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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玄幻灵异)——鹿野千寻

时间:2024-07-17 09:41:05  作者:鹿野千寻
  安斯艾尔盯着他, 慢慢蹙紧了眉——不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赛德似乎有些不自然。而下一秒赛德盯着床上的郑杨,突然道:“真是蠢货。”
  “一个两个的, ”赛德转向安斯艾尔,有些神经质道:“你是、莉莉安也是,次次都会因为这个老家伙而上钩。安斯艾尔,你知道听到你因为他放弃逃亡,从边星折返回来的时候,父皇笑得有多开心吗?”
  “明明只要他死了,许多事情反而会变得更轻易——可你永远在选择最糟糕的那条路。”赛德看着安斯艾尔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们吗?作为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就是你会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牵绊,然后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会为了李登殊而放弃利用联盟,你会为郑杨舍弃你在帝国应有的一切,你还会为了崩落星系那些下等猪猡放弃中盟。安斯艾尔,你的人生错漏百出,随手一指就是破绽。就算你进入到王城又如何——”
  赛德赤红着双眼发出了狂笑。
  “只要郑杨在我手里,”赛德将手里的枪在郑杨头上虚点了点,恶声道:“你就永远是个输家!”
  但他的挑衅没有得到应和——赛德没有看到预想中安斯艾尔的焦虑和紧张,他只是看着赛德,而后面无表情地迈进了一步——
  见状赛德登时像发疯了一样向后缩去,持枪的手不住颤抖着,手足无措地嘶吼道:“别靠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安斯艾尔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注定会输——”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赛德?”他轻轻问道。
  赛德的表情空白了片刻。而后他似乎被难以言喻的怒火填满了,而后睁大了眼睛冲着安斯艾尔强硬道:“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你!安斯艾尔!”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赛德看着他,状似癫狂道:“温室教养出来的无能之辈,你根本不是王权之下应有的产物!”
  “亲情、友情、爱情……那些软弱无用的情感,只会成为绊脚石。真正的王者才不需要一切会牵绊他、阻碍他前进的东西,”赛德怒吼道:“王者只需要杀伐决断,凛然高处,他只有铁血无情,才能战胜一切!”
  “那些东西……那些该死的东西……”
  他似乎正冥思苦想着用怎样的辞藻才能击溃安斯艾尔,就像当初在花车游行时击杀那个记者时开出那令他崩溃、令他昏厥的一枪一般,拿出个一击制敌的招数。
  仿佛只要眼前的人发疯崩溃,他的帝国就将仍旧归属于他,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屡屡生效的魔法此刻却失去了作用。安斯艾尔并没有被他的话语中伤,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复杂而又有一丝悲悯。
  看到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赛德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手脚发麻,而就在他想让安斯艾尔闭嘴的时候,反而是他因为对方的一句反问就乱了阵脚。神塔的风声瑟瑟,而安斯艾尔的嗓音在风声的夹击下显得有些虚无而遥远。
  他蹙着眉轻声问:
  “赛德,你难道从来没有被爱过吗?”
  那个瞬间。
  似乎遥远的时空有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正中眉心。
  原本因激愤的情绪而空空如也的脑海,瞬间被数不清的画面填满了。他想起幼时再怎么努力通宵完成课业,可是满怀期待去找到父亲时,等来的都只有他的失望和怒火:
  “你为什么这么愚笨——你明明是我的儿子,却哪里都比不上安斯艾尔?!”
  而他哭着跑回府邸时,母亲面对他的眼泪也只有怒其不争:“哭!为什么你只知道哭!明明你也是卡尔纳特的血脉,却连半分都比不上那个安斯艾尔——!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努力一点!”
