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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这类结契的人,有很多在攒了点家底后就会花钱销掉契户,各自去讨婆娘,双方再无瓜葛。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相处和美,情意难舍,于是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了。
  还有些人结契,则是因家中贫苦负担不了娶妻生子,或因其它,有儿子实在找不着女娃结亲,只能找个差不多的男子分出去,图个老来互帮互助。
  这类结契的多是出于无奈凑合到一块儿,婚后的日子通常都很“热闹”。
  还有一种结契原因是,两男子属实看对了眼,就想着和寻常夫妻一样,亲亲热热过日子的。
  大多数人结契是出于生计和无奈,而且两男子无法亲自生养,有些人会选择过继、领养,或花钱雇佣、买个女的,生养自己的亲生子;再有两男子在日常亲邻之间走动到底不如女子方便,加上其它种种矛盾,导致男子结契远不如男女结亲的多,也不如结亲稳定和长久。
  整个常平县,据说只有十来户结契的。
  莫非其实听别个说起过结契,只是他那会年纪不足,慢慢就忘记了,后来哪怕长大了,连成亲都不去想的,何况结契呢?
  如今,猛然间倒是被兰婶的话提醒了。
  兰婶还从未见过莫非露出这样的呆相,以为他被自己的话吓着了。心说,早知道吓唬有用,之前费那么多口舌干啥?以往提了五六回,都是白做工,今儿个加把劲,年底说不得就能吃上莫非的谢媒酒了。
  她咂咂嘴,趁热打铁:“你翻个年就二十多啦!攒钱,做屋子,哪个不要一两年时间?到那会,二十五六岁,人家十六七的女娃看得上你?可不就剩下找汉子结契一条路了?”
  莫非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混成一团的脑子慢慢清明。
  他压下乱跳的思绪,听到兰婶越说越夸张,也不去反驳。
  自己才满的十八岁,怎么翻年就二十多了?这些年辛苦也攒下十多两银子,做屋的事已备得七七八八,秋收完闲下来就能开始,根本不必再等上三、五年。
  何况,要什么女娃子看上我?
  虽知道兰婶是一片好心,但他从不和人详说自己的底细,于是点点头说:“婶子,我晓得了。”
  兰婶差点跳起脚来,明明看他已经慌了,也露出了难得的呆相,怎么又这样油盐不进了?自己说的还不够可怕吗?
  那可不行,又像从前那样,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岂不前功尽弃?回头老伴和儿子那里,也不好交代呢。
  她故作镇定,对莫非点点头说:“那你可是想好找人结契了?小河村那兄弟俩也找不着婆娘,家门口的人,走动又便利,要不,婶明天就帮你去定一个?”说着,还作出一副开始为莫非认真打算的模样,“你要哥哥还是弟弟?年纪大的,晓得疼人些,年纪轻的呢,不至于拖累你。回头好好想一想,错过这两个,我怕你连结契都捞不着好汉子了。”
  莫非忍住笑说:“我会好好想的,婶子,回头和您说。”
  兰婶一下子心灰意冷起来,她叹口气,还是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小非,你可是嫌我们烦?你莫叔和我是真心疼你啊!一个住的那么远,日日冷锅冷灶,破衣拉褂无人打理,这日子过起来......你也不愿意和我们说,可我们真放心不下你!”
  “如今你年轻,奔进奔出,抬脚想去哪儿就去能去哪儿,无牵无挂,好似快活得很。可等年纪大些,走不...不爱走动了,一天天只能对着墙......那时,难熬哦~~~”
  “婶子可不是拿话哄你,那家里多个人,你在外头,她一心一意等你;你身上不爽利,她疼你护你。里里外外你少操心不说,做什么都是两人一块儿,有说有笑的,雪落在身上都是暖的,啃干菜都比吃肉香咧。”
  莫非听兰婶说完,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真情和假意自是分辨得出。
  莫村长一家由来待他就很亲热,反倒是他,始终虚虚地隔着一层回应。
  如今,若再不说点好的,那真要伤了兰婶的心。
  他捏捏拳头,郑重回道:“婶,我怎么会嫌烦,感谢都感谢不过来的!只是,我这事必定比别家难办,所以才想慎重些。您放心,这一次,我定要好好想想,争取年底就定下来,到时,给您包个大红封!”
  兰婶立刻高兴得不行,耷下的嘴角扯得老高,嗓子更是大了许多,朝他摆摆手:“哈~~哎呀哎呀,哈哈!什么红封不红封,婶子可不为了这些!你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哇!慎重好,是要慎重!你回去慎重想,婶也给你先琢磨起来。”
  “还是等我……”
  莫非还没说完,兰婶就拦住他的话,“等你什么?我悄么么的先访几个,还怕婶子找的不好?又不是就给定下!你放心,婶子不会找什么歪人。”
  “那婶子先莫告诉别个啊,我怕给人看笑话呢。”莫非挠挠脖子,真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最好是兰婶一头热,访谁谁不行。
  若真有人愿意......不是还要自己也愿意么?到时自己上门故作些歪像出来,或是......总之让人看不上应该不难吧?
