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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嘻嘻哈哈扎着口袋,绑起绳子,用挑棍比着两头的重量,每个人都尽着自己最大的力气,挑走尽可能多的乌栗子。
  莫非的大力果然派上了用场,没有哪个婶子捡来的乌栗愿意丢弃,他自己捡的不多,除了挑着冬冬捡的,还给其他人都分担了一点。
  十多个袋子把挑棍两头挤得满满,也得亏王茶华给他找的棍子又长又粗。
  一行人迎着落日往家赶,回去挑着东西没法拢在一块儿走,又累了一天,每个人都是吭哧吭哧喘着气。
  当然,哪怕肩上累得痛,心里却是欢喜的。这么些乌栗子,做成豆腐,能顶上百斤杂粮呢,是真正“白捡”的呀。
  路上又歇了一趟,总算赶在天黑前回到村里。
  莫非挑的多走得快,他直接把东西挑到村长家院口,冬冬和其他人还在后头几步。
  村长也是刚下地回来,正和大虎站在院口说话。
  大虎手上拎着点东西,看到莫非过来,忙笑着上前:“徐嫂子说你们估计这时候回来,我就在这等着了。”
  莫非卸下担子,揉着肩膀说:“虎子哥是等我?一天走得怪累的,何不在家歇着?什么事你捎个信就行。”
  莫村长帮忙来解袋子,也说:“我也是说呢,他非要等你。”
  “嗐!还说我多礼......你,唉,你送什么东西来,我们也没,没什么东西给你,这卖剩的几块肉...不是什么好的,你,你拿去吃。”大虎涨红了脸,说着递过手上的东西,两块巴掌大的膘肉混着几根骨头,确实不是什么好的。
  他见莫非不接,再解释说:“我难得遇见你,明儿家里凑巧没有猪杀了,想着以后切几斤好的,又不知什么时候有,怕你多心呢。”
  就这点东西,还是他娘艰难从戚染花手里劫下来的。
  半晌午回家时,戚染花像算好的一样,跟着他前后脚上门,说是来看看孩子,手却直接摸上了担上卖剩的零碎。
  她还振振有词,说大虎不摆酒,她们这些送了礼的就吃点亏,捡点人家吃剩的罢了。
  眼见要被她得逞,还是他娘一把上前,抢了回来,说五个蛋而已,不能让“亲家”吃亏,把蛋拿回去吧,以后家里还不起这份“大礼”!这点碎肉就熬汤给媳妇下奶,自家人不嫌弃是剩的,何苦污了“亲家”的嘴。
  戚染花第一次被莫大娘如此下脸,当即扯了刘红妹就走。
  他也才从母亲那里知道,莫非特意上门送了二十个蛋。
  心酸与愧疚笼罩着他,他知道自己母子对不住莫非的一片心。
  莫非把自家的乌栗搬到推车上,听大虎说完,笑了,“虎子哥才多心呢,我是......”远处叽叽喳喳声渐响,他也不想解释了,简单说句:“虎子哥拿回去吧,我不是图这个。”
  妇人一个个走近,冬冬空手也走得气喘嘘嘘。
  莫非丢下莫大虎,眉开眼笑去扶他,爱惜地说:“走累了吧?你坐上来,咱们回家去。”
  大虎还是第一次看到冬冬本人。
  哪怕落日昏黄,他也能看出,这个人和戚染花婆媳嘴里的‘痨病鬼’大相径庭。
  也许是后来被莫非养得如此的。
  这个小兄弟是越过越好了,也希望他两口子以后顺顺遂遂,和乐美满。
  洪小芹她们“哎呀哎哟”放下担子,就去墙边找自己的乌栗袋,七嘴八舌和莫非道着谢,又喊他以后上家里吃饭。
  对于边上站着的大虎,却只随意点点头。
  大虎看着姑嫂们一个个的离开,心里更是难堪。
  于是他对莫非笑笑,没有多说,拎着东西慢慢回去了。
  兰婶还想留莫非两口子吃饭。
  “家里丢下一天,得赶紧回去。”莫非说完,推着冬冬就赶紧跑了。
  惹得兰婶在后面跳脚:“呆子,我不过想嘱咐几句怎么做豆腐,等着你再来找我!”她才不信,莫非连这个也会,何况他家里难道有石磨?
  冬冬一天走了许多路,腿脚酸软,也不怕在村里坐车被人说了。
  今儿莫非那样照顾他,拉拔着上山下山,一会叫吃叫喝叫歇,一会儿要给他揉肩捶背,回来还死活不让挑东西,几个妇人看着,该打趣和说笑的,都已笑过了,他早无所谓了。
  路上还追上了莫小婶,莫非又给她的担子推上。
  莫小婶更是好话说不尽:“你这后生心好!打小我就看出来了。”又对另一侧的冬冬说:“打你们结契我就说的,般配!极是般配!”
  莫非乐不可支。
  冬冬也笑着回她:“婶子也好,真是说到我们心里了。等咱俩八十大寿,定要请您和小叔做上桌。”
  那就是他和莫非不但是长命百岁,还要百年好合了。
  莫小婶被他逗得前俯后仰,直说冬冬比她小孙儿还讨喜......
