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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一在各自的香炉里上香，插香时，他注意到香炉里的灰竟然含有不少白色，像是新出的。
想了之前苏明珏答应的，他笑了笑，这应该也是他做的。
他对着灵堂磕了几个头，内心发誓道：“父亲、兄长、叔父、思源哥、明思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孟贺兰一个人静静在那待了很久才离开。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第253章 只要一战
孟贺兰回到明苑时，苏明珏正四处指挥着，“这些，还有这些，对那些火折子什么的也要多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孟贺兰看到满屋子在忙活，他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苏明珏道：“给你准备一些出发的东西，从京城远去贺门关总得多带点东西的。”
孟贺兰看着那一箱箱的东西，摇了摇头道：“带些基本的就够了，你这东西拿的太多了。”
苏明珏干笑一声：“很多吗？我觉得有些你需要就拿了一些。”说着他将箱子揭开，“那你自己瞧瞧都要带哪些？”
“衣服我从成衣铺子里拿的，带了五套，夏秋都有，还有这马上就变天了还给你添置了一下厚衣服厚靴子的。”
孟贺兰扫了一眼，拦住他的手道：“用不了这么多，几套衣服就行。”
苏明珏闻言也没勉强，毕竟他母亲给他带东西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多。
他按照孟贺兰说的挑了出来，对一旁的苏小六道：“把这个给孟少爷打包好。”
苏小六点头拿了下去。
“见到你父兄了吗？”
“嗯，我看到那香炉里的新灰了，你每日都去上香吗？”
苏明珏点了点头，“不过不是我，是慕离，他轻功好，半夜翻墙而入进去的。”
孟贺兰认真地看着苏明珏的眼睛道：“谢谢你，阿珏！”
苏明珏笑道：“这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还是吃晚膳吧！早些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孟贺兰点了点头。
深夜，苏明珏带着孟贺兰以及慕离从墙外翻到了孟府。
刚到兰庭院，苏明珏才打开火折子，他的脖子就被架了一把刀，“何人竟敢擅闯孟府？”
苏明珏就着微弱的光看清了来人。
孟贺兰和慕离刚想招架上去，被苏明珏制止了。
苏明珏低声轻咳了几句：“是赵大哥吗？”
那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把刀卸了下来，“苏公子你怎么来了这？”
苏明珏道：“我来这办点事，你们怎么还在这？”
那人回应道：“大人嘱咐过我们，一定不要离开此地，严加把守。”
苏明珏感叹这陆少虞训练出来的人素质是真的好，他人都进去了，他的手下还对他忠心耿耿。
“他没跟你们说什么时候离开吗？”
“说了，他说若是苏公子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苏明珏闻言面露古怪，嘀咕道：“他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苏公子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人知道苏明珏和他家大人交情，问道：“苏公子若是需要帮忙，我等还可以在此再等等。”
苏明珏思索片刻道：“那就辛苦赵大哥了，不要让夏侯那帮人靠近。”
“我晓得的，苏公子里面请。”
苏明珏颔首点了点头，带着两人往里面走去，还不等孟贺兰做什么，他就径直打开了机关。
孟贺兰笑道：“你这轻车熟路的架势，倒比我还熟悉。”
苏明珏后知后觉中，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反客为主了。
他赧然道：“习惯了。”
孟贺兰也没再说什么，跟着苏明珏往里走去，一直到洞口。
照旧又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只不过这次苏明珏学聪明，直接嚷叫到道：“王统领是我。”
放刀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将刀撤了回来，“统领，是苏公子。”
那王统领闻音走了过来，又见他身后站了两个人正想问点什么，却看到了孟贺兰的身影。
他脸色有些激动道：“二少爷您出来了！”
孟贺兰看了苏明珏一眼，见他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松懈了一些，“是我，辛苦弟兄们了，一直蜗居在这。”
那王统领擦了擦脸道：“跟您比，我们这点不算什么。”
苏明珏见这王统领对孟贺兰的感情不假，开口道：“其实，我们此番前来是有一事想求大家帮助的。”
王统领爽快道：“有什么事，苏公子就直接说吧！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
苏明珏沉吟片刻道：“想必将军听说了，丽夏人此次率兵三万攻打贺门关，贺门关如今失守了，安庆帝派了孟贺兰前去应战，打丽夏人你们经验足，能不能一同前往？”
王统领闻言，一脸凝重：“贺门关居然失守了，我就说朱溟那老贼守不住。”
随后他又点头道：“国公和少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这事即便是苏公子不说，我们一行人也会追随孟二少爷前去。”
王统领带头对孟贺兰行礼，“誓死追随孟将军。”
“孟将军。”
“孟将军。”
......
