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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来自X的信(近代现代)——楚执

时间:2024-07-17 09:28:52  作者:楚执
  宋时暄个子不高,被这么一按,不得不低下头,有点炸毛。
  “我没有不高兴……别摸我头。”
  江颂接过甜筒,他看向另一边,温黎那边很热闹,对方一回到人群中就会成为焦点。
  “温黎,还有你,辛苦你了,你还帮了我们忙,真是多亏有你。”
  “这是最后那两位小朋友让拿给你的哦,小礼物,你收下吧。”
  温黎:“谢谢。”
  五点太阳落山,他们要返回校车了。
  江颂舔了下甜筒,甜味儿在唇齿之间蔓延开,他跟在队伍后面,另一只手里提着奶茶,口袋里还有温黎给的水,要拿不下了。
  他找了角落的座位坐下来,直生生地盯着甜筒看,直到一道阴影落下来,低沉的嗓音轻轻落在耳边。
  “江颂,我可以坐这里吗。”
  江颂目光这才从甜筒上移开,他看向温黎,点点头,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黄毛坐到了前排的位置,而温黎的位置也被占了。
  座位都是随意坐的。
  平常没有人愿意主动坐他旁边。
  “有些同学啊,别那么着急放学,周六日回去要写社会实践报告……周一要交上来。”钟轲说着,特意看看黄毛,有些孩子抢前排的位置就是为了早走。
  不知道早走一秒钟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听说要写社会实践,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江颂。”身边人喊他。
  他眼睫扇了扇,随着校车缓缓地开始行驶,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幻,夕阳染红了一片云彩,投射出余晖洒在窗面上。
  “……这个给你。”很轻的一句。
  那双深褐色的眼一并染上落日的色彩,有时显得过分深邃,盯着人看时融化其中。
  他的心随之提了起来,看了看温黎提着的包装盒,是小朋友送的甜品。
  ……
  江颂回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江琳和李颂文都还没有回来。
  他提盒子提了一路,到家时才打开,里面是精致的小蛋糕,做成了八音盒的形状,鲜花和乐符点缀其上。
  中间是一个天使形状的小人儿。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从沙发上坐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角落的保险柜打开,里面放了一张已经过期的演奏会门票。
  水瓶子放进去,和票据挨着,他盯着看一会,又回到客厅,把蛋糕放回包装盒里,提着一并放进保险柜。
  保险柜的门关上,空气安静下来,现在是夏天,蛋糕会化掉。
  江颂于是又打开柜门,把蛋糕拿了出来。
  他在这边来来回回的忙,江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颂颂啊,叮当叮当干什么呢?妈妈买了莲藕回来,今天晚上吃莲藕汤怎么样?”江琳一边把买的菜放下来,抽空看一眼儿子,发现江颂脸颊边沾着奶油。
  “在吃什么呢?今天的社会实践怎么样?”
  江琳不知道儿子吃了什么,也没看到蛋糕盒子,看样子是连盒子一起吃了。
  江颂没有回答问题,慢吞吞地去了洗手间洗脸,脸上洗的干干净净,从洗手间里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江琳清洗莲藕,速写本上画了一个八音盒蛋糕图案,已经被他吃掉的蛋糕。
  “妈妈,今天同学送了我蛋糕,被我吃掉了。”江颂突然开口。
  江琳在厨房里忙碌,水龙头的动静哗啦作响,她还是捕捉到了儿子的话音,大概知道了是什么回事。
  以前没有听江颂提起过班里同学,这是第一次,原本还一直担心能不能交到朋友,现在看来在慢慢变好。
  “那很好呀,宝贝,那你有没有送同学礼物……我们可以一起买礼物还给他。不能平白要别人的东西。”
  江颂闻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已经送过了。送了吊坠给温黎。
  还送过牛奶。
  演出门票他不舍得去看,被他藏起来了。
  “他经常,给我东西。”江颂强调,掰着手指数了数,已经好几回了。
  “好朋友之间就是这样,那你以后也对他好点就可以了……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可以送他。”江琳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是上次的同学吗……温黎?”
