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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难囚/暗目欲明(近代现代)——土豆烧鸡腿

时间:2024-07-16 10:53:34  作者:土豆烧鸡腿
  医生面色一滞:“……裴总他现在的病情确实还不算太严重,记忆减退和意识障碍等情况都较轻,确实可以先保守治疗。”
  “你说的保守治疗需要多久?”裴平津因他的支支吾吾变得有点不耐烦,脸色沉沉看了眼裴新,“我以前就是放任他太自由,才让他把自己弄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不封闭治疗,他只会继续疯下去,变成跟他母亲一样真正的精神病。”
  医生说:“裴总的病情拖得太久,即使封闭治疗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根治,只能暂时控制。神经类疾病最重要的并不是身体上的把控,而是心理疗愈,也就是心病。裴总他对封闭治疗极度抗拒,更愿意留在熟悉的人身边,这或许就是一种最有效的疗愈。”
  裴平津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你确定你可以治好他?”
  医生却几乎被盯出一身冷汗,一时间说不出话。
  裴平津转眼看着裴新,他的这个儿子实在无法无天了太久。以往即使对他这个父亲都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可是现在,裴新就坐在这里,脸上的伤口清晰可见,那身病号服禁锢着他,变得可以随手拿捏,他看着竟然有几分满意起来。
  “我可以治好他。”
  李闻虞声音平静,在安静的病房里却格外清晰。他直视着裴平津,这个看上去神色威严,深不可测的中年人,脸色不变,一字一句地继续说:“我会治好裴新,他不是精神病人。”
  裴新坐在他身边,原本冰封的眉目几乎是瞬间消融,变得有些忡怔。以一种错愕的,不可思议的姿态。
  他缓慢地转头,李闻虞交叠的手指紧绞着,可眼神坚定,不喜不怒,眉眼间天然的温和肃穆,唇角抿得冷然,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依赖的。
  “你?”裴平津的目光扫过来,仍旧是轻视的打量物品般的眼神,“就我所知,你并不是医生。”
  “我确实不是医生,”李闻虞说,“但在治好裴新这件事上,医生不能承诺,我可以。”
  裴平津勾了勾唇角问:“你凭什么承诺?”
  “你没资格问他。”裴新忽然开口,先前脸上的怔愣和恍惚几乎一扫而空,只剩下压迫性极强的冷与默:“如果非要回答你,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治好我,这个理由足够吗?”
  裴平津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眼瞥了他一眼:“这么说你是愿意配合治疗了?”
  裴新的嘴唇仍然泛着一点白,语调沉沉:“我配合的是李闻虞。”
  裴平津的视线落在他们两人中间。
  李闻虞坐在沙发的边缘处,跟裴新那只受伤的左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脸上始终是委婉平静的神色,与裴新身上极重的锋芒毕露和肆无忌惮似乎格格不入,又隐隐压制着。
  裴平津表情意味不明:“我可以给你们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之后如果没有效果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会把你送到美国封闭治疗。”
  *
  裴平津离开后,走廊里人也跟着撤去。
  李闻虞错过了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只能站在门外看了奶奶一眼。
  奶奶身上插着很多管子,仍在昏睡当中,李闻虞隔着玻璃窗看,模模糊糊觉得奶奶的鬓角又白了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里,裴新安排的专家一个个进到这里,李闻虞始终守在门外。
  医院这里有他守着,李藤因为季贺的事情而焦头烂额,来的次数很少。好在奶奶的身体确实有在慢慢稳定下来,慢慢的,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李闻虞为了不刺激到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瞒了下来,只说季贺和李藤最近忙,没太多机会过来,等过段时间就会来陪她。
  奶奶转入普通病房的那天,裴新也可以出院了。
  李闻虞照顾完奶奶吃东西,光办手续都忙了一下午。裴新原本想去看奶奶,但因为他身上的伤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所以一直没有去。
  医生林零总总开了很多药,外敷内服,几乎塞得满满当当。
  他将药交给李闻虞时特别叮嘱:“治疗幻视幻听类的药物对大脑有一定刺激性,吃完之后会出现头痛头晕的现象,但药不能断。”
  手里的药沉甸甸,李闻虞抿唇问:“很严重吗?”
