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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古代架空)——广木非青

时间:2024-07-16 11:08:26  作者:广木非青
  他没办法忍受自己半生的谋划落空,事已至此,他只能妥协,“你还有什么条件?”
  拓跋枭露出胜利的笑容,看陆弘的表情,大概是觉得,他想要大崇的皇位吧。
  拓跋枭,“大崇皇帝别多想,我的条件很简单。”
  他没想过让陆弘禅位于他,他才不要从陆弘手中接过皇位,要也是要自己亲自打下的。
  更何况登基这种事情,不是说你的屁股坐上去就可以了,现下的威胁与交易只适合报仇,并不能服众,不展示北疆的实力,真正的攻陷大崇领土,那么各郡县想自立为王的蠢货,不会少。
  所以他从未打算以此结束这场战争,自欺欺人的成为天下之主,此行不过为他的哥哥报仇雪恨,之后,他会带军覆灭皇城,继续南下,给陆棠鸢一个真正心服口服,安稳统一的北疆。
  “你丢了兵器,卸甲爬过来,行至我脚下,我便把陆启正还给大崇!”
  他朝着大崇方喊话,言罢,陆红身后的士兵开始骚乱,身侧的副将也出手阻拦,一国皇帝爬行之敌军脚下,这是比战败更屈辱的事情。
  他耳力好,能听出些对方的只言片语,大概是在劝陆弘,舍弃陆启正,与北疆一战。
  真可惜这些有鸿鹄壮志的将士们,你们的皇帝不是懦弱,也不是注重亲情,更不是慈悲善良,他只是极度的自私。
  人越到晚年,越会被亲缘关系牵绊,或许年轻时,陆弘把皇权看得比爱人与孩子更加重要,如今皇权已叫他疲惫厌烦,曾经执着的山河社稷也成了他手下的流沙,可以被挥手散去。
  在大崇将士的嘈杂声中,陆弘丢掉了手中佩剑,翻身下马,面对着自己的将士们,“即刻,朕传位于爱子启正,自贬为庶民,不再是大崇皇帝,不再是皇室一脉!”
  他闭上眼睛,不去听身后的挽留抑或谩骂,他舍弃掉了自己一生追逐的尊贵,保留了大崇皇室最后的体面。
  重甲片片坠地,扬起阵阵黄沙,那是他丢掉的尊严,碾碎的贪婪,他这一生唯一一点的善意,留给了他与薛仲元的孩子。
  他不像陆棠鸢,战场风沙里长大的,皇宫的锦衣玉食,把他的皮肉养的刁钻,再加上上弦蛊虫的摧残,在冷硬的黄沙地上爬行,膝盖与掌心都传来钻心的痛。
  慢慢的,黄沙里留下扭曲的血迹,慢慢的,爬行变成了匍匐。
  在指尖触碰到拓跋枭马蹄的那一刻,他耗尽全身力气抬头,“你要…说到做到…”
  拓跋枭勒马退开几步,自己的马儿都嫌弃地甩了甩蹄子,“当然。”
  他抬手示意后方军队,北疆士兵整齐地让开一条路,一眼望去,是绑着陆启正的投石战车,侧面站着一个黑衣覆面的人,只有他知道,那不是操控战车的士兵,而是陆棠鸢。
  陆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及时陆启正鲜血淋漓,但是他还活着,他即将被还给大崇,他与仲元的孩子,还是会享受到这一切。
  但是下一刻,他就会知道,他的天真多么可笑。
  “我现在,就把他还给大崇。”陆棠鸢喃喃道。
  陆启正已经和巨石绑在了一起,他挥手做出指令,负责投石的士兵便一队上前,将绑着陆启正的石头统一抬起,搬上投石战车。
  陆弘脸上的释然瞬间化为绝望,眼珠都要露出来,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崩坏了他的表情,他大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他耗尽了生命向前爬行,是他苍老枯朽的身体,已经做不到任何事情。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车旁那个黑衣覆面的人,将指尖轻轻搭上投石机关,他嘴里不断地喊着不要,他就像曾经被关在地下兽笼里低贱的兽一样,嘶哑求饶。
  黑衣人冲他伸出手,用指尖为陆启正倒数,他已经来不及去分辨那双手是否熟悉,三、二、一。
  他亲眼见证了陆启正的死期。
  就如同拨去一片尘埃,黑衣人按下了机关,木制机关摩擦的声音传来,巨石破风的声音响彻耳畔,陆弘痛苦的嘶吼穿破风沙,大崇将士们神色各异,而陆启正被绑缚在巨石之上。
  “砰!!!”
