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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莫非停了推车,回头也笑着应:“李婶儿,巧啊!去小河村呢?刘大哥,大嫂!”
  等刘正道把车推到跟前,李婶儿也下来了,探头往莫非车上看,一边大声惊叹,嚷得路两边的人都往这边瞧:“阿耶~~这一大车东西。不是我说,冬冬,你爹娘真是运气好,享福还是要靠你哦!就怕他们不知足!”
  冬冬也不辩解,抿嘴笑笑。
  莫非谦虚着:“是只公鸡咧,几只母鸡刚会生蛋,真是舍不得。”
  “公鸡还要不得?母鸡送去也是糟蹋。怕是你们前脚一走,后脚就进锅了,一家子怕打鸣儿吵到睡觉呢。”
  看来,李婶儿对冬永兴一家也是看得透透的。
  一行人边走边说,几里路很快就到了,李婶儿几个先左拐回他们外家。
  莫非跟着冬冬往前再走几步,才右拐去冬大伯家,却是扑了个空。
  冬大伯住得也偏僻,屋前屋后左邻右舍没两户,家家都是大门紧锁,两人等了刻把钟也不见人。
  莫非探头看了看,说:“我翻进院子,把东西放那角屋边的柴堆里压着。”
  冬冬黯然点头,也是没法子了,万一他们是去走亲戚,二人再等也是白费,何况,见不见面的,也就那么回事。
  莫非片刻后就翻了回来,摸摸冬冬的背,推起车,两人并肩重新往冬家走去。
  冬家在村子中间,这边路上热闹许多,走亲访友,做活闲逛的扎着堆儿,认识冬冬的,看见他都很震惊。
  曾经的冬冬,特别是闹出倒插门的事后,整个人开始衰败消沉,无论何时见到他,都是一身破衣,眼神疲惫又无助,像是随时要在寂静中死去,让人心疼不已。
  而现在,他完全变了个人,身骨儿壮实了还在其次,最主要的,眼里闪着光,脸上溢满生机,新生的黑发覆盖了枯发,蓬松着束起,整个人鲜活得像三月的小菜,七月的桃儿。
  他一身新衣笔挺地贴在身上,脚下踩着单口布鞋,白生生的脸上见谁都带着笑,可见结契后的日子是过得非常舒坦了。
  车上敞着的礼篮子,里头东西多得能把人眼看花,乡邻们大赞这俩后生真厚道。
  “冬冬啊!乖乖,比以前好哦!”
  “唉,好后生,心地真不错诶!”
  “是呢,嬷嬷费心了。”
  “这家还回来作甚?管他们管不够的!”惠婶更是噙着泪对冬冬二人说。
  冬冬塞了一包酥糖给她怀里的小孙女,摇摇头说:“没办法,婶子,我是小辈,就先做几回小。若是管不够呢,再说不管的事。”
  “唉~是,管不够撒手,没哪个能说你们的。”惠婶隐约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附和道。
  一群人目送他们走进冬家大门,有艳羡的,有鄙夷的,也有心酸怜惜的,都舍不得散场,仍守在门口等。
  冬家四个刚起床不久,估计盼莫非送中秋礼来已经饿了好些天的肚子,见到莫非进院门脸上就笑开了花,等看到跟进来的几个月不见的亲儿子——冬冬,哪怕是冬永兴,也愣了片刻。
  随即他便沉下脸,鼻孔里哼着气,摆起了当爹的谱儿。
  难道以为自己会扑上来跪倒,哭着喊着,求爹娘疼爱?冬冬心里好笑,一言不发跟在莫非身后,做出一副我已“卖身为契”奴随主便的样儿。
  倒是王新杏愣过神后马上做起戏来,软软地奔出,大哭道:“我滴儿,真是去享福的,不枉娘日日在家割肉一样!”
  莫非就跟没看到她似的,一扭身避到旁边,身后的冬冬更是心有灵犀地跟着他转,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王新杏一下扑了个空,又不好追着莫非去拉扯,只得张嘴空叫:“冬冬,我的儿!让娘好好看看!”
  只是任她如何哀怨如何凄凉哭半天,那两人木头般望天的望天,望地的望地,就是不搭理。
  她擤了一把鼻涕,甩甩衣袖收了声,暗忖着,这长子真是如何都养不熟的,看来卖他真是卖对了。
  她这边收了场,莫非才笑盈盈把礼篮提到桌上,嘴里大声呼喝着:“双亲好啊!见礼了!”手上却是自顾擦了一面凳子让冬冬坐。
  冬永兴连着几次被莫非下脸,对他是又恨又怕,上回割稻莫非甩下话来,他还真担心莫非以后不上门了呢。
  如今见两人还是老老实实拎了东西上门,心气儿又足了,想着这次一定要把莫非给压服了。而亲儿子冬冬送上门来,不比莫非这个横愣子好摆布?那就先从冬冬身上开刀吧!
  于是冬永兴对着冬冬冷哼一声:“哪有你坐的份!”
