是轻微,但……
  “还是你拿你的枪,我拿我的剑吧。不然,它们都要闹脾气。”苏茗爱怜的摸了摸剑,剑发出轻快的低吟,像是欢喜。换成濮阳殊抚摸他,剑便缓缓低吟,还泄露出了一丝丝锋利的剑气。
  龙胆朔寒枪同理。
  濮阳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不过,是排斥厌憎除主人以外的人接近……么。苏茗看向手中剑,敛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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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周,简直是天堂。他们拥有了侍从,还拥有了小厨房,更重要的是,还拥有了零花钱。每月三十枚金铢、一百枚银毫。这简直是一笔巨款。要知道,买一个手脚俱全、形貌皆好的凡人奴隶,也不过是十枚银毫。
  苏茗穿着白衣,跪坐在案几前,用手拨弄着金铢,金铢碰撞,发出脆响。这些时日,关于枪剑,关于练武,包括身体的转换,他们都做了详细的界定。
  苏茗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是有界限的,最开始的几日,他与濮阳殊不分彼此,不经过他的同意便抢夺身体操控权是关心则乱,事急从权。
  但他们不可能永远这样没有规矩的生活在一起。
  舍友之间,尚有矛盾。更何况是……这种。如今濮阳殊还年少,等他长大了,拥有自己喜欢的人。苏茗还能继续呆在他身体里么?自然不能。脱离身体这种事情也应该提早准备。
  所以他和濮阳殊约法三章。首先便是关于时间,日子是一人一天。
  其次便是隐私权的问题,这一周里,苏茗揣摩来研究去,终于明白如何屏蔽濮阳殊,即切断濮阳殊与自己的联系。他也教会濮阳殊如何屏蔽自己。
  也就是说,苏茗占据身体的时候,他可以屏蔽濮阳殊对外界的感官。濮阳殊占据身体的时候,他也可以屏蔽苏茗的感官。
  他们约定,只要是在自己的时间里,愿不愿意让对方借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由自己全盘决定,他们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切断对方的视界。
  这是苏茗的想法。濮阳殊似乎对此可有可无,甚至还有些排斥。苏茗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排斥什么,他会不会觉得,一人一天不太公平?毕竟,曾经的七年,都是他一人度过。苏茗出于种种考量,终究还是没有询问他。
  枪与剑,势必是要训练的。所以,他们的时间,也该相同。身体的记忆……可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摆脱之前的糟糕境遇,有东西吃有衣服穿,与此同时却也引来更多人的注意,他们对自己是什么看法?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总之,有利有弊。
  他与濮阳殊计划好一人一天,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并没有选择屏蔽对方。濮阳殊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隐私,至于苏茗,他只有在自己洗澡的时候会选择避开濮阳殊。
  然后,濮阳殊也开始在自己洗澡的时候避开苏茗。明明都是同样的身体。也许这是濮阳殊不肯吃亏的一点小心思。
 
 
第6章 
  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生活。
  没有人想的到一体双魂,他们只觉得这位新三少主习惯一天不同于一天。但是他可是既拥有龙胆朔寒枪,也拥有湛卢饮雪剑的人啊。这样的天才,理应有些不凡。分裂一些又怎么了。话说回来,要是不分裂,怎么能拿到这两柄相生相克的枪与剑。
  此枪与此剑的秉性,可是殊异非常啊。
  一周之后。
  这一天轮到苏茗。
  苏茗订的树种到了,那是两株梧桐树的树苗。他屏退众人,将这株树苗栽种在院落里。这是濮阳潜给他划定的新院落,院落宽敞而大,这无疑是一种厚爱的表现。但,自那事已经过去一周,濮阳潜却是没有召见过自己。
  是想观察自己的品行么。
  尽管来吧,论做戏,自己可不比任何人差。苏茗想。
  苏茗他用手捧起泥土,挖了一个小坑,濮阳殊安静又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哥哥,为什么要种树。”这一周,他们二人也更加熟悉了。
  苏茗的衣袖都被尘土弄的有些脏,但他心情很好。不过,他的心情好像一直都很好,对别人也很温和。不过是短短的一周,濮阳殊便听到不少人说少主的脾气时而温和、时而冷漠,周期大概是一天。
  “嗯,是这样的。以前是一个孤儿,后来才被师父收养,在师父在收养我之后,就给我种了一棵树,是希望我可以像树一样生长,树的身上,是师父对我的美好祈愿。
  树可以长的很高很高,但他们的根,却永远接续着泥土,无论我走到哪里长到多高,树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是不是很有格调?现在,我给你和我都准备了一棵树,希望我们都可以茁壮成长。”
  “哦,自己种自己的树么。”濮阳殊问。
  “啊?当然啊。”
  “那,哥哥来种我的树,我种哥哥的树。”濮阳殊说。
  “那就种彼此的树吧。”苏茗微微一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栽下一棵小树苗,又给它平好周围的土,这便是濮阳殊的树。随即,他示意濮阳殊接管他的身体,濮阳殊便也有样学样的种好了另一棵树。
  濮阳殊道:“左边是我,右边是哥哥。”苏茗欣赏一下濮阳殊手艺,觉得极其不错。
  苏茗又接管了身体。站远了一点,欣赏着两人的杰作,两棵绿油油的树,并排而立,风一吹,叶子便沙沙作响。
  真是好日子啊,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还能过多久。不知道主角是不是被蝴蝶了。话说回来,他们两个人如今过的这么滋润,还会被罚跪,还会遇到主角么。他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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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阳殊得到的是真真正正的少主待遇。何为少主待遇?
