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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难囚/暗目欲明(近代现代)——土豆烧鸡腿

时间:2024-07-16 10:53:34  作者:土豆烧鸡腿
  寸头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打量几眼也就没再管他。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车慢慢停了下来,寸头下车打开车门把他一把扯了出来然后拎着往前走。
  李闻虞半眯着眼扫了下四周,发现这是个小区,寸头对这里似乎也不太熟悉,七弯八绕半天才找对门,拉着他上了电梯。
  李闻虞费力地倚着墙撩起眼皮看他,嗓子像漏了风:“这是哪?”
  寸头露出个邪气的笑:“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李闻虞没力气再多说话,等电梯到了又跟个布偶一样被他扯出去。寸头敲了下门之后就笔直地站在门口没再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还死死拉着李闻虞的领子,过了大约两分钟,门自己弹开了。
  李闻虞被干脆利落地大力扔了进去,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还是抓着桌沿才勉强站稳。
  屋里是昏暗的,只开着一点黄澄澄的灯,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但李闻虞现在没心情打量其它。他皱眉看向门外,发现正准备关门离开的寸头,咬牙问:“这是干什么?”
  打了人还不够,难道还要把他关起来?
  寸头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地朝里喊了声:“裴哥,人我带到了,我这就走了。”
  说完看也没看李闻虞一眼,迅速关上了门离开。
  李闻虞愣了两秒,忽然苦笑了一声。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这么倒霉的事,只是半夜路过霸凌现场想要见义勇为,然后就被打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还被人关了起来。
  他半边身子还靠着桌沿,正准备支起来看看,却忽然听见了脚步声,紧张地一转头,看见裴新正站在身后的卧室门口。
  他穿着身深色居家服,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李闻虞,冰凉的眸光像是刚化开的雪水,泛着一层锐利的光。
  李闻虞“噌”地一下站直了身子,压下喉咙间的疼痛质问:“你把我带到这干什么?”
  裴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李闻虞鲜少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看,浑身的毛孔都紧绷起来,后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被某种野生动物盯上了致命的动脉。
  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感到有些害怕。
  裴新站定在桌边倒了杯水,仰头喝下,露在单薄袖子外的腕骨突出,又伸手朝李闻虞递过来一杯,声音暗哑没什么情绪:“喝水吗?”
  李闻虞立刻摇头后退了一步,冷声说:“放我走。”
  裴新点点头,玻璃杯放回餐桌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
  李闻虞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裴新却忽然伸出手攥着他肩上的衣服将他往后推在墙边。
  本就有伤的肩胛骨撞到墙上咯得生疼,李闻虞皱起眉,侧头看见裴新那张精致的脸近在咫尺,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错不错,似乎正在认真打量着自己,于是又立马转头将脸贴到墙边躲避,忍不住怒从心起:“你到底什么意思!”
  裴新垂着头,身上的烟草味覆盖到李闻虞鼻尖,低声说:“我看看你今天有没有更像狗。”
  李闻虞发着抖,闻言一脚踩上裴新穿着拖鞋的脚,他受了伤,虽然用了全力但效果甚微。裴新只是略皱了下眉连眼睛都没转一下,之后那只抓着李闻虞衣服的手就狠狠掐上了他的脖子。
  裴新原本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嘴角勾起一抹似满足又似讽刺的笑。李闻虞被迫直视着他,先是止不住咳嗽,之后被窒息缠绕得连对方越凑越近的气息都感受不到,后脑勺死死抵在墙壁上,猛然睁眼时发现差点与裴新鼻尖相对。
  “放开......”李闻虞立刻挣扎起来,他冷汗直冒地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漂亮的双眸里有种近乎破碎的惊惧,水亮的目色杂糅着茫然与脆弱。
  裴新笑了一声,慢慢卸下了手上的力气,但仍未完全放开他。新鲜的空气注入口腔,李闻虞尽可能贴着身后冰冷的墙壁维持着两人之间可怜的距离。
  这人是个疯子,他气喘吁吁地想。但下一秒,他却发现自己还没真正触及到裴新真正发疯的一面。
  ……
 
 
第五章 风溯
  ……
  摇晃中,那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连欲望都是带着寒意的。
  光线并不明朗,但李闻虞只看见那个模糊的轮廓就忍不住要发抖,他已经麻木到差不多失去了知觉,但忽然抬起双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大半张脸。
  他不能看见裴新的脸,他会控制不住地颤抖和恶心,甚至想要呕吐。只能尽力将这里的一切变得模糊,模糊到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等黎明到来,他就能恢复平常的生活。
  不过李闻虞没能等到黎明到来,他发着高烧,头脑发胀一阵意识的空白之后,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昏沉中,他好像听见忽远忽近的人声,一阵清脆叮当的风铃响。
  ......
