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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难囚/暗目欲明(近代现代)——土豆烧鸡腿

时间:2024-07-16 10:53:34  作者:土豆烧鸡腿
  裴新身上显然已经失了力,肩膀砰地撞在墙壁上,却仍立刻拉住李闻虞的手,面色苍白阴沉:“你去哪?”
  李闻虞紧皱着眉不应声,想要直接甩开他的手,可裴新的力道极重,几乎要把他的腕骨捏碎:“你去哪?”
  “放手!”李闻虞低吼,“我去叫救护车!”
  裴新弓着背看他,黑漆漆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在探查他这话的真实性。直到李闻虞白着脸再次焦急地去掰开他的手指,他才终于慢慢松了力气。
  李闻虞两步跑到客厅,拿起手机,用沾满血迹的手拨通了急救电话。
  等他再回到房间,裴新已经贴着墙壁坐在了地上,除却脸色惨白,几乎看不出什么受伤的迹象,走近了才能看见他脚下斑驳的血迹。
  李闻虞怔愣着,没有碰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顿住。
  “你不是...要我死吗,”裴新仰着头看他,唇角勾着道愉悦的弧度,眼里却笼罩着一层郁色,“怎么又要叫救护车?”
  李闻虞攥着手心,喉咙艰涩:“你想死,可我还不想当杀人犯。”
  裴新这回却真冷冷地笑了一下,脑袋抵在墙上,一张脸被飘忽的窗帘光影遮了大半,笑容阴寒得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已经被疼痛稀释得很轻缓,却仍透着极浓的威胁意味:“你不杀了我...今天以后,就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李闻虞眼眶血红地看着他,看着地上那把掉落的染血银剪。李闻虞知道裴新会无所畏惧地撞上去不过是有恃无恐,笃定他一定不敢杀人。
  但这一瞬间,他真的非常想要杀了裴新,一切一了百了。
  只可惜,他还是一个普通人,遇上真正的疯子,只能束手就擒。
  救护车来得很快,急救人员进了房间后看见地上蔓延的血迹先是一惊,询问了裴新是否需要报警,得到否定答案后才把人带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动静很大,周围的邻居都被惊动,陈铭也诧异地出来查看,一开门却发现出事的正是李闻虞的房子。
  李闻虞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那件沾满血污的衣服,连双手的血迹都还没洗去。他听见开门声,转头对上陈铭惊愕探查的眼神后,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被杨城撞破的黄昏教室里,心脏被吊在半空,悬而未决。
  于是没等怔愣在原地的陈铭发问,他自欺欺人地逃避着,转过身下楼一起上了救护车。
  裴新受伤后没有做任何止血的措施,失血过多,在救护车上就已经开始意识模糊,到医院后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
  李闻虞坐在急救室门口,除却身上的狼狈,面上毫无表情。
  他有些茫然地想,为什么一夕之间,一切就又变了。
  好似被拉入了一场纠缠他多年的噩梦一般。
  医院的走廊里很安静,周身的血腥味遮盖住了消毒水的味道,他垂着脑袋用手肘撑在膝盖上,过了好半天,手肘才后知后觉恢复了之前撞在门框上的痛感。
  看着面前刺眼灯光,李闻虞的思绪开始有些恍惚。多年前,他也曾坐在这个位置,裴新坐在他的旁边。此时此刻,裴新正躺在里面。
  他没有任何不安或焦急,只是久违有些烦躁,瞥了一眼抢救室上红色的灯后,站起来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里人很多,看见他一身的血纷纷侧目,李闻虞站在水池前一点点洗去手心和指缝里的血迹,又捧着水洗了把脸。
  这期间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着,他擦干手后才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陈铭的电话。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还留有印着他指纹的血迹。李闻虞抽了两张纸巾去擦,但彻底干涸后的血液有些难处理,于是作罢,按下了接听键。
  陈铭的声音有些焦急:“小李老师,你刚才是怎么了?受伤了吗?还好吧?”
