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歪嘴一笑,自以为非常邪魅,自以为眼中有三分凉薄两分漫不经心两分热情外加两分深情,哦还有一分蛊惑。
大王子“深情款款”地望着他,“一见到你,我就感觉我的这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陈宴:“???”
陈宴:“……”
陈宴:“-_-||”
不是,哥们,我是核武器吗还能凭空刀人?
还有,哥们,你能不能收收你身上那一股子下了油锅一般的味儿。
陈宴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此时此刻,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大王子这种浑身上下都宛如裹了层油脂的男的,会有女孩子喜欢。
还有,为什么这种人还会有肌肉,简直就是不合常理好吗。
不理解,真的很不理解。
其实从客观上来说,大王子相貌不凡,但陈宴是个男子,更何况平常看楚沂那种女娲毕设般的美男子看多了,是以,对于大王子的这边微薄的姿色,他是完全get不到的。
所以如今的他,以一种“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盯着这位油炸般的大王子。
大王子的脸,微微一红。
陈宴目瞪口呆。
不是,哥们,你脸红什么!!!
“神使大人……”大王子心中一喜,感觉自己有戏,他正准备加足火力争取夺下陈宴的“芳心”,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二王子,来了。
“大哥行事莽撞,没有冲撞到神使大人吧?”银发的二王子叹了口气,一副忧郁深沉的模样,“若大哥叫神使大人不快,我替大哥道个歉。”
大王子目瞪口呆,他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二王子以加列。
而后,只见二王子迎着大王子这不可置信的眼神,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又叹了口气,眉目之间,满是忧心忡忡之色,很是叫人怜惜。
“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得罪神使大人的——这是打娘胎里来的病症了,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二王子再次叹了口气,怜悯般地望着大王子,“这病也治不好……哥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大王子:“???”不是,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你是不是在暗戳戳地说我是智/障?!
“不是……”大王子瞪大了双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二王子,“我……你……他……”
“你看看,这连话都不会说了。”二王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陈宴,“神使大人,你可千万不要怪罪他。”
而此时此刻的陈宴,正揣着袖子,津津有味地看戏呢,听二王子说到他,他还没反应过来。
“啊?——哦哦我不会怪他的。”他揣着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说呢,感觉这个二王子,就是个男版的绿茶,而这个大王子,就是个油腻版的渣男,而绿茶男和渣男的巅峰对决……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样的戏,可是很难看到的,他还是且看且珍惜吧。
如是想着,他也叹了口气,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二人。
这下,大王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以加列。”大王子一脸的复杂之色,“终究还是我错付了,我亲爱的弟弟。”
“这样的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两位王子作为竞争对手,纵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私底下的关系可实在算不上好,平日里针尖对麦芒的,不是你给我找点麻烦,就是我给你使点绊子。
但不论怎么说,二人的对立都是体现在明面上的,而那些针对对方的小手段,也是光明正大地使出来的。
从来都不会像今天一样,装模作样地装作关系很好但是暗地里却拼命抹黑他。
只能说,男大十八变,当年那个坦率的以加列,也变得虚伪了。
这下,沉默的人变成以加列了,他眉头一皱,一脸的嫌弃之色,仿佛是一个正常人在嫌弃自己那智/障弟弟,“你说话怎么都乱七八糟的。”
沙秋文捂住胸口,作受伤之色,表情很是夸张,“噢我的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嘤嘤嘤。”
以加列:“???”神他喵的嘤嘤嘤。
无敌了,沙秋文你真的无敌了。
以加列嘴角抽搐,“……你敢不敢装得再假一点。”
“哦很假吗?”大王子一秒正常,面上的表情堪称教科书式地变脸,他耸了耸肩,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能够恶心到你,我就开心了。”
以加列:“……”你也变了,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陈宴站在二人身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地。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而后,眨了眨眼,一脸的期待之色,仿佛在说“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沙秋文:“……”
以加列:“……”
感情您老是把我们当猴戏看啊。
“咳咳。”陈宴眼神飘忽,心底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他默默地避开了二人宛如谴责般的视线,“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沙秋文/以加列:啊哈哈哈,这话题转得真生硬啊。
二人一脸黑线,正要开口,却听见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刹那间,整个大殿,都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王后来了。
在看见那抹黑色倩影的一瞬间,二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找了个位置坐好,并且,坐姿还十分地端正。
陈宴环视四周——刚才还言笑晏晏的贵女们,都坐得端庄优雅,面上的笑容,都典雅而含蓄。
完全没有刚才那副肆意调笑的模样。
看来,大家的速度都挺快的啊。
为了保持队形,陈宴于是也坐下了。
第204章 致爱丽丝(十)
王后于上首落座,而后,微笑着说了一段长长的开场白。
王后都说了些什么,陈宴并不怎么在意,他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发呆。
王后说完以后,舞会才算是正式开场。
昏黄暧昧的灯光打在众人的身上,而后落下一片寂静的影。
陈宴坐在原地,只觉得坐如针毡。
——时不时有人偷偷瞄一眼他,又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他的身边路过。
若是只有一个两个人这样,倒也就算了,他也能够装作没看见这些人的小动作,但问题是,TMD一群人都这样啊!!!
