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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穿越重生)——漱欢

时间:2024-07-16 11:04:53  作者:漱欢
  闻奚抬手抹掉了他侧脸的一点泥巴,弯起眼睛:“没什么,夸你好看。”
  陆见深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侧身起来,拉了一把闻奚。
  森冷阴暗的气息在逐渐逼近。
  “不要乱走。”他说完,右手掌心的刀稍一转向,迎着蛇母而去。
  银色的刀光和黑影缠绕在一起,低鸣的风声偶尔传出血糊糊的声音。但分辨不清究竟受伤的是谁。人类的优势在于体型小、动作敏捷,但蛇母拥有惊人的学习能力,能够迅速抓准预判的时机。
  数道刀光闪过,落叶簌簌而下。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藤蔓裹缠着蛇尾摔出数米,滚落至空地处。
  那个黑色的人影摇摇欲坠地站在树枝上,跳下时翻滚了两圈。那张苍白的脸旁多了几道血迹。
  “喂!陆队你没事吧!”一个声音从陆见深附近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不远处的闻奚疑惑地看向两个冒头的人影。
  ……是李昂和夏濛濛。不是都让他们走了吗,来这儿干什么?
  真是该死的自作聪明。
  李昂朝他喊道:“科斯卡受伤了!我和濛濛姐来支援你们!”
  闻奚的手放在耳朵上,完全听不见。
  他只知道,李昂这一喊,必然激怒蛇母。
  “嘶——”
  阴冷的嘶鸣藏着愠怒。
  蛇母朝着陆见深他们的方向俯冲而去,扫射的激光枪却似乎对坚硬的鳞片不起作用。
  夏濛濛瞬间跳开,吸引蛇母的注意。
  但明显她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很快,蛇尾猛地一扫,将她和李昂分别拍出去数米。二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蛇母缓缓朝他们游动,靠近了离得最近的李昂。
  “法克,”李昂用两秒的时间想好了遗言,“这要是在医学院,我高低要给你开颅三次。”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冰冷的蛇信。
  然而预想中的触感只是短短一瞬,一声清脆砸在了蛇母的颅顶。
  蛇母定在原地,细密的眼睛在鳞片间张开。
  李昂努力撑起脖子,看见不远处的闻奚晃了晃手中的儿童弹弓,挑衅似的朝蛇母勾勾手:“来啊。”
  蛇母似乎在思考。
  但下一刻,它作出了决定——瞬间调转方向朝闻奚游去。
  黑色的阴影笼罩着他的脚步,森森的潮湿从鼻腔进入肺腑,令人忍不住剧烈咳嗽。
  最终被狠狠踩在地上时,闻奚完全没有意外。
  只是被坚硬的鳞片压住的伤口令他微微皱眉。
  “怎么,看到这个很熟悉啊?”他嗤笑一声,伸开的右手摇了一下那支儿童弹弓。
  蛇母头颅中央的那只幽绿眼睛停止了转动。
  似乎那东西真的能让它想起些什么。
  “你不会真把自己当人了吧?”闻奚笑得呛住了,直视着那些恶心的眼珠子,“畜生只能当畜生,这里也不是你的家。”
  一根从蛇口蔓延出的蛇信缠住了闻奚的右手腕,瞬间勒紧,疼得失力。
  闻奚的胸腔起伏,感觉五脏六腑几乎被重物碾碎,右手也已经失去知觉。
  眼前浮起一片黑色的阴影。
  他强撑着意识,看见另一根蛇信卷起了那枚弹弓。
  但同时,一股绿色的污染素通过蛇信慢慢靠近了他的手腕。它会注入他的身体,然后将赵静的结局复刻在他身上。
  闻奚感觉有一股腥甜从自己的喉咙漫出。
  “你知道……咳咳,赵静是怎么死的吗?”他勉强支撑着声音,笑意仍然散漫。
  缠绕的蛇信却忽然停滞了。
  “赵静……你对这个名字确实有反应啊,”闻奚猛烈地咳了两声,“你确实还记得她。”
  一根生满吸盘的蛇信缓缓经过了他的脸颊。仿佛一把刮骨刀拂过,几乎生生地扯下皮肉。
  闻奚却面不改色地接着说:“因为你不是她的同类啊。你是她的敌人,从一开始就是。她只是短暂地……咳咳咳咳,产生了误解。她应该很后悔吧,竟然对你这种东西产生了恻隐之心。”
  幽绿的眼睛瞬间竖成了一条线,几根蛇信缓缓缠绕上他的身体。
  闻奚咧开嘴:“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传来。在隐痛之中,好像有一股细密的线通过耳膜和鼻腔进入了他的大脑。
  与他的神经相连。
  近乎麻木的痛楚中,一些遥远的画面不断涌现在他的眼前。
  那些似乎是属于蛇母的记忆。
  通过那双幽暗的眼睛,无数片段堆叠在一起,在灵魂末梢颤动。
  他看见了蛇母的出生、成长……
  它从培养皿中睁开眼,起初只是接受驯化。惩罚或者奖励,这一切都令它厌倦。它不理解为什么,它和那些穿白大褂的他们,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它咬死了其他所有培养皿中的蛇。那些蠢东西和它不一样。
  从实验室逃出的它碰到了一个女人。
  它那天被注射了安眠剂,但那个女人没有杀死它,而是将它从仓库角落抱走。女人的气息与它基因中的一部分产生了共鸣。
  它好像觉得很熟悉。
  她叫赵静。
  赵静告诉它,“家”是一个充满了同类的地方。
  那么这里是它的家吗?
