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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可还能去哪里找补呢?
  这片山脚他每一处都踩过,真没有能挖得开的了。
  若是出去做工,田地他就顾不上,接进来的那个人...能做得来吗?看他的样子,怕是......啊,想到哪里去了!打住!
  莫非晃晃脑袋,重新扛起锄头往坡上去。
  石缝的边边角角里长出许多茅草,根茎都是极长极坚韧的,割了又长,一茬接一茬。
  他拿出弯刀开始割草。
  农人种地下肥靠的就是草木灰、人畜粪水,正所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他一个人,粪水少得可怜,又没有家畜,田里稻草也不多,还要留一部分修补草棚和编些草垫什么的,只能靠外面割野草来烧肥。
  家里的大草棚已堆了许多干草,都是他平日割的,到了栽秧、种玉米红薯时直接烧了来用。
  日头挂上半山顶,莫非已经割出一大片茅草,铺在这里晒上几天就可以挑回家了。
  他解开手上的布条子,坐下缓口气。
  野茅茨比稻草难割得多,哪怕绑了布条子,手腕上还是划出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莫非盯着其中一条长的,发起了呆,这一点浅红在他黝黑的皮肤上并不显,怎么有人出血都那么好看呢......
  他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敲敲额头,拽住了脱缰的脑子。
  远处的瓦山村冒出条条细烟,此时才是他们的早饭时间。
  不忙的时候许多人都只吃两顿,早饭吃晚点,晚饭吃早点。
  莫非年纪轻饭量大,平时活又重,都是正正经经吃三顿,还得吃得饱饱的。
  晌午回家,莫非见日头正好,于是将床上的稻草、被条统统抱出去晒。
  随后摸出一包菜种,挑了两桶脏水来到后边菜地。
  小青菜剩的不多了,得抓紧补上,这玩意虽然卖不上价,但它种起来简单,长的又快,还无需时常打理。
  菜园不到两分大,分成七个长垄,有两垄上盖着草垫,撒着几样菜种子,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苗出得怎么样;另有三垄原本都种的青菜,如今吃空了一大半;剩下几垄空着等移苗来栽。地头稀稀拉拉长着十几颗青蒜和几丛小葱,头年底埋的,如今苗才两指来高。
  菜园的土层更薄,还是他四处搜集了几筐土渣背来的,勉勉强强铺到一尺厚,种什么都长不肥。
  他小心掀开所有的草垫,菜苗有点小,但出的还不错,其中番椒苗最多,剩下是黄瓜、莴苣和茄瓜等家常小菜。
  给菜苗们清了清杂草,又细细浇一层水,晒足了太阳后将会长得飞快。
  种完青菜,莫非直起腰,长舒一口气。
  这些细致活太难为他了,不过半个时辰就觉眼睛泛酸手也抽筋。
  只是还要搭黄瓜架子。
  黄瓜脆鲜,他很爱吃,所以种得有点多,架子相对也要搭多点,等瓜苗长大了,怕赶上农忙来不及弄。
  过些天就是踏青节,莫非打算赶在节前再置弄点东西去卖,顺便采买些蒜种、日用回来。后面农活一天忙过一天,再想去就不容易了。
  拔了几颗青菜和小葱回到院里,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打开自制的食橱,里面一目了然:一个布袋装着十来斤粗面,另一个布袋瘪塌塌的,只装了约么一斤大米;一个小筐装馒头用的,已经空了,一个小篓装着五六个带泥红薯;三个带盖小罐子,一个装盐一个装油,目前都还有八成满,另一个空着;再有两个大大的带盖粗陶钵子,既当汤锅菜盆又当他的饭碗。
  他不敢在草棚里放太多吃食,这里挡不住虫鼠,防不了人畜。每季收成上来他留够口粮,其他都慢慢挑出去卖掉了。
  口粮和种子就埋在杂物间大棚的草堆下,那里有个小地窖,存着两个大肚罐子,装了百来斤粗面、十多斤大米。窖里如今还留有红薯种,已经开始出芽,再过半个月就要种下去育藤了。
  在常平县,大米和肉一个价,都是十文一斤,没有哪个乡下人日常舍得吃米饭,他也只在重活多的时候烧一点肉,吃两顿米饭,权当补补身子的亏空。
  莫非拿出大陶碗,倒入大半碗粗面,加水、盐、切碎的青菜和葱搅拌成浓稠的面糊,炉子点火,小锅刷了一层油,将面糊随意捏出巴掌大小的饼子贴在锅上开始煎。
  滋啦的声响中,扑鼻的香气蔓延开来,要是在面糊里打上一两个鸡蛋,那将更美味,可惜他已经许久没有买鸡蛋了。
  村里好些人家都有养鸡,少的一两只,多则七八只,鸡蛋通常是攒起来卖,一文钱一个,或是留着与货郎们换些针头线脑的东西。
  莫非没和村里人打这种交道,只偶尔从县城买几个回来解解馋。
  一大钵米糊煎出十几张小油饼,莫非趁热吃了七张,其它留着当晚饭。
  打个饱嗝,将小锅洗洗干净,烧点热水下午喝。
  他又从壁橱里拿出米袋子,抓了一小把放到罐子里,洗了个红薯,切成小块丢到一起。
  等水开后将炉子退了明火,把罐子放到碳火堆里,炉门掩上只留一条缝,晚上回家就着热热的红薯粥吃油饼,香的很!
