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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光是准备屋基就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与时间,再去算算费用更是让人心惊!
  十块青砖八文钱,粗粗算起来要两三万块,砖窑还远在一百三十多里外的常青镇,算上搬运的车马和人工嚼用,三十两银子才勉强够;瓷瓦不知要多少,那东西也不便宜,估且算它二十两吧;
  木料好弄些,小的不算,大料需由村长带着到里正那里批章缴钱,方可自行上山去砍。
  单是几座屋子所需要的梁、柱等需要缴的银钱和做工大概也要五到十两,找里长老爷办事该备些手礼吧,前后一二两银子总是要的;
  最后做屋时还要雇人帮忙,工钱、吃喝嚼用、摆酒等也需准备五两银子,其他白灰、砂石、果树、院子的围墙等等他估不出来,且也算五两银子吧。林林总总加一加,他梦想的大屋和院子起码要准备七、八十两银子!这还没算里头摆放的家用家具呢。
  他十岁独住,之后好几年都在为基本生存和农具种子等在忙活,根本没有余钱。
  从十四五岁开始,田地初成,有了固定收入,他在山上河里、田间地头寻么的各种零碎也能卖些银钱,这才慢慢能存下点钱。
  省吃俭用到如今,才攒到十二两多,连砖都买不够,想做青砖房,真的是做大梦了!
  经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只能把梦做小些:主屋只要主厅和一个卧间,灶屋、院墙就用土砖或石块,自己后面想办法来制,这样青砖就只需六、七千块,准备八两多就该够;瓷瓦换成最简单的青瓦,先算它三两;木料也能省不少,一样算三两;什么果树和地窖,自己去山上和村里淘弄,慢慢挖慢慢栽,一样的。
  如此下来呢,雇工的时长和人数会减少很多,加上简单摆酒三两银子大概能行,所有花费浅浅加在一起有二十两就够了。
  到时把今年的夏收和秋收全部卖掉,这期间自己再多多出门给人做活,冬闲时应该差不了多少。
  这也就意味着,近一年多里不能在别的地方花钱了。
  成亲的事想都不能想,据他见识过几户说亲的,聘金少的要七八百文,多的二三两、四五两都有。
  除了聘金,还有六礼、家具、喜服、摆酒等等,最少还要四、五两,而且家里多个人,日常家用、年节走礼等各种花销都会上来。
  而他的田地就那么点,多个人并不能增加收入,一旦成亲,做屋的事就不知道要推到什么时候去了。
  之前他答应兰婶考虑结亲,委实是有些昏了头,应该坚定拒绝的。
 
 
第7章 
  莫非站在北山脚的屋基地上,朝瓦山村的方向望去。
  黑天瞎地,两边间距二里多地不说,中间还夹着一大片乱石地,乱石参差,有的跟小屋一般高大,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相较于寂冷的北山脚,此刻的瓦山村必是烛火星点,热闹不断吧。
  瓦山与撞牛峰像是一道屏障,连着最里面的林岗,围出一片近万亩大小的荒地。
  但这荒地并不是平坦肥沃的,更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耕种。其间一道东西向的乱石地,又有一条南北横贯的小瓦河,将整片洼地分成大大小小四个部分。
  百年前的流民进驻后,占据四处,才形成了如今的瓦山村,瓦上村,小河村和岗下村。
  其中瓦山村最大,却也不过将将八十来户人家,另三个村约么都是三十来户。
  瓦山、撞牛峰、林岗这三座大山连绵环绕,包裹着腹中的四个“小儿”,看着能挡风霜,却也困住了一众乡民。
  山径难寻,出路稀少,去哪儿都不容易。
  坑洼狭隘,土地贫瘠,四个村的日子是一个比一个苦。
  最靠外的瓦山村人想出门去一趟县城,脚程特别快的也要走上近一个半时辰,一般人起码要两个时辰。
  而最靠里面的两个村,往返县城六七个时辰都打不住
  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真是要从鸡叫走到鸡叫,那些年老体弱的,以至于想都不敢想。
  封闭的山沟,困苦的家境,加上艰难的路况,以至于很多人,从生到死都没出过壑口。
  但即便如此,简单的生活也有简单的快活。
  地里多出的些许收成,山间挖出的一碗野菜,桌上一年难见几回的荤菜,家中幼子娇儿的一声呼喊,都能让他们倍感满足与欣慰。
  莫非收回目光,右脚摩擦着地下的砂石,心绪翻滚,沉默良久。
  山风肃肃,屋后传来一声粗哑的鸦啼,惊醒了他。
  做屋还是结亲结契,以后再想罢,说不得明儿出门就捡个金疙瘩呢?
  他自嘲地笑笑,还是赶紧洗漱歇着吧。
  站在晾衣的棚架下,依次脱下薄袄、小褂和夹棉腰裤,解开裹巾散了发,先扎进盆里洗了头,换过水摸黑擦洗身上。
  夜间的山风吹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激得人连打两个寒战,莫非赶紧拿干帕子包了头,又将杆上的衣物穿上,这才暖和起来。
  脏水都倒在棚子后面一个破口大缸内,留着浇菜用,新打了水开始洗衣。
  离群索居的生活,他早已习惯,成亲真没必要,只是怎么去回复兰婶呢?再拒绝下去,以后若自己真打算......她和莫村长也不愿意帮了怎么办?