  没有人在乎他是谁、他是怎样想的,他想做的是什么。他的人生是别人人生光彩之下的阴影,无论他付出再多努力也不会有人认可,只会看到他做得没有艾尔好。王室中的所有光环都被安斯艾尔占据,臣民敬爱他,父母疼爱他,就连赛德自己也觉得……安斯艾尔似乎天生匹称光明,从不会被黑暗夺取光芒。
  而他只在一次次否定当中把自己掩藏在黑暗之中,像是窥伺在暗中的蛇影。即便再不愿意承认,他是那么羡慕安斯艾尔,增恨着他给自己带来苦难的同时,又难以遏制地向往着他。
  ——没有人会不眷恋太阳。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在这种扭曲的嫉妒之中发疯、悲苦一生的时候,他听到了父亲的话。在难以拒绝的诱惑之下,他向对自己毫无戒心的艾尔下了药——让他变成了Omega。
  那次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认可,伯温森在狂喜之中迭声称赞他,说他“不愧为我的儿子”。
  那声期待已久的称赞,让他终于找到了对抗人生的唯一解。
  ——他不需要成为太阳,只需要把原有的太阳拖进沉泥里就足够了。
  可即便那么做,即便在他看来安斯艾尔已经彻底跌进了尘埃里了,可那些人依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唾弃他、指责他、放弃他,他们依然那样爱着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那天的漫天流火之下,看着那艘快行舰不顾一切地穿越过层层火线旋飞着直冲天际,护送着那座黑龙机甲离去的时候,赛德受到的震动超过了所有人。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牺牲到如此地步。
  从没有人那样对他。即便是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即便是父母也从没有给予过他爱,又怎么能希冀他学会爱别人。母亲到死前也一直叮嘱他要赢过安斯艾尔,父亲则为了自己的王位,不惜把所有的一切恶名都推到了他的头上。
  赛德的嘴唇惨白,不住地颤抖着,纷乱的心绪下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句“你胡说”在瞬间急转,成了他怒吼而出的:“我不需要!”
  “那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赛德双目猩红,持枪的手不断颤抖着:“我不需要那种软弱的东西——能捍卫王座的只有铁腕、暴力和鲜血,我只要他们畏惧我——!”
  可是他的虚张声势却逐渐被另一种情绪填满了——他是如此嫉恨又憎恶。为什么这世界上偏偏有一个人,他拥有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能令自己如此嫉妒。于是他的辩驳在中途变成了另一种愤怒,赛德看向安斯艾尔,突然道:“为什么你还能活下来?”
  “为什么你经历了那么多一切,还能活着?!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安斯艾尔!!”赛德的嘴唇因愤怒而不断发颤,他歇斯底里道:“你已经被放逐到了崩落星系,为什么你却还能从那个炼狱里爬出来!白乔死了!温羽泽死了!就连莉莉安也死了——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难道不羞愧吗?你难道不觉得你活着根本是愧对他们吗?你难道不应该去给他们偿命吗!”
  他尽可能想办法激怒艾尔,想看他愤怒、想看他痛苦,而不是现在这样,自己所有的攻击对他来说仿佛都不痛不痒。
  然而安斯艾尔看着他的眼中悲悯更盛,那种可怜他的眼神、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他不要回到那个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被正视的时候。所有人都该畏惧他,因他的话语而颤抖、战栗、痛苦,唯独不该是——
  赛德的崩溃最终破口而出:“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安斯艾尔!!!”
  不许可怜他!不要侮辱他!
  他猛然将枪口对上安斯艾尔,在声嘶力竭的吼叫中,他出于泄愤地朝着安斯艾尔扣动了扳机。
  而安斯艾尔一直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近乎枪响的同时,赛德发麻的手腕一痛,随即失力。安斯艾尔错身而过的瞬间,他身后那扇门彻底被轰烂,而赛德也被凌厉的一肘打得弯下了腰。
  他捂着肚子发出一声痛呼,枪被甩落在不远处。而没等他再伸出手,背后就有人反剪了他的双手,赛德随即无比狼狈地整个人被压趴在地面上。安斯艾尔在他背后居高临下,而赛德被他这样的姿态彻底激怒了:“放开我——安斯艾尔!!”
  他拼命地挣扎着。
  “赛德,你已经彻底输了——”
  “不,我没有输!”赛德抢断着否认,随即怒吼道:“我永远也不会输!!”
  “赛德,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人因我而死后,我还能这样活下去?”安斯艾尔死死压制住他:“因为爱予人救赎。我因他们的离去而痛不欲生,也因为他们坚定不移的爱而从不曾放弃自我,即便是为了他们,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这样的回答似乎刺痛了赛德,他咬紧牙关,挣扎的力度益发地大。然而安斯艾尔不为所动:“另外我要纠正你的一句话——羽泽并没有死。”
  原本剧烈挣扎的赛德定在了原地。
  “你以为诺里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加冕仪式的现场,因为帝国王都里还有幸存的史宾塞斯。”
  “想知道他们怎么能从那场你们认为万无一失的时空乱流中逃生——?”见到赛德错愕的眼神,安斯艾尔低声道:“说起来还多亏了你们在那之前的那场伏击。”
  “如果不是舰体中心因中弹失火而即将爆炸解离,他们也不会选择将星舰拆分解体——主舰毁灭在乱流之中,近乎化为齑粉。可逃生客舱却随着乱流漂泊搁浅,到了观测线边缘。”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们的所作所为都不会被全然掩盖。赛德。”
  “——闭嘴!”像是终于崩溃了似的,赛德吼道:“收起你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安斯艾尔!”
