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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小业(古代架空)——写作秃然

时间:2024-07-16 10:16:32  作者:写作秃然
  婆媳被他呛得哽住。
  莫非将棍子呼呼舞几下收在架子后,随后伸出手,扶冬冬上车坐好。
  手下的骨头细得让人心惊。
  莫非憋着肚里的火,点起爆竹扔到院门口,也不管炸没炸到那二人,推起车招呼不打就走了。
  小河村一大半人都被鞭炮声惊醒,迷糊懵懂间,以为是哪家的老人去了。有几个甚至起床穿衣,念叨着要去帮忙。
  出门遇到隔邻隔壁的,凑到一块,问来问去,才晓得是冬家放的爆竹,他家老大被赶出去结契,刚出门子了!
  村里炸开了锅,除了三岁小儿,哪个还睡得着?
  没人能想到,冬永兴夫妻如此狠心,倒插门都看不上了,居然让儿子去结契!断子绝孙哦!也不怕先人跳出来!
  冬大伯夫妻更如晴天霹雳!
  难怪冬冬之前怎么都不说,老夫妻跌跌撞撞奔到路上还想拦一拦,却是连人影都见不着了,只能回家抱头痛哭。
  两人对冬冬是真心的喜爱,哪怕他们与冬永兴王新杏夫妻交恶,二十几年不往来,也忍不住要亲近这个侄儿。
  特别是他大伯娘,冬冬小时长得粉团团的,她偷偷抱了三回后,就怀上了儿子大贵,更是视冬冬为有福之人。如今,这可怜的娃儿居然被父母卖了!都怪他们老夫妻没本事啊!如何对得起冬冬往日一声声的“大伯”“伯娘”!
  而冬家,在满村被炸醒后,自己倒睡了个天昏地暗,美梦连连。
  莫非和冬冬更是没心思去管小河村被自己炸翻。
  说来也是运气好,莫非住得与世隔绝似的,除了戚染花那一伙不时传他几句闲话外,其他人日常并不会主动去打听他。而小河村冬冬这里,之前的倒插门闹得那么厉害,众人被打了马虎眼,到如今都还在议论呢,几个参与的村老口风又紧,“结契”二字哪个都没想过的,倒被顺顺利利瞒到了现在。
  回瓦山村的路上,两人安安静静,冬冬低头不说话,莫非也不知说什么。
  村里有几个睡得轻的,听到路上架子车的咯叽声,只当有人出门走亲,。
  冬冬面朝莫非,背顶着后面的架子,车架宽大又铺了厚垫,哪怕他屁股无肉,坐的也不膈,可见这人是上了心的。
  冬家之前只告诉他,说瓦山村的一个穷小子,花光家当买他去做活。家里已经收了钱,不管他认还是不认,想跑还是想死,这钱都不可能退还的......他不能害别人,心如死灰认了命,就当自己今后是一头牲口。
  如果买主是个陌生人,也许他能平静对待,可却是那个曾经让自己羡慕又感激过的大兄弟,他无法坦然面对,心中的酸涩和羞耻无以言表。
  更别说,莫非一会送馒头一会送鸡蛋,生怕他饿着,又是帮忙挑水又是主动砍柴,生怕他累着。
  莫非对他那么好,自己还能当牲口吗?
  想到他娘还说,两人要结契......冬冬更是难以克制的难堪与紧张,疑惑也更多。
  许多问题交织在脑海,他想了无数遍也想不明白。
  再想也没意义了,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吧。
  冬冬不敢抬头看莫非,原想说自己下来走,又担心坏了事。
  他在小河村也听人说过,新人抵夫家之前是不能下地的,寓意不好,怕将来会走回头路。结契讲不讲究,他不清楚,可莫非这样郑重其事的对他,想来,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月儿已经升到中天,虽然只有半个,却照得地上足够的亮。
  莫非一边推车,一边抽空打量冬冬,眼前人身上单薄的骨架和破烂的衣裳,让他愤怒无比。
  冬家父母的心真是被狗吃了!这样的日子让儿子一身破衣烂裤出门,莫非都找不出这么不堪的!一双草鞋只剩个半个底子,用草径绑在脚上,他之前给冬冬晒鞋,不是有两双合脚的吗?这也舍不得?
  夜凉如水,莫非停下车,拿出给冬冬备的上衣,给他披上,“我准备的不周,都忘记给你带件厚衣服了。”
  冬冬用僵硬的手拢起衣服,不敢回他的话。
  无论如何,在家和出了门,有些事总归是不一样的了,他没有任何底气。
  莫非也看出了冬冬的拘谨,恐怕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还是让他自己慢慢缓过来。
  车子重新推起,摇摇晃晃间,冬冬瞥见路过了村子并没停下,而是继续往偏僻的荒野里走。
  想到传闻中,莫非是一个人住在山脚草棚,心里又慢慢紧张起来。
  这个人掏空了银钱,又无田地又无住所,结了自己这么个废物,住到一起久了,日子怕是更难过。他刚才黑脸粗气抽打赵大梅,看起来有时脾气不太好,自己能抗住几下?自己那一家子,他看起来并不待见,不怕自己也是如此吗?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又想,若自己吃得少些又不偷懒,应该不会挨多少打吧?
