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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第二日晌午,两人到了村长家,里头许多人,堂屋挤不下,大伙七七八八在院子里坐着。
  长凳板凳坐满了人,也有坐在屋坎上和站着的。
  莫非的大推车连院子都进不去,于是放在外面,两人站在外围先静静听着。
  院里人虽多,却没有闹哄哄,不管相关还是不相关的,都在认真听莫清萍说话。
  “......过了平阳郡和广阳县,后头是平地,路虽好走些,但风大极冷,耳护帽儿大衣裳都穿上。八十里一歇,走得七八日就是昌东郡,那以后湿地水路多,护膝也要穿起来,不然晚间不好受......”
  “工棚应该是靠福安码头建,那里闲杂人多,钱财贴身带着,不要留在住处。换洗衣物和其它东西,别带那抢眼的。自带的吃食没有了,可以去买,但切记,谨言慎行!外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出门在外,没有人给做主的。”
  “......安河宽阔,岸边暗流多,做活时多注意,水花旋过来,莫惊慌乱窜,只管扒着边上。能帮别人时,也搭把手,但量力而行。”
  “杂役差役也是人,咱们老老实实...不是太过分的话,先忍了再说。”
  “外头的人千万莫轻信,有些人看着老实,你不知道他心里装了多少坏水。别个找你说话,或是抱怨,或是示好,先不要接嘴,看好了想好了再开口!实在分辨不了,你就笑笑,他若真是个好人,不会怪你的!有些人是要找顶罪,你话一出口,被他揪着了......后果想想。”
  “......”
  一字一句都很实用,听着的人不自觉跟着点头,心里仿佛有了底。
  家里老娘和有媳妇的,也跟着认真记,要糙饼子,带耳护,要带帽儿,还要带护膝;东西不能做得太好,但要实用,最好是旧面新里;护膝要多赶几双出来,水湿了有换的......
  等莫清萍实在没什么东西讲了,坐下来喝水,其他人才七嘴八舌说起来。
  “得赶双棉鞋,他爹晚上换个脚,舒坦些,就怕东西多不好带。”
  “牛子在码头用旧了许多护膝,你不嫌弃的话,我分几个给你,塞上新棉花,不惹人注意。”
  “嗯呢!一会散了我去拿。”
  “两位老哥,三喜还小,他,他在家就老实,跟着你们,麻烦提点提点。他不捣乱的,只怕被人哄......”
  “澄子就是话多,嘴上没把儿,我真不放心!”
  “清河还没出过县呢,人又憨,别个说话他都听不懂的,不会挨打吧?”
  做娘的说着就掉泪,掉了两滴又怕不吉利,互相安慰着,赶紧擦了。
  “东西切记收好了,丢了不是钱的事,自己没得用,大冷天的受罪!”
  “吃食莫舍不得,实在不够了,去买一点。”
  “澄子你记着大哥的话,在外不要和谁都嬉皮笑脸,跟紧你木生叔和癞子叔。”
  刘癞子家也是他自己去,刘麻子挂在户头上,人却没了影,他老大牛子正在说亲,又在苦水河小码头做工,一日能有三十文进项,家里只他走得开。
  “唉,癞子也是两眼瞎的。我还不知给带什么吃食呢,糙饼子上了冻,他那口牙,难咬哦。”
  “我老头牙口还差些,啧啧,恨不能挑两担粥跟着。”王淑玉一晚上熬得眼通红,如今倒镇定下来了。
  两个老伴也愁上了。
  “嗤~嘻嘻~~”多日不见的姚春梅垫着脚也在凑热闹,跟薯子啃多了似的,嘴里放个不停,一会哧一会噗。
  不管边上人如何瞪她,喜色明晃晃摆在脸上,仿佛她捡了金元宝。
  她怎么能不高兴,刘木生一家仗着是老大,什么都抢了,砖屋、手艺、公婆的积蓄,她人单势弱,丈夫又懦,奈何不得。
  如今可好,老天都看不下去,主动来帮她了!
  抽丁一回两回都抽到老大家,现在连刘木生都不得不上场!最好死在外头,下回再抽她家,再死一个!
  正想得开心,笑得痛快,肩背一阵剧痛!
  姚春梅竖眉瞪眼回过头“哎哟,天杀......”,黄老嬷举着拐子在她后面。
  黄老嬷六十大好几,马上七十了,如今村里她年纪最长,辈分又高,属实是沾不得碰不得的。
  姚春梅再混,也还识时务,她恨恨瞪几眼,让到一边。
  黄老嬷却不放过,咬着牙道:“正宝她娘,你安静些,听听没坏处,过两年轮到你正宝、正祖,也能派上用场咧!”