  江颂没有回答,回想起今天温黎帮他拧冰水,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存钱罐拿出来,倒出来里面的存款。
  要买颜料和画框,没有多余的钱。
  可以。帮他做什么呢。
  在他思考的间隙,厨房里飘来饭香味,随着“咔哒”一声,李颂文提着东西回来了。
  “颂颂——”李颂文进门就喊人。
  江颂听见了,躺在床上没有动,厨房里,江琳炒菜的动作顿了顿,空气中安静下来。
  “颂颂啊,出来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爱画画的小朋友要不要颜料。”
  听见颜料两个字,江颂这才慢吞吞地起来,他推开门,江琳正好端着菜出来,“颂颂,盛饭吃饭了。”
  话是跟他说的,江琳看都没看李颂文一眼,李颂文也只跟他说话,从一边的袋子里拿出来了几瓶颜料。
  “爸爸今天发工资,特意去了一趟画材店,这是人家说的很好用的颜料,给你买了一套……你看看。”
  江颂看了眼,是他平常不会买的名贵颜料,记不清上次李颂文给他买颜料是什么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
  “这个,很贵。”江颂低声说,他看着李颂文,漆黑的眼底一片平静,颜料并没有立刻拿。
  “爸爸,可以给自己买。”他的颜料自己打工的钱能够负担的起,不用找家里要钱。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现在能赚钱了,你是我儿子,我给你花钱理所当然。”李颂文脸上涨红,语气有些不耐烦。
  江琳“砰”地一下把盘子放了下来,“你不能好好说话,凶儿子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凶他了?我跟我儿子说话跟你有关系吗……你还回家干什么?这个家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你当着儿子的面在说什么呢……李颂文——”
  “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还怕人说!?”
  江颂在原地站着,两人的声音化成了尖锐的针刺,他手指稍稍地蜷缩,想要说什么,嗓子被堵住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整个人化成了一张苍白的纸张。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把自己藏起来。
  讨厌。这样的自己。
  讲不出来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
  只会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颂颂啊……颂颂………”江琳注意到一旁的儿子脸变得苍白,连忙晃了晃人,上一秒还好好的,她着急起来,“颂颂啊……看着妈妈,别着急,好好呼吸。”
  “爸爸妈妈没事,别难过,来看看妈妈,妈妈好好的呢。”
  李颂文面上压抑着暴躁,视线在一旁的少年身上晃过,越看对方这不争气的样子越觉得烦躁,忍着一句话没说。
  “砰”地一声,门被用力关上,震碎了窗台上的花瓶,装着雏菊的花瓶应声而碎。
  “颂颂——”江琳捧着江颂的脸,发现江颂眼珠子缓慢地转动,这才松口气,顿时眼角通红,把人抱进了怀里。
  “爸爸妈妈吵架和颂颂没有关系……儿子,别难受了,你这样让妈妈怎么办……”
  和他没有关系。
  手背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砸下来,是母亲的眼泪。他眼睫细微地一颤,手指迟缓地动了动,想要动作,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只能被动的任由江琳抱着他,嘴唇挪动了片刻,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哭。
  因为他不会讲话。
  看起来很不正常。
  对不起。
  他想为江琳擦擦眼泪,希望母亲不要为他难过。
  出门的父亲,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没有胃口吃饭,只吃了一些饭菜,灯光映出江琳的身影,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漆黑的房间,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张了张嘴巴。
  妈妈。
  他想象着发出声音,镜子里的自己却嘴唇没有张开半分,他低头摸摸自己的嘴唇。
  每当他要开口的时候,耳边响起尖叫声和喊叫声,化成恐惧争先恐后地将他埋没,让他的胸腔嗓间悉数被堵住,头晕目眩难以开口。
  镜子里的少年面色依旧苍白,皮肤几近脆弱的透明,他张了张嘴,嘴巴张开,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讲不出来话。
  沉默的浪潮悉数把他淹没,推他进无边无际的深渊将他埋葬。
 
 
第15章 
  想见他。
  不知该以怎样的理由。
  梧桐树的绿叶绿荫荫一片,挥洒着光线从枝头散落,落在楼下少年的肩头。
  微风轻轻拂过,这几天没有那么热了,他趴在栏杆边,眉眼轻轻地往下压。
  “江颂,你在看什么呢……喂,要去换衣服了。”黄毛路过走廊瞅一眼,抓到了人,拍了拍江颂的肩膀。
  拍了两下,江颂毫无反应,黄毛凑过去说,“你最近总是往下看,是这树上有什么东西吗?”