  兰婶一无所知莫非的心思,只顾着高兴:“婶子是爱咋呼的人吗?放心,就你澄子哥,我都不会说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知子莫若母,莫清澄的嘴,一天到晚叭叭叭,难藏事。
  “哎呀,真是不是容易啊!”兰婶还在感慨。
  自打莫非十五六岁开始,老夫妻两个就将他娶妻之事挂上心头,见面也总要提一嘴,只是次次都被冷淡回绝了。
  今日这趟亲戚走得真是好啊,得了这好消息!
  莫非才答应的话,就已后悔了,懊恼不该说太多,于是装作不好意思,默默不语起来。
  而兰婶也怕多说多错,再激起莫非什么心思,将事情搞砸就不美了,也埋头赶路,只在心里琢磨着。
  一路走过,已到瓦山村的田畈边了。
  小瓦径左边是依附瓦山主体的几座小山坡,坡上林木向阳,较为旺盛,村里丧葬、取柴基本就在这些小山里,坡脚边也开了几块旱地。再往里就是瓦山主峰,基本爬不上去了。
  而小瓦径的右边则是瓦山村人的部分农田,间或夹着小片石堆荒野,再过去就是小瓦河了。
  两边农田里忙碌着许多人,扶犁赶牛春耕的,拿锄头松土的,徒手拔草的,修埂的,起垄的,有插科打诨的,有埋头苦干的。
  离小径近的一个婶子正直着腰歇息,看见兰婶过来,赶紧几步凑到埂边。
  “兰姐姐,这是又看小外孙去了啦?”又打量一番落后的莫非:“咦~这是北山的......你,你是...”
  “嗯呐!送了几个蛋去给闺女补补。”兰婶怕她说什么莫非不好听的话,搅黄了她刚拉近的关系,赶紧大声打断。
  莫非倒是无所谓,他又不是疯狗见人就咬的,扯扯嘴角,说:“是我呢,婶子忙咧。”
  “诶,浑忙!哎哟,兰姐姐,你真好福气哦!闺女就在边上,哪像我荷花,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回。”
  “娃儿小,挂在做娘的身上,是走不脱的。我清淑不也四年没回来么?等娃儿大点就好了,到时外孙几个一起上门,怕你又嫌他们来的太勤,米缸给吃空了咧!”
  “哈哈哈,就盼着喽!你也是的,家里儿子媳妇一大堆,急着回来做什么,不住几天?”
  “嗐~~几步路住什么,家里地还没翻完呢,歪脖柳那块油菜地,草比人高了!可不敢耽误。”
  “事情做不完的。你这一走,清浅可忙得过来?她婆子的胳膊好使了不?”
  “还不得劲,家里老头子也......”
  “婶子们忙着,我就走先了。”莫非立在一旁,有些无趣,见兰婶谈兴颇高,赶紧插上一句。
  “哦哦,我也走我也走,家里还等着烧锅,芹妹子,回头空了去家里唠。”兰婶恍悟冷落了莫非,又想起刚说定的大事,于是匆匆收了话头,和小姐妹道别。
  两人都恨不得马上到家,一路再遇到打招呼的,只随口应付几句,脚都没停。
 
 
第6章 
  离村口还有十几丈远,小瓦径也出现了两条岔路,一条直入瓦山村,村长的家就在村口处不远;另一条条从村东绕过,是去瓦上村的必经之路;
  而直入瓦山村那条道的左边有一片小树林,绕过树林,爬上山脚,有条极为隐蔽的小野道,草木遮掩,窄小难行。
  这条小道是莫非自己这么些年踩出来的,
  他经常去县里卖东西,在村里走来走去太招人眼,只能另辟蹊径。
  野道要翻石跳坑,若想带什么东西,只能背着或拎在手上,倒也适合莫非。
  瓦山村的房屋多集中在洼地南头,离着瓦山脚有两三百丈远,村后的这片山脚也无处上山,所以其他人并不往这儿来,寻常上山也只从村外山坡上走。
  莫非与兰婶招呼一声,目送她下路口进了瓦山村,自己则左拐钻入树林,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
  他的小院在洼地最北边缘的高坡上,几乎是贴着瓦山山脚搭的,离村落还有二里多路,日常村人提到他总带着“北山脚”三个字,或是直接叫他“北山脚那个”。
  推开稀疏篱枝编成的篱笆门,日头已经只剩一条线了,昏黄的余晖洒在荒野上,小院隐在山脚的黑影里,林间有一两声鸟啼传来,更显得这边寂静极了。
  院中三个草棚一字排开,左边的棚子最大,却最简单,只浅浅搭出三个棚面和顶子,里头一堆一堆地塞满了东西,显然是个杂物棚;
  中间的棚子略小,长宽不过丈余,修得最为精心,四面厚实,顶子也绑得牢牢的,还用草帘掩着门,是莫非用来睡觉休息的。
  最右边的棚子轮廓稍显粗糙,但门、顶俱全,日常烧火做饭就在这儿。
  莫非急急走进烧火棚里,白日下肚的几个馒头,一通奔波下来,早不剩什么了。
