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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真香定律(玄幻灵异)——王琅之

时间:2024-07-17 09:29:53  作者:王琅之
  此时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裹挟着纪由心,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嗓音颤抖:“是我做错了,是不是?”
  “是。”
  夏鸥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偏袒,而是直接又残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再心疼纪由心,在这件事上,也不能再去纵容他,纪由心需要去直面自己,包括他做错的事,哪怕那是出于他自己都没有认清的感情,他需要明白这些,否则只会离自己的真心越来越远。
  纪由心抬起头看着夏鸥,眼底是明显的无助:“我后悔了,姐,我真的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夏鸥抚着他的后背:“要不要去看看喻先生?”
  “可是他不会见我的。”
  他想起昨晚喻少闲说的话,那个人不愿意见他了,或许以后也不会再见他,一想到这个可能,纪由心就像被人攥紧了心脏。
  夏鸥却摸摸他的头,柔声劝说:“去吧,哪怕他不见你,但是你的心意,他会知道的。”
  不知多久的天人交战,纪由心终于点了点头。
  医院的隔离病房里,喻少闲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随便穿了件休闲西裤,靠在床头看书,经过昨晚和今早的干预治疗,他的信息素指标已经初步稳定了下来,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些病态,也暂时还不能接触外界,但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他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上去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实际上衬衫扣子只扣到了倒数第三颗的alpha,他面容十分英俊,s级的信息素环绕周身,让他原本潇洒风流的气质有些不可亲近。
  薛玉京长腿随意交叠,向后靠在椅子上,咬了一口苹果:“当着韩文述的面拒他侄子的婚,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不留情面了?”
  喻少闲瞥了他一眼:“是他们妄想过度,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竟然想干涉我的婚姻。”
  薛玉京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坚定的不婚主义,没想到啊,竟然为了一个omega连家族身份都不顾,现在还搞成这幅样子,啧……”
  “不过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毕竟你爸一天不松口你就一天不会好过,我劝你啊,既然和这个omega适配度这么高,不如直接坦白算了,喻叔叔估计看在你们百分之百的适配度上,不会再坚持的。”
  喻少闲不理他的嘲笑,只说:“我不会用这种方式。”
  “我会用另一种。”
  薛玉京揣摩着他的心思,忽然凑近:“不会吧,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你母亲一族和容家可是世交,你这么做,不怕你妈飞回来抽你啊?”
  喻少闲指尖划过书脊:“我会处理好。”
  薛玉京还想说什么,便听一个beta医护人员敲门:“喻先生,外面有一位纪先生来看您,因为对方是omega的缘故,现在并不方便安排你们见面,您是否要与他通话?”
  “见见见,怎么不见?”
  薛玉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大声道:“我可要看看是何方天仙这么大魅力,把我们大影帝迷成这样。”
  医护人员看着喻少闲,只见他方才翻动书页的手停了下来,本就俊美高冷的脸神色凝住,半晌,才低声道:“让他回去吧。”
  “好的。”
  医护人员答应一声出去了,薛玉京明显十分扫兴,喻少闲却懒得搭理他,垂眸用手机发着消息,似乎确认了什么之后方才抬起头,将手机扔到一边。
  病房外,医护人员态度很好地和纪由心说:“抱歉纪先生,喻先生现在不太方便见人,要不然您还是先回去吧。”
  纪由心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咬了下嘴唇:“他还好么?”
  “喻先生的身体状况已经平稳下来了,您不要担心。”
  “好,谢谢。”
  纪由心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薛玉京站起来走到窗前,半晌忽然“呦”了一声:“你们家大明星好像走了。”
  他捏着下巴点评:“我之前在广告牌上看过他,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你神魂颠倒的。”
  不知何时,喻少闲也来到了窗前,这里是三楼,能够清晰地看到纪由心从大门走出来,从来挺直的脊背和高昂的头此刻垂落着,背影十分落寞的样子。
  他的手抚上冰冷的玻璃,眼底一片漆黑。
  薛玉京观察着他的脸色,不怀好意道:“心疼了是不是?”
