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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径边能靠水的田都很小,最大也不过一亩。左右田里的人离得也近,说话声音大点就能听到。
  畈边有一片小草林子,天热时大伙习惯去里头歇息。
  村长就挑了一块靠近林子的田做中转。
  莫非做活的架势一摆出来,只需看上片刻,哪个都夸,个个都羡慕。
  只是一想,他这条命算是村长家救的,又叹息,不怪两家走得近了。
  不过,总有人见不得太平,喜欢在茅缸里舞大勺——挑事(屎)。
  晌午,几家聚到林子里歇息时,姚春梅也从远处跑过来,一屁股坐到兰婶婆媳对面。
  也不知是天热晒昏了头,还是打量别人真不敢对她怎么样,她夸张地喘着气说:“啊耶~还是你们舒服,捡这好大劳力!家里女婿都用不上了吧?啧啧,就是可怜那正经的丈母娘,哭瞎了眼也见不着儿哦~~~”
  兰婶跳起来斥她:“你在胡扯......”
  莫非看到姚春梅过来,就已拿镰刀等着呢,姚春梅的话音刚落,兰婶还没开口时,他就窜了过去。
  一手扯起姚春梅的脖颈,直接将人拎起,莫非板着脸问:“你还在造谣?三天前,我说的话,不记得了?”
  边上人被他手里的镰刀唬得不行。
  兰婶半句话早已憋回喉咙里,恨不得自己替了姚春梅。
  莫清澄喝水呛到,咳都不敢咳。
  莫村长绕到边上,一个劲喊:“小非,我来说他,你莫做傻事。”
  姚春梅看着架在脸边的镰刀,吓得软烂一团,但还是硬气地抿着嘴,不说话。
  旁边一块歇息的也劝说,“就是个烂舌的,不值得”“没哪个信的,你莫气哦”。
  莫非抬头对大伙说:“这妇人前头到处造谣,说我把丈母打得下不来床,又说我要害契弟。两个月了,大伙有没有去小河村看过的,或是问过,我到底打没打过人?三天前,我契弟一块来的村里,大伙都见到了吧?是被害了吗?”
  众人自然是摇头不止,那冬冬何止没被害,简直是被供起养的吧。
  刘树生和儿子围在莫非手边,又急又怕又气,只恨姚春梅为何非要去惹这个煞星。
  刘正宝性格像他爹一样软,只敢流着泪哀求莫非放过自己的娘。
  莫非摆摆头,对姚春梅无奈地说:“我原想着,谣言而已,不攻自破了,你也该收敛吧。何况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说我一回两回,我念你是个妇人都放过了。你若还有脑子,也该有些自知之明!岂料,竟是如此不知好歹,还跑到我面前来胡说八道!”
  他转向大伙:“我不像她,不会胡乱冤枉人。前天,我才去丈人家送吃食,丈母活蹦乱跳的,还是我喊门把她一家子叫起床。送吃食没够,还说好了明日去给他们割稻。咱们两个村,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问问就晓得。”又紧盯着姚春梅,一板一眼问她:“如今你说什么我丈母哭瞎了眼,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你说给大伙听!”
  姚春梅不敢和他对视,转头看着丈夫,又祈盼地望着村长,就是不说话。
  莫清萍拉住老爹和老娘的胳膊,几人也不说话了。
  莫非把镰刀别到腰后,把姚春梅放得低些,一个大耳光扇过去,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再次问她:“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你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
  姚春梅头昏眼花,脸痛得没了知觉,一时哪里说得出话来。
  刘树生大叫着:“莫兄弟,你,你行行好,她就是发癔症了,惯常爱胡扯的!回去我就教训她!”
  “她发癔症怎么不去跳河?她爱胡扯怎么不扯你被人打死了!怎么不扯她儿子要坐牢!怎么不扯她女儿被人害了!单来扯我?她胡扯了一回两回,三回四回,你早怎么不教训!刚才她开口,你怎么不教训?”
  莫非瞪着眼看过去,声音比刘树生的还大,继续质问他:“她日常编排东家造谣西家,你教训过一次没有?有上哪家道过歉?可见你根本就是在装聋作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必在我这里装好人!”
  “我早说过了,哪个再泼我脏水,乱嚼舌根,我要扇烂她的脸!你若要认做她的同伙,那就老老实实上前让我也扇几个耳光!”
  刘树生苦着脸,自然不敢认什么同伙,拉着儿子头几乎垂到了□□。
  原先还同情他的人,此刻也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劝的都没有了,莫非的公道的确该讨。
  眼见一圈人都瞪着他们夫妻,姚春梅这才死了心,莫非的耳光扇得她脸胀牙酸,实在撑不住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是...是我堂嫂子说的......”
  可巧,她堂嫂子李翠梅也在场,听她这么一说,腿脚立马软了,胸肺却要炸开!
  眼见莫非眼刀子扫过来,她赶紧跳起脚喊冤:“天爷!我只是说那个弟媳在家嘀咕,说大哥不回去,丈母想得咧!我,我可没说什么哭瞎眼......”又向莫非解释:“是,是你那个契弟的弟媳妇和我娘说的,可不是我们胡编咧!”