  草棚没有窗,里头黑乎乎的,莫非掏出火折子点起油灯,豆大的灯火晃动着,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靠近门口有个纵深三尺的火塘,火塘正中摆着一座带锅的小炉子,是他的锅灶。
  另有一个大肚罐子灰扑扑立在火塘边,装了半罐往日烧火存下的柴炭。
  最里面正对棚口的地方立着个几乎要散架的橱柜,放着一些吃食和钵碗。
  莫非将内袋的六十文钱摸出来藏到食橱角落里,又从食橱的馒头筐内拿出两个冻得梆硬的粗粮馒头。
  晚饭很简单,将小铁锅上添半瓢水,再横几根筷子,将粗粮馒头架在筷子上,锅下点了几根小柴棒子,水开片刻就能吃。
  出门啃了一天的冷食,晚上得吃些热乎的。
  莫非没有坐等水开,而是出门绕到后面菜地,就着余晖,娴熟地拔起小青菜。
  菜地不大,分做几垄,一垄不过三丈来长,立春时撒了三垄青菜籽,二十天前才掀了保暖的草垫,半吃半卖,如今只剩大半垄了。
  青菜长得不大,带根不过五寸来长,地是半砂半土的,疏松得很,用拇指和食指从青菜底部轻轻一托就会连根而起。
  拔了一小把,用草垫裹着,又回院里清洗。
  这样的草垫他有许多,冬闲和雨季歇在家,就是编些草垫、筐子、篮子等。
  瓦山上竹子不多,他基本用的是柳枝、草径和藤蔓之类,手艺也不怎么样,称不上是篾匠。
  如今,这些粗糙玩意儿大大小小堆了半个杂物间,铺床垫篓、盖苗保暖,家里用是足够的,用坏了也不可惜。
  院子边角有只齐腰高的大缸,盖了木板和草帘,草帘上倒扣着一个木盆和水瓢,一旁还有个木架子,搭着昨日洗干净的衣服和两条旧巾帕。
  洗过小青菜,缸里的水也已见底,就着最后一点微光,莫非挑起大水桶快步向远处的小瓦河走去。
  北山脚清静、空旷,什么都合他的意,只是有一样,非常不便——整片山脚,没有水沟、水塘。想用水,就得去数里外的小瓦河挑,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小瓦河在北山脚这段的河岸,不像瓦山村那边有浅滩和缓坡,而是上下落差近一丈的陡峭乱石,能下脚的地方有限。
  莫非拎了个桶小心翼翼下去,打满一桶水又小心翼翼单手拎着爬上岸,再打另一桶,一口气来来回回挑了三担水,将草棚和院中的两个大水缸都装满,还多出半桶,这么些水够他一个人用上十来天的。
  那多出的半桶待会冲澡用,奔波一日身上黏腻得很。
  做完这些,天已黑透了,而馒头更是热得不能再热。莫非用筷子串着它们,慢慢啃着,将洗过的小青菜丢进开水里烫。吃完粗糙的馒头,喝一碗热乎乎的青菜汤,肚里更舒坦。
  饭后,他在昏暗中踏出院门往右走,在自家菜园相邻的地方,有一片规规矩矩的方形空地,两亩大小,地上浅浅画了几条纵横相交长短不一的沟线,空地角落零星堆了点东西,都盖着草席。
  黑暗中,这些东西都是朦胧的,可却深深地印在他心里。
  这片空地原本也是个坑洼不平的乱石坡,石缝里冒出的草比人还高,他多方探寻查验后,还是决定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屋基地。因为相较于其它地方,这片荒坡还略平整些,地上石头也没有特别大的,而且离他的田地都不算远。
  那几年,他一有空就来拔草搬石头,手上的血泡破了一层又起一层,为了搬走石头,锄头都挖坏了两把,有些实在挪不动的,就尽力敲碎了再搬。
  一个人忙活三年才有了眼前这块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空地。
  地上的沟线,是用来做标记的,工具间、主屋、灶屋、杂物间、储存间和院子都规划得清清楚楚,甚至于主屋有几个房间、主厅做多大、卧间哪里摆床,哪里放柜在他心里也已有了清晰的画面。
  边上堆着的那些东西,是他经年累月从小瓦河沿河的峭壁下和瓦山脚的石堆里慢慢淘捡,又一筐一筐背回来的板石,打算以后给屋里铺地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梦想而准备的。
  他五岁起就梦想着做一间自己的屋子,不是村里多数人家那样的坯墙茅顶屋子,而是像富人老爷家那样的,白墙青砖瓷瓦,屋里铺上平展的青石,院落大得能跑骡子,屋前屋后种上各种果树,再挖个大大的地窖,存上吃不完的大米和白面。
  这个念头,在莫家后面的那几年里越发的强烈。
  只是当他出户多年后,吃饱穿暖了能腾出手做准备时,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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