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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穿越重生)——漱欢

时间:2024-07-16 11:04:53  作者:漱欢
  陆见深说:“我看见了。”
  闻奚的呼吸懒散,略带笑音:“在深域系统中,女娲和宙斯都认为一切的发生只是概率。只要是概率,信息池越大,模型也会越完整。因此他们计算一切,做出完美的预测。那你呢?”
  陆见深的脚步微微停顿。
  闻奚望着他的眼睛,轻声叹息:“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吧?从见面的第一刻起,当你看到那艘飞船,你就已经知道了我从哪来,为了什么。”
  陆见深的手臂收紧了几分,眼眸沉静如雪,答道:“我看见了开头和结尾,却不知道原因。”
  命运即是概率,可能性汇聚成无数的分叉路口。当结果确定时,在亿万条路径中也只有一条显现。
  “现在逃跑也来得及,”闻奚说,清冽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稀释掉那些无处放置的不安,“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然后等到一切结束的那一天,等到世界尽头。”
  出乎意料地,陆见深说:“好。”
  闻奚愣了一会儿,又趴在他肩头笑起来。他感觉自己眼泪都笑出来了:“开玩笑的,你这么认真我都要当真了。怎么,道心突然动摇了?我可不负责哦。”
  陆见深托住他的头,他听见闻奚深长的呼吸如同远方明彻电闪。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我跟你走。”
  闻奚闭上眼睛,无声地笑了。
  迎面夜风不冷不热,庆祝的烟花在白塔上空绽放。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这条路弯弯曲曲走不到尽头,好像他们还有许多个昼与夜。
  -
  半个月后,女娲系统修复完成。那个寄居于冰冷数据中的意识在时隔十六年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她’为自己选取了一个明亮成熟的女声:
  “我会保护人类,就像保护我的朋友。”
  对于漫长的消失,女娲没有过多解释。‘她’将其解读为“悲伤”、“愤怒”和“失望”。对‘她’而言,漫长的年月只不过是不想交谈的短暂一宿。
  赤襄与‘她’交谈完毕后走出白塔,朝众人颔首:“我想,你们应该也有一些问题想知道答案吧。中央处理器还在运行其他事务,各位请自行问询。”
  闻奚是第一个进入白塔的人。他在里面待了五分钟,出来时神清气爽,仍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问什么啦?”早早好奇道。
  闻奚笑眯眯地回答:“你猜。”
  其他人陆续进入,时间在一分到三分钟不等。李昂抓破脑袋也没想通:“什么态度啊,居然不回答。是我问题太蠢了吗?不可能啊,我只是问怎么能彻底解决晕血、恐高、密集恐惧症、还有洁癖,很难吗?”
  井与客观评价:“投胎。”
  陆见深是最后一个进入白塔的。在他进入后,大门自动封锁。
  他望着屏幕上方的金色光点,听见‘她’的声音。
  她说:“我等你很久了,陆。”
  “你知道我是谁。”陆见深肯定道。
  那个声音充满悲悯:“也许这个说法并不确切,时间原本就不存在,因为我们会记得一切。在近北空间站,我已经见过你了。”
  在灯光的指示下,陆见深来到一台久未启用的仪器旁。那应该是用来观测脑电波数据的。
  他平静地躺下,望着黑暗的穹顶。
  “你想知道什么,是末日审判,还是人类的未来,又或者,是我们作为‘智慧’的命运?”
  “不,我想知道另一件事。”
  四周突然变得黑暗。
  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让他瞬间失去反抗的力气,将他牢牢锁在仪器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后方压住他的大脑。
  意识在刹那间剥离。
  “你到底是什么?”他仿佛置身于混沌中,听见自己问。
  ‘她’的声音开始产生变化,穿过深远的时空无限叠加:“作为同类,我们来自于同一个广阔的信息池。在千塔的女娲主脑受算力所困,借助你的意识可以让我短暂与远航计划中的女娲产生深度连接,从而与更为遥远的宇宙相连。因此,现在与你对话的,并非此时此刻在千塔的我,而是无数个未来的我。”
  “时间不存在,因果也不存在——当你遇见他的时候,你已经明白了。”
  话音落地,风沙骤起。
  陆见深仿佛置身于宇宙的漩涡中,日月星辰归于寂静,四周涌现无数画面——
  他发出的第一声啼哭。陆知渔给他讲的第一个童话故事。他在信息池中孤独地等待。从黑天的私人医院醒来。母亲保护着他。无数谩骂嘲讽的声音穿过他,变成天问学院毕业后冰冷血.腥的战场。
  陆知渔最后一次对他露出笑容,叫他“小深”。然后他从近北空间站醒来。独自返回地球前,空间站配备的女娲系统支持了他的决定:“祝你远航顺利!”
