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漂浮着细碎的金粉,这些金粉纷纷扬扬地从穹顶之上落下,在昏黄光线的影响之下,折射出大大小小的光点。
陈宴皱了皱眉,只感觉自己身上都落满了金粉。
说实话,他不是很理解这种又没什么用,又花里胡哨的装饰品,撒这种金粉,又影响视线,又浪费钱,简直就是漂亮废物的典型。
长发青年算是这场舞会的东道主,身上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陈宴便趁着他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他瞅了瞅这群玩得正开心的玩家,而后随手扯了个侍者,便跟着来到了用餐区。
用餐区便冷清多了,虽然这边的长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甜品与饮品,但来这儿的人,也只有零星几个人罢了。
陈宴找了个盘子来,夹了块小蛋糕,而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蛋糕很甜,味道很不错,他于是又夹了一块。
“小姐,一个人吗。”
就在陈宴吃得正开心时,一个穿着粉衬衫的男人敲了敲他的桌子,笑容暧昧。
这个男人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其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那种渣男的气质。
好家伙,猎艳都猎到他身上来了。
陈宴嘴角一抽,继续吃自己的小蛋糕,未曾理会。
如果这哥们知道面前的人其实是个男的,想必那一刻的表情会很精彩。
不过陈宴没有这种恶趣味,是以他选择头也不抬,只默默地吃自己的小甜点。
“小姐,您的绰约风姿实在是叫我仰慕不已。”这哥们歪嘴一笑,撩了撩头发,自认为自己很帅气,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然而,在陈宴看来,此人的动作,那叫一个油腻。
“不知今晚可否……”这哥们笑得很是暧昧。
而正在吃小甜点的陈宴一不小心,余光瞥见了这哥们的笑容,而后,他沉默了。
——这哥们真是宛如下了油锅一样,未免也太油腻了点。
陈宴默默地端着小甜点,换了个位置。
然而,这哥们依然不依不挠。
“小姐,请相信我,我是真心的。”这哥们金句频出,越来越油腻了,“哦,美丽的小姐,没有你的话,我的人生,将会黯淡无光……”
陈宴呆滞了,他几欲作呕——被这人油的。
看来,仅仅只是沉默,是无法赶走这个跟苍蝇一样的男人的。
他叹了口气,而后捏起手中的叉子,他手腕一动。
下一刻。
“翁——”
叉子死死地钉在墙面上,尾端,还尤在震动。
粉衬衫看着这几乎半个身子都没入墙面的叉子,咽了口口水,目光惊恐。
粉衬衫:“……”
“哈,哈哈。”这个油腻至极的兄弟尬笑了一阵,“呃,那个,其实我觉得吧,这个……小姐,您的光芒让我感到自惭形秽……”
“我就不打扰您了!”粉衬衫跑得比兔子还快,走之前,他还不忘为陈宴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祝您有个愉快且难忘的夜晚!”
陈宴:“……”
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谢谢。
他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而后重新找了个叉子。
盘中的蛋糕已经吃完了,他于是又顺便端了一盘小蛋糕。
别说,他们这蛋糕,还挺好吃的。(嚼嚼嚼.jpg)
“真是有趣的一幕。”
陈宴正满足地品尝着盘中的小蛋糕,却忽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温柔,而舒缓。
很显然,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长发青年。
楚沂姿态慵懒,衣冠楚楚,他倚在墙边,笑吟吟地望着他,“看来,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陈宴扯了扯嘴角,“这‘魅力’给你你要不要。”
第193章 假面舞会4
“啊。”楚沂挑眉,微笑,“这就不用了吧。”
看,我就知道。
陈宴翻了个白眼,“那就请闭上尊嘴。”
“……”
“有兴趣共舞一曲吗?”楚沂明智地选择了换个话题,不过,不变的是,他仍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呵呵。”陈宴冷笑,拒绝得很干脆,“没有。”
他对跳舞这一项活动,那叫一个一窍不通,若是真跟这青年一起跳舞,那还不得丑态频出,被人笑死啊。
“不会跳也没关系。”青年莞尔一笑,俯下身来,笑容蛊惑,“我会教你的。”
“不。”陈宴的态度很坚定。
这种大型舞会,要是丢脸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要是他翻车了,想必明天玩家中就会流传出他“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的谣言。
到时间,他的面子里子,可就都没了。
所以,还是不跳比较好。
“好吧。”见陈宴态度坚决,青年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那我便不勉强了。”
稀奇。
这人居然没有纠缠。
陈宴颇为意外,挑了挑眉头,端着空盘子,站起身来,这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还回过头来,瞅了眼这个温文尔雅的长发青年。
青年仍旧是那样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站在原地,没动。
陈宴眨了眨眼,心下只觉得奇怪。
要知道,楚沂这个人,向来执着,这人要是想要什么东西,那必然是要不择手段地抢过来的,当然,此人若是想要做什么,那必然也是不择手段都要做到。
唔……也许这次,此人只是想要来骚扰他一下,而非真心邀请他跳舞也不一定。
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又往盘中夹了两块小蛋糕,而后默默地端走,找了个更加偏僻的地方坐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离这人远点比较好。
他刚坐下呢,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猥琐的,漆黑的身影。
这个猥琐的身影,似乎在餐盘中,撒下了些药粉。
这是……下/药的?
