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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难囚/暗目欲明(近代现代)——土豆烧鸡腿

时间:2024-07-16 10:53:34  作者:土豆烧鸡腿
  裴平津被他一句话就气得直点头,半晌说不出话:“我丢过最大的脸是生了你这个逆子才对!你从小就疯得不人不鬼在外面撒野,难道不是仗着自己姓裴,仗着我这个爹?你同性恋,我管过你吗?强迫过你吗?我还是把裴氏交给你!我只要你跟陆家结亲,之后怎么玩还是随你!你是怎么做的?你放了陆家的鸽子,你知道我怎么跟人赔笑脸的吗?现在还丢人现眼得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警察去得快你就染上毒了?!”
  裴新皱了下眉,长睫毛投下浓黑阴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脑海里闪回着那栋灰黑楼栋里昏沉的一幕幕。
  季贺居然还敢给他注射毒品,毒品一次不会成瘾,他们或许一开始还想把他关几天,却没想到警察去得那么快,快到季贺甚至没有机会把他一起带走。
  但是季贺最多只是需要钱,绝对不敢对他动手,除非他在替人做事。
  想到这里裴新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如果你实在觉得丢人,可以跟我断绝关系。”
  裴平津眯起眼睛:“你这是威胁我?你觉得我很怕没有你这个儿子是吗?”
  “当然不是,”裴新抬眼看他,眸中凉意蔓延,“我从来不觉得做你的儿子,姓裴,是什么荣耀的事情。但愿意做你儿子的人多得是,上次你寿宴上那几个不就很乐意吗?”
  裴平津拧眉,眼角的纹路蜿蜒,他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裴新冷淡地合上眼睛,不声不响。
  裴平津却好像想起什么,脸色隐隐难看起来,沉吟道:“打伤你的人,裴家不会放过,因为他打的是裴家的脸!你也给我好自为之。”
 
 
第九十三章 
  奶奶手术结束但仍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
  李闻虞进病房时,裴新还在昏睡。
  他脸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苍白得像一张一戳即破的纸,取而代之的是几道细长的伤痕,身上好几处都缠着绷带。
  李闻虞站在门口,莫名其妙地想起在华谊路公寓里那次,他给裴新缠的绷带似乎实在太紧了,大概紧到会影响他到呼吸。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病房里听不见声音,但玻璃窗前水迹斑驳,李闻虞悄声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病房里消毒水味道太重,床边插着一束花,蓝绿间杂,花叶上沾着水珠,他坐下时闻到很馥郁的香气。
  那只从裴新手腕上摘下来的机械表就放在花瓶旁边,表带已经从表盘周围脱离一半,边缘破碎,原本就廉价陈旧的手表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价值。
  因为拉上窗帘后看不见天色,李闻虞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看见裴新醒来时他还有些恍惚。
  李闻虞看着他缓缓睁开的眼睛,原本很想问他,为什么一个人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为什么不告诉我?打伤你的人是谁?季贺吗?还是其他人?
  但他嘴唇阖动了一下,随即又面露茫然,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都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因为他,裴新没有任何理由一个人跑去那么荒废破败的郊区,他的身份跟那种地方从来不沾边际。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声音有些发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吗?医生说麻醉药效过了之后会痛。”
  裴新醒来后对周围的一切似乎并不太意外,不太清明的眸色蒙着一层浅光,侧头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挺好,不痛,你一直在这里吗?”
  “我……”李闻虞下意识思索了下,却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只好说,“我刚来。”
  裴新提了下唇角嗯了一声,语气很轻松:“我这是伤着哪儿了?”
  李闻虞只好认真复述医生刚才跟他说过的话:“左手小臂和手指骨折,后脑遭受重击失血过多,面部腹部多处挫伤,手术顺利,但后续情况还需要住院观察。”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想要转院的话,也得等病情再稳定一些,现在还不行。”
  裴新笑了下,挑眉道:“记得这么详细。”
  李闻虞倒了杯水,视线落到他缠着绷带的手上:“……你能动吗?渴不渴?”
