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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难囚/暗目欲明(近代现代)——土豆烧鸡腿

时间:2024-07-16 10:53:34  作者:土豆烧鸡腿
  裴新一脸你自作多情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吃饭了?”
  李闻虞看了眼老板走远的背影,语气很平:“我的意思是出了咖啡店我就要回家。”
  裴新知道他又以为自己目的不纯,很难得地哽了一下才说:“知道了。”
  李闻虞从口袋里摸到还没捂热的红包,拿出来放到玻璃桌面上,推到裴新面前:“呐,你的生日礼物。”
  裴新瞥了一眼,很坦然地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就把这当生日礼物送人?”
  李闻虞捏着拳头,他从没见过这么不礼貌不给面子的人。这还是看在那天裴新帮他把奶奶送到医院的面子上才送的,否则这种人就只配送他一剪刀。
  他咬牙,试图辩解:“你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吗?”
  五百块,这是他辛苦打工一年的年终奖。
  裴新很无所谓地把双手往怀里一抄,态度明确:“我不要这个。”
  “不要拉倒。”李闻虞气愤嘟囔了一声,把那红包收回来揣进兜里,没好气地说,“那你要什么?”
  裴新说:“我要佛牌。”
  李闻虞一怔,随即眉头紧皱:“你要那个干嘛?”
  裴新很理所当然:“保平安。”
  李闻虞沉默了,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然后又飘向窗外,思考半晌才回神说:“好吧,我知道了。”
  裴新很意外地挑眉,怀疑道:“你真送我?”
  李闻虞的眼神像看白痴:“这个要自己或者亲人去求才灵验的,你得跟我一起去一趟才行。”
  裴新稍稍一愣:“去?去哪?”
  “笨!”李闻虞看向他身后端着咖啡慢慢走过来的老板,又白了裴新一眼,“当然是去佛寺了。”
  他一边搅着热腾腾的咖啡一边思索:“明天是除夕不能出门,大年初一我带你去。”
  裴新压根不知道买个佛牌还有这么多事儿,但听他都安排好了,勉强点了个头:“行吧。”
  李闻虞抿了口咖啡又想起什么,小心问了句:“对了,你过年有其他事情吗,如果不方便也可以往后推几天。”
  裴新低头继续看手机,眼睛被睫毛遮盖:“没有。”
  ——
  回去的路上李闻虞又遇到了那只小流浪狗,它身上好像干净了不少,不知是有好心人给它洗了澡还是它自己去水坑里打了滚,总之身上的毛白了不少。
  李闻虞想着过年也要给它吃饱一点,于是多买了几根火腿肠来喂。他今天有点累了,找了个台阶坐着,小狗摇着尾巴跟在旁边,又心急地来蹭他裤腿。
  李闻虞一边拆开包装一边慢悠悠地安慰:“别急啊,马上好马上好。”
  台阶正对风口,不知是不是为了给明天的大雪做准备,风里夹杂着湿冷气息,吹得李闻虞有点睁不开眼。他把火腿肠喂给小白狗,也就很快起身往家里走。
  小狗留在原地吭哧吭哧地吃东西,没有跟上来。
  越靠近除夕那一天,家里的饭菜越丰盛。李闻虞平时就不太爱吃肉,还没到除夕胃里就已经开始发腻了。
  第二天终于到了除夕,李闻虞早上起来时就看见李藤和奶奶在厨房里包饺子,他本来要去帮忙,但奶奶说今年包得不多,她们俩包就够了,打发李闻虞去看电视等着吃早饭。
  饺子是玉米虾仁馅的,大家吃完早饭之后奶奶又用饭盒装了一盒,让李闻虞给巷子里的王奶奶送过去。
  王奶奶六十多岁了,一直是独居,至少从李闻虞记事开始就是。他的记忆中,王奶奶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橘子树,一到晚秋的时候就会结一树黄澄澄的果子,树枝被压着垂到院墙外,很多小孩子都会去摘,王奶奶也不会阻拦,都当做没看见。
  李闻虞不爱吃橘子,他没有去摘过。只有一次放学路过时,王奶奶刚好摘了一筐橘子下来,笑眯眯地问李闻虞吃不吃。
  李闻虞想起妈妈爱吃橘子,所以点了点头。但他身上没有口袋,王奶奶让他把衣摆拉起来,用衣服兜了一堆橘子回去。
  后来妈妈给他剥了一个吃,确实是很甜的。
  李闻虞走到院子外,那棵橘子树仍然有硕果累累,只是现在不再是物资匮乏的年代,很少有小孩再来摘这几个橘子,而王奶奶年纪渐大,也没有力气去打理。那树枝繁叶茂,逐渐变成了一方沉寂小院里的装饰。
  院子的木门是敞开的,有电视的声音传出来。李闻虞走进去,喊了声“王奶奶”,老人坐在陈旧的沙发上,眼睛不太好使,但看过来时仍带着一点慈祥的笑。
  李闻虞礼貌地跟她解释说自己是李藤的侄子,又把饭盒送到她手里:“奶奶让我给您送过来的饺子,她说您爱吃这个。”
  王奶奶很迟钝地啊了一声:“我记得你,你经常从这里路过的。”
  李闻虞点头,想起王奶奶确实很喜欢搬着一把小木椅坐在院门口。
  “是我。”他扶着王奶奶坐回沙发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播放着很多年前的武侠剧,画面很旧,很吵,但总算显得这个房子不那么空荡安静。
  李闻虞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说:“王奶奶,您这是在看什么呢?”
