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托大,褚煦抱起团子去了军校里的医院。
虽然带着去天赋【治疗】的精神体去医院,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当褚煦和团子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医护人员无一不慎重其事。
这可是稀有的【治疗】,一点风险都不能出现在褚煦身上。如果不是不能限制褚煦的人身自由和受教育权,他们觉得帝国把褚煦召进主星里严加保护都不足为过。
褚煦一直待在军校,军校有战神和其他教官在,褚煦的人身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作为拥有着【治疗】天赋的团子,竟然会生病!
褚煦犹豫道:“可能没有那么严重。”
医生神情庄重:“褚煦先生,麻烦您稍等。”
“......好。”
褚煦没想到,这个稍等,竟然会一直等到晚上八点。
忙碌了一天的医生双手将团子送回了褚煦那里。
“褚煦先生,您的精神体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它很健康,也很有活力。”医生欣慰道,“我的医术浅薄,没能找到让您的精神体脱发的原因。”
“这不是脱发,”褚煦试图解释,“只是单纯的掉毛。”
“我给它开了几瓶防脱”医生慈爱地抚摸着团子的脑袋,在褚煦的视线下改口,“防脱毛的药剂,您可以每天为它进行一次药浴。”
褚煦掏出光脑:“我给您星币——”
医生急了:“这怎么能使得!”
褚煦:“?”
...
在最后的拉扯里,褚煦还是成功付了星币,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露出受之有愧的神情多送了褚煦几瓶药剂。
褚煦带着团子回到了公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亮如白昼的公寓却漆黑一片。
褚煦和团子对视一眼,团子还深陷秃毛的郁闷里,褚煦无奈地揉了揉团子的脑袋。
开灯。
“生日快乐!”
一伙人突然出现,兴高采烈向他送出了祝福。
褚煦呆站在原地。
岑新元亲热地把鲜花塞在了褚煦的手里,营养师手里端着点亮了蜡烛的蛋糕,姜星鸦面无表情的吹着派对口哨,郗楷手里拿着横幅。
只见写了几个大字:成年快乐!帝国的宝贝!
在白禾月唱着生日快乐歌的歌声里,靳扶对他微笑:“生日快乐,发现我今天早上留给你的惊喜了吗?”
褚煦努力在自己宕机的脑海里搜寻惊喜的身影。
片刻。
“......你是说,那几个萝卜饼?”褚煦像是还没弄明白状况,缓慢的眨了眨睫毛。
靳扶:“那是我给刻的字,生日快乐四个字。”
“谢谢,但是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褚煦终于回过了点神。
他在蓝星时,虽然身在孤儿院,但他还能记得自己的生日。
那时候他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感到陌生,他看着孤儿院的妈妈给每一个小朋友庆祝生日,大家都很快乐。
于是等到了他生日的那天,他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拉了一下孤儿院妈妈的衣袖。
“您、您好?请问,可以帮我过一次生日吗?”
他记得孤儿院的妈妈惊讶地蹲下身,然后很快抱住了他。
她对他说:“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孤儿院的妈妈陪他过了一个又一个生日,就像他曾作为旁观者感受到的一样,大家都很快乐。
但是当他离开孤儿院之后,救世主的担子太沉,他就再没有过过生日了。
孤儿院的妈妈每年都会来找他,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为他庆祝生日,为他的长大欣喜,但每一次都错过。
褚煦收回思绪,让自己挤出了一个略带伤感的笑。
靳扶卡壳了一瞬,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帝国的缪尧就是今天的生日,而你就是缪尧。
但是靳扶还不能和褚煦说出真相,他只能通过在横幅上写下‘帝国的宝贝’来隐晦表达他的祝福。
“因为你的资料上写了呀~”白禾月眉眼弯弯,用如同唱歌般欢快的语调说。
*
靳扶和白禾月没有待太久,陪褚煦切了蛋糕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在这里,碍于教官的身份,寿星和他的朋友们都会玩得不尽兴。
营养师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美食,在营养师离开后,岑新元偷偷摸摸拿出了一瓶酒。
岑新元双手把酒举到褚煦面前:“恩公,今天的你,已经成年了!”
“请开怀畅饮吧!”