  裴新没回答,平躺着,他过往似乎极少以这个角度端详李闻虞。
  眼睛微垂时睫毛比平时更长一些,眼尾上挑的弧度收敛,狐狸眼变得有些圆润,薄薄的一层皮肉包裹住温和的棱角,嘴唇有点紧张地轻抿着。
  裴新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他有些不像李闻虞了。
  李闻虞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本想扶他起来喝水,却看见裴新原本平和的眉目忽然拧起来,唇线慢慢绷紧。
  他感觉不对劲,于是想站起来按呼叫铃,却被裴新冷着脸制止:“别动!别过来。”
  李闻虞一夜没有休息,精神原本就不太好,一颗心几乎悬了起来,他没再动,只是问:“你怎么了?哪里不……”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是护士来换药。
  李闻虞没有立刻动,直到见裴新似乎没有异常,才起身让人进来。刚拉开门,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才想起来还没有跟公司那边请过假。
  护士推着车进去,李闻虞抿唇匆匆看了裴新一眼,退出了病房。
  他来到走廊的安静处,才接通了电话。
  李闻虞先跟领导道了歉,又解释了家里长辈身体忽然出了问题,一时间没来得及请假。好在领导表示理解,他这个职位的上一任同事还没有交接完工作暂时没有离职,可以给先他放假。
  李闻虞又想起一早李藤和季成刚去了警局配合调查,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思索片刻,他拨通了李藤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长时间,几乎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头传来李藤飘忽的声音:“小虞,怎么了?”
  李闻虞从中听出掩藏不住的疲惫与乏力,背靠在墙沿上慢慢放轻了声音:“姑姑,你那边怎么样,结束了吗?”
  “还没有,”李藤还在警局,身边并不安静,她叹了口气,控制不住近乎无助地问,“小虞,你知不知道季贺到底…到底怎么了?”
  李藤向来是个强势严肃说一不二的女人,在人前几乎从不肯示弱,李闻虞第一次听见李藤这样的语气,一时间愣住了。
  李藤又闷着声断断续续地说:“警察查了监控录像,说其中一个人就是小贺……但你也知道,小贺虽然平时游手好闲窝里横,但他干不出这种事情啊!他怎么敢……”
  李闻虞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走廊上的窗户没关,冷风从窗口灌进来,他呛了下咳嗽了两声才安慰着说:“没事的姑姑,等警察调查清楚吧……季贺从小就没离开过家里,迟早会回来的。”
  “……”
  这医院位置偏,背靠着一片青翠的松林,风吹过绿浪汹涌,雨淅淅沥沥地下,盛夏时节里仿佛也有了深冬的气息。
  李闻虞身上的衣服跟着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慢慢收回视线,朝病房走过去。
  但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他忽然听见一阵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有碎片从大开的房门里飞溅出来,锋利地砸在李闻虞脚边。
  裴新的声音哑得不正常,毫不压抑怒气:“滚出去!让你们滚出听不见吗?”
  李闻虞跨过玻璃片朝前走了两步,看到病房里几个年轻护士被吓得不敢动作正要往外走,原本摆在床边上的那束花被扔在地上,花叶砸得七零八落,花瓶和玻璃水杯碎了一地狼藉。
  裴新整张脸没有血色,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却浓黑一片,凶狠到没有温度的表情让人心慌忐忑。
  李闻虞僵在原地:“裴新,你怎么了?”
  裴新听见声音,转头远远对上他的视线,原本发怒的神色忽然一片空白:“……你在这里?”
  李闻虞不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地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我当然在这里,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这里。”
  裴新眼神闪烁了下,紧紧凝视着他的脸,好像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似的,半晌没有说话。
  空气里有片刻凝滞,这时之前被吓到的护士才指着裴新渗血的手臂出声:“病人的伤口裂开了,需要立刻重新包扎。”
 
 
第九十四章 
  李闻虞退到窗边,护士开始给裴新换药。
  李闻虞看着裴新身上的绷带被拆开,慢慢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忍不住半阖了下眼睛。
  护士的动作已经很轻,但每一下都能让裴新疼痛得颤抖,青筋凸起的手死死攥着白色的床单,但没有发出声音。
  李闻虞有些恍惚又莫名其妙地想,原来裴新也会痛。
  这些年来,李闻虞总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他满身是伤,狼狈得像一只流浪狗一样倒在地上,不得不仰视着裴新。
  裴新那时的五官或许青涩,青涩到像一个再恶劣也只不过会在放学后躲开老师偷偷去网吧上网的稚嫩少年,但却有一颗被耳濡目染的肮脏和戾气包裹到刀枪不入的心,和一双浓黑到没有温度的眼睛。
  李闻虞那时恨他,恨到想杀了他。
  可是他不敢。
  甚至在再次见面的五年后,他都怯懦到需要裴新亲手将那把剪刀插进他自己的身体。
  但昨天晚上,他坐在奶奶的手术室门口,脑海里倏忽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如果裴新就这样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自由,永远摆脱这一切,做一个真真正正正常的人。
  但是李闻虞继而又想,裴新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吗?那么裴新是不是仍旧被他杀死?