  到屋门口卸担子时,她还依依不舍,也要留两人吃饭。
  这时,莫小叔和刘癞子一起走出来,两人心事重重的,看到莫非才换了笑脸。
  “小叔、癞子叔!”莫非准备走呢。
  刘癞子有心示好,上前一步说:“莫非,你的地收完了吧?我牛子说,抗包的在雇人呢,一般人三十文,你这样的估计能拿三十五了,带着你契弟,做两个月,能攒不少,你去不去?”
  牛子是他家老大,和莫小叔家的老大清江一起,日常都在苦水河做抗包的脚力。
  莫非自己都无意,更不会让冬冬去了。
  他故作犹豫片刻说:“做脚力啊,我这力气倒是合适,只不过,我在县里有点小买卖,日常能挣些饭钱,这一去两个月,怕丢下就捡不回来了。”
  他经常推着车进进出出,时间长了,大伙都有点猜测,如今听他这么说,也不意外。
  刘癞子当然不会勉强,笑笑说:“那看你,若是后头想去,再说。”
  “谢谢叔了!”莫非又问他:“家里麻子叔可回来了?细爷担心坏了吧。”
  刘癞子沉了脸,莫小叔也叹气,替他回答:“我们刚还在说呢,清江和牛子在码头四处问,前几天有人说,好像老早前就看到麻子上了一艘货船,也不晓得是去的哪里。哎,这呆头,不声不响的......丢下一把年纪的老子娘,可是被鬼迷了。”
  莫非安慰他们:“麻子叔人脉广,许是有人找他帮忙,走得急呢。叔,放宽心,说不定明儿就回来了。”
  “唉,也只好这样想了。”
  从莫小婶家出来,莫非几乎是跑着赶路的,今儿虽累了一天,但心里却是无比轻松愉悦。
  到家冬冬就软了骨头,莫非晓得他一半是在撒娇,也乐得惯他。把人抱到灶屋软凳上坐着,先端了水和芝麻粉给他,自己再里里外外奔进奔出,卸车,收衣服,喂鸡,点火烧饭。
  吃过饭,帮冬冬泡了个澡,又将晚间的‘公事’行了,这才放人进被窝。
  天凉后,不用莫非动手,冬冬就会主动靠过来,窝进他怀里,几个哈欠后就睡沉了。
  而莫非自己,却还很精神,像往常那样,一边摸着冬冬光滑的脊背,一边将白天的事在脑子里过一遍,再想想明天、后天和将来,还有哪些事等着做?
  等心里有了谱儿,这才闭眼入睡。
 
 
第114章 
  兰婶猜的一点也没错,莫非两口子不会做乌栗豆腐,家里更没有石磨。
  捡回的乌栗晒干脱壳后,两人傻眼了,这点东西再折腾到村里去磨,费劲。
  还是莫非想了个招,山边硬石那么多,他找了一块又大又平整的回来,充当磨盘底。用小石块先把乌栗仁敲得差不多碎,再压在磨盘底用石棒一遍遍的碾。
  他手上力气大,最后也碾出了三十好几斤细细的乌栗粉来。
  再往下两人就不会了,正好又要送菜,回来时莫非到兰婶家详细问了一遍,到家两人又是一通折腾,第二日就吃上了油焖豆腐泡菜锅子。
  热腾腾的乌栗豆腐锅子,加了泡菜,又添进各式新鲜菜蔬,两人吃到肚撑。晚间冬冬第一次强烈拒绝了莫非要‘例行公事’的要求,他说自己腿抬一下都要吐......
  隔日起来,冬冬就开始琢磨给莫非做棉油靴。
  所谓棉油靴实际就是在棉鞋外套一层防水壳。先把皮子根据棉鞋的大小分割成块,再缝制成型。大小要和棉鞋贴合,大了走路会掉,小了则套不进棉鞋。缝制时,针脚一定要细密。接着,再均匀涂抹油料,阴干后再刷一次,这样靴子将会变得更加耐用且防水。
  油靴还没做出来,里正、粮长又带着衙役们进了村。
  秋税开始了。
  仍是按照每亩收十纳一来缴,若粮物不足,可用现银来抵,若现银也没有,那就只能拉人服役去抵。
  收十纳一,看着不多,但是老爷的“十”并不是你的“十”。
  譬如稻谷,皇城里的爷将稻米亩产计为三百,按律取走“一”,每亩农户还能自留二百七,是不是觉得还可以?
  可实际上,条律到了府城,府城的老爷也要吃喝,于是亩产被变为四百,然后到州郡,再到辖县,层层下来,起码要翻到五百多,这会子的“一”就是五十了。
  这些多出的部分,以‘火耗’‘输储’的名义叠加上来,无论天旱雨涝,瘟病虫害,不会消失,不会变少。
  到征收时,差役们再挑剔一下成色和湿度,压一压秤脚,五十随随便便就跳到了六十往上,甚至七十!
