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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莫非停了车,大大方方说去村长家有点事,又低头望望他竹箩里的稻谷,看看还好,但空壳的明显比往年要多,客气地问:“大哥,家里稻比往年怎么样?”
  那大哥也低头去看脚边的竹箩,叹气:“唉,今日割的这块还算好的,少了小两成。围脚边的田都不能看了,起码减了三四成多。”
  围脚就是山脚延伸过来的那片地方,天旱水沟干涸,得纯靠人力挑水上去。
  “天时这样,没法子,希望下半年好些吧。”莫非宽慰他。
  “谁晓得呢?打算下半年只这边种稻了,其他地儿都栽高粱。”
  “那税不是要亏?”
  买一石稻米的钱能买四石高粱,可若拿高粱来抵稻米的税,起码要五石还多。
  能种出两石稻米的田,可种不出十石高粱。
  “没办法,万一还旱呢,水是真的难挑......再者,种稻的时节晚了,如今只能先顾家里吃的够不够。”
  “唉。”莫非也只能叹气
  ......
  进村莫非带着冬冬直奔老牛爷的小院。
  老牛爷正倚着破屋的门框坐在槛上,脸朝路边,也不知在看什么。
  莫非二人还未走近,就听后面有个女子呼喝起来:“哟!这是哪家的给他牛叔送东西呢?可惜了,这牛叔吃喝都要靠别个,给你留不下什么东西!”
  莫非听到声音就冷了脸。
  他把车推到墙沿放好,转身看着跟过来的人没吭声。
  冬冬跟着看去,是个黑黢黢的妇人,看不出四十还是五十几,圆脸庞厚嘴唇,穿着青花大褂,长得憨厚,说话却刻薄。
  不晓得是哪家的,他没有打招呼,学着莫非,面无表情只管盯着那妇人看。
  边上有人探出头来,好心解围:“她婶,莫非不是经常送点吃食来,他一片好心,你又何苦?”
  那妇人牵眉翘嘴,夸张地笑起来:“哈哈哈,什么好心?打量人不晓得呢,真好心,怎不见他把人接家去养。”
  莫非从车上摸出馒头,歪头指指门槛上的老牛爷,示意冬冬拿过去,自己仍是立在院子门口堵着。
  冬冬接过馒头,捏捏莫非的手臂,叫他勿要冲动,然后走向三丈远外,仍是一无所知的老牛爷。
  那妇人见莫非不理自己,越发来劲,一边探头往院内看,一边朝左邻右舍招手,嘴里嚷着:“都来瞧瞧欸!家里可都吃上糠了,能拿的什么好货来?别把人吃没了赖到我们头上,大伙可要给我做个证啊!”
  冬冬听到这儿,才确定这是老牛爷那“大成”侄子家的。
  眼见院外已经围上来几个人,自家问心无愧,又想莫清澄说过这人的难缠,只愿他不要动粗才好。
  他靠近了牛爷,一时怔住。
  眼前的老人靠着门框死气沉沉,身上很久没打理过,蓬头垢面干枯潦倒,眼珠灰蒙蒙晦涩睁着不动,唯有喉间轻微的呼哧喘息,才显出尚有一丝人气。
  也不知他费了多大的劲才爬到这里坐着。
  冬冬小心握住牛爷的手,把馒头塞进去。
  那枯枝般的手指抽搐几下,才攥住了馒头,又毫无抵抗地顺势被他推到嘴边。
  离院口不过三五丈远,那个妇人还在大喊大叫,老牛爷都没反应,可见他已经听不清也看不见了。
  冬冬索性不说什么,他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牛爷空洞的眼珠上下翻转着,而后墙皮般的嘴角咧开,似疑问又似招呼,喉间“嗬...嗬...嗬”响动几声听不分明。
  冬冬轻轻拍拍他,老牛爷浑浊的眼睛垂下,慢慢用唇抿着馒头。
  院门口那边,莫非并没有动手,他冷眼看着这个大成婆娘上蹿下跳,又嚷又叫的招呼来许多人。
  妇人当他是怕了自己,更是得意洋洋,打算去院子里把另一个也揪出来示众。她才要凑近院门,莫非抽出车上的木棍,用力抽在她身前的院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冬冬也唬得赶紧跑过来。
  莫非另一只手往后挥挥,让他不要向前。
  那妇人回过神,“哇”地往地上一坐,哭喊起来:“啊啊,打杀......”
  就见莫非提棍急步踏到身前,气势迫人低头盯着自己,她后半截话一时堵在喉咙里。
  “你想干什么!”莫非先声夺人,居高临下厉声质问:“是要嚎丧?说清楚,你嚎哪个的丧?是我的,还是嚎你自家的丧?这等晦气事我不认的,也劝你莫坏了这左邻右舍的风水,自家的丧还是到自家门口嚎去!”