  后者直接扯上窗帘:“这不关你的事。”
  之后重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薛玉京却不依不饶:“我有时候是真不理解你,硬要说的话我倒是很赞同纪大明星的处事方式,你说你昨天直接把人一标记,不什么都解决了?何苦现在还要为了对付家里费这么大力气?”
  喻少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轻挑了眉尖:“虽然我对绝大多数的omega信息素都不敏感,但不代表我闻不到,带着刚和人鬼混过的味道看望一个处于信息素紊乱期的病人,真是十分不不礼貌。”
  “诶你这人真是。”
  薛玉京一脸悻悻,忽然眼睛一转,摸摸后脑:“我看某些人是嫉妒我温香软玉在怀,自己连喜欢的omega都搞不定吧。”
  喻少闲一本书丢了过去。
 
 
第062章 
  薛玉京闪身躲开, 护士又在外面敲门:“喻先生,您的父亲来了。”
  刚刚还吊儿郎当的薛玉京立刻正襟危坐,甚至扣上了一颗扣子, 握拳清咳一声:“那个, 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之后也不等喻少闲说什么, 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出了一道门, 迎面撞见喻楚天,他小学生似的叫了声:“喻叔叔。”
  便逃命似的从第二道门离开。
  喻楚天进了隔离病房的时候, 喻少闲拿起了另外一本书在看, 他脸色阴沉:“你是怎么回事?”
  喻少闲眼都不抬:“意外。”
  “什么意外让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看是你和那个omega在一起胡作非为才会这样!”
  喻楚天火冒三丈, 病床上的人却根本拿他当空气,他深吸一口气, 沉声问:“你标记他了?”
  喻少闲抬眼看看他父亲, 这位大院长的思维明显陷入了另外一种不堪的揣测,只好道:“没有。”
  “那就好。”
  喻楚天松了口气,下达命令:“之前你在韩文述面前表现无礼, 好在人家不和你计较, 容楚也很体谅你, 我和他父亲商量之后,都觉得你们的订婚日期放在六月很合适, 你出院之后带上礼物去容家道个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抑制剂过量对身体的损害你应该不用我多说, 如果你早点按我说的做,就不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喻少闲的手指捻了捻书页, 突然笑了:“爸,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年底,是你的入阁选举吧?”
  喻楚天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喻少闲放下书,手支床铺半坐起身:“您想让我和容楚结婚,到底是担心您儿子的身体,还是想在选举之前,通过联姻给自己带来一些优势?”
  “你混账!”
  喻楚天指着他勃然大怒:“你就是这样揣测你父亲的?”
  喻少闲冷笑:“我并不想做这样的揣测,只是这些年来,您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但是如果您坚持要我和容楚结婚的话,只怕您的选举结果,未必如您的意。”
  “你!”
  喻楚天怒极,周身不可控制地释放出信息素,同样都是s级的alpha,若放在平常,喻少闲绝不会落在下风,此时却因为刚刚经过信息素暴乱而有些抵抗不住,手握住床沿,额头渗出汗水。
  喻楚天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与此同时,病房里的信息素监测设备发出警报的声音,他却恍若未闻:“如果你当年听了我的话,选择继承我的事业,我或许还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可是现在,一个戏子,也敢威胁我?”
  “收起你的狂妄,我是你父亲!”