  莫非翻出一个厚厚的垫肩系在肩膀上,下午给水田挑点水,再干下去,秧没法栽了。
  水稻的收成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容不得任何闪失。
  好在水田离小瓦河不是很远,除了打水上来费功夫,挑到田边倒是轻松,往返不到一盏茶功夫。
  往年也要挑几回水添补添补的,这事他做得熟。
  挑水灌田非常辛苦,实属无奈之举,田小方能如此,若是有个几亩的,他一个人根本不敢想。
  一口气挑了个把时辰,肩膀酸大臂也胀,莫非坐到田埂边喝水歇息。
 
 
第9章 
  远远有个二十好几的男子从河岸边朝这边走,不是细看,莫非就知是谁。
  他这一块地方,只有村长的二儿子莫清澄,他喊澄子哥的,会过来。
  “澄子哥。”
  对方也喊了起来:“非子,你这是挑水灌田?干成什么样了,我看看......”
  “还不算干,挑点对付一下。”
  莫清澄爬坡爬得气喘嘘嘘,手拄着膝盖看了看莫非的水田,放下心来。他脱力一屁股坐下,仰头躺倒,“你...你这要挑到什么时候?河边还要爬高爬低的,可要当心。”
  “晓得呢。”
  “之前看你还堵了满田的水,也成这样了,这坡上就是留不住水。”
  “旱地更是干透了,玉米也不晓得能不能种下。澄子哥,前头说的玉米种,还有的吧?”
  “有!给你留着的。我和爹还有大哥他们打过招呼了,你抽空去拿就行。如今种还早,你也莫急。唉,畈上比你这个干多了,好些人家讲究晒田,现在没雨水进来,水沟也是干的,田里泥都硬了,个个耕得苦不堪言。”
  日头晃得打不开眼,地上石头也硌人,澄子翻身坐起来,叹了口气。
  “前头听你说围埂那块大田要晒的,岂不也干了?”莫非忧心地看着澄子,也随他坐了下来。
  “那还用说?牛都累瘦好几圈,我爹肠子也悔青了!这些天好几户来找他合计,说若再不下雨,就得抬水车出来。”
  “那有得忙了。”
  瓦山村的河岸高,想要车水上来,要抬土垫高,又要挖坑过水,几十个劳力得忙活好几天。
  当然,还有可能的是,刚累得半死把水车到田里,天就下雨了。
  “回头我再去问问老牛爷什么时候下雨。”
  莫非笑起来,他也只有在莫清澄面前才自在,说话做事才像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年:“老牛爷要被你烦死,他又不是老天爷。”
  “老牛爷才不会烦我,我看他嘴里不说,心里恨不得我住下才好。”莫清澄大言不惭。
  老牛爷是村里的一位孤寡,多少岁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天天坐在破屋槛上,看天看地看过往的村人。
  听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说,他年轻时,婆娘生娃儿被鬼拽了脚,大小都没了。一家子还没从伤心中缓过神,他爹带着下面的弟弟去北山脚那边开荒,不慎被倾倒的大石双双压死,家中母亲苦痛难捱,没撑两个月也走了。
  好好的一家人,几个月里,只剩了他一个。
  原本瓦山村里,他还有两家旁支亲属,结果莫名其妙,一两年后,搬家的搬家,投靠的投靠,走了个精光,独留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村里也有人给他再说亲,只是总有这样那样的缘故,一个没成,拖来拖去,拖到现在,孤苦伶仃过了好几十年。
  早些年他年纪大做不动了,就把几亩田地丢给两个认的干侄儿在种,两家轮流管他吃穿用度,也不过是一天两顿粥,偶尔来屋里帮忙收拣一下罢了。
  想到老牛爷如今的日子,莫非沉默下来。
  若是一个人过下去,将来自己老了,未必比老牛爷强。北山脚这块,哪个愿来种他的地,给他养老?
  可娶个女子,生儿育女,就能保证有人养老了?老牛爷不也是孤身过到现在?
  澄子当他在担心干旱,毕竟别人还能靠水车,而莫非只能靠自己。
  孤零零在这老远的坡上,村里不可能费老大劲来帮他一个人车水,何况水根本车不上来。
  想到这,莫清澄也安静下来。
  两人静默一会,莫非先回过神,站起身说:“还是再去挑水吧,能挑多少是多少。”
  澄子帮不上忙,起身拍拍屁股:“我也回去了,刚听说小河村的找我爹,回去看看。”
  听到小河村三个字,莫非心中一动。
  他摆弄着水桶,装作不经意问:“小河村的?莫不是你姐姐姐夫他们?”