  顾雪卿脸容温和,指着站成一排的奴仆,示意濮阳殊挑选。这些年,从来没有人服侍濮阳殊,濮阳殊也不喜欢有人近他的身。
  所以他不由得问起了苏茗,“我,该留下他们么。”
  苏茗沉思了一下,“还是留吧,院子这么大,落了叶子什么的,难道要我们来扫么。虽然,话是那样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但我们的院落还是太大了,当然需要人手。就留两三个好了。”
  这里面,说不定也有濮阳潜的眼线?苏茗思考着应该会发生的事情。
  濮阳殊:“……好吧。”
  于是他胡乱指了几个仆从。
  这件事情做完,顾雪卿却是突然问起了庭院中的树,“听人说,那两棵梧桐,是您亲手种的?”
  顾雪卿是刻意找了一个比较好聊天的切入点,这些天,他也一直观察着这个异军突起的少主。他虽然年幼,谈吐却是不俗,明明是个孩子,却已变得十足的稳重,果非池中物。虽然是,灾殃之子,看着却也没有任何不妥。
  顾雪卿凝视着濮阳殊幽深的眼睛,这个孩子的瞳仁似乎比任何人都要黑,黑的没有其他任何的光彩。他看人又喜欢微微仰头,一动不动且面无表情,无形之中便予人压迫。
  他的神色微微动了动,“对。”
  他在识海里对苏茗说,“他在问我们的树。”
  苏茗:“嗯。”
  不知道这个顾雪卿是什么来头,书中似乎并没有他。
  顾雪卿敏锐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来,跟他聊这棵树是对的。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些天,他观察濮阳殊,却发现他真的很难懂,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这么难懂,大概也不能同时得到枪与剑的支持?
  他对吃食与衣着都没有什么要求,似乎比较偏好清淡偏甜一点的饮食。睡觉是平躺着的,不会乱动。每一天晚上,他都会把自己的武器放在旁边,区别只在于一天放剑,一天放枪。他的心情是一天一个轮换,今天比较温和的话,明天就比较冷淡。温和的时候,他会练剑。冷淡的时候,他会练枪。
  顾雪卿很怀疑这是那两柄武器带给他的影响。毕竟,如此器物,一柄已不好掌控,何况两把。器物有灵,与剑主必然是有强有弱,强人驭器,强器驭人,这是经久不衰的真理。
  “为什么要种树呢。”
  濮阳殊把苏茗讲给他的话讲给顾雪卿,当然隐去了苏茗的存在。顾雪卿闻言,却是微微一怔,这样的想法,还真的有些……风雅。天都城并没有这样的习俗,只是,在遥远的离国,似乎有这样的习俗。
  “那,为什么种了两株?”濮阳殊对那两株梧桐树的两株是没有意见的,但,当濮阳殊说这棵树代表的是他自己之后,顾雪卿不由得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种两株。是害怕有一株树枯死,于是特意种了两株?
  濮阳殊没有言语。他该怎么说呢。他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于纠结的情绪。他知道他不能把苏茗的存在说出口,但他也不想抹去苏茗存在的痕迹,过往的所有的未被他放在心上的东西,如今似乎在慢慢的复苏。
  他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龙胆朔寒枪,握住它时的颤栗感又浮上他的心头,似怒非怒,似哀非哀。他居然生出来一点痛楚,是从心头泛出来的,细密而疼痛。
  “怎么了。”濮阳殊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他摇了摇头,用手止住了顾雪卿欲要抚他额头的动作。
  “哥哥,你在么。”他问识海里的苏茗。
  苏茗不凝神看外界,便感知不到外界,识海里一片空茫,他见濮阳殊没什么事情,便开始钻研起前世未竟的阵法,刚进入关键,就听见濮阳殊在叫他。
  “嗯。在。”他应道。
  为什么种两株树?这样的问题被轻轻带过。濮阳殊想,这是他和他哥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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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阳殊也终于有资格可以进入书院学习。濮阳府邸的书院在整个天都城内也是鼎鼎有名,里面的授课者,有些是濮阳家的族人,有些是天都城的高手,还有些是濮阳潜从外城请来的客卿。
  书院内坐在包括濮阳宣与濮阳昭在内的四十九名孩童,濮阳殊于是成为此学堂的第五十人。今年,濮阳宣九岁、濮阳昭十一岁。学堂孩童的年龄也在九岁到十一岁不等。
  一般的,修真界都是在孩童七岁的时候为其测试天赋,天赋分甲乙丙丁,然后为其传授各个穴位……之类的知识。在他们对自己的身体有一定了解并且拥有一个相较稳定的心境,约摸九岁的时候,才开始接受系统的训练。若是不知事的孩童胡乱的进行修炼,下场大抵好不到哪里。
  但濮阳殊却成为一个例外。他的检测天赋是最低等的丁等天赋,只比凡人好那么一些,按照这样的天赋,他大概永远也不能脱凡,充其量只能做一个一辈子的武者。按照规矩,他也是不能也没有资格进入书院读书的。所以濮阳宣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他。
  但他偏偏得到两件灵器的认可。震惊天都。这样的情况下,天都城当然要为其破例。要知道,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非得天赋、毅力,悟性甚至运气都要卓尔不群才可以,他虽然天赋不济,却能得到灵器认可,这足够引起沉思。
  唯一的一点就是把他安排进书院是否有些不妥?他在偏院住了这么多年,怕都没有开蒙,以这样的状态来聆听修炼,恐怕不妥。但濮阳潜并没有在乎这个,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吩咐让濮阳殊进书院,别的一概不管。
  濮阳殊环视一圈,对上濮阳宣、濮阳昭的眼睛,脚步却是没有停歇,径直走到倒数靠窗第二排的位置。他们大多数都是两两坐着,唯独最后一排,有一人孤零零坐着,正在蒙头大睡。如果濮阳殊坐在他身边,五十个人,刚好是二十五对同桌,但濮阳殊怎么可能这么做。于是他坐到那人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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