  赛德赤红着眼睛看着他:“你倒是干脆一点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赛德。”安斯艾尔冷冷地看着他:“但不是现在。你和你父亲的罪状都将在帝国法庭之上得到逐一审判,没有侥幸,也不会有冤屈。”
  “帝国民众将会亲眼见证那一切!所有的罪将被公正论处!所有被掩盖的真相终将公诸与众!”
  “——赛德·卡尔纳特!”安斯艾尔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我将会以此,来纪念帝国的新生。”
  *
  在那之后不久。
  随行的军卫包围了神塔,安斯艾尔目送那位歇斯底里发疯的暴君被近卫拖走关押。被急召来的医官对郑杨的身体状况进行了详细检查,在确认并无大碍后,将昏迷中的郑杨转入帝国中心医院进行诊疗。
  郑杨被急匆匆送下神塔,而安斯艾尔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外公的手被抽走后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他无数次幻想过的瞬间就这样降临了,与静谧无声的黄昏和高塔的风相伴。但站在当下,安斯艾尔心里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快意,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茫。
  他就这样一个人呆呆站在阁楼之上。
  过了许久后,远处有撞钟声响起,似乎是这里发生的一切被传扬了出去。宏大的钟声响彻整个王都,这一声声巨响震彻耳鼓,伏袭云霄,驱散了这座城池之上笼罩着的死亡阴影。
  ……赛德被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王都,原本还在负隅顽抗、寻找着赛德踪迹的加拉赫得知他被捕后饮弹自尽,他的残余势力也很快放弃了抵抗。王都被安斯艾尔势力所接管,流落他人之手许久的帝国权杖终于回归。
  随着战争的彻底终结的宣告,这座被死亡的阴云笼罩已久的城池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活力。所有人奔走相告、涌上街头,即便互不相识也彼此拥抱欢呼、呐喊高歌、乃至喜极而泣。
  而在黄昏的狂欢中,帝国的新君站在神塔之上,抬眼仰望着塔顶的那一小片天空。风和光一起从神塔顶上倾泻进来,光顺着他的脸颊弧度流泻,而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被风拂动的衣袍鼓起,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御风神隐。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夕阳在天边渲染血晕,一切有逐渐被浮露的夜雾倾吞,安斯艾尔才拖着僵硬的身躯慢慢转身。
  诺里不知道何时就站在了一旁的角落里,见他回过头来,微微俯首——似乎又回归了过去那个侍从的角色。
  “郑杨将军已经被全面检查,除了因为久遭囚禁有些营养不良,其他并无大碍。”
  “嗯。”
  “我在神塔楼下的一个小房间里发现了丽贝卡……她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
  “……嗯。”安斯艾尔看向诺里,反应过来后又迟钝地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他们两人就一言不发,诺里跟在安斯艾尔身后不远处,两人一前一后地从神塔之上慢慢走下。在这里的每一个步子,安斯艾尔都迈的无比认真,他们心知肚明这是什么——
  一场迟来的吊唁,一场迟来的送别。
  最终安斯艾尔停步在神塔底层的正中,倾泻的星光下怒放的黄金蔷薇将他包围,而随风曳动的蔷薇丛中,唯独他所在的地方是空无一物的。
  安斯艾尔抬头上望,似乎在标的神塔中的某个位置,而后轻声道:“是这里吧?”
  诺里许久没有出声。安斯艾尔等了会儿才听到他压抑的回应:“……是的。”
  安斯艾尔哑然了一瞬,而后下意识喃喃道:“……要有多疼啊。”
  这样的高度——即便在有无数次高空降落演练的他们眼中,在向下看和向上望时,也是会觉得脊背发凉的程度。可当时莉莉安又是怀着决绝的心情从那高塔之上一跃而下,在那之后的碎隙她又在想些什么,安斯艾尔此生都无法知道了。
  “莉莉安。”安斯艾尔最后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
  “对不起。”安斯艾尔垂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小声道:“哥哥回来了。”
  流动的风令周围的花簇微微曳动,仿佛是什么回应,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安斯艾尔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天空中空蒙的星雾,仿佛梦呓般出声道:“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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