  李闻虞转身往外走,语速和缓:“我没事,只是一点意外。”
  陈铭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样的意外能流出那么多血,顿了两秒才说:“那就好,你在哪个医院?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不用,”李闻虞穿过长长的一排玻璃窗,看着外面绿得发亮的香樟树,轻描淡写,“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陈铭愣了会儿,迟疑着应了好,李闻虞就挂了电话。
  他拐角重新踏入寂静的长廊,抢救室的灯光同时熄灭。
 
 
第六十三章 
  李闻虞赶在裴新醒来之前离开了医院。
  他身上的衣服没换,坐公交车怕影响到其它人,于是在医院门口打了个车回家。
  楼道里刚才那点混乱已经恢复安静,他一边上楼一边摸出钥匙,到门口才发现刚才匆忙之中他压根没有锁门。
  客厅里跟他离开时一样,只是日光西沉,铺满了黄昏。
  房间里冷气一直吹着,地板上血迹已经干涸了,远远看过去暗红一片,好像电影里的凶杀案现场。
  李闻虞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连同那把剪刀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开始清理这些骇人的痕迹。
  他的动作很慢,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夜幕已然降临。房间里昏昏沉沉,李闻虞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灯光坐在沙发的角落打开了电视机,然后把声音调大了一些。
  仍旧是上次没有看完的那部警匪片,这回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又把声音调小,斜斜倚在沙发上。
  夜色深沉安静,他却忽然听见楼道里传来沉沉的脚步声。李闻虞瞬间竖起浑身的刺,目光饱含戒备地看向身后那道门。
  片刻后,脚步声渐远渐轻,而后彻底消散。
  李闻虞却仍浑身紧绷不能放松下来,他忽地起身暂停了电视画面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嘟嘟两声就接通了,李闻虞手指扣抓着绵软的沙发,喉咙有些滞涩:“应惟,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有时间吗?”
  那头声音有些嘈杂,混乱的人声和音乐声搅和着,应惟含笑的熟悉声音传过来时显得很淡:“有,我刚好在B市。”他顿了一下,似乎是低头看了眼时间,继续说:“今天太晚,明天我过去找你。”
  李闻虞看了眼外面的街灯,犹豫着说:“我搬家了,不住在以前那个地方,我明天请你吃饭吧,在你公司附近的餐厅。”
  “搬家了?”应惟声调微扬,好像有些意外,“乔迁之喜,我更应该过去坐坐了。就算吃饭,也应该我请才对。”
  李闻虞抿了抿唇,最终没有拒绝:“那明天上午可以吗,我一会儿把位置发给你。”
  “可以。”
  打完这个电话,李闻虞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终于稍稍松开,他关掉电视,没有回到房间里,侧身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是被太阳晒醒的,盛夏的阳光刚到八点钟就刺目得很,客厅里一片滚烫明亮。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李闻虞的胃疼得难受,他进厨房煮了碗面吃掉,然后继续等待。
  应惟来时差不多十一点钟,是正午阳光最炙热的时候。
  李闻虞这几年跟应惟见面并不多,但每一次都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褪去稚气的五官和越发棱角分明的线条,让他看上去与年少时光相去甚远。
  李闻虞给他倒了杯水,看了眼被风吹动的窗帘,轻声说:“不好意思,窗帘遮光不是很好,有点晒。”
  应惟扫视了一圈,弯着唇角:“你这房子还不错,也很安静。”
  李闻虞顿了顿,在沙发另一头坐下:“还得谢谢你让我来B市,这是个很不错的城市。”
  应惟语气散漫,像开玩笑似的开口:“你谢谢我,裴新估计会想杀了我。”
  李闻虞瞬间脸色一白,抬眼看他:“你,知道他来了?”
  “你会给我打电话,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它原因。”应惟神色平常,仿佛意料之中。
  李闻虞愣愣看着,想起五年前在A市的那家咖啡厅里,应惟坐在对面,表情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但那时的李闻虞想不到,他还会有再次向应惟求救的一天。
  当时他以为只要自己狠下心离开,就能彻底脱离地狱。
  放弃亲人,放弃朋友,放弃学业。这一切对十七岁的他来说太过艰难,从C市逃回南望巷之前,他根本下不了这个决心。他只是想先离开那个陌生的城市,离开裴新的控制,他想见奶奶,想见姑姑。
  但他当时推开家门,只看见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见他进门,只是瞥了一眼,看李闻虞半天不说话,黝黑又泛着红光的脸上阴沉沉:“忘了我是谁了?姑父都不会叫一声?”
  这是他的姑父,季成刚。
  李闻虞却呆滞地怔愣在那里,仍没有开口说话。这时奶奶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李闻虞时有些慌乱,上前来拉过他的手:“小虞回来了,学校补课还好吗?”
  李闻虞转头,被奶奶枯瘦的手牵着进了房间,才终于回神般白着脸缓慢地开口:“他……为什么回来了?”
  奶奶颤颤巍巍叹了口气:“他赖着不肯走,一定要你姑姑拿钱给他。他跟你姑姑还没有离婚,警察来了也不管用,就……就先住下了。”
  “住下了?”李闻虞似乎有些茫然,眼睛里一片空洞,“让他在这里住?”