  李翠梅娘家就在小河村,跑都跑不掉。
  她深恨姚春梅牵连自己,转头又去骂:“你个烂舌的,可当不得你嫂子了!别个只说丈母想儿子,你就添油加醋说哭瞎了眼!我看该瞎眼的是你哦!我也瞎了眼诶!”
  莫非又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看李翠梅的表现不像作伪,也暂时不打算对她怎样,只说:“好好好,我明日去小河村割稻,到时少不得要惊动婶子娘家人。你也莫怕,我不会无事生非,只想问个清楚,问到源头是哪个,就找哪个。”
  说完,掉头又抽了姚春梅一巴掌,将她扔到地上,呸了一口:“至于你,这耳光怎么扇你都不冤!再有下次,就不会这样轻饶了!”
  姚春梅没想到最后还挨了一耳光,又听他说什么“轻饶”,围观的人也是幸灾乐祸指指点点,心里难堪又怨恨。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窜得远远地,指着莫非,哭喊道:“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我女儿以后是要住大屋的,破草棚子的穷鬼不配肖想!你要不得好死!”说完撒腿就跑。
  刘树生和儿子赶紧跟上去。
  留下众人茫然四顾。
  她是怪莫非想娶她女儿刘正香?难道莫非私下做过什么,欺负到她家了?
  莫非气急,这口黑锅是万万不能背的,他拔腿想去追,被兰婶一把揪住了。
 
 
第96章 
  兰婶死死抓住莫非的胳膊,赶紧大声和众人解释:“姚大头说的和小非没有关系,是我惹出来的。”
  “年初时,我想给小非说个媳妇,就私下向姚春梅提了一嘴,真是就提了一嘴!还是悄悄问的,你们都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呗,我难道还能强来?我也没有四处嚷嚷,害了她闺女什么呢?可她呢,好似别人沾上让她倒了霉似的,就开始编排起小非来,张嘴闭嘴就是破草棚子、穷鬼,把我也是一顿好呛,我都让了她了。如今小非结了契,她还这样不依不饶,越扯越荒唐......”
  “这事小非都不知情,他本来就没答应我去做媒,是我多事。后来没成,我更没提起,只当都过去了,小非真是无妄之灾。”
  说亲没说成的多了去,嫌丢人,闭口不谈就是。
  何况她这个,大伙是真没听说过,可见确实只在私下问的,姚大头何必呢?她自己肖想女儿嫁进莫丰收家,倒是摆在面上,搞得人尽皆知的。
  大伙摆摆头,只觉得好笑。
  莫非满脸无奈,早知那时就不和兰婶松口了,惹来这么个拎不清的。
  他嘟囔着:“我住草棚子碍她什么了?真是!”
  莫清澄早就气得不行,大声附和着:“就是!住草棚子的怎么她了?让她这样看不惯,还恨上了?”
  黄老嬷挎着小口袋来田里捡谷粒儿,跟着众人在这里躲荫,听莫清澄这么说,她颤颤巍巍说:“诶!她吃过草棚子的苦哦,性子又强,要恨一辈子哦!”
  大伙抬头望望日头,还能歇一会,又去盯黄老嬷。
  姚春梅嫁到瓦山村近二十年,大伙只知她娘家在老远的姚家村,从没听她说过回娘家,更没见有娘家亲戚来走动,像是绝门绝户了似的。
  当初刘老木匠夫妻是怎么认识她家的?哦,好像刘木匠那已死的娘就是姓姚。
  当时刘老木匠瘫了,家里很是闹了几年饥荒,小儿子也被耽误了好些年才娶上媳妇。
  大伙都猜,恐怕是贪图便宜,才说了个独户的。
  黄老嬷为人极为念旧,她舅家也在姚家村,到她这把年纪,老辈亲戚早就死完了,她都没丢下舅家后代,从前身骨好时,更是一年要走两回。
  想必,她对姚春梅娘家的事是很清楚。
  莫清澄早就挪了屁股,凑到黄老嬷边上,嘴里催着:“老嬷,你说,你说嘛!”
  莫非也想知道自家草棚子怎么招惹姚春梅了,于是蹲在莫清澄旁边。
  黄老嬷还年轻时,去姚家村给舅母拜寿,住了一晚,亲眼见了姚春梅家的惨状,多少年过去,都还记忆犹新。
  她拨弄着口袋里的谷穗,慢慢说起:“那会她家里也还好,几间老屋裹着茅草住了九口人。兄弟姊妹多,她排老四,最大的哥哥十六七岁,最小的弟弟还不会走。唉,夹在中间的,爹娘顾及不到,她打小就极有主意。出事时是个冬天,她爹染了病,几天下不得床,那天大哥给人看牲口,不在家,老娘叫她和大姐去山上捡柴火,她怕冷,偷懒躲着没去。晚上烤火时,大姐姐就赶,说捡柴不见人,烤火倒挤在前头,于是她就赌气跑到旁边人家的猪栏里睡去了......”