  刘正宝已经十三岁了,下一次抽丁时,他家就是两个成丁,谁也说不准的......姚春梅脸色变了变,终于安静下来。
  这边小闹一场,中心的五家没心思去理会,定下要去五个人是莫清澄、莫清河、莫三喜、刘木生和刘癞子,他们挤在两条长凳上,平静得很。
  莫清澄还有心思对莫非二人招手,刚他就看见了的,但他大哥在说话,就没咋呼。
  莫非拉着冬冬靠墙走进去,两人站在莫清澄边上。
  去的不去的,交好的看戏的,哄哄嗡嗡说了半天,有用没用提了一堆。
  闹到日头晒上头顶,有人早饭都没吃,肚子咕咕叫才离开,他一动身,就有人跟着陆续走,地里有活,家里有事,不能单为这一件给耽搁了。
  莫清萍也才歇了片刻,和莫非夫夫招呼一声,就带着村长出了门。
  父子要去里长那儿报册子,备文牒,给大伙办远行丁引,只剩两天,五人就要出发了。
  院里一下空阔起来,除了莫非二人,只剩下兰婶、清澄、始终惴惴不安的莫小婶、沉默的王淑玉和无所事事的黄老嬷。
  黄老嬷年纪大,不用避嫌,她挤在莫非左手边坐着,打开随身挎着的口袋,摸出两个柑子,笑眯眯绕过莫非,递到冬冬面前,说:“娃儿们见天盯着,嬷嬷偷偷留了两个。又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来,天天背着,可累!”
  柑子比莫非拳头略大,黄橙橙的表皮已经发皱,可见真的留了很久。
  冬冬连忙笑盈盈接过来,谢她说:“嬷嬷有心了!这好东西莫说娃儿盯着,我这样的大人看着也馋呢。”
  “那可不!就说澄子,小时候不知糟践我多少柑子,还没熟就偷摸摘了吃,酸得他靠着我家院墙直打摆子,墙都要抖塌喽,还舍不得吐!如今这把年纪了,路过那树下头,还要跳几下脚呢。”
  大伙顺着黄老嬷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莫清澄,皮厚,别人在笑他,他自己还笑得最凶。
  几人放下心事,又说笑了一会,然后莫小婶和王淑玉才扶着黄老嬷走了。
  莫非从车上拿了冬冬给他做的油靴出来,这是昨晚夫夫商议好的,把它送给莫清澄。
  “澄子哥,这是油靴,你穿着鞋套进去,能防水。天寒地冻,站在水里,有它总能护得一二。”
  兰婶上手摸了摸,犹豫能不能接,她也担心儿子冻出个好歹。
  “哎呀~~这值钱东西,我哪能......”莫清澄推辞,皮子做的东西,又这么鲜亮,哪怕再没见识,他也晓得肯定费钱。
  莫非不等澄子往下说,直接放他手上:“冬冬亲手做的,没有卖的贵。再说,一双脚还不比它值钱?”
  油靴是冬冬费了狠劲才做出来的,缝皮子缝得手上扎出几个窟窿,有个指甲被针鼻子劈得鲜血淋漓,现在都没好。
  莫非爱惜得不行,除了刚做好那天试穿,后来一次没上过脚,也是赶上莫清澄了,不然真舍不得送出去。
  “啊...这,那你不没有穿了?”
  “还有半张皮子,我再给他做。这双是头一回做的,也不知好不好用,澄子哥将就穿吧。”
  “那,那就谢过冬冬了啊!”兰婶做主收了。
  确实像莫非说的,脚比鞋重要,鞋收了,家里能还这份情,可脚若坏了,人就废了!
  “婶子客气,都是家里人。”
  莫清澄被他的话提醒,犹豫片刻,对冬冬说:“冬冬啊,你,你晓得不?你家里也要出丁呢。”
  “啊!”
 
 
第117章 
  莫非和冬冬都惊呆了,冬家这么倒霉?看来老天真是眷顾冬冬,他一走,冬家就俩成丁,也能被抽中!
