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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冬冬蹲在石岸上,看着莫非下笼子,暗自想象着,他小时是如何满怀希望地撒下第一个虾笼。
  莫非系好笼绳,拍拍手站起来,笑嘻嘻对冬冬说:“我今日带你来见这再生父母,看它能给点什么添头,若再有只老鳖就好了。”
  冬冬也笑起来,环顾水潭四周,有些不敢相信地说:“潭子这样小,又浅,水底都看得清的,老鳖从哪里来的?”他又仰望山头,“而且听得到水响,却不见水流,是哪里呢?”
  莫非指着潭壁下的石块说:“你看那儿,水是不是在动的?就是那响。别看潭面不大,那两边的石块下都是架空起来的,藏着好大一片地方呢。水从山崖上淌到这里,再从下边的石缝流走了。”
  冬冬用手在他说的地方试了一会,果然有水流微动的触感,不禁感叹:“一汪好水,若是能直接引到咱们田地里就好了。”
  家里地头那个小泉六月断流两回,前些天又断流了,昨儿个才续上。
  两人每日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天断了续不回来。
  莫非笑着摆摆头,冬冬的想法他也考虑过,只是这回是真的不行。
  这水潭垂直下去,不在北山脚了,且上下落差极大,距离又远,再大的水也引不过去。
  他牵着冬冬小心回了家,不管村中如何人心哀怨,遍地苦楚,他们的小日子还是照常过。
  第二天大早,他收了虾笼,推着酸菜去县城,交割过东西,买了几刀黄纸香烛回来。
  过两天的中元节,他要带着冬冬去瓦山村村口,烧一烧纸钱给别人看。
  姚春梅为什么盯着他不放,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觉得自己“沾染”了她女儿,另一方面,莫非清楚得很,她是在向戚染花递投名状。
  戚染花利用姚春梅想嫁女的心思,暗搓搓鼓动她来针对自己,不管她是想逼自己离开瓦山村,还是就是见不得自己好,如今莫非不可能让她再得意地躲在后面看戏,更不可能让她得逞。
  从前,她用舆论“杀”他,现在,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村中众人的舆论去治一治她。
  中元节前夜,村里有许多人就开始烧纸,莫非算着往年见过的时间往前一点,带上东西推着冬冬出了门。
  亥时刚到,村口小道两旁的石块,东一个,西一个,已经蹲了不少人。
  上半年雨水少,人比以前累多了,可收成只有往年的七八成。夏季税一收,家家的粮仓基本都空着,个个勒紧了裤腰带,等着看下半年。
  火光四起,香烛黄纸的烟气里,人人都在喃喃细语,无一不在诉说着对下半年的祈愿,泪水都比往年要虔诚几分。
  莫非拎着东西,带着冬冬在人堆中找了块空地。两人先是交头接耳几句,又左看右看半天,才犹犹豫豫着往地上摆东西。
  边上就是王淑玉,她眯眼看到是莫非两个,见他们有些手足无措的,抹了抹通红的眼睛,问道:“咋了?可是不会烧?”
  莫非不好意思地说:“是咧,婶子。往年我就在山脚那里点几张纸的,今年不同了,也想和大伙一样,正式些。只是......”
  王淑玉点点头,成家了到底就不一样的,希望自家正武下半年也懂事些吧。
  她拎了空篮子过来指点:“把碗子摆在这儿,香烛插两边,先烧给祖宗,点在这块儿,你丢几张,让,让你契弟丢几张,跟祖宗说几句话,请他们保佑。再在一旁新起一堆,烧给你阿爷,喊他来......”
  莫非打断了她,为难地说:“婶子,我还是不说烧给阿爷阿奶了吧...怕惹来事非。”
  玉婶一时愣住,想起莫非的情况,烧给祖宗还好说,都是姓莫的,可不太好明目张胆说烧给莫老根和戚老太了。可若叫他不烧,那也是不行的。
  莫非主动提个意见:“我,我就烧做一堆,可行?”
  “啊?哦,是是,可以的,你们心里念叨就好了。唉,作孽哦!”玉婶想着,心意到了就行吧,不然被莫丰收家那几个知道了,必要借题发挥了。
  她叹口气,又接起刚才的话:“烧过祖宗的,你们新起一堆,烧给你娘,先点香烛,给她照着路,再点黄纸和纸钱,喊她来拿。”
  所谓照着路,是指新丧的人刚做鬼,怕他(她)找不着回家的路,所以给他(她)点个烛火引路。
  王淑玉说到这的时候,猛然想起,莫非虽然年轻,可他的娘早就死了,不算什么新丧。正所谓,娃儿有多大,娘就死了多久,眼前这个后生委实可怜的很,连给自己阿爷烧纸都要偷偷摸摸的。
  她不禁泪水涟涟,比刚给公婆烧纸哭得还伤心。
  两人听着玉婶嗦起鼻子,心想,对不住了,婶子,还得用您一回。
  这回轮到冬冬开口了:“婶子,这纸堆可要对着先人的墓冢呢?”
