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伯娘烧的肯定好吃,要是家里还有猪油搁一勺进去,那真叫好吃哪。”
  莫非听得也饿了起来。
  屋后的山上没蘑菇,早几年他翻山越岭去别处捡过,费一天劲也捡不了两斤。隔天拎去县城,又碎又坏的,才卖五文钱,耽误两天功夫,委实不值得,后来就没去捡过了。
  冬冬将柴杆上的布包拿下来,想了想,将破衣前摆处撕了一大片下来,衣服洗得稀荒,前摆那片晃荡得扎眼,撕起来毫不费力。
  他大伯叫起来:“啊嘢~~,怎么把衣服撕了,我用衣襟兜一兜就行呀,你那衣服也就前摆还有点好布片子,回头还怎么穿。”
  “这摆子自己要掉了,省得被枝子刮走不晓得。”冬冬将布包里的蘑菇倒了一大半在布上,蘑菇不多,也确实很小,伞头都没开,这一堆也不知要捡多久。
  他小心拢起布,扯了边上的茅草径将口子扎紧,又重新挂回去。
  莫非盯着男子一晃间露出的细瘦腰肢嘴里冒出许多口水,他赶紧咽进去,又夹紧下身。心里还想,可怜啊,这人家里必定穷荒了,日常吃不饱饭的,不然怎么腰还没我大腿粗呢?
  “哎,你也就这么两件能穿的了...回头自己补补吧,你那老娘指望不上的。”冬大伯叹息着,又见他给自己倒了一大半蘑菇,赶紧说:“给我这许多,你家里够吃?回头我叫大娃子他们自己来捡。”
  “够的。大娃子还小呢,不好让他们上山的,回头伯娘和大贵兄弟该心疼了。”
  “心疼啥?你还没锅台高就开始做饭,还要带弟弟。他四岁上山来耍还要不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啊,还心疼小侄儿呢,他娘把他看得极重,跟你比,他是掉在了福窝里。”
  “我娘身子不好呢。”男子无奈地笑笑,弯下腰收拾柴火。
  “也没见她少吃一顿,一碗稀饭装出来,要用两只手端!”
  冬冬不好接这个话。他娘从生完弟弟冬旺后,就开始病歪歪的,成天包着头,不是说胸口闷就是头发昏。
  她说自己出不得门见风,可又舍不得屋外的热闹,而他家住在村子中央,左邻右舍挨得近,农闲时大伙喜欢端着碗蹲到一处吃喝唠嗑,于是他娘也端着一大钵高粱稀饭,坐院坎上听人摆阵。哪怕插不上嘴,哪怕无人搭理,她照样听得眉开眼笑,次次不落。
  冬家大伯不再多说弟妹的事,话头转向其他人,“最可气你那个爹,成天想着躺尸,带着你弟弟把点农活干得稀烂!别人地翻七寸,他们就翻三寸,还翻得稀稀拉拉,父子一个德性!”
  莫非听了直咂舌,春耕的地不翻深些收成能好吗?老话都说“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他一人独住,积不起人畜粪水,都是把地翻到八、九寸深的,不就是使点力气的活么?
  “我晓得他的,口里说是你干活拖拉,才把你支到别处,其实是嫌你干活较真。不像冬旺,能跟他糊弄到一块儿,锄头随便拖一拖,就觉得地翻好了!糊弄田地,糊弄老天,把自己都糊弄了!”
  冬冬大伯越说越恼怒,看起来他对口中的冬冬他爹真是一肚子火。
  冬冬低头不语,他爹确实只愿和弟弟一块出门,见他跟着就骂的。日常把他赶来赶去,美名其曰“冬冬气力不足,指望他下地全家要饿死,只能让他干些轻省的”。
 
 
第4章 
  冬冬大伯将捆好的柴火立起来,开始用柴刀削棒子,一边削一边接着说:“唉,你这都二十四了,就不见那两个去媒人家走动走动,只晓得在家瘫尸!儿媳妇能从天上掉下来?冬旺也二十二了,一个两个,要拖到什么时候?你自己要有点打算了,在他们面前多提提。我和你伯娘两口子跟你爹娘说不上话,若是伸了手,怕会适得其反。”
  “让大伯费心了,我就不说亲了。家里这个情况,人家一打听就知道,难得很......”冬冬叹了口气,“要给冬旺找个好的就圆满了,爹娘今后也能有依靠。”
  “你为何不能找?那个老二跟你爹一个模子出来的,他能靠得住?”冬大伯削好了棍子,将柴刀别回后腰,梗着脖子问冬冬。
  树后的莫非也想知道这叫冬冬的男子为何不找人,屏着气等他回答。
  冬冬无奈地说:“是我自己不想找的。二弟虽然懒了点,到底还是能做活的,他就是......唉,成亲有人管着未必不能好了。至于我,没手艺没力气,做什么都不行,总不能......以后还,还靠人家和娃儿吧?”