  他被还给了大崇。
  他被永远镶嵌在了,大崇的皇城之上。
  【作者有话说】
  虽然我非常尽力地,想让大家沉浸在文章故事里,怕作话出戏,也很少写这东西,不想让大家感受到作者的班味儿和属于社畜的死味儿…
  但是我就是一个班味儿和死味儿很重的社畜,月底月初这段时间比较忙,有一个很珍贵的工作机会,离开文章的世界,我还要顾虑房租水电和生活,我不得不在写文和工作中做取舍。
  辛苦大家等待了,我尽量隔日更。
  (ps:如果大家能理解我,评论剧情相关就好了,不用评论工作辛苦之类的,别让评论区充满社畜味,这里就是对追更读者解释一下,过两天我就删了)
 
 
第77章 尽孝
  当日,拓跋枭活捉陆弘,带兵攻入大崇皇城,改换旗帜。
  第五日,大崇死伤过半,认降。
  拓跋枭斩草除根,除陆棠鸢及陆棠鸢想保的人外,斩尽陆氏九族,彻底泯灭大崇皇族血脉。
  次月,皇室一脉皆身死的消息传遍皇城以南。
  各地分裂割据,有人主动归顺,有人自立为王。
  一时间,大崇分崩离析,化为六国,进入一种微妙的平和。
  “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陆棠鸢站在熟悉的地下兽笼之外,看着被除去衣物,露出满身烂坑的陆弘,露出满脸无奈的神情。
  还好拓跋枭足够有能力,也足够听话,才让他赶在陆弘死之前,有这一次出气的机会。
  “到头来一场空的感觉,如何?”陆棠鸢道。
  陆弘双臂被锁链捆在身后的木架上,已经无力抬头,“你又得到了什么...”
  “我?这不是你有资格过问的事情。”胜者不屑于向败者自证,“你也不用怕我会对你如何,以你这副身体,再打两下就要死了,那多没意思?”
  “你知道吗?陆启正真的好蠢。”陆棠鸢不知为何,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好累,向后坐在牢笼外的石椅上,“他一直以为,把他绑在石头上是怕他逃跑,一直到皇城之外,他还做着登基称帝的春秋大梦。”
  “多可笑啊,虽不是血亲,脑子里的愚钝却如出一辙呢?”
  “呵,看来你仍旧放不下...”陆弘拼命找着可以反击的点。
  可惜啊,败者的任何言语动作,都是垂死挣扎。
  陆棠鸢表情毫无变化,“当然了,你还没死我怎么放下?别总关心你死后的事了,还不如对我好好忏悔,兴许我会顾念亲情,放你一马呢?”
  他此刻也明白了从前的陆弘,为什么可以那样淡然的面对他。位于权力之巅的安稳,就是可以让人无畏无惧。
  “罢了,你还是别说话了,留口气吧。”陆棠鸢抬头从透气孔看外面天色,暮色渐褪,“上弦之夜,你得攒足力气撑过蚀骨之痛啊...”
  他望着透气孔里的一方天地,想到他可悲的母亲,从温柔贤淑到歇斯底里,以为是遇到了此生真情,殊不知是帝王家的无情。
  他怪母亲,却又深知怪不得母亲。
  透气孔里终于充斥了夜色,面前的牢笼里也传来了痛苦的嘶吼,蛊虫从溃烂的坑洞里扭曲爬行,啃咬吞噬。
  他看得见森然白骨,看得见流出的黑色血液,耳边陆弘的声音已经不似人声,像一只老去的野狗,像冷宫破损的窗户。
  他命人上前解开了束缚陆弘的锁链,陆弘立即用指尖在身上抓挠,坑洞被抓连接,蛊虫已经食无可食,探着头要向外爬行。
  那时,母亲也是承受着这般痛苦离世的。
  “王诚,用麻袋把他装起来,随我到露华宫去。”
  昔日后宫最繁华的宫殿,如今也已红墙褪色,花草凋零,推开大门,院子最高耸的那棵树下,还有刨土埋葬过的痕迹。
  陆棠鸢用手里的火把烧死一只爬出来的蛊虫,“跟她道个歉吧,我可以给你一粒解药。”
  不知道陆弘是被痛苦裹挟,无法做出反应,还是事已至此,根本不屑于解药。
  陆棠鸢无事可做,有耐心说服他,“你我终究还是有父子之情,你对我栽培是真,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我留你一条命,也不是为了折磨,我只是想让你给她道一个歉。”
  “放你一条生路是不能了,但你开口,我就给你个痛快。”
  陆弘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蜷曲又展开身体,嗓子里的嘶哑,让他的痛叫都只能是气声。
  但是,陆棠鸢还是从那充满痛苦的气息里,分辨出了“对不起”三个字的音调。
  陆弘在对不起后又说了些什么,他已经无法分辨了。
  他举着火把蹲下,凑近陆弘的发丝,“你的脑子是被蛊虫给吃了吗?怎么真的相信我啊?”
  他靠近,火源开始从陆弘的发丝蔓延,“我老了一定不要像你这样,怎么越来越蠢啊?我们还有个屁的父子之情。”
  言罢,他起身走进露华宫,站在树下。
  忽有一阵风吹过,枝干上悬着的最后一片枯叶飘飘降落。
  “你听到他的道歉了吗?”
  “可惜啊,我听不到你的道歉了。”
  他罚你常困于树下,我愿你浴火而重生。
  “轰——!”
