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伸手稳住祁沐额头,“别乱动。”
祁沐微仰着头,唇瓣开合,“我开心!”
火焰点燃,长久压抑下的感知猛烈爆发,封奚看着犹在傻乐的人,眸色渐暗,最终匿于夜色。他对祁沐当然有欲望,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会想当年究竟出于何因。
为什么不等等他?为什么自己走了?
还过得……这么没心没肺。
这些情绪纠结到一起,变成了一种扭曲并且辨不出面目的情感,他能察觉到到祁沐拉近关系的试探,下意识想要回应,却又因幼稚的坚持,固执将两人分隔两端。
他真没劲。
封奚狠咬了口祁沐的唇,满含泄愤意味,如果不是这人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好好的亲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翻滚间,祁沐轻嘶了声,淡淡血腥味漫出,封奚下意识减轻动作,想护住那处伤。
虽然没说,但封奚能猜出来,逃生舱那处破损离他更近,如果不是祁沐主动挡下,是该扎到他身上的。
封奚:“你别动了,疼吗?”
回应他的是祁沐压低的呼吸,却少有疼痛意味,“有点爽。你再蹭蹭我。”
封奚:……
真不愧是哨兵。
封奚的衣服散开,几乎算是搭在身上,为了远离酸雨的影响,他同样脱下了外套,上身只是着一件薄薄衬衫,翻身间身体触碰到湿润床铺,被冰凉激起一阵战栗。
在这个原始星球上,一切有关人类文明存在的证明过分稀少,他们像处在世界末日,不免被最深层的情感裹挟。
匹配,结合热,都比不过这晚的蠢蠢欲动。
再一次将祁沐按到身下,封奚咬上他耳尖,神色郑重,“我之前一直用匹配的角度看这段关系,不想做更多,挺不对的。”
祁沐看过来,屏住呼吸。
“重新开始吧,算恋爱?”
新网上整天传些有关他们似是而非的消息,绝对想不到两位正主到现在才表明心意。
祁沐唔了声,紧接着是段又重又急的喘息,他挺起胸膛,似乎狠狠压下了什么,禁不住伸手一把抱住眼前人,“好!”
几个月来的朝思暮想终于触到实地,他却觉得如跃云端。
但在落后又寂寞的星球上,他竟然获得了自一开始就向往的答案。
他又转动着试图靠着封奚,与往前数次不同,封奚接住了他,喟叹似的耳边低语,“别蹭了,不是说亲吗?还是说你真想在这种地方…”
祁沐耳尖通红,想到这环境的恶劣程度,他很快收起心思,收回腿点头同意,“好吧。是我太自私了。”
封奚非常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听懂了他话里意思,但没急着反驳,伸手捏在祁沐腰间,引得人一阵抖。
两人都没再开口,四周充斥着鸟鸣与树叶踩踏声。
虽然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但他们接吻的技巧实在没有精进。
他们总处在种割裂状态,祁沐一门心思想着拉近距离,而封奚则在意如何在不退却底线的情况下维持住关系。
所幸,现在完全没了这种顾虑,距离无限拉近。
情到浓时,接吻的技巧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似乎要将心底压抑情感一起呵成地倾泻出来,封奚一改往常寡淡姿态,手环着祁沐的腰,借着姿势的优势压住人不许乱动。
他的气息毫不让步地压向祁沐,唇齿间满是侵略意味,迅速攻城掠地。
往常多是祁沐主动开头,邀着封奚进入放肆舒适,也就从未遭受过如此动情又激烈的入侵。
祁沐久违的感到一阵眩晕,世界似乎完全模糊了边缘,强烈的冲击疯狂漫上大脑,每一寸神经都尽力传达着舒适。
搭上腰间揉压的手,祁沐感觉他简直成了只拔了牙的猛兽,被封奚箍着,进退两难,头一次生出退却的心思。
他招架不住这样的吻。
太深,太接近内里了。
他再一次感觉哨兵的五感过于累赘,没有降噪装置帮助,他只能无差别接受身边所有信息,鸟鸣,兽吼,最具有存在感的,还是唇间动情的水声。
湿润的水汽漫及眼前,祁沐在一片敲打树叶的声音中惊醒。
下雨了。
雨水敲击在屋顶之上,仿佛告诉他们,他们正处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秘境。
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美梦。
但祁沐知道,这并不是那些水汽的来源,他的眼睛同样湿润,被吻得发出几分动情的低喘,胜似呜咽,他抽身后退,想要借此寻求机会喘息。
明明哨兵的肺活量更强些才对。
祁沐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不服输的念头瞬间涌进脑海。
为什么是他被吻得浑身发软?