他眨了眨眼,刚要细看,却发现那人已然消失了。
动作这么猥琐,还藏头露尾地不想被人看见,肯定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自己先前吃的那几块小蛋糕,有没有问题。
一想到还有这种可能,霎那间,他只感觉自己手中的蛋糕都不香了。
可是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就算想去追,也追不上啊。
更何况这儿这么多人。
算了,撞上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咬了口蛋糕——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他奏效的毒药很少,就算有那么几种,也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身为排名第一的玩家的他,都不一定买得起,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且,他吃都吃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多吃几口呢。
如是想着,他又啃了几口。
.
陈宴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热了,就像是要发烧一样。
而他的脑子,也莫名其妙地变得昏昏沉沉的。
“唔……?”
他皱了皱眉头,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稍微清醒点,然而,他失败了。
四肢开始变得沉重,眼前景象,也变得昏花了。
更叫人难以忍受的是,小腹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烧,叫人心中难以宁静。
他这,可能是中药了。
沉默。
不是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此时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该死的煞笔玩意儿,没下毒药,居然下的春/药?!
他服了他真的服了。
他刚才还在想,反正这世界上,没什么毒药能对他奏效,多吃点也没关系,结果踏马的,这该死的下的根本就不是毒药,而是春/药?
你无敌了,下毒的兄弟。
你踏马的你给我等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身上越来越热了。
他咬牙,踉踉跄跄地往天台处走去。
——一般来说,天台都是很冷清的,而现在,他只有待在没人的地方,才能安然无恙。
行走的过程中,不知道碰倒了多少桌椅,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玩家,他只是一言不发,咬牙往前。
“你怎么了?”
——一道温和,舒缓的声音。
是楚沂。
青年扶住他,低下头来,目光温柔,姿态文雅而斯文。
“是哪里不舒服吗?”楚沂笑吟吟地开口,“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该死的,他这是什么运气啊!!!怎么就遇上这人了!
陈宴心中,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他喘息了一声,而后咬牙,一字一顿,一副说话艰难的模样,“不,需,要。”
这边需要您马上离开呢,亲亲。
“真的吗。”楚沂却眨了眨眼,并不松手,反而扶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路,“我看你十分需要我的帮助。”
“别客气。”楚沂装模作样地露出了关切的神色,“你要是有什么麻烦,我都会帮你的。”
陈宴:“……”
楚沂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来落井下石看好戏的。
他于是白眼一翻,不再理会这人。
毕竟现在他四肢无力浑身难受,与其费这心思斗嘴,还不如留着点力气。
他正要挣开楚沂的手,却忽然听见系统出声了。
“叮咚,检测到玩家陈宴消极对待团建活动……正在强制发布任务……”
“请玩家在三分钟内找到舞伴,并在舞池之中,共舞一曲!”
“任务成功奖励:无
任务失败惩罚:五千积分。”
陈宴沉默了。
不是吧哥们,我就在这水个时长,还带强制做任务的?强制做任务也就算了,完不成居然还要罚我五千积分?!
知不知道五千积分有多难攒啊!
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这!(指指点点.jpg)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是如此了吧。
陈宴一脸的不情愿,他翻了个白眼正要问候一下系统这狗东西的全家,却忽然听见楚沂开口了。
“好吧。”楚沂摊手,笑吟吟地,“既然如此,那么,来跳支舞怎么样?”
陈宴呆住了。
不是吧,他都这样了,这狗逼居然还想着要他跳舞?
请问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陈宴正要礼貌地回绝,却见青年微微一笑,扶着他的腰,而后轻盈地转了个圈,刹那间,周遭景象变幻,他们已然来到了舞池之中。
陈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此时此刻,唯有沉默,能够表达他的心情。
细碎的金粉洋洋洒洒地落下,昏黄的灯光洒下一片暧昧的光晕。
耳边依稀传来人群的交谈声,以及,古朴典雅的探戈舞曲。
乐声,夹杂着人群的交谈声。
长发青年扶着他的腰,轻轻地踏起舞步,而后,又轻轻地转了个圈。
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腰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也正是这种触感,使得他情不自禁地贴近,以求缓解身上的不适之感。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几乎半个身体都贴过去了,他面上不显半分,内心却开始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就算是在药物的影响之下做出了这种不太端庄的行为,那也很尴尬的好吗!!!
继续贴着很尴尬,然而避开也很尴尬的好吗!!!
显得他像个被调戏的姑娘……所以现在改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陈宴的内心,已经开始抓狂了。
“放轻松。”青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微微一笑,稍稍给陈宴留下了一丁点儿距离。
陈宴四肢都没什么力气,更何况如今还要费心保持冷静,是以,他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由青年摆弄。
陈宴:“……”
他呆滞了。
算了,他摆烂了,爱咋咋地吧。
他于是睁着个死鱼眼,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长发青年,什么也不说。
像是某种静默地控诉。
青年莞尔。
下一刻,长发飞扬,眸光流转。
青年转了个圈,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身体都贴住了他的后背。
刹那间,背后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唔……”
他喉结上下一滚,情不自禁地溢出一阵喟叹。
而后,在意识到自己作出了这种不端庄的行为后,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都怪那个**的,歹毒的家伙!
如果不是这人,他又怎么可能落得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陈宴磨了磨牙,想刀人的心,到达了巅峰。
随着乐曲的节奏愈发急促,二人的舞蹈也越来越快,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奇异的快感。
一面炽热,一面冰凉。
冰火两重天。
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陈宴磨了磨牙,只觉得自己的理智要告罄了。
——他的脑袋,越来越晕了,而体温,也越来越高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宴皮肤上那炽热的温度,楚沂停下了舞步,皱了皱眉,而后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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