  “美术生是不是和我们的眼睛不一样。”黄毛比了下自己的眼睛。
  江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没有理会黄毛的话,看着那道身影融入树影之中,他才收回目光。
  夏天。很热。
  五彩斑斓的人影争先恐后地下楼,江颂摸了摸自己喉咙的位置,喉咙干涩无力,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偶然间隙的开口,良久漫长没有尽头的沉默,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
  换衣室男女分开,早去的男生已经换好了。江颂的位置在最角落,打开衣柜,里面是洗干净的运动服。
  “江颂,你一会要不要跟我去打羽毛球。”黄毛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副羽毛球拍。
  江颂把运动服拿出来,角落里有几本没看完的书,他把书一起拿出来。
  “高中生作文大全……江颂,你上课就看这个。”
  黄毛一直在耳边絮叨,自从上次之后话更多了起来。江颂闻言稍转过去,静静地看着黄毛,眼睫稍抬,他一看,黄毛自动按了消音键。
  “好啦,好啦,我不讲了,你不想去就算了。”
  黄毛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三两下换好了衣服,合上柜门一气呵成,飞快地溜出去了。
  “还有同学没还完衣服吗?怎么这么慢呢?”体育老师在门外催了半天,学生稀稀拉拉的往外走。
  “测个跳远之后自由活动。”
  “吁——”口哨声响起。
  “温黎,上完课要不要去看电影,重映的降临……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程飞已经买了票了,从口袋里拿出来两张票。
  “你不去我就去约上次看见的小松菜奈。”
  温黎没有在人群中看到某人,视线下意识地侧过去,看向换衣室的方向,快到集合时间,某人才换完衣服从换衣室里出来。
  怀里抱了一本厚重的书。
  普通的运动服,白色的棒球服和白色短裤,配上运动鞋,很简单的搭配,有人穿上很合适,像是一株沉寂渲染的苍白白烨树。
  黑色发丝遮住额头,他有一双柔软清澈的双眼,沉默地在人群之中隐身,偶尔会抬起眼眸,倒映出一片清许。
  为什么总是会想到白桦树。
  因为每个人的生命尽头都有一棵白桦树。
  “……不去。”温黎目光轻轻地掠过去。
  “来,测立定跳远。一二三四——跳两次,以高的那次算成绩。”体育老师又吹了一声口哨。
  测完的同学基本上自动解散了,总共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一二三,进球。”绿荫的草坪上,排球从球网贯穿,温黎掀开发丝,眉眼转向不远处小小的人影。
  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从下颌线滴落,艳丽的面容一并染上潮色,添了几分律动的气息。
  不远处,某道人影坐在阴凉的树下,在那里看书看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瘦弱的躯体仿佛一碰就碎。
  “温黎,去买水吗?”身旁的同学问。
  程飞一个球飞进了对面的球网,扭过来说,“温黎,帮我带瓶冰水。”
  从操场到小卖部五分钟的路程,小卖部的货架陈列着各种食物饮品。温黎拿了两瓶冰水,路过甜食货架,上面排列着兔子形状的巧克力。
  想起来某个人。
  结账的时候多了两份巧克力。
  操场上。
  江颂在纸上写写画画,画了一半奔跑的少年姿态,又在另一边的空白上练习遣词造句。
  班长。我可以提前离开吗。
  班长,我有事情,可不可以提前走。
  可不可以提前五分钟。
  写下来又划掉,最后组装在一起,变成一张小纸条。
  班长。我有事情,可不可以提前离开五分钟。
  江颂捏紧了小纸条,他在人群中找乐明月的身影,乐明月在那边和班里女孩子打羽毛球。
  他盯着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对方一个人的时候。
  “………”他放下书去找了人。
  原本跟在乐明月身后,他还在踌躇怎么喊人,乐明月听见了动静,扭头看见了他。
  “……江颂?”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颂把掌心里紧紧攥着的纸条摊开,眉眼垂下来,不敢去看乐明月的眼睛,某种情绪充斥着他,他人的目光总是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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