  冬冬屁股还没落凳,想一想,就站了起来,不忘摸摸边上莫非,示意他先不要冲动,莫非自然晓得时机还未到。
  赵大梅看着王新杏在篮子里七翻八翻,每翻一样出来,笑就深几分,又瞥一眼老老实实站着的二人,暗自窃笑,任你如何凶恶,也翻不出娘老子的手掌心。
  她也学精乖了,和丈夫冬旺一样,不出头,跟在公婆后面捡便宜就是,别个总不至于还能怪到她头上。
  不得不说,小夫妻也变得“夫妻同心”了。
  冬永兴掂掂曲酒坛子,三斤酒水而已,够喝几顿的?也不知多送几坛子来!
  “赶明儿收高粱,你回来做几天,那不情不愿的就不用上门了,活没做多点,还闹得人不自在。”
  莫非暗笑,这是知道使唤不动自己,改成使唤儿子了。
  而冬冬面无表情听着亲爹的话,心里只想着,谢天谢地,他们还是这样不知好歹,后头的礼算是省下了。
  两人的不言语,更是助长了冬永兴的气焰,他手指点着桌上几样东西,越说越大声:“一回两回,都是送几尺粗布,够做什么?下次来,扯几匹缎子和棉花,给你大侄儿做袄子穿!自个没出息,也不知顾着冬家的香火吗?再记得多带些米粮回来,吃得油光水滑,把你娘老子都吃忘了?你是从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可还记得?一家缴了税要喝风度日了,你个不孝子,还只顾自己快活!”
  火候足够了,莫非也忍不下去了,站到冬冬前头,对冬永兴说:“田地那么多,税粮还不够的话,必是家里懒作的太多了,不如再卖掉几个。这一屋子剩下的,随便拉个到县里也值二三两,够你喝到过年。至于已经出户的儿子,就别想惦记他的什么了!”
  赵大梅被他的话唬一跳,这屋里剩下的,就她是外人,以后日子真过不下去了,保不齐第一个卖的就是她!于是悄无声息缩到婆婆身后,只盼不要被公公惦记上。
  冬永兴被揭了脸皮,恼羞成怒,看着桌边喝空的酒坛子,拎起就往冬冬身上砸。
  莫非没等他坛子脱手,就拉着冬冬绕到了一旁,声音不大不小地嚷着:“什么娘老子香火都要我们养?还给你缴税?白日做梦!家里八九亩田地,儿子也有,却什么都想着出户结契的儿子拿?当字据是白立的?敬你一声老,又是起早来做活,又是上门送吃送喝,不说倒茶端坐,好脸都没得一个!如今还动起手来,你也配当个老!当我也是你儿子呢?”
  他说完还伸手去拉扯桌上的东西,冬旺抱着月饼缩到桌底下死活不放,王新杏搂着小公鸡,又急着来抢冬冬手上的那条子肥肉。
  冬永兴险些被自己扔的坛子砸到脚,气得直跳,顺着莫非的话嚷嚷起来:“滚,赶紧滚!以后不必来了,几样东西打发叫花子呢,还想我给好脸!瘟丧东西,趁早死了干净!”
  他指桑骂槐骂得痛快,外人听着都觉过份,眼见屋里坛罐叮咣,叫嚷声四起,哪里还忍得住,一窝蜂似的跑了进来。
 
 
第108章 
  屋里闹得一团糟,冬家个个龇牙咧嘴都抱了东西在手上。
  莫非一边气恼地说着什么“要婿子养老,要结契的儿子缴税”,一边搀扶着冬冬,而冬永兴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伸长了在冬冬面前挥舞着,嘴里还在骂“滚去,再不要来我家”。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上来帮莫非二人。
  骂得最多的就是冬永兴,说他不是东西,不识好歹,从端午送礼抢女婿的钱,到初夏收稻自带吃的来帮忙反被责骂嫌弃,都说小夫夫俩做得够够的,这对老的不善,是他们自己卖了儿子的,如今根本不必回头理会他们。
  冬永兴几个任他们骂,只管护着怀里的东西。
  莫非两人也不是真的要拿,东西留在这里和被他们拎回去,意思是不一样的,今天若是“抢”赢了,别个以后说起来,都要讲一句“还是心狠诶,东西提来还抢回去了”.......那就前功尽弃。
  两人半真半假伸几下手,就被涌进来的婶子嬷嬷拉扯着往外推,婶子嘴里还劝着,叫以后再不要回来,冬永兴都这样说了,亲就断了,莫再挂念,不值得云云。
  惠婶更是大声说着:“就当死了吧!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哪个还敢说什么,婶子唾沫淹死他!”