而之前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打动封奚。
可今天,只是一会儿,他就没什么反抗的心思,只想催促继续。
究竟是他没什么底线,还是因为他吻技不行?
封奚看出他的走神,用力碾在唇上,手上握住祁沐侧腰,颇有点惩罚意味地压紧。
“回神。”
祁沐被这句通过精神链接传来的信息惊了惊,突然想到,体,液交换到了一定程度,他们能短暂共感。
“你在想什么呢?”
没得到回应,封奚再次开口。
交流出现在忘情深吻时过于刺激,祁沐脑子有些晕,反应了会儿也不知道作何回答。
他出了个昏招,胯骨若有似无地蹭着,“想这个。”
封奚握住了他,垂眸。
“这地方太差,想明天下不来床吗?”
一瞬间,祁沐简直感谢起这次意外来临了,完全没了生命危险之后,瞧瞧,他们竟然能谈论这么深入又成年的话题了!
这绝对是他们关系的一大进展!
祁沐:“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想。”
“好吧,那你明天可以在床上呆一天,我自己去找飞船。”
祁沐磨牙。
已读乱回,他要被气死了。
封奚被他表情逗得想笑,手指在他的耳尖打转,迫使人转头来看,话中还带着点愉悦的颤音,“宝贝,你学习过吗?先说一句,我可什么都没看过。”
虽然没有具体见过,但这事光想象都有点不太美观,他实在不能接受在下面。既然祁沐这么主动,只能先让他来试试。
这话不能主动说,他怕两个人当场争起来。
祁沐被他这一声喊得软了半边身子,心思微动,不得不面对后面尴尬的问题,活了二十多年,他还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封奚看他这表情就能猜出答案,星光下,祁沐的脸几乎都皱到了一起,像遇到什么世纪难题。
封奚拍他,想让他放弃这点不切实际的梦想,“没那点知识深度,咱们回去学也不要紧,时间多着呢。”
祁沐仍是不语,帝国的性普及教育十分成功,不然星网上也不可能对那种小说如此包容。
帝国公民20岁成年,在往后的近200年的寿命中,为了帝国生育率的考虑,也为了公民福祉,有无数机会详细了解。
可惜这两个人,一个在义务教育阶段出事,回去后完全靠家庭教师授课,另一个干脆在边缘星系当原始人,没有长成过于封建的老古董已经是万幸。
都只局限于只听说过猪跑,完全没亲眼见证过。
封奚感觉到这人在他怀里蹭了下脸,又转动起身子磨蹭,他不明白这人的意图,抬手插进发丝间摩挲几下,没问出口。
祁沐脸上带笑与他拉开距离,低头在自己的身上摸出终端。
他向来不依靠终端,在这种原始的无星网环境中,反而如获至宝地捧在手心里,三两下开机重启。
所幸帝国上将能配备的终端还算高级,至少防水。
没一会儿就开了机。
第3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封奚压下疑惑,暂且看他动作。
终端光芒明灭,到了个过分熟悉的界面。
那是问答平台的书架,上面打着的备注是连续两个问号,足以见得终端主人对这份文件的看法。
没有星网连接,平台加载半晌,留下个神色尴尬摊着手的小人,但本地下载过的七本书没有失踪,万分安稳地躺在书架上。
封奚觉得他的表情和Q版小人有的一拼。
祁沐咳了声,郑重其事道:“这里有学习资料,要不要现在看?”
如果尴尬能具象化,封奚感觉自己头上绝对要涌上几根黑线,这几份文档中,有的他曾经看过,有的很陌生,图文并茂,看起来还挺全面。
他接过终端看了几眼,点进熟悉的机甲篇,很快被里面的画面闪到眼睛。
在文章正上方有着小小的注释:应原著作者要求,不准亵渎机甲,故图文版机甲内容请自行想象。
几张有碍观瞻的图片大咧咧展示,其过程之详尽,流程之科学,都令人感到叹服。
而所谓的尊重机甲,仅仅是在图版机甲上打了厚厚的马赛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机甲祖师爷真的在世,恐怕还是得被气死。
封奚甚至没法说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这情况算是求仁得仁吗?
