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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古代架空)——广木非青

时间:2024-07-16 11:08:26  作者:广木非青
  他只敢在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想一想,耳后用全部的清醒时光反思责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想。-
  到达青竹镇时,陆棠鸢命令阿枭随意找户人家,狼牙弯刀一亮,青竹镇的百姓就都认得他是谁了。
  在他年少时,北疆领土不止是野林护佑之内的一方天地,青竹镇一带三十二城,都被攻占成了北疆的领土。
  当时的北疆颇有一统天下之势,可苍天有眼,不叫这残忍的种族成为天下之主。
  北疆的王储走失了。
  北疆是个极其注重血脉与信仰的种族,他们只认皇室一脉的嫡长子为王,北疆王储在战乱中走失,北疆人便认为这是上天对他们好战杀生的惩罚,于是归还了数百年来征战别国攻下的城池,退守野林与石壁之内,自此再不出世。
  当时的陆棠鸢还在喜欢用狼牙刀耍威风的年纪,就负责了属于大崇的三十二城的重新建造,因此三十二城百姓都很崇敬他。
  “草民拜见九殿下!”这是一户木匠家。
  九殿下。才过了多久啊,这三个字已经让陆棠鸢感到陌生,他被阿枭搀扶着站在地上,庆幸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没被人发现他赤脚披单衣。
  “宋大叔,我被歹人所害,如今已不是九殿下,你不必行此大礼。”
  木匠还是结结实实给他磕了个头,“草民心中,您永远是九殿下。”
  “可别说这掉脑袋的话。”他叹了口气,“起来吧,给我找身衣服,备些干粮,我要回都城去。”
  木匠一根筋,“九殿下快进去吧,天要下雨了,这屋有新被褥,衣服和吃食我去给您找去。”
  见木匠急匆匆去准备,陆棠鸢松了口气,狼狈地赤脚进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叫第三人看他这副蓬头垢面的窝囊相。
  床头放着一只木雕的小狗,曾经木匠送过他一个一样的。
  在争夺储位的局势没有出现之前,陆棠鸢也有过年少贪玩的时刻,当时驻守三十二城,木匠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强装成熟,偷偷给他送些木雕的小玩意儿。
  如今他书房里搁毛笔的架子,还是木匠送的,值得他情深意重的人,都是少年相识,如今啊,没一个犯得着用情。
  正出神,搭在床边的脚被人攥在了手里,阿枭正揪着自己衣服上干净的地方,给他擦方才赤脚沾上的尘土,擦干净后连同小腿一起塞进被子里。
  “要下雨了,殿下暖好,不要腿疼。”
  陆棠鸢有许多伤及骨头的重伤,后遗症是必然的,尤其阴雨时,钻心蚀骨的痛痒叫人无可奈何。
  这伤可是神药都认定的无可医治,但凡还有医治的可能,药效就有了去处,不会叫他只是喝了几口血,就受了这么大折磨。
  阿枭伸了手进来,替他按揉小腿,“殿下说了,这样不疼。”
  是啊,他是这样说了,方才在马背上,马匹疾驰带出的风太凉,跟体内的药热冲击,叫他旧伤不适。
  他那时哪还有心去思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直接成了阿枭一样的直脑筋,腿疼就说疼,不是弯折太过,是旧伤复发,温热的掌心揉一揉就不疼了。
  回想那时,他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他回缩小腿躲开阿枭的手,“不需要,现在还没下雨,我也不疼。”
  没人关心在乎的时候,他叹自己凄凉,有人体贴了,他倒觉得反胃,他不喜欢弱点被人知悉的感觉,抛开夜深时的顾影自怜,他仍旧觉得,所有人都当他是无坚不摧的常胜将军也并无不好。
  阿枭见证过他太多软弱时刻,反而加深了他对阿枭的忌惮。
  “在此处暂歇一夜,明早王诚和落月到了,我们便一起走,如果她们没到,我们两个人走。”陆棠鸢展被躺下,“总之,明早还要赶路,你去把宋大叔准备好的东西整理一下,找块喜欢的地板睡吧。”
  他说完一翻身将眼睛闭上了,背对着阿枭的抗拒姿态很明显。
  阿枭从方才在马上没讨到宠,就一直不满,他记着陆棠鸢的话,想给他揉揉小腿,是想讨赏,更是真心疼,怎么就一句好话还不出来呢。
  “殿下,我委屈。”阿枭起身,直接坐到床边去,“这次又不是我威胁你的,你怎么还是讨厌了?”