  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臂,然后被撕扯般的疼痛刺得睁开双目。僵硬的躯体和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让他清醒地感知到,这不是梦。
  昨天与今天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李闻虞整个人被埋在被子里,手腕上的血迹染到被单上,显得他身上的青紫都没那么刺目,然而只有他知道痛楚。
  房间里窗帘紧闭,室内仍旧一片暗沉。他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将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套上。
  房子里一片寂静,裴新显然早已离去。
  李闻虞忍着刺骨的疼痛走到客厅里,他要找回自己的手机,要报警,要逃离这个地方。
  十几步的距离,李闻虞走出一身冷汗。推开房门,目光一下落到正中央的电视屏幕上,那里亮着暗沉空间里唯一的光源,上面明晃晃着两副交织的躯体。其中一副上胸口,手臂全是淤青,伤口覆盖在白皙的皮肉上,再往上,李闻虞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脑袋里骤然响起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轰鸣声,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青白交加,心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抓起手边的台灯狠狠地砸向电视机。
  电视屏幕闪了两下,很快失去了光芒,整个房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浑身颤抖着在玄关处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姑姑打来的一个电话和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
  学校帮你请了假,如果报警,照片明天会挂在学校公告栏上。
  疯子,裴新这个疯子,他简直是个畜牲。
  李闻虞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喉咙口堵了一口血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强压下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手机嘟嘟了两声,很快传来裴新懒散的声音,语速平和,仿佛在问候刚起床的好友:“你醒得很早,睡得还好吗?”
  李闻虞闭着眼捏紧了拳,声音隐含着无数愤恨:“把照片删了。”
  那头传来笑声,好像真有些不明所以似的:“删了干什么,不好看吗?”
  “你简直是个精神病!”李闻虞崩溃地大喊,“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到底为什么被这样对待。过往十几年的认知里,没有一样告诉过他一个人的好心也会害人,甚至会一下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裴新仿佛对他的崩溃毫无察觉,语气平静,似乎还携带着一丝温和的笑,说出的话却很冷:“因为我讨厌你,你的骨头太硬了,嘴巴太烦人,可长得很漂亮。”
  长得漂亮,这样的夸赞李闻虞听到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使他这样胆战心惊遍体生寒。
  他咬牙,恨声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裴新似乎就等待着他这句话,轻飘飘笑了声:“很简单,等我腻了,我就放你了。”
  李闻虞迟疑了下,半晌才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什...什么意思?”
  “我说,”裴新心情很好地重复,“等我睡腻你了,你就可以走。”
  李闻虞斩钉截铁地对着手机低吼:“不可能!”
  这种噩梦一次就足够将耻辱刻骨铭心,绝不能再有下一次。
  裴新语气很淡:“没关系,看来你还是更希望能被人欣赏到你昨晚的样子,对吗。”
  他的声音不止从手机里传出,隔着一道已经被打开的门,裴新抬脚走进客厅。他身高腿长,比例优越,手里拎着东西,有光从他背后漏进来,丝丝缕缕照亮了狼狈瘫坐的李闻虞。
  李闻虞从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开始抖,然后忽然扔开手机举起拳头朝他冲了过去,他手臂疼得几乎抬不起来,一拳还没落到实处就被轻而易举地制住,反被人禁锢在怀里。
  裴新的下巴蹭着李闻虞的耳尖,狭长的眼尾收拢,扬起一片锋利的煞气:“你再对我动手,我又要亲你了。”
  李闻虞的动作骤然一停。他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恐惧,经过昨天绝望的一晚,他对裴新有极其深厚的恐惧,也毫不怀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
  强压着愤怒与戾气,李闻虞的语气已经趋近祈求:“不可以,真的不行。我是个男人,如果你喜欢男人,你可以去找跟你相同的人。我可以当做昨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你把照片删掉,我也不会再报警,可以吗?”
  “当然不行,”裴新轻轻抚过他眼角的一道淤青,激起一阵细小的颤抖,动作间仿佛怜惜万分,“昨晚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你,我想要你留下。”
  李闻虞刚要张口,耳畔又响起声音:“你可以不同意,只要不介意明天所有同学都看见你躺在人床上的样子,”裴新拉着灵魂出窍般的李闻虞往餐桌走,娓娓道来的语调像是在给小孩子讲睡前童话故事,“对了,还有你的家里人,你不是有个表弟也在我们学校吗?我会单独放一份在他课桌里,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李闻虞在这一刻猛然回神,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恶狠狠地看过去:“那是你逼我的,你绑住了我!”