  王奶奶手里捏着饭盒,好像对于有人到访这件事有些欣喜,又有点无措,露出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这个是我老头子以前喜欢看的,我也看不明白,就听个声音。”
  李闻虞一愣,眼睛忽然有些发酸。旧沙发旁边摆着一张木桌,没有刷漆,灰扑扑的,但上面放着对大红色的春联。
  李闻虞缓慢地把手搭上去:“王奶奶,我帮您把春联贴上吧。”
  回去的路上,李闻虞手里拎着一盒零食,那是王奶奶塞到他怀里的。李闻虞本不想收,但看到老人看着贴在门上的春联时亮晶晶的眼睛,他好像喉咙被哽住,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天气预报很准,灰蓝色的天空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粒子,李闻虞仍旧走得很慢。他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裴新的除夕也是一个人过的吗?
 
 
第二十九章 新年
  雪下得很急,像是为了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把世界铺满一般,李闻虞在房间里看书时,听见外面不断有新雪压断枯枝的声音。再晚一点,这声音被炮竹声遮盖,夜幕降临。
  李闻虞不会做饭,年夜饭他帮不上忙,只能在最后端盘子上桌时出一点力。餐桌最后摆到放不下,鸡汤就留在厨房里每人盛了一碗出来。
  吃完饭奶奶给季贺和李闻虞一人发了一份压岁钱,然后电视机里开始播放春节联欢晚会。李藤的电话又开始响,但这回不太像约人打牌的电话,她脸色不太好,回了房间才开始说话。
  三个人留在客厅里,李闻虞跟奶奶一起看电视。每换一个节目,奶奶就指着一些不认识的年轻演员或歌手问名字,李闻虞平时也不怎么关注这些,不能全部回答,季贺则专心致志地在角落里玩手机。
  熟悉的音乐和歌舞以及老牌主持人,这些年来的每一年春晚好像都一样,看了像没看,但没看也能猜到会看到些什么。
  李闻虞百无聊赖到开始神游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迷糊糊看了一眼,是杨城的电话。刚一接通,季贺的眼睛就瞟过来,李闻虞没在意:“怎么了杨城?”
  杨城那头很嘈杂,有风声,也有烟花炮竹声:“我在你家附近的江边放烟花,你来吗?”
  李闻虞看了眼已经昏昏欲睡却仍在坚持的奶奶,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说:“我不去了吧,我陪家里人看电视呢。”
  杨城吐槽:“看春晚呀?那有什么好看的,你过来呗。”
  李闻虞很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真不去,下次吧。”
  杨城唉声叹气:“好吧好吧,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李闻虞嗯了声:“新年快乐。”
  玻璃窗外有色彩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一瞬一瞬地照亮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动着,电视机很快响起《难忘今宵》的熟悉旋律。
  李闻虞很恍惚地看了眼窗外,后知后觉感受到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
  初一早上,李闻虞是被铲雪的声音弄醒的。他窝在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熬了夜,现在脑子昏沉,不太想起床。
  他翻来覆去了好几回,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还约了裴新。但他很快又想,下了雪还能去山里的佛寺吗,会不会把路封住了?