一行人纷纷朝着孟贺兰行礼。
孟贺兰一一扶起，“既然大家尊称我为将军，那从今日起我孟贺兰便和弟兄们出生入死了！”
苏明珏看着眼前这一幕颇多感慨，但想到另外一件事，他不得不打断这满屋的热情。
他看向王统领道：“丽夏人今年是不是较去年来犯的次数更多？”
王统领闻言道：“这个我倒没有仔细数过。不过自从那个阿木图上任来，贺门关自六月起，就一直骚扰不断，往日确实没有今年这么频繁。”
苏明珏问道：“那阿木图是何人你知道吗？”
王统领道：“以前少将军好像查询过，说是什么王子。”
苏明珏若有所思，随后看了一眼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明日开拔再会。”
......
从孟府出来后，苏明珏对孟贺兰道：“此番前去贺门关一定要注意安全。”
孟贺兰点头，“我会的。”
苏明珏迟疑很久最终道：“孟贺兰只要一战，只要一战就行。”
孟贺兰一愣：“什么？”
苏明珏道：“你想办法和丽夏赢一战，只一战我们就有机会了。”
孟贺兰闻言停了下来：“阿珏你在说什么？”
苏明珏两眼坚定道：“我知道你想，但你一定要等我，丽夏那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今年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想办法和他们谈判，你此去一定会没事的。”
孟贺兰怔愣了片刻，“阿珏你......”
“还有那虎翼弓，你把那图纸给我。”
“去了贺兰山，记得联络你父亲的旧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支持你的。”
孟贺兰内心一暖，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该......”
苏明珏摇了摇头，“不只是为了你，我觉得我有能力做的更多。”
第254章 终不似，少年游
“少爷醒醒，醒醒，该起床了。”,苏小六推门而入，叫唤着睡在书桌上的苏明珏。
他家少爷自昨夜回来，就一直埋头在书桌前，找了一堆书翻看，说是要找什么东西，他催促了许久都被他挡了下来，无奈他也只能任由他这样。
苏明珏揉了揉眼睛，从桌上一堆书上醒来，看了一眼眼前已经燃烧殆尽的烛灯，问道：“什么时辰了？”
苏小六重新掌了一把灯道：“已经五更天了。”
苏明珏闻言站了起来，“就五更天了，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还好我交代了你，不然就错过给孟贺兰送行了。”
苏小六一边伺候他洗漱一边道：“少爷昨天看了一夜书，醒不来也是正常的，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苏明珏捧了一把清水浇在脸上，片刻清醒后道：“嗯，在一本杂记里找到了。”
他从苏小六的手里取过干帕子，把脸擦干净，问道：“孟贺兰已经起床了吗？”
苏小六点头：“孟少爷早就打点好了一切，这会应该在城门前点兵。”
苏明珏闻言一愣：“这么快，不是说好了他醒来就叫醒我吗？”
苏小六接过苏明珏手中的帕子道：“孟少爷四更天就醒了，我原想叫醒你，他看到了，让我再等等，说点兵也要时间，少爷太早去也是无聊，还不如多睡一会。”
苏明珏换了一双靴子道：“这个怎么能一样呢？他今日开拔，我总得去送送。”
说完，苏明珏便往屋外走去，苏小六跟在后面叫嚷道：“少爷，你等等我。”
苏明珏赶到城门口时，城外已经集结了一大队的人马，清一色的头盔胄甲，肃严整齐，从城门口望过去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而这群人最前方，孟贺兰身着白袍银铠端坐在马背上，英姿勃发，战袍迎风飞扬，他手持一柄长枪在晨曦中闪耀着清寒的光。
少年终是上了马，成为了他想要成为的人，然时过境迁，少了几分意气多了几分凌厉。
苏明珏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内心感慨孟贺兰天生就是马背上的人，如今他身上这一身和他本人适配度极高。
两人在人群中相望，对视一阵后，终究被一旁的人提醒。
即便不舍，少年也不得不调头往城外疾驰而去。
苏明珏站在高处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暗中祈祷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
......