  “别瞎说!你不就是被那两个耽误了吗?打小饭都没吃饱几顿,哪里能有力气?平日里,自己有点成算,吃得饱饱了,身子自然壮实。这地里的活只要不懒就能做好,乡下有几个是有手艺的?不都说上了亲了?”冬大伯瞪眼训了冬冬一顿,见他只是低头不语,想到这事一时半刻均是难解,只得叹口气,挑上柴火,回头道:“下山吧,你怕是午食都还没吃吧,那几张嘴必定还等着你回去喂的。”
  “嗳!大伯您慢慢走,我就来。”冬冬抬头目送大伯没入树后,这才一气挑起两小捆柴火,也摸着下了山。
  莫非等听不到两人的声音才从灌木后直起腰,看着人消失的地方怅然若失。
  话都没搭上,以后,再也遇不到了罢......
  他定定发起了呆,心里乱糟糟的,许多不清不楚的念头争先恐后浮上来,要去想个明白却又没有头绪。
  直至腹中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叫声,他才回过神来,早些时候啃的那块馒头早已消化殆尽,他也该回去了。
  原路往回走了半里,莫非就寻个地方下了山,贴着山边走了一炷香功夫才回到三岔道口。
  正满心烦躁的走着,刚要拐上小瓦径,就听后面一个妇人喊:“前头是小非不?”
  他转过身,一个五十多岁的圆脸妇人站在小河径口对他招手——原来是瓦山村莫村长家里的,莫非喊她兰婶子。
  两人刚其实就隔着荒草树丛走了个前后脚,只是莫非脚程快,又是贴着山脚,倒像是从壑口走过来的一般。
  “婶子!”莫非嘴角牵了点笑,同她打个招呼。
  在瓦山村,除了莫村长家和另一两户,他愿意主动说上几句外,对其他人都比较冷淡。人家好脸给他,他就好脸回应,别个冷脸相对,他的脸就更冷。
  莫村长帮过他,二儿子莫清澄更是救过他,等他年岁渐长在北山脚扎下脚跟后,莫清澄更是锲而不舍贴上来,于是两人慢慢亲近起来。连带着,他和莫村长家其他人也渐渐熟络,寻常见面,也能说笑几句。
  “嗳!你是......哪里忙了回来的?”兰婶边跟上来边问。
  她果然当莫非是从壑口外头来的,见空着手,以为是出去做工了。
  “去外头转了转。婶子这是有什么喜事?瞧您乐的!”莫非心里正空落落难受,不知如何是好呢,想到兰婶应该是从小河村走亲戚回来......他不由打起精神和兰婶攀谈起来。
  兰婶穿着簇新的靛青对襟薄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盘了圆髻在脑后,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一看就是走了个体面的亲戚回来。
  莫非愿意主动搭话,那是兰婶求之不得的,她正有一肚子话想和莫非说的。
  她抻抻衣襟,几步并到莫非身边,咧嘴笑着说:“去瞅我小外孙子呢。”
  她大闺女莫清浅就嫁在小河村,一家子住在河道口边上。
  莫清浅的婆婆是她娘家一个隔房的堂妹子,两家算是亲上加亲。莫清浅嫁给姨表哥李宝刚九年多,夫妻和睦,生了一儿两女,没有婆媳纷争,日子极是舒心的,年初又添了个小儿子,不怪兰婶高兴。
  “哦~多大了?”
  “差三天就两个月了!唉,闹人,把他娘熬得哟~瘦得不像样!家里攒了几个蛋,我拿去给她补补。”兰婶晃晃手里的空袋子,虽是抱怨,笑容却又大了几分。
  未满百日的娃儿总是这样,苦的都是做娘的,只是那苦中带甜呢。
  “良柱可不得生气?”莫非揶揄道。
  良柱是莫清澄的小子,才四岁,听莫清澄日常说颇有些护食。
  “早些天就和他说好的,送几个蛋给小表弟吃,小表弟没长牙吃不下馒头。这蛋还是他天天收捡起来,让我留着的。”
  “小子懂事。”
  “可不!也是他小表弟招人稀罕,哎哟!养得可真好,晌午日头大,给他脱了衣洗澡,乖乖,我一只手差点搂不住!”兰婶乐得合不拢嘴。
  她那堂妹子上个月去河边洗衣滑了脚,伤到胳膊还没好透,今日她过去也是特特帮小外孙洗开年澡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莫非难得这样有问有答有来有往的,兰婶忍不住老话重提:“婶可跟你说,这家里啊,有个婆娘再生几个娃,比什么都强。你也老大不小了,附近这些村的女娃子,婶可是都有数的,只要你开口,保管挑个好的!再说,那个~”她抬起下颌点了个方向示意,“不到十六就成了亲,不就是想着赶在你前头生个孙儿,再压你一头吗?”
  莫非知道兰婶说的谁,他继母戚染花对莫家长子长孙的位置着魔了,莫非一出户,她就将莫二宝改成了莫大宝。如今,莫大宝十八的生辰还没过,就已成亲两年多了,下面的弟弟莫三财十六岁,也是一早就定好了亲,说是再过年把功夫就接人进来。
  莫非可懒得去理这些乌糟糟的事,娶妻生子在他心底根本排不上号儿。
  许是天性凉薄,又许是一个人习惯了,他从不羡慕那些家里热热闹闹的。白日惆怅,深夜梦回,什么父母亲缘、妻小血脉,他更是从未想到过。
  找个女子一起过日子,他甚至是抵触和害怕的,只是这种心思不足以向外人说。
  他笑了笑:“婶,我这没有屋没有地的,哪个人家愿意把姑娘给我?”
