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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穿越重生)——漱欢

时间:2024-07-16 11:04:53  作者:漱欢
  “喂,你还记得我吗?”闻奚大喊一声。
  虎鲸再次跳跃,漂亮饱满的身躯带出水花,仿佛回应他的呼喊。它身旁还有两条大一些的同类。
  “太好了,你也找到同伴了。”闻奚由衷地为它高兴。开心之余,自己的心情却忽然无比低落。
  那头虎鲸转身朝北面游去,时不时回头,像是催促他。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回去找找他。但是别指望我道歉。”闻奚哼哼道,一脚踹开了最近的石子儿。
  他花了一整个白天才回到扔掉耳机的位置,路上还从一辆坏掉的皮卡车中捡到一把枪。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截然不同。
  夜色荒凉,连海面都寂静无声。
  沙石堆中那具庞大的鲸鱼骨架已经被一团黑色淹没。没人知道那东西从哪里来的,是闻奚从来没有见过的存在。
  只有乌云偶然走开,月光流泻时,才能看见那片黑色由翻涌的触手组成。遍布肢体的无数口器中是金属铸成的细密利齿,嘎吱,嘎吱,咀嚼着粘黏的骨血。
  一只红色的眼睛慢慢睁开,正对少年的方向,如深渊凝视。
  他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淹没,定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连握枪的手都是颤抖的。
  危险机械A型。他绝不可能战胜这样的东西。不会有人类能做到。
  但是,那枚耳机呢?他还在吗?
  “喂,你好歹,说句话啊。”少年吸吸鼻子,连声音都在抖动。
  ……总不会是已经被碾碎了吧。他、他应该能听见。
  然而回应闻奚的只有浪潮似的涌动的触手,诡谲压抑,让他连逃跑都失去勇气。
  但远处的鲸鸣如尖锐的雷电,唤醒了他。自责和恐惧在心头交错,令他忘记连月以来练习的所有,掏出枪不停地扣动扳机。
  子弹很快用尽。
  而那东西只是失去了几截触手而已。
  少年躲在鲸骨的另一侧,将自己蜷缩起来。他看见那些的游动肢体慢慢碾碎了滚落地面的枪。
  他做不到的……他想逃跑,但逃跑是愚蠢的办法,因为这些污染物最喜欢追逐玩弄猎物。
  地面的礁石碎成小块儿,他怎么也摸索不到那枚冰凉的小圆片。说不定早就碎成渣滓了。
  被碾碎的时候,那个虚拟意识也会感觉到疼痛吗?还是只有一瞬,然后一切都过去了,就和他现在等待的一样。
  但恐惧侵袭间,那个冷冽的声音也会从他的记忆中钻出来,就像告诉他无数那样:“闻奚,不要放弃。”
  他是因为那个声音才走到今天的,也是因为那个声音才回来的。
  无论怎么样,他都得找到那个家伙才行。大不了用沙堆给耳机砌个坟,也不枉他们相识一场。
  这才是同伴会做的事。
  少年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呼吸放轻,可以听见头顶污染物更为浓烈的声音。
  这个自称r-box12的家伙告诉过他,害怕的时候只要深呼吸就行了。观察代替恐惧,行动抹除恐惧。
  都是活着的东西,还不见得谁怕谁。
  他只剩下那一把刀了。
  “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很久。这是他遭遇过最恐.怖的污染物,也是他最为艰难的反抗。
  在反复被击退、抛掷后,他已经感觉到不到渗血的伤口了。有时候血会从额头流下,让视野变得模糊。
  这只污染物似乎以折磨他为乐,并不想直接杀死他。
  闻奚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渐渐的,少年发现了一些规律。那东西听不见,视野范围也十分有限。那些触手的弱点随着攻击次数暴.露在他眼前,包括触手根部那个连接神经中枢的巨大口器。
  他抬眸看见夜空,浓重的乌云正在飘动,冰冷的海风逐渐发狂。握刀的手指苍白用力,收拢刀锋。
  他只有一次机会。
  深红的瞳孔忽然失去了猎物的身影。触手窸窣涌动,一寸一寸地经过断裂的黑白鲸骨。
  窸窸,窣窣。
  长夜静谧。
  海浪再次袭来的那一刻,月光撕开乌云,坠落于刀尖。
  白光骤闪。
  刀光破开夜色。
  少年陷入那一团软肉中央,注入污染素的根肢和触手一起死去,最大的口器被短刃生生破开,神经中枢烂成一滩。
  左手握刀的手指疼得失力,但却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几乎固定住。
  少年的右手在那团污血中摸索,几次三番才终于看见了那一枚红色的金属圆片。
  他艰难地爬到鲸骨旁侧,用沙子抹干净圆片表面,塞入右耳。
  “……闻奚?闻奚!”