四个人只有褚煦是最小的,四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酒水,褚煦小心翼翼的接过自己的杯子。
他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是他的蛋糕,旁边是他的朋友。
褚煦坐在原地,摇头晃脑,酒杯里的酒液也摇摇晃晃。
有点开心。
酒没有褚煦想象中那么好喝,褚煦小口小口地抿着,酒精游走在身体里,脸颊被熏得弥漫了红晕。
他突然没由来得想,段霁也的私人星舰里那么多藏酒,星舰里都是醇厚的酒香,他的酒会更好喝一些吗?
“恩公。”岑新元在叫他。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褚煦慢了半拍,才回应:“嗯?”
岑新元兴奋又好奇:“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啊?”
郗楷替褚煦拒绝:“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岑新元想了想,其实他本人是不信这些的,但是他希望恩公能心想事成。
于是,他把话题转向了姜星鸦。
姜星鸦刚给一杯酒炫完,正要拿着酒瓶子直接喝,察觉到了岑新元的视线。
“干什么?”她的酒量很好,酒精不但不能影响她的五感,甚至能放大她的敏锐。
“今晚!”岑新元走心道,“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除了祝我们的恩公生日快乐之外,还要敞开我们的心扉!”
岑新元站起身,酒意上头地说:“我先坦白!其实,我和二军的岑闻介是双胞胎,我们俩是亲生兄弟。”
不等别人作出反应,岑新元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对姜星鸦说:“到你了,姜姐!”
姜星鸦无动于衷。
岑新元继续撺掇:“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和二军的姜修栖走在了一块,你俩是不是也有血缘关系?”
姜星鸦喝了一口酒:“你和岑闻介是兄弟,而岑闻介又和姜修栖是同学,你怎么不去问岑闻介?”
“我俩关系不好。”岑新元难过地垂头,又很快将悲伤化为了动力,他凑到姜星鸦面前,双手合十,“求你了姜姐,告诉我吧,我可想听了。”
姜星鸦看了褚煦和郗楷一眼:“你们也想听?”
郗楷和褚煦点头。
姜星鸦大发慈悲道:“其实我俩也没什么血缘关系。”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我年少不懂事当星盗的时候,我在一颗荒星里捡到了他,呃,算养子吧。”
剩下三个人:“......”
第一个笑出来的人是岑新元。
“姜姐,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恶作剧。”岑新元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们班同学和我说,他们变强都是神的赏赐,他们说是你说的。”
“我真没想到你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姜星鸦冷哼一声,不做解释,掏出了支烟,也不点燃,就叼在嘴里。
郗楷眼睛里亮起了光:“真的吗?”
岑新元又要笑死了。
在一片欢笑声中,公寓的门被敲响了。
只有褚煦听见了,褚煦站起身,晕晕乎乎的去开门。
他刚一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对方就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怎么鼻子上都是奶油?”
褚煦眼前一下子就清晰了。
段霁也站在他的面前,风尘仆仆但身姿挺拔。
段霁也的食指上沾着奶油,他低下头,看见了褚煦红扑扑的脸颊和嘴角未消的笑意。
最后,他注视着褚煦的眼睛。
“生日快乐,我没错过。”
第78章 他不怕给褚煦再多的爱
酒精似乎又让他开始头晕了。
褚煦感觉自己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他觉得自己应该向对方的祝福表达感谢,但是他说出来的却是别的。
“你没错过什么?”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一声轻笑,以及落在他眼睛上的手掌。
褚煦下意识闭眼。
他察觉到段霁也有些粗糙的手掌,正在试他的体温是否正常,然后手掌向下,用手指轻柔拂过他的睫毛,将遮盖在他眼皮上的刘海拨到了两边。
“喝酒了?”
段霁也依旧像之前那样,朝他俯下身,嗅了嗅。
“对不起,我食言了。没能在答应你的时间里回来。”段霁也直起身,垂着眼睛温声说,“但是,我在你的生日结束之前赶回来了。”
“原谅我这一次,嗯?”
褚煦睁开眼睛,频繁眨动着睫毛,像是要把熏人脸热的酒气都眨出去。
“我有礼物吗?”
“当然有。”段霁也帮他把微长的头发掖到耳后,商量道,“我这次外出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过几天才能给你,好吗?”