  医生笑着叹了口气:“也因人而异,要治病哪有不吃苦的。”
  裴新手上的绷带还没拆,回去的路上是李闻虞开的车。
  他大学时期考的驾照,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开过车,一时间还有些紧张。
  “你要是害怕,我可以给郑叔打电话。”裴新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倒是很轻松。
  李闻虞吸了口气,面色镇定地扣上安全带,瞥了他一眼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发动之前,他又看了裴新一眼,淡淡道:“安全带扣好啊。”
  裴新安分点点头:“扣好了。”
  李闻虞开得不快不慢,在晚高峰本来就拥堵的街道上显得还算正常,一直到公寓停车库里倒车入库时才露了点怯,多倒了几次才成功。
  裴新就在旁边看着,不发表意见也不说话。
  这点李闻虞倒还算满意,把那袋花花绿绿的药盒从他手上拎过来,无奈嘀咕了句:“手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
  裴新脱了手:“我右手好好的。”
  “好好的……”李闻虞转身朝前走,语气不善,“好好的一会儿有什么事儿别找我帮忙。”
  事实证明李闻虞确实很有前瞻性,裴新刚一进门就闹得很不安定。
  在医院这阵子李闻虞因为拿东西回来过几次,虽然来去匆匆,但也算在小白面前露过脸,但裴新却没有,于是小白一看见他进门就显得异常热情,几乎要蹦起来往他身上扑。
  裴新身上伤口多,稍不注意就会碰到,更何况小白哪里知道分寸,他连拖鞋都没功夫换,站在玄关一连退了两步才站稳,费劲抬着左手躲避着小白拱来拱去的脑袋。
  李闻虞一心想趁着脑子里还记得医生的嘱咐将那堆药分好,听见声音回头才看见裴新还黑着脸站在门口,不知道被小白的爪子拍到哪里的伤口,倒抽了一口气。
  李闻虞轻飘飘笑了一下才叫了声:“小白!过来。”
  小白停了动作回头看他,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李闻虞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压低声音有点酸溜溜地问:“怎么就围着他转不围着我转,你只想他不想我是不是?”
  小白哪里听得懂,哼哼唧唧一个劲拿鼻尖蹭他的裤腿。
 
 
第九十八章 
  李闻虞挑挑拣拣将药整理好,按吃药的时间和量分放到三个盒子里,之后才想起来他们回公寓没来得及联系阿姨,晚饭一时间没着落,回头问:“晚上点外卖可以吗?你想吃什么?”
  裴新坐在沙发上,还没躲开小白死缠烂打,听见他说话后嫌弃的表情变了下:“听你的。”
  安静地吃完了一顿晚饭后,李闻虞看着裴新脸上已经慢慢淡去的伤口,思考着之前的药膏还要抹几天:“洗完澡记得把药吃掉,医生说吃完药可能会不舒服,你早点休息。”
  裴新嗯了一声:“那你能帮我把衣服脱一下吗?我一只手不方便。”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确实没有衬衫好脱。
  李闻虞顿了一下,有点奇怪他只用一只手是怎么把这衣服套进去的:“你用不了淋浴,我先去放水。”
  等他放完水,裴新已经在浴室外间等着,看见他出来后原本靠在洗漱台上的身体站直了点。
  李闻虞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攥着他衣服的下摆往上提,因为身高差距裴新配合着稍弯了弯腰,等T恤从他头顶脱下来,他的头发也彻底乱了,干瘪瘪地垂在脑袋上,很飘,也很柔软。
  最后脱到左手,李闻虞小心把袖口拉开,慢吞吞褪下来。
  浴室里氤氲了热气,在这种天气里有些难捱。
  他做事一向很专注,动作轻到鼻尖沁出一层薄汗,没有心思再思考其它,所以直到他把手里的T恤卷起来放到架子上,才后知后觉裴新现在裸着上身。
  裴新身上的伤比脸上要更多,大部分是淤青和擦痕,没有上药,但因为很密集,看上去更触目惊心。
  李闻虞无意识皱了下眉,张口想说什么,对上裴新在灯光下被烤得有些炽灼的眼睛后却把话咽了下去,转身往外走。
  “你也记得早点休息。”裴新说。
  李闻虞脚步稍顿一下,应了句好。
  或许是因为认床的原因,他这些天在医院里确实没怎么睡好,无论累与不累,到晚上时脑子里总是很多事情挥之不去。
  他低头有点疲惫地推开房间的门,想着今天应该会好了。
  但其实不然,安定的环境似乎让他的大脑有了更多的空间来思考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开始担心季贺的问题,裴新伤得重,如果这件事情是季贺主导,那么他势必会被判刑,到时候姑姑要怎么办?如果季贺是受人指使,那他是为了钱吗?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他想起病房里裴平津说的那句“他们也是我儿子”,心里隐隐清楚这件事情还是跟裴家有很大关系。奶奶现在还住在医院里不能离开,而季贺下落不明,万一他们故技重施,是不是换个医院更为稳妥?