  “是啊,”裴新点头,眼神轻轻扫过电视机前的狼藉,“是我绑了你,但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他们也不会知道那是我。他们只会说,李闻虞是个心甘情愿躺在男人床上被睡的同性恋,也可能是个靠出卖身体获得金钱的鸭子,你觉得哪个更好听?”
  李闻虞听着这些荒谬又可怕的话,这些可能性他即使连想象出来的觉得绝望。
  他的心在寂静里发狂,浑身血液沸腾,被焚烧着,又在下一刻被冻结。颤抖着闭着眼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将已经凝结的伤口掐得血肉模糊。
  裴新垂敛着眉眼,冷淡戏谑,吊儿郎当地凑近了点,李闻虞的刘海吹口气,把他的眼睛露出来:“你答应我,这些东西我就只留着一个人欣赏,怎么样?”
  李闻虞抬起头,裴新在灯下雪一样白,瞳仁漆黑深邃,很清晰明澈地映出自己失魂落魄又沉默的脸。
  但沉默似乎已经代表他的屈服。
  好半晌,他睁开一双血红而无神的眼睛喃喃道:“你要多久,要睡多久。”
  他不想再试图跟一个疯子讲道理,不再对一个畜牲抱有希望,只想尽快结束这无间地狱般的煎熬。
  裴新低头笑了一下,重新搂过他的腰,然后把他按着坐在了餐椅上。李闻虞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身影里,像一只蜷缩在黑暗中温顺的猫。
  “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也许一星期就够了,”裴新的手落在他脸颊边,又摸到李闻虞自欺欺人般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睫毛,唇角上挑到一个轻快的弧度,“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给你发短信。”
  他将袋子里的粥和菜拿出来,坐在李闻虞的对面耸了下肩:“现在,先吃饭吧。”
  李闻虞垂着脸睁眼,面色白得像一张易碎的,一戳即破的纸,衬得那两片微垂的睫毛墨一般的浓黑,它们在很轻地颤动着。
  他好半天反应过来裴新的话,但仍不声不响,偏头看向尚未完全关闭的大门,门缝里透过来一束明朗的光线。李闻虞摇摇晃晃站起身朝光亮走去,踉跄着消失在裴新的视线里。
 
 
第六章 焰洄
  外面不知何时又来了一场风雪,朔风凛冽如刀,连白日里天色都不太明朗,盐粒般的碎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李闻虞买了药膏后进了路边的一家小旅馆,他这个时候不能回家,姑姑虽然在上班,但奶奶还在家里。
  旅馆又旧又小,但人还不少。前台挂着块泛黄的字幅,用草书写着“宾至如归”四个字。李闻虞一开始没看清,跟着长长的队伍慢慢往前走,劣质香烟的味道呛鼻,直到他咳嗽得泪眼朦胧才终于交了钱领了钥匙。
  他靠在旅馆木质的床头上,先喝了口温水润过嗓子才拨通了姑姑李藤的电话。
  那头有些吵闹,接通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李藤的声音传来,半扯着嗓子说:“李闻虞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一晚上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
  李闻虞垂头,尽量让嗓音显得平静,但仍有些疲惫在里面:“姑姑,昨晚游戏厅里有拨人走得太晚,我不小心睡着了,没看到你的电话,对不起。”
  “哦,知道了,”李藤在那头跟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又继续说,“下次提前说一声,你奶奶早上一个劲问,烦死了。”
  李闻虞抿了抿唇:“知道了姑姑。”
  那头很快挂了电话,李闻虞脱下衣服将伤口擦上消炎药,又咬牙闭眼往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抹了一大块。
  之后他消耗过大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往后仰倒在了并不熟悉的床上。他平时很认床,但此时此刻完全顾忌不上,很快迷迷糊糊进入了睡眠。
  睡梦里他觉得热,脸上很热很热,脑袋里也是,像是被灌进发烫的浆糊,粘稠成一滩,可是身上却发冷,哪怕紧缠着被子,也觉得好像会从什么角落里透进风。
  再次醒来时,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北风一刻不停地敲击着窗台,没有光线透进来,看来已经到了晚上。
  李闻虞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似乎在思考,又好像只是放空。
  一直到九点半,他穿好衣服下了楼。
  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也买不了伞,等到小区楼下时身上基本已经湿透了。
  推开家门,李藤和奶奶都坐在茶几旁,客厅里环绕着游戏音,是他的表弟季贺正拿着手机大喇喇窝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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