  “你,你......”大成婆娘又怕又气,待要继续撒泼哭嚎,又觉莫非话里有话。
  想到他以往在村里的战绩,万一不吃这套,打杀上来吃亏的还是自家,抖出几个字气势也弱了下来。
  她扭头左右看看,想拉几个壮胆的,却见边上几家人都皱眉看着她,于是灰溜溜爬起来站得远远,咬牙切齿盯着莫非。
  围观的人又多了些,有几个在她手上吃过亏的,见她认了怂,经不住哄闹起来,大声叫着好,也有人早就看不惯她家刻薄的,跟着附和。
  当然也有和大成家交好的,上来扶着她,一起窃窃咒骂着莫非;也有嫉恨她家占去老牛爷许多便宜的,讥笑着指指点点;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外围四处呼喝,招朋引伴的。
  戚染花带着媳妇和姚春梅也挤在人群里,刘红妹怀里还抱着几根柴火,可见来得匆忙。
  三个人挤挤挨挨,连体姊妹似的,脸上的兴奋之色也如出一辙。
  戚染花终于见得传言中的“痨病鬼”,却并不似别人形容的那样“下一刻就要断气了”,倒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眼前这样热闹,也无暇去管传言怎样,她只顾着交头接耳,左一句“作孽哦,又来祸害人”,右一句“哪里有腥味就往哪里钻”,却像是说她自己。
  “做什么?莫非,你莫要乱来!”大成带着几个子女急急跑来,色厉内荏呵斥莫非,一边往边上拉扯自家婆娘。
  那婆娘有了靠山,马上又咋呼着跳起来:“啊呀,欺负人啊!这短命生的要打杀人啦!哪个帮我做主哦!”
  莫非仍是漫不经心,手把棍子杵在胸前看她上蹿下跳,脸上甚至带着点笑看戏一般。
  冬冬气恼不已,只是他口拙嘴软,根本没法与撒泼的妇人理论,立在莫非边上手足无措。
 
 
第81章 
  “都是在干什么?活不够做,闲着了?”莫村长也带着两个儿子匆匆赶来,裤腿还带着泥。
  现场立时安静不少。
  大伙让开一条路,莫清萍和莫清澄一左一右拥着村长走到中心。
  那妇人在丈夫的拉扯下,忿忿不平暂且闭了嘴,只恨恨瞪着莫非,像是等着还要他好看。
  莫清萍和莫清澄板着脸立在自家老爹后面,一副和莫非不熟悉的样子。
  莫村长也只盯着大成,痛心疾首地说:“莫大成,你真是拎不清啊,看看你都造了什么孽!”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老牛爷。
  大家顺着看过去,老牛爷颤颤巍巍倚在门边缩成一团,整个人寡瘦死寂,看着和那所破屋已经融为一体了,瞧着着实让人心酸。
  “你两家交割在踏青节,那会还能说会动的人,到你家几个月功夫就变成了这样!你可有良心?”
  “七亩田地分把你们两家种,说好的一家一年管吃喝,管穿衣。一年下来,税都没有的,长出来多少就搬进家多少,村里哪个不会算?哪个不羡慕?一年到头他又能花你多少?”
  “但凡有点脑子就晓得,这老爷子就是金菩萨!放到别家,恨不得要供起来养,指望他能活上几百岁呢。你怎么想的,他的田地把你累着了?地里出的银钱烫着手了?一家子恨他今日不死,嫌他明日不亡的!”
  “你若不想种他的地,就让出来,看看别家嫌不嫌弃!”
  莫村长一口气说这许多话,可见是气得不轻。
  莫大成低头不语,他婆娘则把头撇到一边,嘴里咕咕哝哝,虽然嘟囔的不清不楚,可莫大成懂。
  夫妻日常叨咕,总觉得牛德宝不死,田地的归属就不明确,又有莫兴旺一家在旁顶着,让他们如梗在喉。
  在他们看来,只有牛德宝死了,几亩田地才能真正的收入囊中。
  如今面对莫村长的质问和村民的指点,他们夫妻脸皮厚还抗得住,家里几个小辈倒是看着有些站立不安。
  村民纷纷议论,都是说他家做事不地道,人也蠢笨,大把的人盼着捡些田地种,庄稼人哪个会嫌地多了的?
  瓦山村这么些年下来,人丁增加田产却不长,多少人家里因地产不足,总有子女要离乡背井另谋出路?
  大成家分去的四亩田地,都够养活一个小家了!
  看人家莫兴旺,轮到他家供奉时,吃喝也稠,走动又勤,那才叫有良心又聪明呢。
  莫村长瞥了一眼大成婆娘,意有所指对莫大成说:“你可是打量着,牛叔一死田地就是你家的啦?做梦呢!咱们瓦山村哪个不晓得,你名义上说是牛叔堂侄儿,不过是你爹那辈两家口头上喊的!别忘了,你们一个姓牛一个姓莫!牛叔在村里可是独户,一旦故去,他的田产就是官田,想种得和官老爷赁去。到时,你再看,还有没有现在的好事,一年只花你百文钱?你一年能挣进百文都算你本事!”