  若是换个时候说这些,陆棠鸢还有心哄他两句,毕竟孤立无援之时,阿枭也算得上不可或缺,可当下,陆棠鸢闭上眼的瞬间就已经昏昏欲睡,随意嗯了一声,都没把阿枭的话听进去,连赶阿枭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阿枭就这么躺在他身边睡下,他也是不会说什么的,至少今日不会。
  可阿枭是个实心眼,什么都要确定的那一个,“殿下每次和我亲密完,都同我闹脾气,要么就是不理我,要么就是打我,理我也很阴阳怪气。”
  “明明我们刚才还很亲热,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我喜欢你刚才抱着我的样子,不喜欢你背对着我把自己藏起来。”
  陆棠鸢不理他他也要说,有些情绪开了闸就挡不住了,正巧陆棠鸢没功夫打断他、糊弄他、将他绕到别的思路上去,他可算是剖析了个彻底。
  阿枭把手拄到陆棠鸢胸前,低头去看陆棠鸢的脸,分辨他的脸色,“是因为...”
  “殿下害羞了吗?”
 
 
第43章 动摇(二更)
  前面的长篇大论,陆棠鸢就像睡着了没听见一般,害羞二字一出,他才没忍住夹紧了眉头,忍困将眼睛打开一个缝隙。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不会因事中的荒唐而事后害羞,十分大方地开口,“那你就上来睡。”
  况且他也真没什么害羞的心思,他只是觉得屈辱,觉得自己被欲 望支配做了畜牲一般的行径,孟浪不知耻,更厌弃自己为了追名逐利,把自尊一次次碾得更碎。
  他本应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得到的一切都应该光明正大,上的每一级台阶,都应该是因为他的谋划和能力,而不是这样,所有问题都仰赖阿枭一人,仰赖的方式还是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阿枭怎么会懂这些,跟傻子计较才是蠢笨,阿枭只会不跟他客气,得了允许,不仅翻身上 床,还一把掀开被子钻进来,搂住他未着寸缕的身体。
  他真的没劲再折腾什么了,抱着就抱着吧,反正什么都做完了,如今再演一出贞洁烈女的戏码倒成了笑话。
  他以为自己终于能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阿枭又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殿下不要害羞,不要觉得丢人,只有阿枭看过,别人都不知道。”阿枭哄孩子似的,一边拍着他的腰胯哄睡,一边安慰他,“阿枭看过也不觉得殿下那时候是丑的,阿枭只觉得殿下凶我讨厌我的时候没那么好看,殿下喜欢我的时候,都特别好看,天底下最好看。”
  “阿枭知道,阿枭没有功名,不配娶殿下为妻,殿下很看不上我,所以才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本来是想安慰陆棠鸢的,说着说着,将自己的眼眶给湿润了。
  他收紧双臂,把陆棠鸢深深地勒进自己怀里,“殿下不要害羞,都是阿枭太无能的错,不要惩罚自己。”
  “虽然阿枭很笨,但请殿下相信阿枭,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殿下会以阿枭为骄傲。”
  陆棠鸢感受到自己后颈被阿枭的眼泪沾湿,没来由的感到欣慰,像随手捡的土笨小狗终于学会了握手,他不禁感叹,原来阿枭也懂得他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这种想法该被命名为屈辱和不甘,而不是事后害羞。
  他还要靠阿枭闯进皇宫,还要靠阿枭攻破北疆,若因此心中郁结影响状态,实在得不偿失。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同阿枭面对面,自己往上挪了挪,将阿枭的头按到胸前,“行了,你属苍蝇吗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知道自己无能就好好听我的话,等攻下北疆你什么功名利禄没有?”
  面对陆棠鸢的少见温柔,阿枭受宠若惊,懂事克制住在陆棠鸢心口啄吻的冲动,还陆棠鸢一个清净的好梦,自己也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进入梦乡。
  梦里的他好像回到了孩童时代,跟在一个红衣绣金的少年身后,但红衣少年行踪不定,他总要坐在一处等好久,才能得见少年一面。
  少年教他识读大崇诗词,教他刀法,给他点心。
  可梦里一转,少年就消失了。
  他哭喊着少年的名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喉头的干痛,却怎么也听不清梦中少年的名字到底是哪几个字。
  他的腿好酸,他的脚好累,他的头被风吹得闷痛,仍坚持四处去找。
  他问一个戴王冠的人索要,向许多穿着奇怪的人质问,可是没有一个人给他满意的答案。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在梦中转换了场景,终于发现了少年的踪迹。
  他已然追着少年的影子来到一处荒野,四处都是凛冽的寒风,脚边还是万丈陡崖。
  他感觉梦中还是孩童的自己异常的高兴,笑容已经咧到了最大的弧度, 迈着他当下的年纪能够迈出的最大步子,向着他心中所想的人奔去。
  他分明是去拥抱少年的,最后一幕画面…
  却是失足坠崖。
  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从梦里醒来,猛地清醒,意识回笼,耳边传来陆棠鸢的声音。
  “阿枭!你这狗玩意儿,醒醒…啧,阿枭?”
  他睁开眼睛,一时还没分清梦境与现实。
  “殿下…?”
