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女孩在他右手边坐下,朝他笑了一下。
聆夏认出她来:“张欣媛,是你。”
张欣媛又惊又喜:“你还记得我?”
“当然,怎么会不记得副班。”
张欣媛露出几分释然:“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觉得特别高兴,聆夏,祝你和你家属白头偕老。”
这句祝福有些突兀,聆夏和她碰了下杯,略带意外地道谢。
张欣媛压低声音说:“我是做金融的,这几年……看了些你的消息,希望这样说没有冒犯到你。”
聆夏瞬间明白过来,她八成看过关于宋嘉北的传闻,难怪这里人人都面色怪异。
他没有隐瞒的意思:“没事,不过做金融的,应该要多关注财经新闻吧,花边新闻没什么用,还是少看为妙。”
语气有几分打趣,缓解了张欣媛的紧张。
她不好意思:“我不是刻意搜的。”
“我明白。”
每个人都有窥私欲,在座的哪个都和她一样,只是没有她诚实而已。
张欣媛说:“总之,虽然我们没有联系,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的,聆夏。”
聆夏忽然蹙眉道:“其实我……”
他话音未落,班主任起身招手:“这里,快过来。”
包厢门口,有个修长的身影走过来,聆夏侧目看去,顿时僵在原地。
张欣媛问:“你要说什么……等等,我的天,谢、谢元熠?!”
包厢轰的炸开了锅。
“我眼睛没花吧,这是那个大明星?他怎么来了?”
“我操,老班花了多少钱,居然能把他请来。”
“我看花钱是请不来的,啊啊啊啊我要问他要签名!”
不止他们,聆夏也露出震惊的表情,他没想到谢元熠会突然出现。
对方对上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颇含挑逗意味。
聆夏被呛着了。
他想干嘛?
班主任径直走过去迎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元熠谢先生,上次去我们学校,赞助建设了一个体育馆,还购置了很多基础设施,很荣幸谢先生今天愿意过来,大家快热烈欢迎。”
桌上响起掌声,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是捐款的,他这么有爱心啊。”
“他们这种人捐款都是作秀,也就你们这些小女生信。”
“得了吧,你就是妒忌人家长得帅。”
徐冽疑惑:“他为什么会来我们同学聚会?我靠,上次他和聆夏好像很熟的样子,不会真有点关系吧。”
旁边的男人:“什么什么,快仔细说说!”
李旭丹忍无可忍,把孩子塞进他手里:“徐冽,你儿子尿了,去厕所换尿片!”
小孩哇地一声哭了,其他人看过来,徐冽面红耳赤,赶紧抱着孩子去盥洗室。
班主任邀请谢元熠去主座,他却拉开聆夏旁边的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班主任尴尬:“哎,这、这不合适,你要不跟我换个座?主要是我没想到你会来,你之前也没给回复,或者让服务员在我旁边加个椅子……”
谢元熠看都没看他:“不用了老师,你坐你的。”
他盯着聆夏,用脚碰了碰他的椅侧:“这位不介意就行。”
聆夏对他的小动作心知肚明,无奈道:“老师,你回去吧,他就坐这里。”
谢元熠开心了,嘴角翘得老高,班主任只得走开,去挨个桌子张罗敬酒、招呼大家吃菜。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着,时不时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聆夏专注地夹菜,没去看旁边的人,哂笑:“你还真是钱多闲的。”
谢元熠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吊儿郎当地回答:“就是钱多,你咬我?”
聆夏面露忍耐,听见他又说:“别发火,这么多人盯着呢。”
“……”倒是把他摸得一清二楚。
谢元熠说:“其实也不止是闲的,我去那所小学的时候,顺带去了趟一中,想看看你以前学习的地方,体育馆是有点老旧了,学生们应该很喜欢新篮球场。”
聆夏侧目看过来,只见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模样带着认真。
“毕竟我上学的时候,在室外打篮球被晒脱了皮,还是室内舒服点。”
聆夏轻哼:“那我替他们谢谢你。”
“不客气,一个场馆换一顿饭,值得。”
“……”
张欣媛看着他们,小心地插话:“聆夏,他们要来敬酒了,你吃点东西垫垫吧,这个羊肉汤很好喝,要不要来点?”
聆夏没来及说话,谢元熠便替他说:“他不吃羊肉。”
说着,起身盛了碗猪肚汤,顺手放在他面前,张欣媛的眼神变得古怪,仿佛明白了什么。
谢元熠皱眉问她:“你刚才说,谁要来敬酒?”
这时,一帮男人走了过来,手里都端着酒杯,聆夏无奈道:“我们班的传统,班干不能拒绝敬酒,他们喜欢灌人。”
他拿起分酒器,往小杯里面倒上白酒。
有人醉醺醺地凑上来:“班长,来,我干了你随意!我上学那会儿老崇拜你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谢元熠“啧”了一声,对这种酒桌文化,满脸写着不耐烦。
聆夏刚要举杯,被一只手夺走了酒杯。
谢元熠满不在乎地说:“他要开车,我替他喝了。”
“你等等。”
“那可不行。”
聆夏和那人同时开口,男人赔笑:“谢总,这不合规矩。”
谢元熠讽刺:“白纸黑字的规矩?谁规定的,哪一年开始实施的?规矩里有没有明确写着,不能找人代喝?”