  稀里糊涂的,冬冬倒是又感激起莫非来。
  爹娘与弟弟原本对他就颇为嫌弃,如今在五两银子面前,那点微薄的亲情更是消失殆尽。
  王新杏打着为了他好也为冬家考虑的幌子,一会哭一会求一会骂闹了他两天,只想他老老实实跟人走,不要让父母弟弟为难。而他在无助痛苦与绝望后点了头,如今哪怕前面是个崖,也只能老老实实跳了。
  那几日的相处,看着莫非不像什么苛刻的人,也许这个崖跳下去不会死?
 
 
第43章 
  山野小院近在眼前,莫非别提多激动了,进了这个门,冬冬就休想再进别家了。
  也不知冬冬看到新屋会怎样,是觉得太偏僻不喜欢,还是会更加夸赞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他停下推车,伸手摸钥匙,见冬冬不安地抬脚像是要下车,马上说:“你不要下来,我先开门。”
  冬冬慌忙点头,余光瞥见莫非往后面绕去,也不敢回头去瞧。身后风声阵阵,鸟雀啼鸣,清晰可闻,难道是住进山林里?
  面前都是野草石块,也不知到了瓦山哪里。
  听得身后叮咣一阵响,莫非脚步声又靠近,冬冬颇有些疑惑,草棚子还用上铁锁?冬家那破院子都是用的木栓和插销呢。
  莫非开了院门回来,冬冬又赶紧低下头,老实端坐着。
  两人现下面对面总是忸怩得很。
  莫非在灶屋门前停下车,弯腰对冬冬说:“到了,我扶你下来。”
  冬冬吓一跳,赶紧垂脚下地,嘴里呐呐说着:“我、我自己来......”
  脚下却是一软,脚板底如蚁咬般又麻又刺,延伸到膝盖酸软不已。
  他一时不查,“啊”地轻叫出声来,急忙咬紧牙关。
  莫非马上伸手揽住冬冬的腰,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胳膊,等他慢慢缓过来。
  手中触及传来,感觉还没一担水重。
  冬冬尴尬地盯着地面,静待那股酸麻劲儿过去,等双腿恢复了些许知觉,他深呼一口气,轻轻推开莫非说:“我,我好了。”
  莫非放开手,转而牵起冬冬的胳膊,推开灶屋的门说:“进家来坐着”。
  把人牵进灶屋,点了灯,轻轻推着他坐下。
  冬冬老老实实随他摆布,等灯点起,才敢抬头看。这?什么草棚子里头这么大的?墙壁还是土砖的?土砖搭的能叫草棚吗?
  夜再黑,眼再花,他也能看清,屋里样样都有,摆的整齐有致。
  自己坐着的凳子,手边搭的桌子,全是崭新结实的,光是身边几样东西,就比冬家殷实得多。
  当然,冬家除了有个老屋和几亩田地外,根本就没别的了。
  眼前的人,之前说是住草棚,却还能拿出五两银子,而冬家,举全家之力也掏不出五文现钱呢。
  冬冬的小呆相,莫非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他面上装着一派淡定,只觉得所有的劳累和遗憾,在此刻都变得不值一提。
  让冬冬慢慢看吧,自己去灶下烧火。
  冬冬却如惊弓之鸟,听见他的动静赶紧起身,呐呐说:“是,是要烧什么?我来,我来做。”
  莫非就怕冬冬和他这么客套,可想着人初来乍到,拘束和紧张是不可避免的,只得好声好气地说:“我热点吃食,咱俩填填肚子,泡个澡好歇着,你现在只管坐。”
  “我,我不累的,坐着车呢,我来烧。”冬冬紧张不安,立在灶边,不知火折子在哪儿,也不知所谓的吃食去哪里拿,只能手足无措看着莫非。
  莫非头疼,他挠挠头,“这灶新垒的,你烧不好。唉!你坐着吧。我马上好”。
  见冬冬还站着不动,他龇龇牙,上去直接一把将人抱起,就往卧房里去。
  “啊...”冬冬低叫一声,身子都僵了,完全不敢动。
  弦月挂在天上,透进屋里,朦胧一片白。
  冬冬第一眼就看到了床榻,晓得这里是卧房后,更是气都不敢喘了。
  直接歇息了吗?
  莫非把人摆到床上坐起,转头又去小几上点灯,语气有些板硬地说:“老实呆着吧,等我来唤你!”
  又把小筐里的裤子鞋子递过去,“试试衣服合身不?你换好了在屋里走动走动,柜子、箱子都可以打开瞧瞧,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以后这就是咱俩的家了。”
  冬冬耳朵里嗡嗡,发现刚才是自己想岔了,前头也没听清莫非说了些什么,后面这句让他心里又慌又堵,低声“恩恩”应着。
  莫非暗暗叹口气,先这么硬着来吧,不然两人客套来客套去,日子怎么过呢?
  他转身出去,还将卧房的门掩上,让冬冬独自呆着,应该自在些。
  冬冬抱着东西,忍不住猜想,莫非没有生气吧?自己做活还不好吗?或是,有什么忌讳是他不晓得的?