  “那哪能。我晓得是谁,肯定是来借东西的,不然就是借人。”澄子皱着眉说。
  小河村一百五十来口人,而瓦山村有四百多,相对小河村,人多地多,哪方面都略显宽裕,所以小河村的村长时常来瓦山村打秋风。
  莫非其实也猜到差不离是借东西的,只是心里总觉得万一呢?这才多一句嘴。
  借东西就与他没什么干系了,于是点点头继续挑水去。
  待到彩霞铺满天边,水田的烂泥略稀了些,这真是叫杯水车薪了。
  后面看来还要晴上好些天,还得继续挑。
  挑了空桶沿着河岸往南走,顶头就是瓦山山崖,再无去路。
  河岸边绿草萋萋,点缀着黄色紫色的低矮小花,往常见多了并不觉得好看,今日却觉得小花儿清新喜人,挤挤挨挨让人想捧一簇回家。
  莫非垂头看了几眼,缩回伸出的手。
  草棚里黑洞洞的,摘回去都没地方摆,摆了也没人看,何苦害了这些小东西。
  他撇过脖子,仰头去看向沿河的十几棵大柳树。
  柳树垂着翠绿的柳枝,枝上嫩芽密密麻麻绽着,一条条垂下。
  他挑那长得差不多粗细的枝子折了满满两桶,晚上可以编些小篮子。
  过几天的三月三是踏青节,县里许多有闲暇的人会外出游玩,往往会带着一篮一篮的果干吃食等,再过个把月又是清明,祭祖烧香,也是要提篮子的。
  他跟着阿爷莫老根学了点野路子,什么草径枝条编些粗糙玩意,若能借机卖掉几个柳枝小篮子,一文一个,两文三个也行,怎么都不亏。
  他阿爷是家传手艺,讲究得很,只编竹制品,各种圆的、方的,高的、矮的、掐腰的和带花纹的,有时还会刷上不同颜色的漆再写上字,非常漂亮。
  不过县城就那么大,篾匠有好几家,杂货铺更是有自己的师傅,阿爷挑去的东西,并不是很好卖。
  莫非则很少编竹器,一是瓦山上竹子少;二是手艺不行,辛苦砍来的竹子只能编些四不像的东西,卖个两文钱并不值得;最后,细致的竹制品需要配套的工具,篾刀、竹尺这样的东西都是要定制的,他没有。
  莫家祖传的那套工具,在他阿爷去世后就被莫丰收卖掉了。
  而且在莫非心里,编篾器算是莫家的家传手艺,他既已被除名出户,就不应去钻研那个,这么些年也只是胡乱做了几样竹制品自用。
  到家先将柳枝打水泡在桶里,这个要泡上一天才好剥皮,然后晾干再拿来用。
  他又从杂物间搬出一捆麦秆,瓦山里没人种麦子,这还是旧年里去广平镇帮人收麦时问主家讨的。
  当时他卖完了杂货,在县城闲逛,被来雇工的看上了,说还少一个人,给三十文一天,管吃喝管住宿。
  正巧手头没什么事,又见同车都是县城周边几个村的,还有两个熟面孔,于是跟着去了。
  那主家的麦地比他屋脚下那片荒野还大。
  同去的十个壮年汉子,从鸡叫开始干,管账的就站在地头,看哪个直起腰,马上就说要扣工钱。一天两顿都吃在地里,顿顿杂粮馒头,馒头糙得割喉咙。地头搭了棚子,晚间把麦挑回晒场,还得摸黑回到棚里歇,人还没躺软实,又听鸡叫了。
  结结实实干满十天,虽说是结了三百文现钱,可命也去了半条,走回家的劲都没了,只得花十几文搭车回来。
  后来他再也没接过这种活。
  莫非将麦秆也泡在大缸里,麦秆只需浸泡小半个时辰就好了。
  等吃过晚饭用麦秆编些草帽,这个手工简单又不费料,马上天就要热起来了,一文一个应该好卖。
  晚上闲着也是闲着。
  饭后他先去菜地和屋基地转了转,又将三个草棚清扫整理过,这才点了油灯,将麦秆捞出来,就着被浸泡后的柔软开始编帽辫。
  手上重复编着,脑子闲不住,就开始想东想西。
  也不知道澄子哥说的小河村人是哪个,他们认不认识那个“冬冬”?那边人少,应该都认识吧......
  要不要去一趟村长家?就说问玉米种的事,捎带打听一下?唉,打听什么呢......
  小河村旱了这么久,也在愁水吧?不晓得他家田地怎么样了。
  瞧那细胳膊细腿的,若是挑水,可太难为人了,也不知有没有人帮他......又关你什么事?
  啧,若是兰婶那里真有什么消息,被缠住了怎么办?
  还是先躲着?
  直说自己还是不想结亲,伤他们的心也就伤了?或是明说,自己打算结契,等几年也不怕?
  云山雾里一通乱想,越想越烦,手里的帽辫编得歪歪扭扭,只得起身狠灌了一通水,又在院里跑了几个来回,才能重新静下来继续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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