  唉,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辜负,倒真是让人头疼。
  要不直说了,做屋是他的执念,不做屋活着没意思?也不知他们能不能信。
  他晾了衣物,本打算点灯编些篮筐或草垫,今日地也没下饭也没烧,却感觉甚是疲乏,一肚子的事压得他提不起劲来,最后想想还是早点歇着吧。
  点了灯,将壁橱的大钱拿出来,莫非又拎起一桶水走到中间草棚口。
  先从门边抽出一根棍子,用力敲击门帘及左右,没听到什么动静后,才走了进去。随后又用棍子在床上床下四处乱捅几下,不见虫蛇动静,这才放下灯。
  将门外的水也拎进来,搁在床边,草棚里点灯,备些水在边上总是没错的。
  他将木棍横在床头。
  所谓的床,不过是几块大木板拼起来的榻子,垫了厚厚的稻草,再铺了一幅旧单子。
  就这样的住所,如何能谈成亲呢?
  光是进门要做的这些,就足够让其他人望而却步了吧?
  莫非蹲下身,摸到床底拨开砂土,掀开一块石板,从石板下的坑里掏出一个小罐子。
  将罐里的东西小心倒在床边石凳上:八个银角子、两串大钱和几十个散子。
  今日挣的六十个大钱放到一起,仔细数了数,一共十二两又八百九十文,这是他的全部家当,数多少次也不会多出一个子儿来。
  藏好钱躺在床上,莫非睁着眼又盘算起来,目前的银钱只管成亲是够用的,存到年底单做小砖屋差不多也是够的,就是不够二者兼办。
  除非是做土坯房......可那怎么行呢!青砖瓷瓦白墙大院变成青砖青瓦小屋,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土坯房,土坯房,为何别人能住,就你不能住?
  呸!也不知在哪里喝了什么迷魂汤!平时哪有成亲什么事?
  兰婶提过多少次他都是一口回绝的,哪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
  莫非抬手拍了拍自己脸颊,翻了个身,大叫出来:“睡觉睡觉!乱七八糟想什么呢?明日就起来做屋!”
  心里把最后一句默念了十几遍,才迷迷糊糊睡着。
  这一夜,不单是他为成亲和做屋的事睡不好,兰婶回去捡了个无人的空子,悄么么和自家那口子一说,可把莫老头也喜坏了。
  要说这世上最心急莫非成亲的,兰婶都得排第二,第一必然是莫村长。
  老两口乐得晚饭都扒不进嘴,看得小良柱都纳罕:“阿爷,你今日怎么老掉粒子,可是跟我一样,下巴缺了口子?”
  一大桌人有笑有骂的,莫清澄筷子头刚敲出来,莫村长赶紧拦住:“小娃儿说几句憨话,你打他作甚?”说完自己又笑了个够。
  儿子儿媳们还当老两口在乐呵莫清浅的小娃儿呢。
  时人讲究多子多福,莫清浅夫家本就人丁单薄,她生完长子后连接生了两个女儿,长辈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如今添了个小儿子,两边家长总算心安不少。
  泡了脚歇下,老两口头碰头琢磨到半夜,村西刘树生和姚大头的女儿十五了,膀圆腰粗,瞧着一点不娇气,可以去探探;村东癞子他婆娘有个外甥女儿,跟着家里人来走亲戚,还帮着癞子家下地,真是勤快,年岁也和莫非相当,就是不晓得说没说亲;河边上大壮有个姨妹也在说亲,就是听说家里苦得很,两根苦瓜绑到一根藤上...怕是不得行,先放着;除此之外,自己娘家村里也还有几个女娃,抽空回去细细访看,也许有更合适的......
  只要莫非松了口,他们才好对别人开口,两老心下宽慰,鸡快叫了,才心满意足睡着。
  ......
  莫非一晚睡得跟鬼上身了般,一会儿梦到跑马大屋建成了,自己坐在院墙上哈哈大笑;一会儿又梦到彩绳五花大绑着一个白生生的男子,倒在他面前,那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巴巴望向自己......