  陆棠鸢将火把置于树下,枯树遇火速燃,顷刻间蔓延到树冠,火焰在黑夜里异常耀眼,那是凤凰的羽翼,是脱困的灵魂。*
  “殿下,庆功宴开始了,拓跋殿下请您过去。”拓跋枭身边的副将在宫门口通报。
  陆棠鸢看着即将燃烧殆尽的枯树,“告诉他我不去了,我会回寝宫等他的。”
  他继续看着枯树燃烧,不禁感叹露华宫之大,火势只停留在这一棵树上,直到最后一丝火苗也熄灭。
  他双膝跪地,伏于焚烧灰烬之前,默默行礼祭拜后,直起上身,双手合十贴在额头,良久起身,才发觉身后的宫门外,已经没有了陆弘的声音。
  于是起身退出宫门外,和陆弘做最后的“道别”。
  “你确实高明过,用一切裹挟我,让我不得不争夺储位,让我怎么也逃不脱,进退维谷,怎么都是错。”陆棠鸢负手站着,不愿靠近这非人非蛊的东西,“但是现在皇位就在我手中,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掉,你所做的任何都没能困住我,你什么也没能留下。”
  方才陆弘还能用气息发出些声音,现在,呼出气息对他来说都是难事。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陆棠鸢突然笑起来,笑得弯了身子耸了肩,“王诚,把解药给他吧。”
  他接过王诚的火把,燎灭地上的蛊虫,“此后,每一次上弦之日,我都将如此陪伴,定当床前尽孝。”
  【作者有话说】
  应该没有没填的坑了吧…
 
 
第78章 完结(上)
  收拾好残局,陆棠鸢屏退一干下人,想自己走走。
  至于隐在暗处跟随的落月和北疆高手,他没有再特意驱赶,以他如今的身子,已经分辨不出暗处是否有人跟随,不算打扰,反倒安全,也能让拓跋枭放心。
  他本意是回到寝宫等拓跋枭回去,毕竟是大崇皇室覆灭的庆功宴,再怎么也让人有些别扭,可行至中途,才发觉寝宫与宴会太相近,鼓乐之声令他烦闷,他转了方向往外走。
  大崇宫殿似个牢笼,他便一圈一圈地往外走去,他曾在这座宫殿里生活了二十余年,却从未仔细看过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最中心的金碧辉煌,如今才发觉外围墙角下的枯草也是别样风景,砖石脱落的红漆已成诗画。
  不知不觉间,走到最外围的斗兽场,地上的斑驳早已干涸,自他离去,这里大抵是不再启用了。
  偌大的斗兽场,只是陆弘用来困住他的枷锁,但他也感谢这里,成就了如今的自己,也让他遇见了阿枭。
  睹物思人,记忆闪回,阿枭在此流尽血汗的模样涌出脑海,天真残忍的,奄奄一息的,灿烂讨赏的,无论是那个小傻子,还是如今的傻小子,都会为了他的一字一句而拼命。
  从来高傲的他,第一次想感叹自己何德何能。
  回想过去,他才发现,所谓爱情是如此的神奇。
  大崇皇子陆棠鸢,从来不会去在意一个“兽”的死活,也不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饮食起居,他只在乎这半人半畜的玩意儿能不能为他带来荣耀,能不能为他扫除障碍。
  可北疆王妃陆棠鸢不是的。
  他为每一支擦过阿枭身边的箭矢而心惊,即使深知他能力超群。
  他为阿枭脸上的每一次皱眉和撇嘴而担忧,即使他深知这小子惯会装委屈,卖可怜。
  就连此刻,他心里也想着,自己不去陪庆功宴,那小子又要闹委屈了,肯定要借着酒劲撒泼,他的身子一时半会是歇不下了。
  他继续往外走,看到与陆临川幼时冲突打架的地方,看到与剑术师傅练腿脚的地方,看到与母妃争吵,不欢而散的地方。
  宫墙石板路,冰冷坚硬,埋藏了无数人的骸骨,埋没了无数人的姓名,把一个又一个的自由身圈在这方方正正的天空中,可这里也是他的家,他自小长大的地方,是他每逢战局绝境,支撑他意识清醒的地方。
  他恨这里,却又想念着这里。
  抬手抚上宫墙,空荡荡的皇宫又有何错呢?错的只是掌控这里的人罢了。
  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满载的回忆都让他忘记了疲惫,他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梳理着自己的思绪,等他终于把万事想通,一抬眸,已是晨光熹微。
  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正在心里埋怨着,这都几时几分了,也不见拓跋枭来找自己,怕是喝得酩酊大醉,早已将他抛之脑后,忘却今夕是何年。
  正要判断方位往回走,身后突然传来马蹄疾驰声,他下意识抬手握住剑柄,回头却见来人的面孔熟悉,正是才在心里骂过的拓跋枭。
  日光是从拓跋枭身后映照过来的,将一人一马投射成了墨色剪影,高高束起的马尾发髻随风飞扬散开,马匹因为急转勒马,侧抬起两条前腿,发出长长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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