  莫大成和他婆娘对视一眼,言之凿凿地说:“怎会不是我家的呢?牛叔早说过,给他送终田产就是我们的,村长你当时也在场的!我家照料他这么些年,把他送上山,田产就该是我家的。”
  他婆娘也终于肯正眼看人了,紧盯着村长。
  大庭广众之下,难道村长还能把白辩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俱是讶然,难道牛爷早把田产送给大成家了?什么时候过契的?
  否则这家人的行事是让人想不通的,他们如此刻薄,仿佛不怕牛爷把田产收回去一样。
  有好事的大声问隐在人堆里的莫兴旺:“兴旺叔!兴旺叔!你家也种了牛爷的田地,还好好照顾他这么些年,牛爷可是已把那三亩田地送与你家了?”
  莫兴旺意义不明地摆摆头。他身边立着几个儿子,莫大成的婆娘不敢当面去挤兑,只拐弯抹角骂那个好事者:“呸!关你屁事!哪个都想扒点好处,你又能蹭我家什么......”
  “住口!”莫村长一声大喝,红了眼眶指着莫大成说:“莫大成,你真是个糊涂虫啊,不但痴心妄想,还跟着妇人混来!别人挖心割肉给你们吃,都不知足!哪个说过平白就把田产给你的?”
  “当初你爹喊牛叔一声干哥,说家里人多田少,看牛叔年纪大,吃不消种地了,想赁几亩过去,是承诺了要交租的。不过半年功夫,你爹就没了,牛叔也从未收到一粒租子,你们更是装傻充愣当没这回事。他忍到第三年头上,才去找你们,说以往的租子就算了,要把田产拿回来。你们不同意,牛叔就找我去说合。”
  村长想起当初,真是悔恨不已。
  “你们一家老小瘫滚在地,哭爹喊娘,又是哭穷诉苦,又是表孝顺说忠心,恳求他莫要收回,说把不起租子以后保证养老偿还。牛叔看在你爹的面上,不忍逼迫太过,一时也被哄骗住了,有些心动,就问我这法子要得不?”
  “我,我那时糊涂哇,以为你老实,婆娘虽有些抠搜,也是因日子穷苦逼出来的。再看你家里,一溜四个娃儿,都是张嘴等吃,日子着实艰难,于是觉得这法子不错。”
  “牛叔年纪大,无儿无女做活艰辛,你们种他的地赡养他,叔叔侄儿亲亲热热一家子,且牛叔故去后,田产也不至于被官府收回,岂不两全其美?”
  “我跟他说,以养代租是个好法子,还劝他搬去你家住,说有人照顾一二,比孤身住老屋强。又说如此一来,村里的田产不会流失,造福后人,也算功德一件了。”
  “于是他接受了你们的提议,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提出你们手里的,仍给你们种,他手头剩下的三亩要分给兴旺家,说都算堂侄儿,不能厚此薄彼。”
  “又说他还住老屋,不想搬去谁家,若不是他如此安排,只怕早就被你们磋磨死了!初始几年你们还算的好,后头这些年......”
  “大伙也看在眼里,无论哪个说什么,你们都无动于衷,是以为田产到手了,再也无人能奈何吗?”
  现场炸开了锅,未曾想到莫村长也做了一回帮凶。
  虽说是牛叔自己先看走了眼,可若村长能看清当中的不妥,不是说合而是另选人家,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可牛叔怎么回事?
  他被苛待这么些年,为何不提出要回田产?难道是村长不帮他了?
  这莫大成夫妻真不是东西,田地哄骗到手就翻脸不认人,难道就真这样便宜他们了吗?
  莫村长坦然面对众人的猜测,他也有自己的无奈。
  近些年牛叔越发老迈,自己也曾提起去莫大成家帮他索要田产或出息,可牛叔不知怎么想,像是认命又或是觉得村长也是有所图谋,一再拒绝他。
  田主不开口,即便他是村长,也拿莫大成夫妻无可奈何,只能让莫清澄时不时过去照顾一二。
  莫大成夫妻面对指责,虽有些不安却仍是不肯退缩。莫村长的话不是更加说明牛叔的田产已经是他们的了吗?
  大成婆娘更是毫无悔意,大声道:“呐!你们都听到的,村长也亲口说了,我家给这老头子养老,他的田产就归我家!老家伙自己允诺的,你们外人凭什么耍赖?”
  莫清萍拍拍老爹的背,示意稍安勿躁。
  他上前一步,接过话说:“后来我爹也和我细说了此事,牛爷给你们两家分田产时,他的原话是‘田产暂且分把你们种,每年轮流负担我吃喝穿衣就行。若是谁能给我好好养老送终,可认为继亲,承继田产’。兴旺叔,你当时在场,牛叔的话,我记的可对?”
  莫清萍意味深长地转向莫兴旺,微笑着问他。
  众人也把目光齐刷刷转过去。
  莫兴旺在大家的注视下,还是没有开口,只重重点了点头。
  意思是牛爷原话确实如此?于是大伙又重新看向莫清萍让他接着说。
  莫非盯着莫兴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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