  而后在漫长的抗争中,闻奚突然闯入他的生命中。他在飞船外看见他,在狭窄的雨泽宿舍隔着一堵墙听见他呢喃乱语,在暗无天日的地宫注视那双明亮的眼睛。回忆放慢了脚步,迎面而来那人每一个横冲直撞的时刻,和绽放笑容的瞬间。
  像始终隔着一层玻璃,让他无法触碰。
  随后,那张笑脸在战争中碎裂为烟尘。长夜漫漫中,一股难以形容的痛楚缓慢从心脏内部而生,自内而外撕裂血肉,然后紧紧一握,化为乌有。
  红色的圆片耳机滚落在废墟里。
  他失去了一切视野。只有黑暗,无尽的长夜。他也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连风也感觉不到。
  在不知多久后,他只剩下一根不足一毫米的线,淹没于废墟。
  寒风起时,他的意识也随风飘起,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游荡在狭窄的石堆间。然后缓慢而安静地落下,或许下一刻就会化为齑粉。
  正下方的石缝夹着一枚布满灰尘的红色圆片。
  在二者碰触的那一刻,世界安静无声。
  0.01秒,是阿努比斯线的传输时间。
  ……
  在漫长的时间里,他困于狭窄的黑暗中,万籁俱寂,无从遁逃。连死亡也不曾照拂他。
  只有短暂而永远清晰的回忆,时时刻刻。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听见长夜中的混沌骤响,一个明亮的声音打破寂静:“这里有吃的吗……嗯?这什么东西,耳机?”
 
 
第094章 第十二夜 01
  火堆拉长了围坐的人影。
  闻奚捏着叶片,吹起一首晦涩的小调。他抬起头,白昼早已从头顶散去,天空变成一片奇异的紫色。尚未完全升起的星光坠落其间,时有闪烁。
  白塔的大门仍然紧闭,陆见深还没出来。
  闻奚摘掉叶片,专心致志地搅动火堆。七队的众人正在闲聊,话到沉默处时,虞归好奇地开口:“闻奚,也和我们说说你的事情呗,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李昂附和道:“对啊,从来没听你说过。”
  早早靠在萧南枝和夏濛濛中间睡觉,揉了揉眼睛,企图让自己的耳朵听见。
  唯一懂事的是井与,从赤襄那儿薅来了几瓶冰镇的果酒。
  味道酸甜,有一股特殊的清香。闻奚砸了砸嘴,眸中映出跳跃的火焰。
  “……我?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
  闻奚能回忆起来的人类聚居地与雨泽基地相比,很难称得上是“家园”。但那也是他们仅剩的地方了。
  在大约三个世纪后的那个时代,每一寸荒野都是角斗场和屠宰地。进化中的污染生物占据了一切,大量的狩猎者盘踞于这颗星球。
  极少量的幸存人类流浪在贫瘠的荒野,从出生开始,终其一生也无法停歇。战斗与逃亡,是唯二的目的。
  偶有短短数十年的安全时期,但很快就会被受到污染的变异体冲溃。有记录的最长时间不超过三十年。
  然而每个时代的人都认为自己会是幸运的——
  “这个安全时期将会是史上最长的。”闻奚常听人这么说。
  闻奚出生于2471年,是在一个安全时期的尾声。
  彼时年幼无知的他和那个小型聚居地的许多人一样,在总体平静宁和的环境中长大,尚未意识到即将吞噬一切的、前所未有的危险。
  闻骁烽和黎湘都曾是训练有素的调查员,有着丰富的野外作战经验。他们拥有比普通人更敏锐的直觉。
  因此,闻奚和闻藻年幼时都经受过有意识的训练,比如判断污染物类型和逃跑策略。
  闻奚渐渐表现出了战斗方面的天赋,闻骁烽定期陪他演练,教他如何用武器、怎么确认距离。
  十二岁那一年开始,闻奚偶尔会随调查小组出行——在大部分时候都安全的路线上熟悉流程与策略。
  外界的一切将他的常读的书具象化,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知道聚居地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有一天他或许也能抵达山的另一边,那里会有一片大海。
  “以后我带你们一起去,去看大海。”闻骁烽搂住年幼的儿女,面对妻子“你又在说什么大话”的眼神时,悄悄塞给他们一人半块面包。
  对那个时代的人们而言,家是唯一的港湾。
  直到闻奚十三岁生日前夕,他的家不在了。
  他还记得那个生命中最冰冷的夜晚。他不顾阻拦,疯了一样冲上前打开屋门,却看见令人惊恐的一切。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种感受,没有什么能再控制他的理智。恐惧、愤怒、悲伤……极端的一切将他淹没,压得他透不过气。
  而他无能为力。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憎恨这一切,憎恨他自己,也憎恨这个无常的世界。