  可哪怕是最低的三百,也只有盼着风调雨顺无虫无害才能遇上。
  常平县上半年小旱,大多数人的亩产都在二百出头,去掉六、七十,还能余多少?
  瓦山村下半年雨水比上半年略多些,哪怕家家换了高粱种,所得粮物也仅比上半年多一点而已,毕竟种得晚,出苗时又是高温旱天。
  家家户户怨气冲天,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睛不错地盯着差役手上测湿度看成色称重量,最后咬牙看着一家人起早贪黑,挥洒半年的汗水被一车车拉走。
  粮仓只剩浅浅一层,想要撑到明年夏收,顿顿碗里就不能有硬的了。
  年下猫冬还能忍,明年春耕夏种活那么重,饿着哪有力气呢。
  于是村民们疯狂地上山采野,下河摸腥,只要能进口的,都要拾捡回家。
  现在多储下一碗,明年家里就能多顶一天。
  事莫非和冬冬没有再参与,家里留的口粮已足够了。两人与上半年时一样,小心窝在北山脚,不去碍别人的眼,更不去抢别人的食。
  再次送菜正是重阳的前一天,莫非带回了亲娘的牌位。
  一块普通的枣木牌,中间刻着“先妣桃氏之位”,左边小字“生于某年某月某日,卒于某年某月某日”,右下小字“孝子莫非”。
  亲娘的姓氏,村里没有哪个知道,她当初自称“桃子”,因口音问题,或是“桃枝”,亦或是“陶氏”?大伙分辨不出,她也说不清楚,于是就管她叫桃子了。
  至于生辰,也是他杜撰的,根据卒年大概二十五岁,往前反推了个生辰出来。
  这么简单的一块牌子,凝聚了一名女子苦涩的一生。
  莫非和冬冬洗漱干净,摆了荤素祭菜,点上香烛,又烧了黄纸,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头。
  希望她已投了个好胎,如今双亲疼爱,家庭和睦。
  无论你在天有灵还是无灵,都不要被我束缚,快快活活地做自己去吧!莫非在心里默默念着。
  秋税和重阳的郁气还未散去,里甲役又上了门,三年一次的丁役开始摊派。
  瓦山村八十来户,去掉几家人丁不足的,算下来还需抽五个丁。
  常平县又穷又小,旁边一无大河二无海口,更无高墙防所要修,如今天下太平,丁徭三年一派已让别处极为羡慕了。
  只是,今年说是去府城修河坝,离家近千里,寒冬腊月的,在水里干活,哪个不怕?出去五人,还不知能回来几个。
  且说只服一个月,但往返路途上的时间是不在内的,做工时,不能出勤的日子或是多出的几天、十几天也不算,总之,活要做完才结束,九月二十出发,能赶回来过年就不错了。
  往年都没莫非的事,一是年龄不到,二是单丁不抽,现在多个冬冬,但他俩是契户,一般也不会抽。
  二人也商议好了,万一老爷们不讲理,派到头上,就拿银钱去抵,起码要准备二两银子,咬咬牙也能出。
  村里除了莫非、大虎这样人丁单薄的,其他人家都是人心惶惶。
  家里成丁多的,老娘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再怎么忧怖,派丁的名单还是下来了,九月十五一大早由里甲役送到莫村长家。
  名单是里长亲自写的,据说根据人丁、田亩及税赋额等,一样样比着核算出来的,绝对公平公正。
  瓦山村的五人是:刘木生、莫长力、莫长勇、莫兴旺、刘癞子。名字虽是他们五个,但去的人并不限定是本人,家中其他成丁可以替代。
  莫长力就是村长,长勇则是莫小叔。
  说来也是巧,三个姓莫,两个姓刘,其中刘木生、莫村长和莫兴旺家都不是第一次被抽到。
  他们成丁多,田亩也属中上,被抽中的概率极高。
  哪怕莫兴旺年中把大儿子分了出去,也没能逃开。
  至于刘癞子,则更亏些。刘麻子没成亲,仍挤在弟弟一个户头,不然刘癞子家只他和长子两个丁,被抽中的概率就低了。
  名单一出,许多人心里石头落了地,没被选中的都庆幸起来。
  莫丰收一家更是欢呼,往届只有当爹的一个成丁,今年大宝三财都过了十六岁,戚染花天天心里熬油一样,连教训儿媳的劲头都没了。
  婆媳两个蔫头耷脑畏缩了几日,复又昂首挺胸,欢声笑语起来,这段时日的隔阂仿佛都消失了。
  而被选中的人家里,事已至此,只能忍着酸楚盘算起让哪个去了,毕竟能做准备的时间不多,村里还要按名单去办文书。
  晚上,瓦山村东的老旧砖屋里,孙巧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和同样哀嚎不止的王淑玉面对面跪着,婆媳两个边哭边求对方“饶命”。
  “好人!饶命哦~~~~家里活压得背都垮了!六年前去过一次,丢了半条命才回来~~~都是儿子,您饶他一命!也饶过我们母子几条贱命!媳妇给您磕头,给您认错,以后再不敢回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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