  他发现自己双手正掐着陆棠鸢的腰两侧,陆棠鸢挣脱不得,疼得边嘶气边骂他。
  亏的他只是被梦中的失重感惊吓,下意识收紧了双手,若是正在梦中杀人,陆棠鸢怕是要没命了。
  他赶紧松手坐起来,双手抬到眼前不知所措,他怎么会做出伤害殿下的事情呢?
  半梦半醒之间,他第一次主动地远离陆棠鸢,他似乎终于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危险分子,蹬着腿向后缩,没轻没重地,一仰身子跌到了床下面。
  尾椎骨传来的剧痛终于让他清醒,脸上的茫然无措立即成了具象化的委屈,整张脸皱巴成了个“囧”字。
  他可怜地噙着泪水,“殿下疼不疼,阿枭屁 股好疼…”
  这会儿他哪还顾得上梦里梦见了些什么,又与恍惚的记忆片段多么融合,他只恨自己这双手怎么这么不懂事,本来殿下就厌恶他,殿下唯一会认可的他的,就是他能够保护殿下,可现在…
  他好笨,让殿下疼了,也让自己疼了。
  他这厢心慌得要命,陆棠鸢却是没当回事,他只觉得阿枭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神经,在梦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比白日里清醒着,还要喋喋不休,还要烦人。
  好不容易醒了,在那里插着两双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要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行了,你抓我腰抓的还少吗?真差这一次吗?”陆棠鸢都几天没睡上觉了,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天选雨天,能死死拦住追兵,阿枭还非得搭台唱戏,一会一出,叫他不得安宁。
  阿枭怕疼这事,他是知道的,所以阿枭总爱问他疼不疼,甚至过程中压到他的头发都要问一句,他是真懒得回答。
  他从七岁习武,还未及冠就上了战场,如今他已经二十五岁,十几年间受了数不清的伤,又忍了太多年旧疾的痛,疼痛于他而言,就只是一种感受罢了,没什么特别的恐惧。
  他只当是阿枭又在梦里梦见他,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快点躺下吧,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宫去,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养养精神?”
  要不是他药效刚消,饿了太长时间,实在是承受不住继续赶路,还得等落月和王诚,他这一晚都不会多休息。
  见阿枭苦着脸无动于衷,他也不想再多费口舌,被子蒙头,眼不见心不烦。
  良久,他终于要重新进入睡眠的时候,阿枭又掀开他的被子钻进来,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殿下真好。”
  懒得揣测傻子的想法,懒得跟傻子说话,陆棠鸢连啧都没发一声,装作深眠的样子,呼吸起伏都不曾改变。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并没有比阿枭清醒多少,从前阿枭近身都难,如今却对赤身相拥习以为常,人第三怕习惯,第二怕妥协,第一,是最怕的妥协成习惯,一次次让步,还毫不自知。
  宫中有森严的等级礼节,野林里却只有相依为命,他的身体,比思想更早接纳阿枭。
  第二日一早,木匠一家给湿透的落月和王诚各备了一套新衣服,眼见着昨夜的小雨已成瓢泼之势,再强壮的马匹也经不起这样赶路。
  落月的马已经在逃亡中被追兵射伤,他是与王诚共乘而来,四人两马,着实不够换。
  一行人正愁着,木匠一家推来一架马车,外观与其他马车无异,仔细看去,每一寸木板都有无数个细小的木块砌成,纹理交错,是装饰,也像机关。
  “九殿下,犬子不才,平日里爱钻研些木器。”木匠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骄傲却是毫不遮掩,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儿子推到身前,是一副自信举荐的姿态,“这马车就是他建造的,虽是木制,却通过各种机关交错,使其刀剑不入,且比寻常马车要快上三倍,殿下若是不嫌弃,便用这两匹马拉车赶路吧!”
  陆棠鸢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他少时在木匠家见过,比他大两岁,虽英俊,但寡言,是个能静下心钻研的性子。
  那时也只是雕些会动的小虫,没想到多年过去,他的机关技艺已经如此令人震撼。
  陆棠鸢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面对年少旧识,他总是更容易卸下心防,“宋大叔说笑了,这哪里是我看不看得上的事,要看令郎舍不舍得将这样的惊世之宝,赠予我等。”
  宋大叔摆摆手,“不会,他巴不得有人识货,把这马车展示一番呢!”
  宋大叔的儿子点点头,上前给陆棠鸢行了大礼,跪拜磕头,“草民愿将马车献予殿下!只求殿下给个机会,让草民随您入京!草民愿此生为殿下研究机关术,助殿下天下一统。”
  陆棠鸢挑起一边的眉峰,“你们一家人,怎么都爱说些掉脑袋的话?”
  他可不信一向淡泊少语的宋循,会为了功名进京,而且,投靠他这样一个被贬为庶民的皇子求前途,也太说不通。
  陆棠鸢:“宋循,你有这样精巧的机关技艺,要怎样的名声没有,怎么非要随我进京?你要知道,我如今已为庶民。”
  边境人民淳朴,尤其是木匠家这样沉心钻研的人家,藏不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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