打了一个哈欠后，苏明珏便赶回了明苑。
手翻到昨日看的书，正想抬脚往隔壁走时，突然意识到对方这个时辰应当上学去了，片刻他又将脚收了回来。
沉思片刻后，他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了弓弩的画稿，对着上面认真地研究起来。
原本一张纸的画，对方怕他看不明白，硬生生地标的密密麻麻。
苏明珏看着眼前这十分详细的标注，一边看一边摇头，东西是好东西，这量产起来是真的费钱。
孟贺兰原本就已经用了最平价的材料取代，然而一张弩弓的造价仍需要三两银子，这要是涵盖全军，算下去，一万人就要花费三万两白银。
就这，还只仅仅是一张弩弓的造价，若算是箭羽和工匠费用，怕是加起来要五两。
也难怪当初，孟国公收到孟贺兰的信后，提笔回的就是要他想想办法缩减成本，这真是遭不住啊！
苏小六在一旁候着，看着他主子是又赞美又叹气的，摸不到头脑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苏明珏哀叹一声道：“你少爷我啊，又缺钱了。”
想到这，他问苏小六道：“目前书斋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苏小六回应道：“刨去开销，还有三千两白银。”
苏明珏诧异道，“我分明记得前段时间还有五千两，怎么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只剩下三千两了。”
苏小六解释道：“这铺子原先是孟家的，这孟家出事后书斋的铺子就充公了，把铺子买下来花了一千五百两，另算上近日少爷加印的画和杂志的钱，也就剩下这点银子了。”
“那这远远不够啊！”苏明珏抱着头摇头，“我私账上还有多少钱？”
“之前夫人给少爷的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还没用，算是老爷每月给你的三百两，扣除咱们院里的日常开销，少爷目前还有一千六百七十两。”
“那些全部加起来一半都没有，差的远呢！”
苏小六道：“少爷这是要干嘛？四千多两银子都不够吗？”
苏明珏摇头，“原以为自己还算有点钱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苏小六道：“少爷若是缺钱，那就找老爷要，老爷定是不差钱的。”
找苏时谦？
他倒真是有钱，不过再怎么有钱，自己若是一张口就要个上万两，即便是老子应该也不会同意吧！
苏明珏想着想着就头疼起来，这不知不觉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
苏小六见自家少爷睡着了，拉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看着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家少爷不知又要琢磨什么幺蛾子，昨夜竟然闹的连觉都不去睡。”
这一觉醒来就到了下午，苏明珏起床喝了一口水，听到鼓楼的钟声响起，他往外看了一下天，余晖漫天，已经到了酉时。
他伸了一个懒腰，往屋外走去。
没多久，就进了隔壁的瑾院。
容铮才从学院回来，刚换了一套常服，还没来得及歇息，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容铮在吗？”
容铮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了门，见到苏明珏后道：“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苏明珏抬脚进去，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容铮端坐在书桌上，拿起书桌前的东西查看批改，闻言没有抬头道：“何事？”
苏明珏清咳一声道：“这丽夏今年屡屡来犯，是因为今年雨雪数月，牧草短缺，导致牧民收成不好，急需补给所致吗？”
容铮闻言停了下来，看向他：“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苏明珏道：“我查了不少贺兰山有关的记载，他们春初易下雪，导致农作物和牲畜易冻死，以至于年中的时候粮食短缺。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年他们来犯才格外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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