  喻少闲脸色发白,咬牙道:“那您可以期待一下。”
  “好。”
  监测仪器的断断续续的警报转为刺耳的尖鸣,医护人员从外鱼贯而入,见此情况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喻楚天似乎才想起这是在医院,收敛起信息素后退,就在踏出房门之前,他转身站定,觑着病床上的喻少闲冷冷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情,如果时间重来,我宁愿没有生过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大步迈了出去,重重摔上了门。
  喻少闲脱力跌落床上,面白如纸,医生连忙上前查看,又让人给他打了一针缓和药剂,监测仪器的数字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自从从医院回来,夏鸥看着纪由心情绪明显低落,经常丢了魂儿似的,眼看着就要毕业,学校的课业压力越来越紧,纪由心不仅要应付日常的工作,还要写论文,准备毕业作品,整个人快速地消瘦下去,连贺知常都担心起他的身体来。
  夏鸥想办法推掉了几个工作,给纪由心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让他回家休息。
  夜深人静,纪宅的二楼。
  纪由心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是他完成了一半的论文,桌子左上角点着一盏台灯,右手边横七竖八散落着几本书,杯中咖啡袅袅散发着热气。
  看着那些艰涩复杂的戏剧理论名词,纪由心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咬着笔杆不一会儿就开始走神,坐了半个小时愣是没写出一个字,他把电脑向前一推,人向后靠,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喻少闲在就好了。
  这段时间他经常会想到喻少闲,排练作品的时候,工作的时候,写不出论文的时候,如果喻少闲在,一定会耐心地教他,不厌其烦地指出他的问题让他修改,而不是每次都要被贺知常骂。
  哪怕喻少闲什么都不做,只要他能陪着自己,那也很好。
  喻少闲质疑他的喜欢只是一种依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从来不会这样依赖别人,哪怕是陪伴他十几年的夏鸥,哪怕是他母亲。
  纪由心摸摸后颈腺体的位置,临时标记的信息素气味已经越来越淡,几乎就要消失了,这让他十分心慌,好像临时标记一但彻底消散,自己和喻少闲之间仅剩的一点牵绊就会随之消失,而那个人再也不会愿意来自己的世界了。
  都这么久了,喻少闲的身体有没有完全康复?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真的好想喻少闲……
  反而是分开的这段时间,纪由心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才发现和喻少闲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人对他几乎绝对的纵容和爱护,他不相信喻少闲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但凡他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都这么久了,有没有消气一点?
  纪由心摸出手机,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喻少闲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一瞬间,纪由心鼻子一酸,委屈得快要掉下泪来。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电话那边也没有人说话,只是一片空白音趁得寂静的深夜越发寂静。
  另外一边,喻少闲听着同样的空白音,心头一窒。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叹了口气,刚想开口,电话却被切断了。
  喻少闲闭了闭眼,轻轻摇了摇头。
  手边的笔记本上,是贺知常发给他的纪由心的半成品论文,还有一大段吐槽。
  他看着那明显凌乱且不知所云的论文,好笑地想,不管怎么样,某人在理论上,还是差了一大截,但是在贺知常的魔鬼训练下,混个毕业问题应该不大。
  喻少闲把自己的修改意见发给了贺知常,内容细化到了标题的结构以及用错的标点,想想又打了一行字:让他慢慢来,不要对他太狠。
  贺知常直接发了个白眼。
  合上电脑,他下意识地看向阳台的方向,纪由心在的时候,最喜欢扯个毯子在阳台上睡午觉,美其名曰自己在补钙,不由得轻笑一下,又收敛了唇角。
  明明纪由心赖在他家的时间并不长,房子里却好像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都是那次在剧组,纪由心红着眼说他只会凶自己,喻少闲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对他太严厉了?
  纪由心不爱惜自己,想用标记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是真的很生气,可这不代表他就不心疼了,不代表他会对纪由心的难过无动于衷。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不在身侧便会想念,心存怒意仍旧挂牵,他也不能免俗。
  也不愿意免俗。
  纪由心挂断电话之后,走出了房间,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温璈刚刚结束一个跨时区视频会议,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却看到纪由心坐在那里,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问:“宝贝,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纪由心转过头,看向他母亲的眼里一片茫然:“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情,让一个人很生气,该怎么办?”
  温璈摸摸他的头:“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纪由心点点头,温璈想了一下,问:“你有试着和他道过歉吗?”
  纪由心额头抵着膝盖:“他不愿意见我。”
  温璈的手在他后脑摩挲:“我们都会做错事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很重要的人,有时候,越是看重,就越是不知所措,越是想要接近,反而会刺伤彼此,人就是这样一种很笨的生物。”
  “所以面对不可挽回的错误,我们所能做的,只是真诚地道歉,尽力地弥补,然后把选择权交给你伤害的人。”
  纪由心不安道:“那他会原谅我吗?”
  “不要想这些,由心,先做你应该做的。”
  看着小儿子的神情,温璈敏锐地意识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纪由心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吗?”
  纪由心本想说是,想起喻少闲的话又硬生生吞了下去,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以为我是,可他说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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