不仅如此,就连舞池那边正跳舞的人,也都时不时偷瞄他两眼。
更离谱的是,这群人的眼神,还非常地丰富,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眼冒绿光仿若饿死鬼投胎的……总之,应有尽有。
他:“……”不是兄弟们,我是长了三头六臂吗要被你们这样来围观。
陈宴表示这事情的发展莫名其妙的,他摸了摸脑袋,只觉得自己这社恐都要犯了。
他于是沉默了片刻,而后默默地离开了现场。
——这群人在王后发表过将话后,这么关注他,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王后刚才说了些什么呢。
他倚在花树旁,摘下遮住面容的兜帽,而后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想让众人注意到他的时候反而像个透明人,如今他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他了,反而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来关注他。
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纷纷扬扬的花瓣如花雨般落下,落在他的发上,衣上。
他皱着眉头拂去衣上的花瓣,而后默默地换了个地方。
他从倚在花树旁,换作了倚在栏杆旁。
新换的这个地方很好,既可以看见天上的月亮,又可以看见旁边的花树而不被花瓣所扰……简直就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大聪明。
他默默地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现下气氛正好,他正要趁此机会发表一番文艺范的演讲,然而清了清嗓子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努力了,但伤感不起来#
于是,他的嘴角,耷拉了下去。
他低着头,正默默地出神呢,却忽而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头上。
“?”
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头顶,什么也没摸着,摸了摸斗篷上的兜帽,却在兜帽里摸出一朵花来。
这是一朵殷红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不是,哪来的花?
还有,这花树也不是玫瑰花树啊,哪来的玫瑰花。
他眨了眨眼,正要环视四周,找出罪魁祸首,却听这“罪魁祸首”主动开口说话了。
“好巧,你也出来透气?”
这声音悦耳至极,温和至极,熟悉至极。
他抬头望去,只见栏外,那花树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一身白服,懒洋洋地躺在花树的枝干上,正抬眸,笑吟吟地望着他。
柔软的长发落下,而后被那树上细小的枝桠给勾住了,他的面容依然美得不似凡人,半张脸都隐没在娇艳的花朵中,不过,这些花朵非但没有夺走他应有的风华,反而被他这张宛如建模般的面庞衬得黯淡无光了。
长发青年微微笑着,耳边的红玉坠子晃来晃去,在这枝叶扶疏的花树上若隐若现。
陈宴的视线,有一瞬间的飘忽。
“……”
青年漫不经心地,随手摘下一支娇艳的花朵,而后往下一掷——花朵飘飘悠悠地落下,最后精准地落在了他的兜帽里。
“手边没有玫瑰了,你将就着看吧。”青年的言语之中,满是愉悦之意。
很明显,这人纯纯的就是闲的。
陈宴:“……”
陈宴无语了,“你这什么毛病。”随手糟践花朵,还非要抛进他的兜帽里,简直就是有病。
“你不喜欢吗?”青年笑吟吟地,“那我下次换种花。”
谢谢,但是不用了。
陈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露出一抹不失礼貌的笑容,“您老留着自己享用吧。”
“好吧,看来你不喜欢。”青年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不过……”长发青年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他伸手,漫不经心地将自己那被枝桠缠住的长发解了下来,“今夜的王宫太过无聊——你想跟我一起出去找乐子吗?”
还未等陈宴回答。
下一刻。
“呼——”
破空声传来,而后,衣袂翻飞!
摇落了一地的花瓣。
他只看见了一道轻盈的,宛如飞鸟般的影子自眼前闪过,而后,便见青年依然站在了他的身前。
……像是一道飘忽的风,或是一个旖旎的梦。
青年笑吟吟地抖落了自己衣上的花瓣,一举一动之间,俱是风雅。
“嘘。”他伸出食指来,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眯眯地道,“不用回答。”
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像是对情人的絮语。
陈宴眨了眨眼,没说话。
“你不回答——”长发青年一勾嘴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我就当你默认了——”
下一刻,还未等陈宴反应过来,便听见了一阵呼啸的风声!
风吹起了他的兜帽,衣衫猎猎作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失重感,倾倒般地袭来!
他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只见他的身下踏着的,赫然是一只巨大的双翼黑龙!
长发青年望着他,眼中盈满了笑意。
陈宴:“……”
我走过的最深的路,就是你小子的套路。
陈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才默认,你全家都默认了!”
“噗嗤。”长发青年莞尔一笑,慢条斯理地为他理好了身上的兜帽,“带你出去玩,你还不乐意?”
“……呵呵。”又是一道大大的白眼。
“哎呀,真叫人伤心呢。”长发青年捂住了胸口,而后装模作样地蹙眉,作委屈状,语气幽怨,“居然辜负了我这么好的心意。”
陈宴:“……”
不是,哥们,你怎么变得茶茶的。
你这是……找了个茶艺班进修?
你无敌了真的。
陈宴表示无言以对。
他睁着一对死鱼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也不说话。
仿佛在说,演,你继续演。
长发青年轻咳了一声,竟然罕见地感受到了一种道德上的谴责。
他视线略微游移,掩饰自己面上的笑意,“不逗你了……别生气。”
这么点小事,陈宴又怎么会生气,他才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他于是撇过脸去,哼了一声,佯装气恼,没有说话。
虽然不生气,但是他也想逗一逗面前这个青年——毕竟若过了这个副本,可就见不着这般“青春稚嫩”的楚沂了。
噢,虽然“青春稚嫩”这个词放在楚沂身上,怎么听怎么违和,但是,比起现实世界里那个心眼子多到无处安放的狗东西,面前这个游吟诗人版的楚沂,那确实算得上是青春稚嫩了。
若此刻是现实世界里的楚沂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话,想必此时此刻,他被这人卖了都还要为这人数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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