  他从没听过那个声音像此时一般展露复杂的情绪,浓烈痛苦,焦急不堪。他来回听了十几遍,才虚弱地拖长声音:“还没死呐。不过,我早就想问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耳机里的声音忽然沉默。
  少年“嘿嘿”一笑:“你的数据库也太强了吧。”
  “……是。”
  “对了,你有名字吗?总不能一直叫你‘喂’或者什么r-box12。没有的话,  我也给你取个名字吧?”闻奚猛烈地咳嗽,一股腥甜压在胸腔里。
  “陆见深,我的名字。”
  “什么?”
  “陆地的陆,见面的见,深海的深。你记住了吗?”
  “陆见深……陆见深!”
  少年嘴里不停地念着那个名字,好玩似的转变语调。他好不容易翻了个身,仰躺在沙石上。白色的月光落在远处,几只虎鲸跃出海面。
  “陆见深,你听见了吗,”闻奚咧开嘴,连抹掉嘴角沙粒的力气都没有,“鲸鱼的叫声。”
  “我听见了。你还好吗?”
  “好得很……嘶,你刚才没看见吧,我可厉害了。我居然能搞定一个危险机械A型?昨天我都不敢想,今天我绝对达标了吧!”少年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喜滋滋地邀功。
  “对,你很厉害,远超标准。”
  闻奚粲然一笑:“你知道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什么?”
  “在你教我的基础上,我自己发明了一招!你要是能看见就好了,那一招特别酷,一击致命!……嘶,就是代价有点大。”
  “我听见了。”
  “你想象不到!不行,我得给这一招起个名字,就像你的反侧左手刀一样,我要想一个很帅的名字,以后别人也能记得。……唔,叫什么好呢?我刚才看见刀光在夜色下闪烁,像星星一样——”
  那个声音轻轻道:“破夜。”
  “好!咳咳……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长夜了。”
  少年望着散去的乌云,眼里落满真挚的笑意。过了一会儿,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陆见深,对不起啊,我不该那样说你,还把你弄丢了。”
  “我也很抱歉,闻奚。你需要更多时间。”
  “那我们还是同伴吗?”
  “一直都是。”
 
 
第097章 第十二夜 04
  五年后,一个极其普通的午后。
  闻奚刚刚结束一场战斗。少年的身型早已变得细长出挑,显出男人的轮廓。手臂覆着一层薄肌,线条流畅。只不过此时多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他咬住衣角,撕开袖子当作绷带,一圈一圈地紧紧覆住伤口。很快,深色的洇渍在布条表面扩散。
  “又受伤了?”陆见深的声音在他的右耳中响起,平静中透着担忧。
  闻奚却能准确识别出他语气后的不满,要是个人的话一定是在皱眉。他坐在树枝上,用裤子蹭干净短刃,懒洋洋地回应:“别担心,一点小伤。”
  “……你每次都这么说。”
  闻奚哼着小曲儿,一边摘下几枚果子,压出浆液,单手涂抹在后背。那里有两道异常狰狞的伤疤,随着时间也没有完全消失,都是这几年间的战绩。最上面还有一道五天前的,原本都结痂了,谁知今天又绷开了。
  闻奚疼得龇牙咧嘴,哼着的曲调也跟着一抖。他装模作样地抛出一枚浆果,找补道:“哎我果子掉了。”
  耳机中的声音却不留情面:“疼的话不用忍着。”
  “我是会叫苦叫累的人?开玩笑……嘶。”闻奚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会装作没听见。”
  “……你明明听见了!虽然嘴上不嘲笑我,心里还是会想的吧?说,你是不是就想听我喊疼?”
  陆见深:“受伤和疼痛都很正常,你不用隐瞒自己的感受。我和你之间,没有输赢。”
  原本升起的胜负欲此时骤然戳破,只剩下瘪瘪的气势。闻奚撇撇嘴角:“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
  “……”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翻来覆去不就那几样——小心,别受伤,不要逞强。你以前那么严格要求我,现在怎么这么担心?不就是受点重伤么,又不会死人,这样的战斗才酣畅淋漓、舍生忘死!”