  没过多久,它被无情地扔入了污染堆。它从厮杀中获得了污染基因,意识却没有完全消弭。
  它还是一条幼蛇,以为浑身伤痕地取得胜利就可以获得赞许。
  它愿意在赵静面前扮演一个乖孩子,好像赵静看见它捡回来的弹弓时,也会露出惊喜的笑容。
  但有时它也会被猎杀的本能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它不想让赵静知道这件事。
  它想,或许它能够通过模仿赵静,也孕育自己的同类呢?
  又或者,它可以把赵静变成同类。
  但是它不明白,为什么赵静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它?她在质问它,为什么要杀死仓库的人类。
  它没有杀死人类。
  它循着气味找到了一只丑陋的三头鸟,那东西会扒干净皮再吃肉。
  它杀死了这只三头鸟,和它的同伴。
  赵静似乎看到了这一幕,对一地的血污感到了恶心。她好像不太适应。
  于是它也下定了决心,它要把赵静变成它的同类。这样她就会适应了。
  将污染素通过蛇信注入对方的体内。对,它就是这样变得不一样的。
  但它似乎用错了方法。
  ——赵静太弱小了。
  她既脆弱,又反抗。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不能变成同类?
  于是它遵从了自然本能,吞噬了她。从此以后,她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她是它杀死的第一个人类,也成为了它的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它身体中出生的小羽蛇和它不一样。那些愚蠢的东西,只会遵从捕食与嗜杀的本能。
  无论出生多少,都与它自己存在差异。
  反而是那些人类……那些蜷缩在堡垒中的人类竟然反抗到了最后一刻。
  他们明明那么弱小,就像赵静一样,一捏就会碎。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做无用的反抗?
  它起初为此感到愤怒,而后却迷恋上了玩弄这种反抗的滋味。好像在这样的抗衡中,它才找到了,同类。
  ……
  没入神经的触感突然松懈,将闻奚的意识从昏沉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闻奚撑开双眼,看见了蹲在蛇母头顶的人影。
  陆见深的双臂绕过蛇母的颈部,刀身完全没入颈下的肉瘤,渗液不断涌出。
  地上是打空的短.枪。
  趁着他争取到的时间,闻奚往旁边一翻,几乎支撑不稳身体。手摸到了草丛里的一把短刃。
  但蛇母已经处于暴怒的状态,它直直地盯着闻奚,根本不顾身上的攻击,蛇尾猛地朝他攻来。
  短短一瞬间,蛇尾卷起了他无力的右臂,将他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随即撑开口齿,准备活活吞掉他!