他嘲讽能力一流,堵得那人满是尴尬,进退不得。
谢元熠没多废话,直接仰头灌了,指着他道:“你也干了,赶紧的,磨磨蹭蹭,是不是个男人。”
一连串操作,咄咄逼人,行云流水。
那人顿时脸色通红,只好把自己那杯干了,讪讪地点头离开,他后面几人见状,都不敢再上来敬酒。
他们刚走,谢元熠急忙扇风:“我靠,辣死了,有没有可乐,快给我来一口。”
聆夏又心疼又好笑,把自己的可乐递给他:“你不能喝逞什么能。”
谢元熠喝不惯白酒,一口气把可乐全灌了,酒精飞速开始上脸,衬得他俊脸发红,愈发丰神俊美。
“我就要喝,他们算什么东西。”他嘀咕。
聆夏看了看他的耳朵,觉得他已经有点醉了,便对张欣媛说:“我先送他回去,你帮我和老师他们打声招呼。”
张欣媛理解地点头:“你去吧,他这样被拍到不好,我会跟他们解释的。”
聆夏把人拽起来,从后门溜走。
谢元熠还在不停地说:“来啊,有种一起上,看我不把他们喝趴。”
聆夏撑住他,吃力道:“就你这样,能喝趴谁啊。”
他们跌跌撞撞地走到停车场,聆夏喘着气说:“太重了,谢元熠,你先自己扶着墙,我要倒车,你行吗?”
谢元熠犯迷糊:“你说谁不行?”
聆夏翻了个白眼,跟醉鬼真的无法沟通,他摇头:“真是太菜了,你下次还是别喝酒的好。”
他转身向车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到,整个人反转过来,背部用力抵在车上。
火热的躯体贴上来,谢元熠的气息裹挟着酒气,将他从头到脚笼罩,一个更为可怕的部位顶住他,同样身为男人,聆夏当然知道那什么,蓦然瞳孔紧缩。
谢元熠捏住他脸颊,逼迫他看着自己:“聆夏,你说谁不行?”
第30章
喝醉的男人有多危险, 聆夏当然心知肚明。
他别开脸挣扎:“谢元熠,你别犯浑!”
然而这种反抗微乎其微,谢元熠轻易地把他的脸掰回来, 酒精味萦绕在呼吸间, 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如同野兽般带有浓重的侵略意味。
他轻拍聆夏的脸颊问:“还说不说了?”
聆夏被那里顶着腰,窘迫到满脸通红, 几乎头皮都要炸了,第一次感受到谢元熠对他如此强烈的渴望。
他喘着气暂时服软:“……不说了,你先松手!”
谢元熠看了他一会儿,才哼唧着撒手,当他放松钳制的瞬间,聆夏往他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他痛呼一声, 躬下身去。
聆夏搓着被捏红的脸, 上面印着清晰的指印, 冷冷道:“别耍酒疯,上车。”
要不是看他帮忙挡酒的份上,这家伙可能已经变停车场流浪汉了。
谢元熠被踹之后老实了许多, 踉跄着坐进副驾, 聆夏面无表情地开车,被旁边火辣辣的视线注视着。
在一个红绿灯前,他终于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别看了,头不晕吗?闭上眼睛睡觉。”
谢元熠整个人侧身朝他,摇头:“不晕,不困。”
“那你看别处, 别看我,影响开车。”
“不行, 你好看。”
聆夏憋了口气,在心里默念,不要跟他计较,忍住别动手。他担心谢元熠回家会被拍到,于是带他去了自己家。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人弄到楼上,别看他是个醉鬼,进门后倒是轻车熟路,甩掉鞋子直奔洗手间说要洗澡。
聆夏怕他溺水,不停拍打洗手间的门:“开门,谢元熠。”
他在门外说:“你喝了酒不要泡澡,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洗,听见了吗?真晕了?”
话音刚落,门被拉开一条缝。
谢元熠浑身湿透,头发蜷曲地贴着脸,他下半身围了条浴巾,水珠顺着胸肌滚下,模样性感又懒散。
他单手撑着门,全然不复刚才的烂醉,上下打量聆夏:“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聆夏恍惚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现在这幅清醒的表情,哪是醉酒的样子!
他眉头皱起,第一次没忍住:“你他妈……”
谢元熠拨了下他嘴唇,打断冒出来的脏话,湿淋淋的指尖在唇瓣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他笑眯眯地说:“不忍心装了,万一你真羊入虎口怎么办,注意素质哦,聆总。”
砰地一声,浴室门重新关上。
聆夏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
谢元熠洗完澡,穿着浴袍鸠占鹊巢,把自己当主人似的躺在主卧的床上。聆夏冲澡出来后,看见的就是他睡袍散乱,单手枕着头,好整以暇地等待,那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聆夏蹙眉:“起来,去客房。”
谢元熠马上露出疲态,连声拒绝:“客房的床板太硬,我睡不惯,啧,头好晕。”
他的脸色仍有些发红,酒精确实还是上脸了,聆夏想起那杯酒,叹了口气,“那我去。”
他转过身,却被抓住手腕拽了回去。
谢元熠说:“这不公平,你喝醉的时候,我可是陪了你一整晚的。”
聆夏遭遇道德绑架,一时语塞。
他趁机说:“你就睡这里吧,我又不会做什么,都是男人,你还害怕不成?”
主卧室的灯比较昏暗,聆夏在他说话的时候,往他那里瞥了眼……好吧,看不出来了,估计是冲了冷水澡,已经消下去了。
他不情愿地躺下,用枕头摆了个分界线,说:“你往那边去点,别挨着我。”
谢元熠被嫌弃,也不恼火,仿佛能一起睡已经很满足了。
聆夏折腾了几个小时,头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口渴醒过来,月上中天,屋内一片漆黑。
他想轻手轻脚地下去喝水,扭头却发现,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谢元熠不见了。
聆夏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这个点他能去哪儿?
27/44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