  听到这儿,有几个人的牙已经提前龇了起来。
  “天爷,一把大火烧得天都红喽!什么屋子棚子,床啊柜啊,只剩些灰架子了!架子底下就埋着那七个......左邻右舍的屋也被烧了,牲口也死了几头,幸亏人没伤着,不然她兄妹的命都要赔出去。”
  光是听着就很惨,一大家为了节省柴火,必是挤在一个屋睡的,先被烟气闷倒了,火起再一烧,人被烫醒过来,跑都跑不动了。
  “兄妹俩也没法子,几亩田地都赔出去了,哥哥就去外头找活挣口粮,把妹子塞到村里喊‘堂爷爷’的家里住着。堂爷爷家是砖屋,只是她身上带着重孝,别个多少觉得有煞气,怕会防克了自家人,就说主屋睡不下,让她住去了偏屋。”
  黄老嬷搓搓眼,哀其不争地说:“这也要得的,是吧?吃饭让她和娃儿一桌,吃得都一样,不就够了?两家又不是什么嫡嫡亲的,有得住,不短她吃喝,若是懂事的,还不老老实实住着?偏她钻牛角尖,淘气使坏!闹得别人全家不得安宁。我也是后来听舅母讲的,说她下了饭桌就跑去村里哭,说肚子饿,说身上冷,讲堂爷爷全家都打她!”
  “开始是有人信她,哭得惨嘛,又多少有点意料之中的意思。大伙也只能劝她忍忍罢,乖顺勤快些,长大就好了。”
  “次数多了,堂爷爷一家就晓得了,她堂婶子可不受这冤气,吃饭前悄悄拉了几个婶子躲在堂屋壁后......这丫头,啧啧,饭桌上抢得比哪个都快,嘴一抹就去村里哭!”
  “堂爷爷向她哥告了几回状,做大哥的也没了法子,在野地里起个小草棚子,让她自己住着,堂爷家帮忙端点吃的就行。”
  “住了十几年咧,一个人,是住怕了!”
  “她哥呢?怎么这些年也没见来过?”有人问。
  黄老嬷沉默片刻,叹息着说:“从起了草棚子,就没人见过她哥了。有的说是去外乡做了上门女婿,又有的说,帮人拉货遇了匪......如今哪晓得真假呢。”
  林子里安静起来,只有黄老嬷拨弄谷粒的窸窣声。
  这么看,姚春梅遭遇是可怜,但为人却很可恨。
  住到别人家里还挑拨是非,搞得人厌鬼憎。
  堂爷爷一家不管怎样,照料了她那么多年,还给说了亲,按理,她也该报答一二了。
  可惜,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大哥,也不知是狠心甩脱包袱,还是真的身不由已,三十几年过去了,想来是再也不会出现。
  “家里的火会不会就是她点的?”有个小子咂咂嘴,语出惊人蹦出一句。
  大伙都被这猜测吓得跳起来,黄老嬷的谷子都差点撒了,手忙脚乱扎起袋口,斥他:“小子,你,你,不能胡说咧,那会才几岁,她,她,是亲爹娘,亲骨肉咧!跟姐姐闹几句嘴,不至于,不至于!”
  莫村长劈手给那小子一巴掌:“胡咧咧!这种事能乱说!”又转头郑重告诫大伙:“你们也记住了,听过就算,回去在哪都不许提!胡猜的事,说出去,你们和她有什么两样?何况,这种事传到外头,招来官府,可不好收场!”
  大伙纷纷点头,什么玩笑能开,什么谎话能说,他们还是有分寸的。
  何况,不管是真是假,就姚春梅那无事搅三分的性子,回头被她黏上,家里不就跟坐进了屎缸子一样了。
  莫非起身拍拍屁股,无所谓地说:“点不点的,反正与我无关,住多少年草棚子,也不是我让她住的,倒不必把气发到我头上。回头她若还我造谣,仍是要扇她的。”
  这个,大伙也不好说他什么,人渐渐又回到地里。
  中午许多人没回去,饭都是家里人送到林子里吃的,歇也就找个树荫浓的地儿躺下,屋里未必比这儿凉快。
  莫非跟着村长他们,吃过送来的饭菜,也找了个地儿躺下歇午。
  蚱蝉在树上叫得声嘶力竭,无论它们怎么卖力,也闹不醒这些疲乏的身躯。肚皮跟着蝉鸣起伏,鼾声渐响,双方逐力,没有胜负。
  莫三财也在这蝉鸣声中,踏上回林铺镇的路。
  顶着热辣的日头,他表情凝重,婚事如何,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
  临走时,他娘又反复叮嘱,叫他切勿搭理黄陂的人,更是耳提面命不许上门去。
  她要等那边受不了,主动来谈退亲,她们才好拿回聘礼钱。
  她想的很好,即便今年对方还能忍,明年呢?后年呢?男的能拖,女的可等不起。
  莫三财眼前浮起未婚妻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想,娘啊娘,嫂子啊嫂子,你俩的算盘,在我这儿可打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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