  他一骨碌翻身起来拉开窗帘,早晨明亮的天光瞬间倾泻进来,雪光白得刺眼。远处大楼的顶尖悬着轮金黄的太阳,一小片天空被渲染得几近瑰丽。
  李闻虞很爱看太阳,所以最喜欢的天气就是晴天,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只可惜夏天还太远。
  他吃完早饭后接到了裴新的电话。裴新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但声音跟刚睡醒似的:“出来,我在巷口等你。”
  “五分钟。”李闻虞从衣柜里拿了件轻薄的大衣穿上,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下了楼。
  楼栋里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着春联,连对门那间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子都有人帮忙贴了个“福”字。巷子里的雪都被铲到了两边,只留下中间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两侧仍堆着积雪。
  李闻虞远远看见裴新站在南望巷的巷牌底下,旁边那只小白狗正冲着他摇尾巴。
  裴新不为所动,短短几天小白狗不知又去哪里蹭了一身泥,简直脏得不成样子。好在它还算有点眼力见,没有直接上去蹭裴新的裤腿,否则可能会直接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李闻虞叹了口气,先进旁边的副食店里买了两根火腿肠才继续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拆开包装袋,等走到小白狗面前时直接将火腿肠递到了它面前。
  裴新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那么慢。”
  李闻虞嗯了声,继续喂狗。他想,这小白狗还挺没有良心的,平时见了他尾巴都没摇得这么欢过。
  “这狗有名字吗?”裴新随口问。
  李闻虞思索了下摇头:“没有吧,我也就偶尔看见它就喂它吃点东西,没见过它跟其他人在一起。”
  两根火腿肠小白狗吃了两分钟,吃完了继续瞪着大眼睛看着李闻虞。裴新看这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犹豫要不要再买两根,弯腰一把把他拉起来,表情颇有些不耐烦:“走。”
  李闻虞被他拽着走到街边,路面上人不多,店面也关了大半,大年初一大部分人都乐意在家里待着一家团圆,来往车辆就更少了。
  李闻虞站了几分钟又感觉有点冷了,哆嗦着问:“要不坐公交去吧,今天可能没有出租车。”
  裴新斜倚在电线杆旁边,很无所谓地点头:“往哪边走。”
  李闻虞往他身后看:“那个小超市对面有公交车站。”
  裴新没坐过公交车,身上也没有零钱,李闻虞帮他付了钱,公交车司机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在李闻虞投币时很热情地打招呼:“新年快乐。”
  李闻虞很礼貌地笑笑:“新年快乐,辛苦了。”
  求佛牌的佛寺叫做白马寺,在八角山上,八角山也就是这辆536路公交车的终点站。
  李闻虞和裴新坐在靠后的位置,公交车上人很少,除了停站时的播报就几乎没有其他声音了。裴新靠着走道,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坐姿看着有些委屈,表情很冷淡,先前那点困顿也已经消失不见。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变化,但大部分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
  “还要多久。”裴新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敲动着,无所事事地从另一边车窗看向外面。
  李闻虞半站起身双手搭在前座靠背上去看站牌,嘴巴幅度很小地张合着,声音也轻:“一、二、三、四……”
  “还有五站就到了。”
  裴新嗯了声,把视线收了回来。
  到站时将近十一点钟,公车站离山口还有一段距离,两人慢慢往上走,很快到了山脚下的八角亭。青绿的瓦片和朱红的亭柱看上去很有几分岁月侵蚀之后的颓然,融化的雪水沿着痕迹流淌,滴滴答答。
  裴新往山峰上看,随口问:“你经常来这里?”
  李闻虞摇头:“小时候跟父母来过,很多年没来了。”
  两人开始往山上走,林中幽深还有积雪,不过大部分是竹板路,不算滑。
  裴新语气淡淡:“你父母信佛?”
  李闻虞扶了一把旁边的竹子,摸到了一手冰凉的水珠:“是我妈。我爸不信,但愿意陪她来。”
  山路蜿蜒,两人沿着竹板路绕进蓊郁的山林里,终于看见了几个上山的行人。四周老树枝繁叶茂,抬头时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看不见尽头,化雪的声音密集得像雨滴。
  李闻虞走得出了汗,但山风一吹又觉得冷。他抬头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前路,心里一万个后悔答应裴新带他来这里,他一边后悔一边越走越快,只想赶紧结束这酷刑。
  越往上行人越多,各种声音也多了起来。有两个年轻女孩手搭着手,大概二十五岁上下,刚好走在李闻虞和裴新前面,其中一个女孩回头时,眼睛很圆很亮,表情诧异:“两位同学,你们俩这么小就信佛呀,大年初一来佛寺。”
  李闻虞礼貌地笑了下:“我们就来爬爬山,顺便逛一逛。”
  他说着,忽然感觉脚下一滑,忙伸出右手去扶旁边的树,但左手却先一步被人抓住,整个人被拉着向后重新站稳。
  裴新捏着他手臂的手很用力,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看路。”
  李闻虞扭了下胳膊,没挣开,于是被拉着继续往前走。裴新的指尖在他衣料上摩挲了下:“穿得这么少。”
  李闻虞嗯了一声:“要爬山,穿多了爬不动的。”
  耳边的声音忽然变得嘈杂,李闻虞抬头往前看,发现已经能看见寺庙的一点墙头灰瓦。不远处的青石路上,摆着一张长桌,远远能看见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那里,左手边插着一个挂着“算”字的旗子,面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裴新似乎觉得很稀奇:“这年头还有算命的。”
  “是啊,看样子信的人不少呢。”李闻虞笑笑,继续往前走,又说,“不过算得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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