褚煦不说话了。
段霁也有些拿不准褚煦的意思。
他不知道褚煦的沉默,是因为酒精让他变得倦怠,还是在这有些不清醒的时刻,属于缪尧带着小脾气被压抑多年的那部分占据了他的意识。
缪尧从未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任性,皇家的教养让他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这种情况很少会发生。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让段霁也心脏发软、发烫,他几乎想把褚煦抱在怀里。
倦怠也好,轻易哄不好的小脾气也好,他照单全收。
一军所在星球的这个季节,已经开始转凉了。
褚煦的身上还带着薄汗,担心他生病,段霁也牵起他的手,把他往公寓里领。
褚煦乖乖跟在段霁也的身后走,他们途经了大厅,大厅里关于姜星鸦是不是星盗的辩论赛还在继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乖乖,你的房间在哪呢?”段霁也牵着褚煦,来到了三楼,他不知道褚煦的房间在哪里。
褚煦想了想,说:“被我炸飞了。”
炸飞了?
明显情绪化的一句话,惹得段霁也想笑。只是段霁也还没笑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回忆笼罩心头,驱赶着段霁也在褚煦面前蹲下身,捧着褚煦的脸,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这个姿势,让褚煦背着光,他根本不能看到褚煦的表情或者眼神是否掩藏着什么。
或者说,是不敢看。
“你是说,你和姣姣把侍卫长的精神体偷偷带进了你的寝殿,然后精神体差点爆炸吗?”
这是很久之前的一段陈年往事了。
那时候缪尧和缪姣还很小,正是调皮的时候,皇帝和皇后疏于对他们的照顾,这让他们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侍卫长的精神体经常和侍卫长一起出现在宫殿里巡逻,缪尧和缪姣知道侍卫长的头衔不小,他们觉得侍卫长的精神体失踪,一定会引起皇帝和皇后的注意。
于是,他们把精神体藏在了缪尧的宫殿里。但是他们不知道,侍卫长的精神体天赋是【攻击】,擅长的是爆炸。
段霁也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侍卫长训练有素的精神体竟然会在宫殿里发生爆炸。幸运的是,他当时正好来到了主星,好巧不巧就在爆炸发生前一秒出现在了缪尧的寝殿。
爆炸使半个寝殿都成了废墟,他被余波殃及,受伤了,后背灼烧般的痛。
好在缪尧和缪姣没事。
但是,他的伤口被缪尧看到了。
段霁也一顿,像是困扰了他许久的谜题终于被他找到了答案,他将褚煦的手紧紧握在了手里。
“乖乖,”段霁也低声问,“我的伤口是不是吓到你了,所以你才想让精神体的天赋是治疗?”
段霁也曾经思考过许久,让缪尧心甘情愿为帝国做出那么大牺牲的原因是什么。
真的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责任吗?
如果前往蓝星是责任,那么觉醒了【治疗】天赋呢?
段霁也为缪尧的行为寻找过太多解释,其中有一个可能性让他印象深刻。
有的人因为在幼年期缺爱和不安,会让他们害怕别人生气,害怕拒绝。为了让别人快乐,为了让别人幸福,可以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段霁也最怕缪尧就是这样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需要别人的爱,需要别人对他们毫无保留的爱。
只要有一点爱,他们就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他不怕给褚煦再多的爱,而他只希望褚煦爱自己。
面对段霁也的问题,褚煦久久没能回答,他像是不能理解段霁也话里的意思,歪了歪头。
然后弯腰,在段霁也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个亲吻不含有任何欲望,只是蜻蜓点水般,就像是年幼孩子表达喜欢的惯用手段。
段霁也的心头一阵发麻,他听到褚煦用缪尧说惯了的语调,拉着长音,不知道在对什么表达着歉意。
“对不起嘛。”
*
褚煦不知道段霁也在他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褚煦躺在床上还有些茫然,伸出手臂往旁边摸了摸,团子不在身边,估计出去玩了。
宿醉带给褚煦最大的感受,是懵。
这种对昨晚印象模糊的新奇体验,让褚煦对酒起了敬畏之心。
褚煦坐起来,看了一眼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正要下床时,他发现枕头的旁边多了个银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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