  王淑玉擤了把鼻子,边点头边说:“是要对着咧,起码差不离才好。”
  冬冬饱含着歉意和忐忑,又问到:“那...不知婶子可晓得,契哥他娘的墓冢在何处,我们,我们......”
  王淑玉正是在为莫非伤感的时候,听了这话,明白意思过来后,非常震惊,大叫出来:“什么!啊哟!这,那,那,你一直都不晓得的?”
  莫非喏喏:“打小就不让,见也没见过,找也没找到。”
  “天爷!心这么恶的啊!”
  远处有两个被她叫声吸引,走了过来。
  王淑玉正满心震撼,看到有人过来,忙不迭招手。
  来的也是熟人,一个是黄老嬷的侄儿黄德庆,一个是兰婶的好姊妹洪小芹。
  王淑玉先对他们说:“你俩来的正好,可怜的娃儿,作孽哦!”又急忙转头叫莫非:“你说给咱们听听,怎么不知你娘的墓冢在哪里呢?”
  莫非可怜兮兮小声说着:“小时就不让烧纸,阿爷死了也不给我去的,后来出户了...自己偷偷寻摸了几回,并没见着,只能在北山脚乱烧烧了。”
  黑夜掩盖了他强壮的身躯和成人的外表,低声轻语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如同见到了幼童时的他,是如何被莫丰收一家排挤,又是如何凄惨地上山寻找生母的墓冢。
  可惜始终求而不得,多年来,只能缩在荒野里,给生母胡乱烧着纸钱,还不知便宜了哪里的孤魂野鬼。
  洪小芹身为一个有子的妇人,只要想想,假若自己死了,周老财娶了别个,将自己尸骨随意掩埋,还不叫儿子周大壮知道,她就火从心起,悲从中来。
  她也满脸厌恶:“阿嘢~~这还是人?人家也是生了儿子的,,香火香火,不就是吃儿子的这一口么?欺负别个没有娘家咧!没看出来,这么毒心哦!”
  莫非他娘是逃荒的外地人,颠沛许久,父母皆亡,本就谨慎胆小,到瓦山村后,与大伙言语不通,又不得婆婆和丈夫喜爱,更是整日缩在屋里。
  一个村的人,没几个和她说过话的,如今回想,竟是连面目都模糊得很。但在她死后,并不妨碍大伙同情她的遭遇,和可怜她的孩子。
  黄德庆也直咂嘴,反正这种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
  女子为你生儿命都丢了,你却不让她享用亲儿的香火祭祀,可太歹毒了。
  冬冬不用装都能哭出来,他是最为莫非伤心的。
  他泣不成声地说:“以前怎样,是契哥人微力弱,奈何不得,且就过去了。如今,我俩已结契,也算正经成家了,想着给娘好好烧一回纸。不知婶子和大叔可晓得当年,他们把...把人埋在了何处?咱们好把纸钱烧得近些,也让娘看看我......”
  两个妇人也抹泪不止,黄德庆直点头,说着:“应该的,应该的。”
  黄德庆略想了想,说:“当初,你阿爷找我们几个抬的,我记得就在你祖奶的左下边,地方是有点偏。”
  当时莫家正在给莫丰收议戚染花了,而且莫非他娘一介年轻妇人,因血灾而死,家里并未大办,只找几个人挖个小坑,草草掩埋便罢。
 
 
第99章 
  莫非回他:“那里没有呢,我去找过的,可是边上有几颗并排的野柿子树?”
  黄德庆又想了想,很确定地说:“对,五颗!你,你去看过?”
  “看过的,确实没有。我,我以前问过牛爷,他也是这样说的,我还偷偷去那里挖过,并没看到什么尸骨,后来,后来那块变成了戚老太的坟冢。”
  莫非的娘下葬时,牛德宝也是帮忙的人之一,而戚老太死时,黄德庆因生肖生冲,并未去做八仙,所有他不清楚戚老太具体埋在了哪个方位。
  其实莫非并未问过牛爷这些事,那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什么柿子树呢?
  是在莫老根死时,幼小的他害怕得蜷在床底,听到戚老太和莫丰收夫妻商议。
  他们说到要把阿爷埋在何处,将来戚老太又在哪儿时,戚染花说了一句:“把那个挖出来吧,几棵柿子树,保佑咱们世代多子呢,给她浪费了!”
  当时他并未理解其中意味,直至年岁渐长后,才慢慢明白过来。
  按莫非的意思,他娘被草草掩埋后,在村里所有人都不晓得的情况下,莫丰收一家,居然把埋下的人又挖了出来。
  然后呢,是扔了?还是埋去了别处?大伙不敢乱猜,先往好了想,只是被换了个位置。
  但即便这样,也够恶毒了。坟冢哪能随意开挖呢,动人尸骨,天打雷劈啊!
  这比起刚莫非说他不知道亲娘埋在哪儿,还要让人震惊!
  也不知,是谁起的意,又是谁去办的?目的就是为了不给莫非祭拜的机会?要绝了他亲娘的香火吗?