  就在猎物的脚尖碰到黑色的鳞片时,原本软如薄纸的人类却猛地一侧身,一道银光从右手消失,出现在左手掌心,插入了蛇颅中央那只幽暗的眼睛。
  “谁告诉你我是用右手的?”闻奚的笑意虚弱。
  与此同时,陆见深的刀完全划开了肉瘤,然后收手借力,斩断了吊住闻奚手腕的蛇信。
  “活着很痛苦吧?”闻奚跌坐在地上,望着几乎发狂的的变异生物露出笑容,“那你就别挣扎了呀。”
  陆见深猛地拽了他一把。
  “咚”地一声,重力枪从后方击碎了蛇母的头颅。
  瞬间的爆破压力几乎将闻奚弹了出去,但有人拉住了他,冰凉的掌心遮住了他的眼睛。
  随着一声巨响,蛇母摔在了地上,烂成一滩泥泞。
  “咳咳咳咳……那么多人命……便宜这东西了,”闻奚撑着陆见深的肩膀,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不满地抱怨,“不过好歹……打准一点。”
  “没用过这个,坐标点在变。”二十余米外,夏濛濛收回枪,枪口朝地面支撑着虚弱的身体。
  李昂拿着望远镜瘫坐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闻奚抹了一把嘴角,手背全是血污。他的额头靠着陆见深的手臂,也不知过了多久,咳嗽才缓缓停止。
  他感觉陆见深的另一只手一直捏着自己的肩膀,似乎生怕他倒下去。
  这种感觉很陌生——因为在过去每一个危险的时刻,他都只能依赖自己。从来没有一只手像现在这样,努力支撑着他。
  等心脏逐渐恢复平稳,闻奚仰起满脸的血污,朝陆见深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我想,”闻奚嘴角的笑意清浅,“要是我们一起死在这儿,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陆见深看着他,漆黑的眸色仿佛更为复杂。
  “不会的。”他说。
  闻奚有点失望:“你不愿意啊?”
  陆见深盯着他:“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闻奚的脚尖一动,踹飞了石子儿:“说得跟真的一样。”
  “蛇母的长触含有大量神经元,在接触到你的神经细胞时会与你产生共感,”陆见深仍然注视着他,“你真的没事?”
  闻奚照实说:“除了头疼也没别的。哦,好像还有点饿。你不担心我被污染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连调笑也显得飘忽。
  陆见深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鱼罐头,打开盒子递给他:“你还活着,说明没事。你看见什么了?”
  闻奚迅速塞了一大口,简明扼要地复述自己的见闻,最后总结道:“反正这货就是很生气,它可能忘了,自己原本就不该存在。”
  “以后尽量避开。”陆见深的睫毛轻动。
  “为什么?”闻奚反问道,“你也经历过这样的共感?”
  陆见深轻轻一瞥:“没有。但我见过,共感的人死在我面前。你最好忘记这段经历。”
  然后他松开手,转身走到了蛇母的尸.体边。利刃顺着鳞片边缘没入,一寸一寸切开。
  过了一会儿,陆见深回到他身旁,在他眼前摊开掌心。
  一枚红色的薄片躺在那里。血污已经被擦干净了,看上去完好无损。
  闻奚凝视着他,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
  闻奚朝他伸出手,借着交握的力量站了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跟在陆见深旁边,往蛇母的肚子里瞅了一眼。
  那头森狼还没被消化,被挤压在一团羽毛和肉泥之间。
  陆见深切下了森狼的尾巴,这才让他看清楚。
  那并非完全的金属质地,而是细长的尾部末端。一根一根的钢针形成了天然的保护。
  这头森狼,和他们见过的任何一种污染物都不一样。
  闻奚半靠着他,轻轻挑眉:“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陆见深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啊。”闻奚理所当然地眨眼。
  陆见深看着他:“碳钢尾的鳄鱼,金属翅膀的马蜂——”
  “马蜂是我编的。”闻奚诚实交代,顺便将耳机塞入右耳。
  他盯着陆见深手里那截尾巴,忽然喃喃自语:“……但是竟然出现得这么早,是我记错了吗。不会吧。”
  陆见深仍然注视着他:“你在哪里见过?”
  闻奚干笑了一声:“我又不记路,怎么会记得。”
  “它们在进化。”陆见深压低了声音,眼眸中渐渐浮出了一种闻奚看不太懂的情绪。
  大概是悲伤。
  浓烈的悲哀和迷茫融合在一起,将那双静如深潭的眼眸掀起波澜。
  让人忍不住想碰一碰。
  闻奚张开的手指又蜷了回来,强行咳嗽了几声。忽然,他瞥见一样嵌在蛇母肚子里的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亮晶晶的。
  “真好看。”他哑着嗓子说。
  陆见深蹲下用刀剜了出来。
  那是一枚玫瑰花瓣形状的小水晶,薄薄一片。虽然不够透明,材质一般,但像是盈着一汪蓝色的水,是非常漂亮的工业产物。
  陆见深却像是见到了什么稀有物,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原来你喜欢这种东西啊,”闻奚恍然大悟,“倒是比狼牙稀奇。”
  陆见深背对着他,轻轻抹去了那枚水晶表面的污渍,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根银蓝的短线。
  穿过本来就有的微小孔洞,像一根精致的手链。
  闻奚蹲在他旁边,主动伸出左手,眨了眨眼:“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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