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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难囚/暗目欲明(近代现代)——土豆烧鸡腿

时间:2024-07-16 10:53:34  作者:土豆烧鸡腿
  李闻虞笑着说:“学校人太多,放学没碰上。”
  “你们上学辛苦啊,快上去吃饭吧,”女人点头摆手,“跟你姑姑说让她吃完饭下来找我打牌啊。”
  这个小区有快近三十年年龄,南望巷里的邻居都是极平凡的普通人,也互相认识,抬头低头都会打招呼。
  李闻虞应了声好,慢慢往前走。
  身后传来女人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声——
  “这小孩可怜呐,父母都不在了,从小跟着李藤,长得俊成绩也好,李藤咋还不喜欢嘞。”
  “再好也不是亲生的,李藤自己有儿子哪能真疼他。”
  “那也不能偏心成这个样,这孩子天天在外面打工到半夜才回来,哪有这么辛苦的哟。”
  “这要是亲生父母还在也不会这么可怜。”
  “李藤那个脾气连老公都能气跑的,对孩子能好到哪里去,估计对亲儿子也就这个样子咯。”
  ......
  李闻虞走进楼道里,手上还残留着点火腿肠的味道,他慢吞吞上了楼,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气。
  李藤坐在饭桌旁边,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门口:“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怎么没去游戏厅?”
  李闻虞看了眼桌上的菜和饺子,扶着鞋柜背过身去换鞋:“游戏厅有设备要检修,秦叔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不用去了。”
  “哦,”李藤点了下头,朝厨房里喊了声,“妈,再拿双碗筷出来,小虞回来了。”
  奶奶端着盘绿油油的青菜放在桌上,笑眯眯地看正在脱校服的李闻虞:“小虞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呀,刚好奶奶包了饺子,快来尝尝。”
  李闻虞也笑:“知道了奶奶。”
  他把校服挂好,在一直沉默着的季贺旁边坐下:“姑姑,秦叔说上个月的钱打到你卡里了,有收到吗?”
  李藤夹了个饺子蘸着碟子里的醋:“收到了,你们这个月月考成绩出来没?”
  李闻虞低头嗯了声:“出来了。”
  李藤原本平和的神色一变,“啪”地一声摔了筷子瞪向停了夹菜动作的季贺:“不是说没出来吗?回回月考回回倒退,到查成绩的时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是吧?这次又考了多少名?”
  季贺原本还有些心虚,看见李藤这样子反而恼羞成怒起来,也将筷子一扔:“你以为我想这样,还不是你每天就知道问问问,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李闻虞很少在家吃饭,一回来就遇上这样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不动声色地往角落里挪了挪。
  李藤听了这话越发火冒三丈:“我不高兴是因为你考得差!你争点气不行吗,回回几百名开外,我出去跟人打牌脸上都没光!”
  季贺靠在椅背上双手抄在怀里,嘴里冷笑:“你脸上没光就别出去打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藤声音又拔高不少,视线扫过李闻虞,恨铁不成钢道,“你跟你表哥学学不行吗?脑子学不会也学学说话,少在家里气我!”
  季贺一听这话立马把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瞪着双眼睛冷笑了一声:“我跟他学什么?假人一个,你要喜欢他你让他当你儿子不就行了,找我干嘛?”
  李闻虞仓皇抬头去看李藤铁青的脸色,直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李藤怒不可遏,指着大门拖着尾音说:“滚,别吃了,滚出去。”
  季贺冷哼一声,双手插着裤兜一脸无所谓地走出去。
  厨房里那台老旧的油烟机还在响,等奶奶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时才看见季贺空了的位置,再一看李藤的脸色就知道又吵了架。她把那碟饺子挪到李闻虞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小虞先吃,我去把小贺找回来啊。”
  李闻虞缩在角落里点点头,夹起个饺子也没来得及蘸醋就塞进了嘴里。
  李藤看见奶奶追了出去,嘴里仍念念有词:“不知道跟谁学的,脾气一点就着……”
  一顿饭吃得七零八落,李闻虞在客厅里坐了会儿,一直到季贺被哄回来吃完饭,他才起身收拾了碗筷放进水池里。
  油渍泡在冷水里逐渐荡开,粘腻的触感湿答答绕在手心手背,李闻虞动作很快地将碗筷冲刷干净,之后一刻也没停地回了房间。
  墙上挂着日历,李闻虞抬手一下子撕下来五页。太慢了,每一天都慢得不行,他只有把所有积攒下来熬过去的时间一起撕掉,才能稍稍感受到一丝快意。
  日历是超市买鸡蛋送的,粗糙的纸张劣质得一点韧劲都没有,李闻虞把它们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整个人向后仰倒在了椅背上。