  唉,就先听他的吧。
  他将身上一直披着的衣服取下来,加上莫非刚塞的,一起摊开在床上,是一身崭新的赭色裋褐和一双青色布鞋。
  看大小尺寸,特别是鞋码,明显不是莫非穿的,眼底不由发胀。
  仰头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从他有记忆起就没穿过新衣,布鞋更是只在别的孩子脚上见过。
  没想到,人生中第一件新衣第一双布鞋是在“东家”这里穿到的。
  他小心换上新衣,上衣略大了些,腰摆处空荡荡的,外裤更是肥大,裤腰别出许多,用腰绳绑紧。
  崭新的粗棉布厚实,穿上片刻,立刻就暖了起来。
  鞋子光脚穿进去也大了一点,脚上有几处细碎伤口,摩擦的有点疼。
  冬冬生怕把鞋弄脏了,赶紧脱下来。
  地上铺了平展的青石,光脚踩上去冰凉凉的。
  他重新在床边坐下,身后是叠好的碎花棉被,蓬松饱满,忍不住伸手抚上去,那是他从未感触过的柔软。
  生怕弄脏了棉被,冬冬赶紧收回手,指尖擦过旧床单,底下干草发出“淅淅”细碎的声音,让他心安不少。
  转头四下打量,自己坐着的床没有围架和床沿,可能是个木榻子。
  当然,即便是个榻子,也比自己在冬家直接在泥上铺草的要好得多。
  屋角有柜有箱,床对面还有个三尺高的台几。
  台几上放着半截瓦片,插的不知是什么,黑乎乎,干蓬蓬的,冬冬看了半天也认不出。
  台几前放了一把不足尺高的小板凳,也不知莫非那个大高个该怎么坐。
  冬冬脑中想了一下,莫非坐在小凳上看着那瓦片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发笑。
  他见窗下有个长长的横架,搭了几件衣物,于是将自己脱下来的几片破布也搭在一头。
  想打开窗户瞧瞧,又怕弄坏窗纸,且屋外的声响有些吓人,还是坐到小凳上重新绑草鞋,老老实实等莫非来唤他。
  莫非把小炉子点起来烧水,又去菜园摘几颗青菜,烧了热腾腾的鸡蛋青菜汤,才去卧房门口喊:“冬冬,来吃饭了。”
  这名字他在心里和人前念过多次,还是第一次面对本人喊出来,原以为会别扭,哪知脱口而出是如此的顺畅,仿佛已经喊过半辈子了。
  冬冬开了门,束手束脚地站着。
  莫非见他的新衣大了许多,空荡荡挂在身上,小油灯火光摇曳,让冬冬看起来有生气多了。
  再往下,发现冬冬没换新鞋,莫非赶紧问:“怎么不穿布鞋?夜里凉,不饿寒了脚。”
  “我脚脏......”冬冬窘迫地说。
  冬冬估计没怎么穿过布鞋,所以珍惜些,也是正常的。
  莫非想了想,那就洗过澡再换吧,于是牵起冬冬的胳膊,说:“去吃东西,饿了吧?”
  把人牵到灶屋,按在八仙桌边:“坐,我去端吃来的。”
  冬冬哪敢自己坐着,让莫非去端吃的?他惴惴不安才要张嘴,莫非早就预料到,板起脸一眼横过来,冬冬立即冻在了原地。
  莫非从小炉上倒出两碗蛋花青菜汤,又打灶台锅里端出一碟细面馒头。
  把东西摆好,拿了筷子递给冬冬,说:“馒头是出门前蒸的,快吃吧。早点歇息,明日起早还有事要做。”
  冬冬确实饿得厉害,晚间冬家把他最后的半碗粥都省掉了,他还是早晨喝的一点稀汤。于是低声应了,拿筷子挟起一个最小的馒头,专心吃起来。
  莫非特意与冬冬共坐一条凳子,拿个馒头慢慢吃着,一边细细看着冬冬,眼里柔得能淌出水来。
  馒头本就做得小小一个,冬冬还要挑个看起来更小的......太好养活了。
  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身边,他内心反而静了下来,曾经的不安与慌乱此刻都化作了肚里的馒头,充实、柔软且温暖着他。
  冬冬吃了一个馒头又喝了半碗热汤,觉得有些撑,赶紧放下了汤碗。
  莫非原本就是在慢慢陪他吃的,立马把手上的馒头塞进嘴里,又端起汤碗咕嘟咕嘟喝光。
  冬冬对他说:“我这碗汤喝不完,你......”
  “你饱了没?”莫非晓得他要说什么,当然没有嫌弃的,端起那半碗,三口两口就喝掉了。
  “我都有些撑了。”冬冬没想太多,乡下人不浪费才是正常的。
  他生怕莫非又叫自己多吃,忙不迭拍拍肚子表示真吃不下了。
  莫非并不会逼他多吃,他早就看出来了,冬冬瘦成这样,一方面是心里装着事,一方面必定是冬家在吃食上苛刻他。
  人的胃口养小了,贸然吃太多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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