  今天出门是撞了月老星么?怎么尽碰到喜欢做媒的?早知刚见面就应该板起脸,随便说几个字应付应付算了,如今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冷下脸来,毕竟兰婶是好意。
  莫非心里懊恼不已,只是面上仍显得平和。
  “田地少些怕什么?有手艺啊!你四年前编的那个筐,老头子昨个晚上还用来背了百十斤红薯,结实又不勒肩,他用一次夸一次。”
  兰婶瞪起眼看着莫非,上下打量了一番,皱起眉道:“白长这么一张周正的脸,也不拾缀拾缀,好一些的衣裳总要有一套的!改天你扯几尺布来,婶子给你做!”
  莫非笑笑,掸掸裤腿,没有回话。
  他今日瞧着是有些邋遢,出门特意挑的破衣,清早露水大,一路又灰尘仆仆,脸上出过许多汗,冲得泥印一道一道的。加上翻山越岭,头发被枝条刮得炸了窝,脚上的草鞋也几乎散了架。
  若不是身条板正又空着手,说他是个乞丐都有人信。
  兰婶也不用他回答,自顾自往下说:“婶子做媒这么些年,看人准准的!人高马大的后生,到时候婶子好好那么一说,你再收拾整齐点,带去人家里相看,哪个女娃子相不中?”
  “家里人过来打听,虽说没大屋,那也不缺落脚的,还有手艺!地少点,你力气大!没有长辈帮衬又怎样?小两口自己清净!做爹娘的只管放心哦。”
  “你要不喜欢婶子找的,自己外头也去打听打听。看中了谁,婶子帮你上门去说,定办得妥妥的!”
  “唉,我哪有什么手艺,那么点皮毛玩意,自家糊弄一下还行。”莫非避重就轻,只想兰婶知难而退。
  “又扯开了!十八九的后生家家,哪能不说媳妇的?”
  “婶子,我现在真不敢想这个,过两年再说罢。如今只想先攒点钱凑合着做个屋起来。”
  “屋是要做,可媳妇也得讨!现在相看起来,屋一做好就接家里来,不是双喜临门么?或是先接了人进来,两个人一起做屋,有商有量,不比一个人忙活强?”兰婶真是恨铁不成钢,眼见这么大个小伙愣是不开窍,“你啊!再等,再等年纪就大了!我妹子说,小河村有一家,两兄弟二十四五了,一个都没说亲,娘老子又懒,村里女娃子都不敢路过他们家门口,生怕被缠上!你住得那老远,离村里山路一百水路一千的,往后年纪一大,婶子可使不上力啦!”
  莫非本就一直记挂着刚才的人和事,听她这样说,小河村,两兄弟...二十四五,莫不是讲的就是那个冬冬吧?
  什么女娃子怕被缠上啊?人家根本没打算搭理过她们好吗?
  他忍不住嘟囔:“不至于吧……”
  兰婶以为他驳的是自己最后那一句,心想吓吓他也好,继续危言耸听:“怎么不至于?我瓦上村里的外甥媳妇娘家村里头,还有两汉子结的契!就是年轻时没说上亲,拖到三十啷当岁,实在不行了,找了个一样的凑合到一起!听说现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两汉子成日又打又砸的!难道你今后也想过这样的日子?”
  莫非瞪大了眼看着兰婶。
  他的心砰砰乱跳着,一张朦胧的面孔混着那些暧昧不清的念头,凝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在他心里破土而出。
 
 
第5章 
  大历朝是允许两男子缔结婚姻共同生活的,人们一般称之为结契,以便和男女结亲区分。
  男子结契与男女结亲有很多不同,他们议定结契后,就要净身脱离各自的父母家庭重新立户,并推一个户主出来,互称对方契哥、契弟。
  这对结契的新人,今后不能继承父母家中的产业,也不用承担父母养老,倒是有点像是出嫁的女儿。当然,如果父母疼爱兄弟和睦,私下补贴什么都是可以的。
  与嫁娶又不同的是,他们无需支付对方聘金,不走三书六礼流程。结契的仪式也很简单,没有妆匣嫁礼,不用花车锣鼓,更无须拜堂回门,只在议定的某个晚上,户主契哥去接了契弟,扔一挂爆竹,再到住所就算完成仪式。
  然后,他们还需去官府签署正式契书,契书内容包括二人今后的家财分配、子息生养、销户罚金等等,双方自行议好,再立字画押,由官府盖章契书生效,结契才算真正完成。
  男子结契的原因有多种,有些人是为了生计,例如大河行船的、海中捕鱼的、长途行脚力、跑小买卖的等等。他们长期处于艰辛与孤独之中,有个同为男子的人相伴,会轻松和方便许多。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