  睡觉吧,只有睡觉的时候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不会再害怕。他这样想,但怕的是什么呢?睡意如同沉缓的潮汐,缓慢地覆盖过神经末梢,他又忘了。
  ——
  天近黄昏,风声绕着走廊呼啸,雪却慢慢停下来,然而只是从鹅毛大雪变成了碎雪,飘飘悠悠,天地仍是一片白纷纷。
  裴新站在三楼栏杆处往下看,远处李闻虞从对面的办公楼下来,手里抱着看起来很重的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被风吹得书页翻飞,李闻虞的头发也跟着飘动。
  身后有同学跟他说话,他转了下身,但背依然很直,身形清瘦修长。一节削瘦的手腕掩在书下,腕骨流畅的线条蜿蜒进校服袖子里,手指和鼻尖都被冷风吹得泛红,像玉雕出来的。
  玉雕出来的要么是首饰,要么是赏件。
  这人天生就适合被人拿来取乐的,裴新勾了勾唇,平静淡漠的眼里泛起一点波澜。
  放学的时候又下了雨,校门口熙熙攘攘,各色的伞层层叠叠先聚在一起,又朝各个方向四散开来。
  裴新坐在车后座,雨斜斜地飘进车里,他右手搭在车窗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学校当然是不能抽烟的,但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没人去说什么。
  那烟被他拿在手里,他看着烟头金黄的火星,看着它慢慢燃着,飘出一缕青白色的烟雾,然后在细雨中迅速飘散。
  李闻虞从人群里对上他的视线,裴新朝他歪了下脑袋,示意他上车。
  李闻虞不再多说,迅速绕到另一头上了车。与其做无谓的纠缠,还不如趁没人注意到趁早离开。
  他关上车门,右手立刻被人握住。裴新的手也是冷的,但比他稍稍暖一些,李闻虞挣了一下,没挣开,干脆随他去了。
  “今天这么听话啊?”裴新嗓音有些沉,语调慢悠悠的,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
  李闻虞闭着眼睛不看他,空气里是雨雪天常有的湿重气息,混杂着一点烟草味,不算难闻,但他还是紧皱着眉。
  裴新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见他不说话也没过多为难,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他的右手,沿着白皙手背上的青筋一点点抚着,再摸到修长的指节。
  李闻虞没看窗外,以至于发现路不对劲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裴新的手还搭在他手上,牵着他下车。
  李闻虞扫了眼招牌和四周,眼神明显警惕起来:“这什么地方?来干嘛?”
  “餐厅,来吃饭。”裴新带着他往里走,话说得云淡风轻。
  “我不吃。”李闻虞脱口而出。
  裴新当没听见,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领着他们进了包间。
  李闻虞半敛着眉目不声不响,一直等服务员给他们倒完茶退出去才沉着脸开口:“这又是什么意思?”
  裴新挑了挑眉,看起好像真有点诧异:“什么什么意思?”
  李闻虞声音很冷:“我没有答应过陪你吃饭。”
  “是吗?”裴新想了想,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伸手搂过李闻虞的腰,不重不轻地捏了一下,意料之中地感受到那点颤栗,“你只答应过陪我上床是吗?那要不就在这?”
  李闻虞瞪着眼刚要说话,外面服务生敲了下门,端着菜进来了。
  两人的姿势亲昵,李闻虞还没来得及躲开,仓皇中脸色一下子白下来,但那服务生似乎见怪不怪,微笑着上完菜就又退了出去。
  裴新松开手,耸了耸肩膀说:“吃饭吧。”
  餐桌上摆满了海鲜,精致飘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李闻虞没动,冷着脸坐在那里,浑身写满了不情不愿。
  裴新看了他两秒,表情阴晴不定又像是在探究,而后往后靠在椅背上嗤笑了声:“李闻虞,你别不知好歹。”
  李闻虞抬头,睨着冰山一样的眼睛看他,语调很平,重复着进店之前的话:“我不吃。”
  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要么是家人,要么是朋友。可他和裴新不是,非要算起来的话,只能是仇人。
  裴新懒洋洋地靠着,背着透光的日式窗,修长的身体像一把闪着光的薄刃:“不吃,行啊。”
  他嘴唇勾着,眼睛却不弯,语气轻飘飘:“那你脱衣服吧。”
  李闻虞目光闪烁了下,他毫不怀疑裴新的无耻。这里是餐厅,虽然是包厢里,但绝不是什么有私密性的地方,随时会有人进来。
  脑海里浮现这样的情景哪怕一秒,李闻虞都手脚发凉。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或许是经过,或许会推门而入。
  “脱啊。”裴新依旧恶劣地笑着,白牙粲然。
  门外的脚步声仿佛死亡倒计时,李闻虞自我安慰般思考着,企图麻痹自己。他已经在裴新这里屈服了无数次,于是,又一次在对面那既轻慢又嘲讽的目光中拿起了筷子。
  他胡乱地把东西往嘴里塞,没尝出什么味道,只在抬眼垂眸的间隙中看见裴新又一次得逞的得意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成了裴新的一只狗,听从指令,摇尾乞怜。