  以另一种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
  “你在想什么?”裴新的嗓音还没有恢复过来,有些滞涩。
  李闻虞听见声音猛然回神,怔愣着远远对上他抛过来的目光。
  “……没事。”
  他这才发现护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完了药,收拾好东西退出了病房。
  裴新的脸色因为忍痛比之前更难看了一些,他从病床上坐起来,头发有点凌乱,轻飘飘落在额头上:“奶奶怎么样了?还好吗?”
  李闻虞有点怕他又牵扯到伤口,下意识想起身,但见裴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没有动,思索着说:“还好,你好好养伤就好。”
  他眨了眨眼,又问:“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生气?”
  裴新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勾了下嘴唇:“没事,就是他们碰到我伤口了,很痛。”
  李闻虞觉得不对劲,但瞥见裴新脑袋上缠着的绷带,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受伤的事情有通知家里人吗?他们好像还没有来过,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想跟他们道个歉。”
  裴新扭过脸,半张脸上光线浮动,鼻峰线条仍然利落:“你有什么责任?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李闻虞有点无奈地笑了下:“没关系吗?就算你忽然跑到那个地方去跟我没关系,季贺打伤你也跟我没关系吗?”
  裴新皱了下眉,过了一会儿重新开口:“你姑姑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闻虞轻轻点头,“姑姑去了警局还没回来,她说晚点过来看你。还有,警察查过监控和信号信息之后目前只确定了季贺一个人的身份信息……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可能需要配合警察调查。”
  裴新捻了捻手指,唇角浮现一个有些闲散弧度:“除了季贺,其他两个人我没见过。”
  李闻虞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更加好奇季贺为什么会卷入其中。
  他站起来给裴新倒了杯水:“你的伤还需要恢复,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奶奶。”
  裴新接过水杯,却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
  李闻虞回头,不明所以:“还有什么事情吗?”
  裴新看着他,目光转动时好像将他的五官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他青灰的眼下,声音很淡:“你记得睡觉。”
  李闻虞嗯了一声,慢慢把手抽出来:“我知道了。”
  他从病房出来,却并没有去重症监护室,他觉得裴新需要再好好做个检查。
  医生请他坐下,拧眉问:“你是觉得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李闻虞脑海里又浮现出裴新脸上那个空白到有些迟疑和无措的表情,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裴新。
  但他并不确定,只能说:“可能只是有些混乱,但他的头部确实受了伤,所以还是检查一下才能放心。”
  医生沉吟着,低头写了张检查单:“大脑遭受重击确实有可能会造成脑震荡或者中枢神经受损,做个全面检查吧。”
  李闻虞带着饭菜再回到病房时,裴新还保持之前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不知道盯着哪一处出神,好像知道他很快会回来似的。深深浅浅的光线落下来,他手腕上那块破损的手表泛着亮。
  李闻虞把打包盒拆开,扫了眼他的脸色:“你现在也吃不了其它东西,就喝点粥吧,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裴新扯着唇角,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没有,不过我想换身衣服,你帮我联系一下郑叔或者秘书,让他们把我的衣服送过来。”
  “你怎么不自己联系?”
  “我的手机那天晚上丢了,”裴新无辜地耸了下肩膀,“郑叔之前过来我也没想起来。”
  李闻虞叹了口气,把粥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先吃吧,一会儿我回公寓帮你拿,我这几天也还要在这里照顾奶奶,得回家拿东西过来。”
  好在裴新伤的是左手,右手还能活动,否则吃饭都成问题,他拿勺子喝了一口粥:“奶奶也喝的这个吗?”
  李闻虞顿了会儿,摇头说:“奶奶现在喝不了这些。”
  裴新抬起头,语气沉稳:“奶奶的病我之前就已经联系了心脏病领域的专家,你先别太担心。”
  李闻虞低头把打包袋扔进垃圾桶里,轻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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