  奶奶低着头,半晌才说:“也是没有办法。”
  李闻虞的烧还没退,在回来的火车上就已经重新烧起来。他脑袋迟钝地愣了一会,好长时间才应了声,慢慢走了出去。
  客厅里环绕着电视机的声音,季成刚翘着腿放在茶几上,一边眯着眼睛抽烟一边看着着电视机,烟雾缭绕,却遮不住他那张油光光的面孔。
  李闻虞抬眼,看见沙发后墙上挂着的,用蓝色相框裱着的全家福。
  那是他六岁那年拍的,他当时才刚到父亲李远周的腰间,拍照时怕丢人不肯站着,于是非要坐在沙发上。右边是头发还没花白的奶奶,笑容柔和的妈妈,李藤牵着季贺的手,他们全都笑容满面。
  李闻虞看了一会,直到眼睛发胀才缓慢地眨了一下。他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
  直到胃里的酸水全部被吐出来,再也没什么可吐的,他洗了一把脸,摸到滚烫的脸颊,再抬头,看见镜子里苍白狼狈的脸。
  他留下一张银行卡,走出了家门。
 
 
第六十四章 
  当年应惟真的愿意帮他离开这件事是极其令他意外的,但那时的李闻虞没有心力去深究,一刻都不敢停留地离开了A市。
  而时过境迁,他却又退回到了当初那个狼狈的地步。
  李闻虞想到这里,忍不住自嘲一笑,再抬脸看向应惟时目光认真:“应惟,你能再帮我一次吗,我想走。”
  应惟静默地看了他两秒,笑了一下说:“裴新不是以前的裴新,你现在就算改名换姓,甚至改头换面,也不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李闻虞眼皮轻颤,喉咙一哽:“我……”
  应惟低头看了眼时间,挑了下眉:“说好请你吃饭,到饭点了,走吧。”
  他率先站了起来,李闻虞恍惚着跟上,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地消化着应惟的话。
  阳光正盛,李闻虞拉开门,身前立刻投下一道修长身影,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他抬头,看见裴新正站在门口,淡淡敛着眼,锋利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扫过李闻虞和应惟中间,最后死死钉在李闻虞脸上:“李闻虞,这几年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是吗?”
  李闻虞看见他并没有多意外,皱着眉,唇线平直下来,没有说话。
  应惟扫了眼裴新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和铁青的脸色,慢悠悠啧了声:“裴新,好长时间不见,怎么一开口说话就跟捉奸在床似的语气。”
  裴新原本还算冷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怒不可遏拽着应惟的衣领推进去:“是你带他来这的是吗?五年前是你送他走的是不是!”
  应惟没有反抗,被他推着后退几步才站定,但仍直视着裴新的脸,语气轻飘飘:“是我,不过我没想到裴少真的这么看重这个人,居然找了这么多年。”
  裴新抓着他衣领的手上青筋暴起,咬着牙一拳头挥到他脸上:“你他妈跟你爸抢人还不够,抢到我头上了是吗!”
  应惟被打得偏了头,抬手摸了把嘴角的伤口,嗤笑一声讥讽道:“抢到你头上?你问问李闻虞,他承认自己是你的人吗?”
  裴新扭头,看见李闻虞的脸颊苍白,两只眼睛黑洞洞的,亮得好像凿穿的冰泉,有些怔愣地望着应惟。
  他眸中立刻染上森冷气息,他无法忍受李闻虞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干脆一把揪过李闻虞的胳膊把人拖进卫生间,砰地甩上了门。
  裴新把他按在洗手台上,脸色阴冷得骇人,凑近的浓黑瞳仁饱含怒意,简直像要把李闻虞生吞活剥:“回答我,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李闻虞用手推他,两只手腕被裴新宽大手掌一掌捏住,铁灌铜浇,挣也挣不开:“我跟谁在一起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给我滚出去!”
  裴新的脸因为受伤失血而苍白到病态,更显凶戾,他抬手掐住李闻虞的脖颈,一字一句:“我会杀了他。”
  李闻虞毫无惧色,反而抓住裴新的手用力,仿佛要借他的手掐死自己,冷笑一声:“来,你先杀了我,我们一起死。”
  裴新的眼睛被怒火烧得赤红,手上力道开始发紧,恨不得咬碎一口牙:“你要跟他一起死?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连他爸睡过的人都要,你喜欢他?”
  李闻虞渐渐感到窒息,抓着裴新的手指慢慢嵌进去,在裴新手臂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又抬脚胡乱去踹他:“什么人都比你好!裴新,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你好!”
  裴新看着他,唇一张一合的,艳得骇人,眼刀是一柄磨尖的利刃,往裴新心口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疼得他微微弯了腰。
  他缓缓松开手,脸却仍旧凑得很近,几乎与李闻虞鼻尖相对,好似浑不在意地点点头,眼眶却红:“你把我丢在医院,迫不及待回来跟他见面为了什么?上床?还是再从我身边逃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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