幸好上面的角色经过二创不太相似,让他心底涌出几分尴尬没彻底凝成实质。
祁沐没什么想法,他单纯将这东西当做一份详尽的指南,以求尽快达到目的。
他很有主人翁意识,“我来好好学一学,别拿走哇,你给我看看。”
两人凑到一起,封奚的身体有点僵硬,他转过眼,落到祁沐逐渐泛红的耳尖上。
一同看这这种东西,果然不管多心大的人都没办法完全消解。
“这么奇怪?”祁沐嘴上嫌弃,心中却很快记下具体内容。
“你挑的。”封奚揉乱他发丝,能感受到外套遮盖下,祁沐手上的动作。
祁沐认真读了会儿,终于大胆实践,没什么辅助工具,他决定轻信书上的指南,松软的猫耳在发间立起,被压在头上的手抓了个正着。
封奚全没有料到,他有些诧异地捏了捏突然充斥到指尖的柔软,“什么动…静……”
他很快找到答案。
不止耳朵,哨兵借着融合态,尾巴尖从身后探出,从外套间钻出,一点点挪向两人之间。
在战场上一贯象征上将冷冽不近人情的融合态,此时反倒走了另一个极端,柔软极了。
火堆燃烧发出滋啦声响,给毛绒尾巴映上点红。
很蓬松。
封奚短暂滞住呼吸,目光微凝,空闲的手不自觉向下移,想要抓住尾巴。
但祁沐能感觉到他的动作,用尾巴甩了他一下,自顾自朝身前反应位置探索。
封奚咬牙切齿,“什么好处都让我占了不太好吧?”
说罢他便伸手去扯。
这种感觉太奇怪,他没这么猎奇的癖好,蓬松绒毛贴着肌肤,带出些过分异样的触感。
有点痒。又有点酥麻。
祁沐的呼吸也有点乱了,他光看那漫画就有点止不住,耳朵不时地抖几下,想从指缝逃开,好把心中莫名的触感驱走。
羞耻的话语从唇缝脱离,“力度还好吧?别嘴硬。”
呼吸携带的温度愈发高,封奚闭眼,“还不错。”
……
封奚躺在床上,看那只有点湿的豹尾,蔫哒哒垂着。
除开这些,哨兵的身前也是一塌糊涂,生生靠自己把自己给累得直喘气。
夜晚本来就黑,看不分明,封奚没觉得羞赫,特种人信息素的味道浓浓笼罩在屋内,勾得人愈发蠢蠢欲动。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封奚抬手,沾着点湿润抹到了哨兵唇上,祁沐的下唇有点肿,湿润的红色显得格外诱人。
明知道封奚做了什么,祁沐眼神直勾勾看着人,舌尖探出,在唇上扫过,“向导素味道好浓。”
“是吗?说不定是你的呢?”封奚完全躺在床垫上,没再嫌弃。
树叶的摩擦声激得祁沐短暂皱眉,他心情很好,笑着争辩,“我当然能分清是谁的。”
他将头压在封奚腰间,“是你的是你的是你的。”
“知道了,我又不聋,用得着说这么多遍吗?”封奚心中好笑,想要再碰碰祁沐头顶的耳朵。
情动时一旦被他碰上,这双耳朵就会抖上几抖,连带着祁沐的身体都一并紧绷起来。
祁沐眼中还保留着点欲望,想要躲开,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火堆那边,安索同样警觉支起耳朵,看着漏风的门,喉中起了些低吼。
怪不得这处庇护所没被藤蔓彻底占据,原来还有固定住客。
来的是个狮型野兽,低吼了几声,被屋中的火光惊退,又重新隐进了雨幕之中。
祁沐紧绷的肌肉放松,“走了,放心。”
室内旖旎的气氛被打散,默契不再重提。
毕竟不知道周围是否有更多的捕食者虎视眈眈。
接连发生这么多值得注意的事,封奚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思,他腹中饥饿,支起半边身子去看祁沐。
“你饿吗?”
他们虽然有捕鱼,但并没有处理,身体只凭着些许营养液吊着,胃早就发出不安的低鸣。
两人坐到了火堆旁,拿着勉强凑起来的容器,剖鱼时,窗外的雨声满溢屋内。
雨愈发得大,水汽铺到屋内潮湿,冲得火堆欲灭,闷得难受,温度也开始降低。
封奚没穿上外套,他想去看祁沐的尾巴,发现这人早就收了回去。
察觉他疑惑的视线,祁沐笑着解释,“太脏了,放外面难受。”
他们没多少水,祁沐愿意这样,封奚没再说话。
总不能让借着雨水冲。
封奚沉默,是他的话,他一定要用雨水冲洗一番。
借着金属碎片,祁沐很快把鱼收拾好,用带来的水干煮下去。
实在没调料,只能借些浆果凑活。
封奚拿出终端再次不死心地搜寻信号,他咽下几口鱼肉,任由祁沐紧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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