  迷迷糊糊中,一个激灵把自己蹬醒,莫非惊坐起来,摸摸亵裤……暗骂一句“有你什么事”,又苦着脸想“才见一面的人,我干嘛要梦到他”,不敢深思下去,垂头丧气爬起来换裤子。
  外头已微亮,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做,他干脆起了床。
  洗漱后又去园里拔了几颗青菜,点火烧水,然后舀出一碗粗面撒入一点盐,加水调成粘稠的糊糊。
  等水开后用筷子将糊糊一点一点挑进锅里,又加了点盐和青菜进去,煮了片刻,退去火,就着锅子吃起来。
  满满一锅面疙瘩带汤吃下肚,浑身暖洋洋的,该出门干活了。
  他有两亩旱地和一块八分的水田。
  旱地在山脚最北的坡上,在他七八岁时,戚染花不想人进家门,特意叫莫丰收选个离村最远的地方,打发去“开荒”,莫丰收就直接指了整个瓦山里最北的地方给他。
  当时地面上是不计其数的大石,层层叠叠,他每日忙完莫家田地的活儿,就得上这里开荒,锄头不许用,只丢给他一把钝头的旧镐子。
  在他出户前,才勉强清出一小片地面,所谓“清出”,不过是撬掉上面一层石头,使那块地面看起来平整了而已。
  莫丰收自己都没来过这儿,当初他爬到乱石地一半处,就觉得里头很适合“发配”莫非,于是半途就回去了,只说“去那最北面,开块地出来”。
  两年后,赶莫非出户时,他更是“大方”地丢给了他,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开得出荒地来?
  出户后,莫非晓得,有地自己才能立下足,才能活下命,于是那块已经开了头的“荒地”就是他今后的保障了。
  不过,当时他一无所有,地也没有成形,只得先丢到一边,混饱肚子再说。
  过得几个月后,终于有了锄头,他这才能接着认真开荒。
  敲碎无数石头,手心肿起裂开流血,尚未痊愈又开始下一轮....运气好时,石头搬开下面就是一层细土,土层也只一尺多厚,运气不好,石头下面是更大的石头,只能绕开那一片。
  北山脚一整片地方,近两千亩大小,如果能开荒好开荒,早就被先人们瓜分殆尽了,还能轮到莫非现在?
  数百年来,历代瓦山村村民在这里前赴后继,却一个个折戟在巨石、缺土、无水上,有人甚至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直至如今,北山脚几乎成了瓦山村人的禁地。
 
 
第8章 
  开荒之艰辛,无以言表,如今让莫非去回想,他都极度佩服自己。
  断断续续花了近三年时间,才清出三亩大一片地方,其中还矗立了好几处石堆,真正能种东西的只有两亩多点。
  挖下去三尺多深,只有少量泥土,砂石居多。
  这样的土性,聚水差,养分也不足,种什么,收成都不行。
  莫非多年来,也只敢种点红薯土豆,还得精心伺候。就这样,两亩地的产量,在填饱他一个人的肚子之余,也就能剩一丁点儿了。
  地边还堆了一圈开荒时清理出去的石头,搬也不知搬哪去,也懒得费功夫,索性留在了原地,勉强当个屏障吧。
  至于他的八分水田,来得同样不容易。
  他定居在北山脚,只有抓牢这里。
  北山脚的每一块石头几乎都被他摸过,每一寸土地都曾尝试,想着哪怕再挖出床铺那么大点的地,也能多种点糊嘴的不是?
  数年后,才在远离旱地的一处小坡上,好死赖活挖出了八分大的一块水田。
  田挖得快赶上小池塘一般深了,但水却不好存,稍微旱几天就干到底了,需得人力挑水去灌,这么些年耗费了无数心血,可仍是他的心头爱。
  田地处在这样的地方,种起来难是难,可清静得很。
  而且,瓦山的北山脚这片,林木少,石头多,高耸崎岖,说起来都是缺点,可好处也是有的——没有猛兽。
  这些年,他也只见过一些蛇鼠鸟雀等等,且附近的小瓦河河岸陡峭,小兽都不去那里饮水,他山边的地最多被啃掉几个土豆,踩过几根薯藤。
  去年,莫清澄塞给他一根玉米棒子啃,许是新鲜的缘故,感觉比红薯土豆好吃多了。
  而且听说玉米栽种也很省事,粒子能磨粉做面吃,也能煮粥当饭。
  今年他打算尝试在旱地种一半玉米,红薯真的吃腻了。
  水田围出了一小块,当做苗床正在育秧苗,如果秧苗已有四寸来长了,天气渐暖后长得飞快,再过七八天就好移栽到大田里去了。
  常平县已四五十天没下雨了,他隔段时间就得挑些水补进苗床里,如今水还够够的,漫过秧根半寸,秧苗绿油油茁壮得很,瞧着就讨喜。
  水田的另大半边在年初的一场大雨后,便被堵上坝埂储了满满的水,如今水已流失殆尽,露出了一田的烂泥。
  莫非用锄头挖了挖,泥下也不怎么润了,插秧前如果不补水进来,今年的春种就毁了。
  田处在这半坡上,四周也没有水沟溪流,幸亏离小瓦河才百米距离,否则就算想用人力挑水都无从下手。
  想想就头疼的很,可也没有其它办法,总不能坐等老天开眼,若是让田干透了,苦的还是自己。
  如今,田地的收成再精心也只能这样了。
  成亲,或是结契......以后大家吃什么呢?水田产的稻米往年都是卖掉,换成实打实的银钱存下来的,难不成以后这块也要吃进肚里,那不等于一家子座山吃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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