  “慎言。”
  闻奚眼尾上扬,目光经过下方的树丛:“原来你怕死啊——”
  他的声音骤停,短刃朝灌木丛边飞去,准确无误地扎上树干。枝叶抖动片刻,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别、别动手,我就刚才路过观战。”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双手举过头顶,年纪三四十,腰上还别着三把□□。
  “……人类?”闻奚眯起眼睛。他们这一路走来极少遇见活人,上一次还是一年多前,那些家伙很久没吃过肉了。
  在极端的环境中,人是很难团结一致的。闻奚深知这个道理。能活到现在的,绝无善茬。因此,即便同类极其罕见,还是保持警惕为好。
  很明显,对方也同样明白,因此率先交代:“我叫南平,以前是丰城人,过来聚会的。刚才听见林中有动静,才发现你解决了个大家伙。兄弟,你这打法完全不要命啊,我真是佩服。”
  闻奚从枝头跃下,取回自己的匕首,收敛杀意:“聚会?”
  “对,”南平点点头,“别这么警惕,是真的聚会。两百米外有个人类聚居点,我每年都回来看一眼。我看你也一个人,不如一起去瞧瞧,吃顿饱饭也足够了。”
  根据南平的说法,他从前在这个聚居点待过三年,后来那个地方被污染物盯上了,临时一起生活的人也都随之而散。
  他和一些关系要好的约定每年回来看一眼,顺便给回不来的上个香。
  “能见的人一年比一年少,乐子也没那么有意思了。”南平摇摇头,露出难以掩饰的伤怀。
  他主动朝前走去,示意闻奚可以跟在他身后。
  闻奚站在原地,听见陆见深问:“你想去看看吗?”
  “他说有吃的,”闻奚压低声音,“看看能抢点什么。放心,尽量不要正面冲突。”
  他一路跟南平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直到丛林尽头,靠近山体的一座废墟。
  老远就能听见吵闹的音乐声,火光,烟灰,甚至微弱的灯光,组成。南平在那摊垮塌的建筑前朝身后招招手,然后独自进去了。
  从破烂的窗口可以看见室内的人影。大约二十人聚在昏暗的灯光下,觥筹交错,还有人跳舞,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享乐。
  食物堆积在长桌上,细小的蚊蝇徘徊不去。喝空的酒瓶子也随意往窗外扔,好像砸碎的声音更能让庆祝的人们感到兴奋。
  闻奚推开门时,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于他。那些不加掩饰的打量和审视好像在盯一个不穿衣服的人。
  有人拿掉烟,语气下流:“哟,是个这么漂亮的家伙,南平你从哪淘到的?”
  “喏,就森林里头,”南平正和面前的女人调情,“婵姐,来个新人也很正常。”
  济婵推了他一把,来到闻奚面前,上下看了一眼。她将一支没燃完的烟倒插进一个黑黢黢的盆子里,旁边立着一张折过两次的白纸。纸上写着许多名字。
  “我们是来上香的,你是来干什么的?”济婵意味深长地打量。
  闻奚说:“来吃饭的。”
  济婵笑得合不拢嘴,忽然严肃地问:“成年了吧?”
  闻奚答道:“半年前就满十八了。”
  南平瘫倒在近处的沙发,嚷嚷起来:“婵姐,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道德感了?”
  济婵白了他一眼,塞给闻奚一瓶酒和一包烟:“咱们呢,都是一群亡命徒,谁也不需要了解谁。就这么一个晚上,你想怎么玩都行。规矩是不能杀人,要是被污染物突袭,人没了可就白搭了。二楼有好点的食物,也有房间,你随意。”
  闻奚拎着稀有的烟酒经过嘈杂的大厅,无动于衷地扫过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
  有人朝闻奚伸出手,想邀请他加入。他不动声色地经过,也没人再拦下——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能在这个时代活下来的,最好不要结仇。
  他们许多都光着身子,做.爱或者抽烟,怎么玩都毫不避讳。二楼那一排房间里的声音更为明显,地板都快塌了。真把这当成最后一天似的。
  闻奚从厨房拿了两个硬邦邦的面包,然后找到走廊角落里的一个房间。这里有软和的沙发,通风的小窗,甚至还有一台电视机,和正在放映的碟片。
  他关上门,听见耳机里的声音非常警惕:“这是什么地方?”
  “你是不懂,还是觉得我不懂?”闻奚往沙发一躺,调笑道。
  “……纵欲不是好事。拿到食物了吗,可以离开了。”
  闻奚咧开嘴,盯着屏幕里的画面:“你一个AI怎么如此保守,上过什么道德培训课?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有地方纾解人的正常欲.望也可以暂时享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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