  他想着这些,朦朦胧胧很久才终于睡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隐约听见“砰”的一声像是钝物坠地的声音,又从梦里惊醒。
  睁眼时窗帘外没有光线透进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开了灯下床朝外面走。客厅里安安静静,他更加确定声音是从裴新的房间传出来的,在门口犹豫两秒后还是推开了门。
  床头的灯亮着,裴新弓着背侧躺在床上,房间里开着冷气,他身上的被子大半已经被扔到旁边,整个人跟着不顺畅的呼吸颤抖着。
  李闻虞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却没再往前走,刚睡醒的声音还有点发紧:“裴新,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刚才听见有声音。”
  裴新好像这才发现门开了,远远朝这边看,光线朦胧中眸光也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意外,塌着肩膀,鼻音有点厚重:“我头疼,就醒了。”
  李闻虞想起医生说的话,皱着眉朝里走,他穿着拖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一直走到床边才注意到裴新背脊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浸透了,整张脸病态地苍白,眼睛乌黑,亮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粘稠。原本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摞书散落在地,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样来的。
  “很严重吗?你醒了多久?”
  裴新侧身起来,但不知是不是牵扯到左手的伤,他吃痛地“嘶”了一声,上半身又倒了回去。
  “你别动了。”李闻虞紧盯着他的胳膊,但看裴新脸色惨白,又不敢轻易动手查看,从床头抽出纸巾来想要给他擦汗,“你以后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叫我,医生有开过止痛药,但是说过不到疼得忍不住最好不要吃,会影响药效。”
  他慢慢坐下,但看见裴新因为忍痛到满头大汗,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好……”裴新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缓缓转头过来看他,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现在还好。”
  李闻虞抿了下唇,俯身给他擦脸,但手伸到一半,却被裴新忽然抓住。
  裴新的动作既轻又缓,在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眉目却猛然一敛,原本有点惺忪的瞳孔紧缩,仿佛刚从梦里醒来一般,嗓子奇怪地哑了:“你……”
  李闻虞原本被吓了一跳,但看清他的神色后,却大约明白了什么。
  他顿了两秒,并没有把手抽出来,唇线抿得很紧,有些严肃:“你以为我是幻觉是不是?”
  “我刚才……”裴新想说话,脑子里却奇怪地一片空白,两只眼睛黑洞洞,失去了神彩。
  李闻虞换了只手,慢慢帮他把脖子和脸上的汗擦去,而裴新看上去还是很疼,向后勾着脖子,喉结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不断上下滚动。
  他问:“裴新,你不是能分清吗?”
  房间里只有床头这一盏灯亮着,裴新认认真真看着他的脸,脑袋里的痛和晕让他的视线跟着模糊起来,只能看见黄澄澄的光笼着李闻虞一半沉静的脸,几乎把他的头发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因为刚睡醒眼尾和嘴唇都泛着一点红潮。
  他艰涩地提了下唇角,连笑都发不出声音来:“你刚才那样,我不太分得清了。”
  李闻虞顿了下:“什么样?”
  他不解地低头看自己,才回想起上次裴新对医生说的话,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非得我每天横眉冷对你才能认得出我吗?我在你眼里就没有其他表情?”
  “不是。”
  裴新迷迷糊糊地想,不是的。李闻虞有很多表情。逗小白开心时会慢慢悠悠地扯唇角,跟李藤说话时会高兴又有点紧张地抿唇,看见季成刚就会冷淡地皱眉,陪奶奶聊天时是淡淡的轻松地笑。
  只有对他是没有表情的,因为习惯了他的胁迫,无视了他的行为。
  “小虞,你多对我笑,”裴新说,“我会习惯的。”
  李闻虞愣了一下,没应答,他俯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书:“你出了很多汗,因为痛吗?冷气开得太低也容易生病。”
  裴新沉默了一会儿,但呼吸声仍旧沉重,忽然说:“这个药可以不吃吗,我本来挺好,吃了药才头疼的。”
  李闻虞不知怎么有点生气,把整理好的书放回原处:“裴新,你真的觉得自己挺好的吗?即使看到的听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
  裴新侧脸看他,感受到又有汗珠从颧骨上滑下来,淌进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里,仿佛泼盐撒碱,隐隐发痛:“我现在看到的就是真的。”
  李闻虞说:“可你刚刚把我当作假的了,这已经很严重。”
  “以后不会。”裴新很笃定地说,“我不想吃这个药。”
  李闻虞眉头紧锁:“只因为痛吗?”
  裴新看着他,摇了摇头。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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