  如今,柿子树边埋的是莫非的娘,还是莫丰收的娘,大伙去看一眼便知,所以黄德庆并不认为莫非会说谎。
  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都摆头:“确实是缺德了!这夫妻两个,也不知是哪个干的?”
  洪小芹火棒,干脆点名道姓:“还能是哪个干的?必是后来的那个呗!不要脸,肯定是想着扔了原配,剩她一个,以后好合冢!还把人留下的娃儿看得如眼中钉一般,真是没想到啊,面上瞧着风风火火的,背地里如此阴私!”
  她倒是直接断定是被戚染花扔掉了。
  当然,单说是戚染花一个人干的,肯定不合理。莫丰收身为独子独孙,一年祖坟少说也要去几趟,坟圈里少个土包还能不晓得了?何况还换成了老娘的墓冢。
  少不得就是戚染花起的意,莫丰收动的手。
  听得他们又猜又骂,莫非只管装可怜,“莫非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另外,您几位年纪长些,我也想问问,如今这种情况,若是找着了,能将我娘迁去北山脚边么?”
  黄德庆三人一听,就面露为难,对望几眼,不晓得如何答他。
  骂莫丰收夫妻归骂他们,但莫非想迁坟头,他们却是不支持的。
  从伦理上讲,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才从子,如今莫丰收还活着,他不放手,莫非如何能迁?何况莫非还已被除名出户了,他其实连‘子’都不算的。
  于世俗上说,莫非结了契,自己的香火都成问题,哪怕老娘的尸骨能迁到北山脚,或是立衣冠冢,以后还不是要做孤魂野鬼了?
  人伦世理,是乡民们自发沿袭和自愿遵守的,在这件事,不是说他们不帮莫非,而是觉得那样做不对,对莫非和他娘都不好。
  最后还是黄德庆委婉地说:“这个,不太好。你娘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入祖坟才是正理呢。唉,这事不好扯,说句不好听的,你...你出了户,其实...唉!你晓得的!”
  黄德庆他们的想法在莫非和冬冬的意料之中,那正是他们之前顾虑的。
  如今他话已说,事再圆一圆,以后别人就不能拿‘孝道’来攻讦自己了。
  他叹口气,垂下头说:“晓得了,谢谢老叔。回头知道位置了再说罢。”面上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黄德庆也实在可怜他:“嗯嗯嗯。如今先在这烧罢,回去我问问,后来的事哪个晓得,也尽力帮你找一找。如今......你就摆个牌位,心里念诚心一点罢。”又嘱咐在场的几个,“你们也小心些,先不要惊动他们,这事...唉,这事不好扯,说起来都是外人了。再者,万一他们故意糊弄你,随便捡几根骨头或是乱指个土包,你认还是不认,磕还是不磕......是吧?”
  他说的没错,村里其实没哪个能压得住莫丰收夫妻。
  即便是莫非,想上门争论,都没有身份——他已被生父逐出了门户。
  当年抬莫非亲娘的几个人,还活着的只剩黄德庆了,他一个人也是口说无凭。
  反正硬来不行,只能暗中行事了。
  莫非捏捏拳头,咬牙应了。
  洪小芹不必说,她和兰婶走得近,自然是会帮莫非的。
  而王淑玉,她和姚春梅有怨,姚春梅和戚染花是一伙的,她也不可能偏过去。
  两人也点头,暗自记下,回头哪些话能说,哪些话是不能说出去的。
  等他们烧完了纸,村口已经没了别人。
  莫非推着冬冬,咯吱咯吱从村里穿过,明日,村里必定又会热闹一番了吧。
  当夜下起了蒙蒙细雨,中元节一整日天都是灰蒙蒙的,非常应景。
  黄德庆夜间和老妻说了这事,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到伯娘黄老嬷家寻求帮助。
  黄老嬷一家听他们说完,俱是沉默。
  他们和姚春梅、戚染花两家离得近,从前走动算是多的,关系不说很好,那也算不错了,后来因着莫非救过子洋,才慢慢和戚染花冷淡下来。
  如今只庆幸,幸好没有再和他们深交下去。
  周芝芝现在和徐巧扇走得近,也听了更多戚染花的恶行,点点头说:“是她为人能做出来的事。”
  她把从徐巧扇那里听来的莫大宝和戚染花两人,一个戏耍莫非,一个编排莫非的事说给黄德庆夫妻听。
  麻婶拍掌叫起来:“作孽哦!从前我也听她说过几回,还真当信的。后娘和继子嘛,拌拌嘴也是有的,何况莫非打小看着确实像个冲头。后来同他说过几回话,又见他行事大气,想着不是那般不讲理的咧?恐怕是独自过活了,晓得日子艰难,人也变好?原来都是后娘编排的!娃吃了她的苦不说,外头还吃亏,真是可怜哦!”
  黄德发想了片刻,摆摆头,他确实没有什么线索。
  大家的墓葬基本都是各家有各家的地儿,上百年的光景,几十座墓冢,一般人没事谁会跑别家坟圈里去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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