  冬冬红着眼眶,一句话不说,半真半假地被莫非牵出了院子。
  随着二人的走远,熙攘声渐渐平息,那座院落隐匿到左右屋舍当中,直至再也看不见。
  冬冬坐在推车上,没有回头,他心里明白,这一走,是真的与过去做了了断。
  “若是......”莫非看着冬冬躬起的脊背,到底不忍心。
  “不不不,我并不是想回来的,这回话说出了口,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受这个气了!这窝人自己不想好,谁也帮不了的。”冬冬打断了莫非的话。
  莫非为自己着想,自己能让他一次次出钱出力还受气吗?冬家人不识好歹,他不能装傻充愣,让莫非被人糟践。更何况,早在没结契前,他就已死心,那十八天和五两已经还清生恩了。
  “好,听你的。待会在莫叔家吃饭,你想吃什么就给我使眼色,我给你挟。”
  “好啊,就怕个个都是我爱吃的,你筷子使不过来。”
  “那我提前要个勺儿,一勺舀个半碗回来。”
  “哈哈......”
  丢下那些糟心事,两人有说有笑往回赶。
  一来一回,赶到瓦山村正好是午饭的点儿。
  远远就见莫清澄站在村口翘首相盼。
  今年的辛劳让他沉稳了许多,若是从前,他哪会站在那儿,肯定是蹦来蹦去闲不住脚,老远看到莫非就会大呼小叫。
  莫非打趣道:“澄子哥,你是等我们呢?怕我们跑了?”
  “是啊!早间下地去了,回来才晓得你们要在家吃饭,多不容易!我不来守着,爹也要来的。”莫清澄笑眯眯地说。
  冬冬从独轮车上下来,三人并排走起。
  “莫叔和婶子就是客气!好吃好喝,我们哪还不乐意的!”
  莫清澄才不信这鬼话,“嗤”了他一下。
  冬冬扭头问他:“澄子哥,你地里忙活什么,可做得过来?下晌我们没什么事......”
  “唉~~~别别别!都是琐事,锄几垄草割几块荒,还要你们做?吃顿便饭就要帮忙下地,下回岂不是更难请到你们了?”
  天凉爽了些,虽然雨水还是少,但地里不像上年那么干,他们不种水稻,挑水浇灌的功夫也少了许多,秋收又还没到,想必自家人忙得过来。
  冬冬笑笑,顺势回他:“好好好,那我和契哥今天就只管吃了。以后忙不过来,定要和我们说。”
  莫清澄点头,对冬冬好感又进一步,他虽然长得弱,但为人是个大气的。
  莫非赞赏地看一眼冬冬,对他做了个鬼脸,得到一个怒瞪后,笑得更欢了。
  怕莫清澄又恼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于是随意问道:“清萍大哥可回来了?清潭哥也忙了一上午吧?”
  莫清澄沉默片刻,带着一丝忧虑说:“大哥要把人送远些,下晌才能到家。老三夫妻去他丈人家了,得好些天才能回呢。”他叹了口气,垂下头,小声说着:“老三今年做什么都不顺......他丈人又不太好了,从上回中了暑气,一直歪歪倒倒。不过,后来他们又疑心说不是中暑气,不然怎么别人几天就好,他拖几个月?老三之前去帮忙,也跟着歪了一个月。”
  莫清澄又缩头缩脑起来,悄声说:“我娘她们也说,恐怕是中了邪气!所以中元时给潭子喊了喊,果然就好了!”
  莫非和冬冬对视一眼,都很惊讶,难道还真是这么邪乎?
  “唉,不过他丈人后来也喊了,却没什么用,怕是拖太久了。前天,那边捎信的说,恐怕......爹就让他们夫妻都过去了。不管,不管是好是歹,等秋收忙过了再回来。那边两个舅子年纪都还小,以后啊......可怜哦!到时,恐怕爹也要过去几天。”
  说完,他非常惋惜地跟莫非二人说:“才三十七八呢。”
  夫夫没想到是这样年轻,面面相觑,喟然长叹。
  真是世道无常,令人唏嘘。
  沉默间,走到一处夹巷,里头有人正说着话:“爹,你回家坐着吧,我去找!可别再摔着了。”
  “怎么坐得住哦~~~中秋喽!”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
  “他在外头必是有吃......”说话的人扶着一个瘸腿老者往外走,他看到莫非等人后,便怔住了,向三人笑笑。
  “细爷!癞子叔!”莫清澄先打了招呼,莫非和冬冬也跟着喊。
  这两个是刘癞子和他爹。
  刘老头名叫刘细眼,小辈们就喊‘细爷’的。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在找刘麻子?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一把年纪不务正业,混天糊地的,把六十岁的爹掼伤瘸到现在,当爹的还操心他中秋在哪里过。
  刘细爷迷迷糊糊抬起头,眯眼看着几人,勉强认出了莫清澄,马上讨好地笑着问:“二澄啊,可有看到你麻子叔?好些天没回来了,中秋喽!”
  莫清澄凑过去大声说:“没看到呢,日日都在地里忙活。爷,你莫担心,麻子叔交友广阔,或是在朋友家吃香喝辣的也不定呢,过几天就回来了啊!”
  刘细爷失望地低下头,开始抬脚往前挪,嘴里伤心地说:“就怕等不到了,我老喽,有数的。”
  刘癞子朝这边苦笑,扶着老爹往家去。
  三人目送他们拐过墙角,依稀还听到刘细爷的嘟囔声“见不到喽,我晓得”......真是声声如泣,闻着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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