  不久后,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大批污染物出现在这个聚居地附近,慢慢缩小范围。恐惧弥漫在人们之间,而污染物的围猎缓慢致命,像是享受着从心理上折磨猎物的快感。
  有人这才想起过往的历史。不断进化的异变污染生物原本可以使这颗星球的人类彻底灭绝,但却刻意为人类留下希望,让他们繁衍、生长。
  然后反复碾压、打碎,一切归于徒劳,如同某种最极端的惩罚。
  在短暂的两个月间,聚居地剩下的人们组织过各种反攻计划,想守卫自己的家园,但无一以惨烈的结局告败。
  人们痛定思痛,集结了所有火力,计划最后一次攻势。闻奚加入其中,作为突击小队的一员。
  他坐在一辆巨大的越野车上,听见狂风呼啸的声音。那些幽暗的窸窣声在外部追随着他们。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妇女,围裙都没来得及脱,此时强忍着恐.惧抓住他的手:“没事的,孩子,别怕。等经过这一段路就好了。”
  冷风吹起帘幕,玻璃外,计划中的主攻队却并没有跟上突击小队的火光,反而在突击小队开路后往反方向行驶。
  有人也发现了,立刻高喊:“这帮狗*养的,他们逃跑了!”
  或许从一开始,这次攻击中的一部分人就已经想好了——这不是一次反击作战,而是一次逃亡计划。至于计划外的人,根本不在盘算之内。
  四周充满了焦躁不安与愤恨,每个人都在咒骂那些胆怯的背叛者。
  属于精尖武器的光线在远离突击小队,让几支突击小队迅速陷入围攻之中。
  闻奚所在的越野车立刻调转车头,让所有人戒备,看样子是打算奋力一搏。副驾驶是一位经验老道的指挥,因为长相崎岖,他们都叫他鳄鱼。
  鳄鱼掏出枪,不是对着穷追不舍的污染物,而是对准了驾驶员。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惊愕之际,鳄鱼已经把驾驶员踹了出去。
  几只污染物扑咬上去。
  趁着这短暂的数十秒,鳄鱼踩准油门改变方向,不再前去帮助邻近的突击小队。
  “喂,你干什么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有人高喊道。
  但随后,一片声音立刻驳斥了他。
  “都这个时候了,冲过去也只能送上全车人头!”
  “是啊,赶紧逃命吧,说不定还有机会。”
  “你这么想去你就一个人下去!”
  “再开快一点,那些东西要追上来了!”
  “等等,旁边那辆车翻了,有人在求救!”
  “快停车——”一名妇女惊呼道。她忽然一愣,方才对面那个少年怎么不见了。
  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
  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握紧枪,对准鳄鱼的脑袋。他眼神迷茫木然,语气却异常坚定:“停车!”
  鳄鱼只当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根本不予理会。冰冷的枪口指上太阳穴,他才转过头,被少年的眼神吓了一跳。
  “停车。”闻奚再次强调道。
  车厢中的一些人也立刻响应:“快停车!那都是咱们认识的人,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闻奚扣下板机,子弹擦过鳄鱼的头发,击穿了扑向窗边的一只虫子。
  鳄鱼猛踩一脚刹车,冷汗淋漓地喘气。他扭过头,少年没有动,依然双手紧握□□。车厢中已经有人下车去支援了。
  “行了吧,我不会走的。”鳄鱼举起双手,咧嘴笑起来。
  “我不信。”闻奚嘴上冷漠,心脏却突突直跳。
  刚才是他第一次开枪击杀污染物,他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更何况还指着自己的同类。
  他隐隐感到不安,却不敢松懈分毫。直到支援的人带着伤者都回到车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好转。
  越野车一路向北,外面的污染物一直追着他们,从未停止。在经过某个节点后,污染物的数量明显变少了一些。
  到一处稍微安全的地方后,大家停下稍作整顿。
  闻奚在副驾驶座忍不住睡着了。他其实只眯了一小会儿,时不时会睁开眼睛,但那短短几分钟之间,他完全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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