  裴新来这里似乎就是打定主意为了羞辱人,他自始自终没有吃什么东西,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只看着李闻虞狼狈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李闻虞沉默着吃了十分钟,直到裴新终于不再盯着他看,才停下了筷子。
  “走吧。”裴新慢悠悠地拿着纸巾擦了擦手,然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起身往外走。
 
 
第十二章 断樟
  夜色浓重,街上人车稀少。街道安静,乌泱的人潮散去,城市显现出原本的轮廓,厚重而傲慢。
  一进酒店房门,李闻虞就猝不及防地被压倒在柜门边。脚下一个踉跄,裴新捏着他的下颌把他本能的一声闷哼堵在了齿关内。
  李闻虞仰着头向后躲避着激烈的亲吻,后脑勺砰的一下磕在了柜子上,疼得他喉咙里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而裴新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仍在密密麻麻地掠夺他的氧气。
  李闻虞浑身发热,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凸起,手胡乱挥着想要推开裴新。强烈的抗拒反而惹恼了面前的人,裴新松开他的嘴唇,但仍用额头将李闻虞的后脑抵在柜门上,在交织的呼吸中用力扯开了他的上衣。
  屋内灯光并不算很明朗,但仍能看清白皙平直的肩膀上浮着晶莹的汗,淡红色的痕迹斑斑点点,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胸口,再掩没在被撕裂一半的衣领里。
  原本被捂在厚实衣物里的皮肤骤然接触到冷空气,那点挠心般的痒意瞬间变得不可控,李闻虞忍不住伸手去抓,指尖所过之处立刻起了一片更红的抓痕。
  裴新的动作停下来,抓住李闻虞挠着自己脖颈的手腕:“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闻虞连头也没抬,换了一只手继续去抓,他的脸上也起了红疹,两边脸颊像抹了两团红晕。
  沉默了几秒,裴新颇为扫兴地皱了下眉:“你过敏为什么不说?”
  李闻虞抬眼,他生了双通透明朗的狐狸眼,像是山间的精怪,愤怒时鲜活,哭泣时动人,然而此刻只是冷着,毫无半点波澜起伏:“说了又怎么样?”
  他全身没有一处不痒,索性想着速战速决,把身上裴新已然撕了一半的衣服全数褪下来,又伸手去脱裤子,破罐子破摔一般:“别废话了,要就快点。”
  裴新拧着眉,烦躁已经摆在了脸上,唇线绷得笔直:“你这样太丑,我看了恶心。”
  李闻虞的动作一顿:“什么?”
  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用恶心这个词形容过,但第一次听见,感觉居然很不错。裴新嫌他恶心,那是不是说明他终于被睡腻了?可以从这个地方离开永远不用再来了?
  李闻虞眼睛里迸发出一点光彩,一错不错地盯着裴新的脸,似乎急迫地想要他的答复。
  玻璃柜上映着裴新线条冷峻的侧脸,那点冷漠的叛逆感几乎写在明面上,他不耐烦地瞥了李闻虞一眼:“衣服穿好跟我去医院。”
  李闻虞的脸色瞬间又暗了下去,冷声说:“用不着,你不做就放我走。”
  “李闻虞,”裴新很淡地扯了一下嘴角,但是没多少笑意,反倒有些阴鸷,“你很喜欢自讨苦吃是不是?”
  他声音极轻,俯身一把扯过李闻虞不着寸缕的胳膊,力道大得简直要把他的骨头捏碎,直接连拖带拽地拉进卧室扔在了床上。
  李闻虞发着低烧被他扔得头晕目眩,人陷进床里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兜头扔过来一件上衣。
  酒店大堂里灯火辉煌,黄白交错的灯光被玻璃墙面分成一层层然后四散开来,像被冻住的冰棱。
  前台小姐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这对奇怪的少年人,拉拉扯扯地上了楼,现在又拉拉扯扯地下来,前后间隔时间不到十五分钟。
  李闻虞被粗暴地塞进车后座,他脑子不太清醒,隐约听见裴新报了个什么地址,车就往不知名的方向驶去。
  车内灯光昏昏,街道上飞驰而过地闪着一片片霓虹光,他觉得脸很烫,下意识把右脸贴在玻璃窗上试图降降温。昏昏沉沉中左脸似乎也贴上一片冰凉,然而他没力气睁眼去看。很快,车停了下来。
  太久没来过医院,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像记忆中一样刺鼻。李闻虞半张脸埋在衣领下,坐在走廊铁质的座椅上,椅背的冰冷透过衣服刺到背脊上,他缓慢地反应过来后就稍稍坐得直了些。
  深夜的医院比平时安静很多,毫无遮挡的亮堂堂的光线晃得人眼睛疼。
  李闻虞确实脑子不太清醒,但不妨碍他觉得莫名其妙。大晚上出现在医院让他觉得四周的一切都莫名其妙,但不远处那个单手撑在窗口等着拿药的裴新尤其。好在这人本身就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子,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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