  兰婶怕他们不信,帮忙解释:“昨儿个李把式来讲的,小河村,你家一个,李四柱家一个,瓦上和岗下也是各两个。大家约好到时在岔口汇合了一块走,路上相互照应。”
  母子俩说完,小心翼翼看着冬冬,怕他担心,又安慰说:“李把式报的名儿,是你弟弟,他年轻力壮,必会没事的。”
  冬冬扯扯嘴角,真不知说什么好,冬家被抽中,能去的只会是冬旺,冬永兴可没有为别人牺牲奉献的念头。
  他叹口气,笑笑说:“我晓得了,我也帮不上。到时,澄子哥你能顾就顾他一点,提点几句就好,万事还得靠他自己。”
  莫非轻轻搂住他,不管冬冬是否还在意冬家,他都不能无动于衷,“明儿我去那边看看。”
  “不许去!这事你又帮不了,冬旺去吃点苦头也好。”冬冬板起脸,直接瞪他。
  “我就说几句话。”
  “说一句也没必要。他儿子不在家了,你露个面反倒要让人缠上。”冬冬坚决不松口。
  莫非有些无可奈何。
  “我帮你看着,你弟弟看着还壮实,只要把力气用出来,哪怕架子搭好,应该不会吃苦头。”莫清澄见他俩有些僵,忙出来打圆场。
  在他看来,莫非甩脱那边更好,干嘛还要一次次跑过去。
  要不是冬冬在场,他也要劝莫非别去的。
  “是呢。冬旺其实膀子扎实得很,就是...家里没管好,懒散惯了。”冬冬顺着他的话说,“这次出去,澄子哥帮忙督促几句,不行让他挨两回打,说不定还能改了呢。”
  若真能改了,冬冬都愿意给县里的老爷立个牌位。
  大伙也顺着他的话点头,再怎么样也是他“娘家”,谁不愿娘家好呢。
  莫非又从车上拿了一个小包裹出来,对兰婶说:“婶子,我扯了些布,劳您和嫂子给我俩做套棉衣。也不要什么好看,结实就行,棉花蓄了多少先记着,我来拿的时候算给您。”
  兰婶接过去,里头是两块青布和一些丝线。
  两块布料一块细密,一块粗些,想也知道是怎么分了,毕竟冬冬身上从来穿的都是细布。
  “布扯的也不知够不够,在布庄比划过。”
  “布庄是会打马虎眼儿,我给你俩量量身段再说。”兰婶放下包裹,进去拿了牙尺和粉饼。
  两人老老实实站着,让她丈量起来。
  兰婶虽不会写字,却有自己的记事方法。
  她用粉饼在墙边画了个大致人形,在二人身上一拃一拃地丈量起,再用只有自己认识的印记标到墙上。
  两个人的尺寸量好记下,她才抖开布料,上比下对,左叠右折。
  默不作声比划片刻后,终于点头一锤定音:“够,尽够!多出的布头将好还能做两双鞋。”
  莫非眉开眼笑地说:“那可是太巧了!”
  冬冬则看得目瞪口呆,兰婶这一手可够他学一辈子了!
  琐事说完,二人也起身告辞,过来一趟,虽说没帮什么忙,心里总要舒坦些。
  莫清澄扛起锄头去下地,顺便陪二人走一段。
  “木生叔让我们吓一跳,他都五十多了!唉,正武可真是......”莫清澄说,“我家倒人人争着要去,只不过老爹年纪大,哥哥要顶事,清潭这段时间累惨了,又还没娃儿,且他们都去过的,这次怎么也该轮到我了。”
  “清潭那个大傻子不说了,家里什么不好的活儿,他都抢着干。这次居然连大哥也抢着要去,说什么他有经验,又说良桦上学费钱,已经拖累叔叔婶婶了...是不是傻?良桦读书读好了,咱做叔叔的,是不是跟着享福,怎么叫拖累呢?哪怕没读出功名,起码识字了,见识还是比我们强,以后当账房当书记,比种田好吧?”
  “我是不怕的,受罪吃苦,做活不都这样?到时你们也不要来送,老不自在了。我娘,那是没办法,你们可别来凑热闹。”
  莫清澄一路碎碎念着,夫夫只管点头。
  不怪别人羡慕村长家和睦,他家父子兄弟妯娌之间,都想着别人做了好多,自己做不足的。
  世上有莫村长这样和儿子抢着出丁的父亲,有刘木生那样无奈代替儿子的,也有刘癞子那样,为家庭生计大局考虑的父亲,同样就有冬永兴这样大手一挥,敲定了儿子,自己继续安心喝小酒的父亲。
  冬家成丁虽只两个,田地却比别家多,三年一轮的抽丁侥幸避过好几次,以至他们都忘记了这回事。
  李村长上门通知时,王新杏婆媳和冬旺三人如同五雷轰顶。
  特别是冬旺,差点当场尿裤子!
  如同冬冬和莫非猜测的那样,冬旺立时就明白,派到冬家,必是他去。
  婆媳两个一左一右扒着冬永兴,冬旺直接跪在前头,三人哭哭啼啼恳求他拿些钱出来顶人,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万不能折进去。
  可冬永兴怎么可能愿意。
  二两银子!够他喝多少小酒,吃多少顿肉?冬旺在家三四个月又能挣几个大钱?
  他不是没考虑冬旺若出意外,自己的养老怎么办,反倒考虑得太清楚了!
  冬旺若回不来,王新杏和赵大梅婆媳还在呢。这俩人自己得吃喝吧?能少得了他一碗?
  赵大梅肚里若是个孙儿,婆媳两个带一带,过得几年不就能下地了?
  何况他还有别的路子。瓦山村,不是住着他一个“半”的儿子吗?
  那两人真能不管他了?就算“半儿”心狠,他躺去他们家门口,病秧子老大敢不端吃端喝?
  别个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李村长和几个族老还能见天跟去瓦山村守着?
  这么看来,他养老的退路多得很呢,一个冬旺实在不算什么......
  “哭哭哭!养他几十年,老子还没花上他的钱呢,倒想着我的养老钱了?别人都能去,他怎么就不能去了?也没见死过几个人的。”
  “爹,爹!有人死了啊,大莲婶子不是说她娘家哥哥就是出丁死在外头的吗?”冬旺怕得要命,仿佛差役的鞭子已经落在身上,腿肚子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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